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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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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安到底赶不及回家，在外面的小卖部买了面包垫肚子，等到晚自习结束，他回去把周姨做的晚饭加热，正在吃时，有人打来视频通话。
看着屏幕上的“妈妈”俩字，余安一口饭差点喷出去。
擦了擦嘴，余安有点紧张地接通，屏幕上出现一个陌生的短发女人，化着淡妆，背景似乎是在办公室。
“安安，你在吃宵夜吗？”李书兰眼尖，看到边上的菜了。
余安：“嗯，肚子有点饿。”说着把菜挪出画面。
李书兰眉眼柔和：“三餐要按时吃，吃饱，太晚的话就别吃太多了。”
余安乖乖点头。
李书兰在看他，像观者欣赏一幅画那样认真，眼里流露出的疼爱让余安有点招架不住。
“我听周姐说你剪了头发，最近心情好像也挺不错。”李书兰说，“怎么突然去剪了头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没，就头发太长了，看书不方便。”余安说。
“嗯，这样剪了也好，看着多俊啊。”李书兰夸了几句，又带着歉意地说，“抱歉啊安安，爸爸妈妈工作忙，不能陪在你身边，你现在高三下学期了，压力很大吧，有什么事一定要及时跟爸妈说，我们会尽量安排好工作，有空多回去陪陪你。”
“好……”余安张了张口，还是没能叫出那个称呼。
听着李书兰的关爱，他很难不想到自己的父母。两个老人如今已经白了头发，他们老来得子，从小宠爱得不行，得知他死讯后该多么痛心啊，老爸有高血压，妈妈的身体也不好，他们该怎么办呢……
一想到这儿，余安就眼眶发热，他快速抬了下头，把眼泪逼回去，没事的，那边肯定也有别的奇迹发生，二老能过得很好的，一定。
“安安，你怎么了？”
“没事儿啊。”余安装作嘴馋，移出画面去拿了个橘子，等坐回来时已经面色如常。
李书兰刚要再开口，一道豪爽的笑声响起，余安就看见一张国字脸挤进了画面。
“安安！有没有想爸爸？”眉毛很粗的中年男子摆着手打招呼。
余安只好点点头。
李书兰推了推于鸿达：“你挡着我了，站远点。”
于鸿达于是站在她后面，手里举起一个大大的盒子，高兴道：“安安你看这是什么？你最喜欢的拼图！等下次爸爸拿回去给你好不好？”
李书兰坐着，说：“你不会现在给他寄过去啊？”
于鸿达：“那就没有惊喜了，我亲自给他不是更好。”
李书兰翻了个不明显的白眼：“要制造惊喜就别说，你现在说了又不给，算什么？”
于鸿达一愣，想了想：“也是啊。”
李书兰嗤了他一声。
余安：“……不会，有礼物收我都开心的。”
“儿子说得对！”于鸿达仰头大笑，又说，“安安变化挺大，这发型理得好啊，看上去很精神。”
余安笑了笑。
趁着父母都在眼前，他有点犹豫地开口：“有件事想听听你们的意见，我有个同学被霸凌了，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家长……”
于鸿达惊讶，继而皱眉：“怎么有学生这么坏，这种事当然要告诉家长和老师了！”
李书兰有些担忧：“安安，你性格软，平时会不会被同学欺负？要是有人欺负你一定要跟我们说，千万不能瞒着，知道吗？”
于鸿达想到这个可能性，脸色也变了，沉声道：“安安，遇到事了绝对不要一个人瞒着撑着，爸妈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知道吗？”
余安心下一定，本来嘛，遇到校园霸凌这种事就得找家长和学校老师来处理，那些处理不好的，都是大人们态度有问题。被霸凌者还未步入社会，往往没有独自处理的能力，已经很无辜了，还有些家长老师反过来把错怪罪在他们身上，真是憋屈惨了。
看这对父母很疼爱孩子的样子，余安松口气。
他刚要开口，又听李书兰来了一句：“对的，安安，要真有人欺负你，不管是谁，就算倾家荡产我和你爸也会替你出头，别害怕。”
余安睁大眼：“哈哈，不会吧，说到倾家荡产那么严重。”
于鸿达说：“你不知道，金南一中在市里排名前列，有不少大户的子女都在那里读书，比如那个江家，不就是你们班的……”
“好了，别给孩子说这些。”李书兰打断他，转而安慰余安，“没事，总之你要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爸妈，准没错的，啊。”
余安懵懵点头。
李书兰放心不下：“安安，没人找你麻烦吧？”
余安连忙摇头。
挂断通话后，李书兰仍有点担心，安安性子弱，怕人，也不爱说话，感觉就是很容易受到欺负的样子啊，他这几天突然剪了头发，刚才还问到霸凌问题……
不行，还是找个时间回去看看吧。
这边余安看着黑屏的手机，揉了揉太阳穴，失策，忘记调查马明轩和杨方的家庭背景了，如果他俩背景雄厚，那贸然揭发可是有风险的。
于家算有钱的，但只是普通的商人，不是那种只手遮天的存在，要是碰上有背景的，搞不好会反过来连累他们。
李书兰那句“就算倾家荡产”给余安吓到了，感动另说，谁不想一辈子当个富二代，他现在这个家可不能倾家荡产啊！
果然还是得先调查一下杨马两人的家世再说，虽然余安觉得他们那贪婪的样子应该家境一般，但万一呢，还是得谨慎些。
次日，余安吃了两碗香浓的皮蛋粥肉粥，七点半准时到班级，照例是最后才来的那一波。
赵依巧和吴文静同他打招呼，连同桌郑终也抬起头看了他一下。
“于安，我买了煎饺，你要不要吃？”
赵依巧打开盒子，酥脆焦香的煎饺摞在一起，上面还撒着芝麻葱花。
“香菇瘦肉馅的，就是没有酱料，我忘跟老板要了。”
香味诱人，余安看了眼，说：“不用了，我吃过了。”
“哦哦。”赵依巧有点讪讪的。
余安略抬眉，扫过她的脸，毕竟也是混过职场的，心思细腻了不少，他猜到这可能是对昨天吃他零食的“回礼”，于是又叫住了她。
“哪儿买的呀，这么香，本来已经饱了，还是被馋到了。”余安伸手捏了一个塞进嘴里，边吃边点头。
赵依巧愣了下，随即绽出一个笑脸：“就校门西侧那家早点，老店了，人气很旺的。”
这时吴文静提着两大瓶水进来，哇了一声：“你早上还出去买吃的呀。”
说着拿出自己买的水煮蛋和豆沙小馒头，要求换一下，赵依巧哭笑不得：“我这可是喷香的煎饺，你那馒头索然无味的。”
吴文静不服：“我这馒头香甜松软，一口一个，也不亏你，五个换一个怎么样？”
“茶叶蛋吃不？换你两个成吗？”张一麟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郑终：……你又来凑什么热闹。
幸亏自己买的够多，赵依巧无奈：“好吧好吧，换吧。”
张一麟笑嘻嘻地把蛋给她，当场就吃了两个煎饺，他扭头看向余安，也递了个茶叶蛋过去：“给你。”
余安有些惊讶：“啊？我没东西换啊。”
张一麟开朗笑道：“没关系，我买多了，给你吧。”
余安瞥了眼身边的郑终，接下了。
郑终心里疑惑但不说，为啥不给我一个，还有没有舍友爱？
蛋就放在桌上，余安看了一秒，从桌肚子里掏出昨天没吃完的水果糖和巧克力。
“那这些给你。”
张一麟一脸惊喜，从他掌心抓了几颗，有点语无伦次：“你人真好。”
余安：“……”
吴文静喊着“我也要”，就抓了几颗巧克力，顺带留下几个小馒头。
张一麟笑嘻嘻的，问余安：“中午要一起去吃饭吗？咱到校外吃饺子。”
赵依巧抢答：“于安是走读的，中午要回家吃。”
“哦！我才知道。”张一麟挠挠脸，“家里饭菜吃久了也会腻的嘛，偶尔下馆子吃也不错。”
余安今天有其它事，约不了饭，便说：“下回吧。”
说完觉得太简单直白，于是又轻轻笑了下：“谢谢啊。”
黑亮圆润的杏眼微微弯起，面容白皙俊秀的男生本来存在感稀薄，此时唇边乍现的梨涡却像春日感召到温暖而怦然绽放的花儿，一下子将人的目光吸引住。
张一麟顿时一怔，赵依巧和吴文静也停止了咀嚼，三人瞪着眼齐齐看来，旁边好像错过什么的郑终茫然抬头，怎么了？
对啊，怎么了，余安无辜地眨眨眼。
“你笑了耶！”赵依巧惊道。
吴文静则喊：“你有梨涡！”
这一声把周围其他人吸引看了过来，后面埋首习题册的江词终于抬头。
“再笑一个，笑一个给一个煎饺。”赵依巧激动地说，从来没见后桌笑过，原来他居然有这样好看的梨涡。
吴文静也像有了什么世纪大发现，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到呢，于安长得这么好看，笑起来更好看，而且性格也挺好，怎么就没人发现呢？
江词淡淡地扫了眼前面人的后脑勺。在说什么，一个笑至于这么大反应？
余安对赵依巧的“卖笑”要求无甚表示，姿势十分顺滑地趴下睡觉。
赵依巧不死心，等到课间时还企图以讲笑话的方式逗笑余安。
余安则如王者端坐，小样儿，这些笑话都是他听剩下的。
马明轩和杨方都在十班，余安下课期间溜达到那里，云淡风轻中藏着目的明确的观察，终于在第二节课间逮住机会。
他从楼上看到两人走远的身影，转身就下楼找了个刚从十班出来的人，张嘴就问：“你好，学长，我能问下马明轩和杨方他们在吗？”
那人一脸懵逼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陌生学生，扭头看了看，说：“不在，出去了吧。”
余安失落地“啊”了一声，眉头耷着，柔润的眼委屈起来让人幻视某种小动物，看得那人一愣，无措地挠挠头。
“你找他们干嘛？”
少年看起来像受了什么委屈，又有点难为情，低声说：“他们跟我借了点钱，但是好久没还了……”
那人惊讶：“他们长那样你还敢借钱出去啊，你们很熟吗？不是我故意说坏话，他俩人品不行的，你估计拿不回来了。”
余安难过低头：“我不知道他们是那样的人，我们不熟的，是上学期他们在路边拦住了我……”
那人恍然大悟，又是不忿又是同情地摇头：“你是高一还是高二的？傻孩子，那不是借，是抢！”
余安被那句“傻孩子”噎了一下，继续说：“不会吧……他们看起来不像缺钱的样子啊，难道他们家里不会给零花钱吗？”
男生觉得这个小学弟单纯极了，跟只小羊羔似的，简直勾勾手就会被骗走。他不由耐心了些，说：“他俩都是一般家庭，钱嘛家里也给，但肯定也不多啊。”
余安眨眼：“你怎么知道？”
“我同桌跟他俩一个宿舍的，当初开学的时候见过他们家长，而且之前开家长会我也见过，大家都一个样。”
“哦哦，这样啊。”
“学弟，你高几的？在哪个班……诶别走那么快啊……”
男生伸手呼喊，而问完话的余安已经朝楼梯那边跑没影了。
预备铃响起时，刚要回九班的闻净川脚步顿了顿，怎么刚才好像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之后余安又暗戳戳找了几个人问，得到的都是差不多的回答，他终于放心了些。
放学后，余安打算先去找班主任试着说看看，没想到物理老师拖了几分钟的课，教师办公室里就已经跑得一个都不剩了。
余安恍然想起他刚上班的时候，也是十分遵守上下班时间的新人，后来职场和老板教他做人，哦不，应该是做孙子。
没找到老师，余安重新回到教室，还有一些人没走，大部分都在十分努力地埋头看书做作业。余安看到江词旁边站着个高个子男生，靠在窗边，笑起来的时候很阳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