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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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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出去买点东西，你要回去的话，顺路一起吧。”
余安点头：“那你等我一下。”
闻净川微不可察地舒了口气：“好。”
余安回座位收拾东西，江词还没走，神色冰冷：“他要带你去哪儿？”
“啊？”余安拎上包，看了眼手机，“没去哪儿啊，他要出去买东西，我们一起。”
江词合上习题册：“买个东西需要特意来找你？他去上厕所的时候怎么没来找你一起去。”
余安怔了下，噗嗤一声：“没想到你还怪会说话的。”
甚至有点儿阴阳怪气。
江词抿着唇，不说话了。
“我走了，明天见。”余安挥挥手。
江词忽然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我也一起。”
余安：“你也要买……哎呀！”
江词：“怎么？”
余安看到了手机里的留言，李书兰女士说来学校接他了，下课后的十分钟里打了两个电话，因为静音，余安没注意到。
“我家长来接我了，我要快点出去了。”
闻净川见余安出来，刚勾起一个微笑，下一秒看见身后的江词，两人隔空对视了一眼。
余安边走边对闻净川说：“我妈在外面等我，你可能得一个人去买东西了。”
闻净川：“嗯，没事。”
本来目的也不是买东西，那今天就送到校门口好了。
余安歪了下头，一点眼色也没有地胡乱安排：“江词也要买东西诶，不然你们一起去得了。”
江词雨伞下的脸没有丝毫表情：“我没有，我是要回家。”
“不用。”闻净川同样冷酷。
余安本想打伞，闻净川把他拉到自己伞下，对另一人视若无睹，走在前面。
江词看到两人挨到一起的身影，清冷疏离的眼复杂地注视着那颗快活的小脑袋。
“你认识他吗？”余安在没心没肺地为校霸介绍学神，“年级第一，我后桌，人送外号六边形战士，可牛了！”
闻净川：“是吗，没听过。”
年级第一当然多多少少有耳闻，但不想承认，为什么在他面前夸别人？嫌弃他成绩不好吗？那确实，人家是年级第一，他是只会打架的吊车尾，哪里比得上。
闻净川垂下眼，默默撑着伞。
余安自顾说着话，没一会儿来到校门口，地上湿漉漉的，他拨通电话，告诉李书兰他出来了，没一会儿，保安室的门一开。
“安安！”李书兰撑着伞朝他走来。
余安应了声，顶着四周的目光走过去。
都多少年没被家长接过了，就是上辈子他父母溺爱他，高中后也没再接过人了呀，余安感到点羞赧，手下意识要拽点什么，揪住了闻净川的袖子。
“妈，你怎么来了？”
“晚上突然下大雨，我知道你没带伞，反正也不远，就来接你了。”李书兰女士一时心血来潮，记得自己留下的初衷。
“小川，你也出来啦。”
“阿姨晚上好。”闻净川礼貌道。
同样停下脚步的江词感到诧异，居然连家长都认识了？
“他也是你同学？”李书兰注意到身姿如竹的江词，顿时只觉眼前一亮，好啊，安安现在也交朋友了，还一个两个的看上去都这么优秀，这她就放心了。
江词颔首：“阿姨好，我是于安的同班同学，我叫江词。”
“你好啊。”李书兰朝他点点头，“外边下着雨，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江词：“我也是走读的，现在要回去了。”
李书兰：“哦，那小川……”
“他要买东西。”余安招呼李书兰回去了，“走吧，待会儿雨又要大了。”
李书兰：“不会的，这雨后半夜就会停了的。”
余安：“哦，走吧。”
余安和闻净川、江词打了个招呼，跟着李书兰走了。谁又能想到十来分钟的路程李书兰女士居然开了车来，余安对此，唯有默默竖个大拇指。
这一晚雨始终没歇，余安就着外面的飘摇风雨睡了个好觉，早上起来雨才将将停了。
空气极其清凉，刷完牙喉咙有点干，余安喝了杯水，早上吃的包子和面条，他照例带上几个零食出门。
上午的课过去后，中午时余安回了趟家，拿昨晚洗好晾干的衣服，闻净川的两件衣服外加一条新的毛巾，余安用袋子装好，给闻净川发去信息。
出门前二白跑过来抱他的脚，小小一团扒拉住脚脖子，可爱得要命。
余安哎呦一声，捞起来亲一口：“我晚上回来，等周末了再带你散步啊。”
闻净川跑校外去了，还没回来，余安就直接把衣服放到他座位上，回班级小趴了几分钟，没睡着。
早上起来喉咙微微的咽干感变得明显，他就知道自己是要感冒了。
掏出手机一看，闻净川几分钟前发来信息。
「闻净川：我马上回来，等我一下。」
看看时间，都已经两点多了，是该回来上课了，余安给他回：「我已经把东西放你座位上了。」
那边秒回来一个狗狗耳朵耷拉下来的表情包，看上去还挺委屈。
余安笑了下，趁着还有几分钟时间冲下楼去买水。
虽然知道自己要感冒，但余安并没有放在心上，感冒嘛，是个人都会得，多正常一小事，可他又一次忘记了，现在这具身体比原本的他自己还要弱得多。
下午最后一节课还没上完，余安已经受不住地趴在桌上，头晕不说，还发起了高烧。
浑身像火烧一样发烫，呼出的气息一片灼热，连掌心都滚烫滚烫的，余安埋不了头，只能侧趴着，呼吸声沉重。
本来还想上晚自习的，现在看来有点困难。余安一边感受脑子被烧成浆糊，一边挨最后一节课。
他趴得太久了，讲台上老师都看过来了两次，不过到底也没说什么，讲完一道习题，老师让同学们自由讨论了会儿。
教室里一下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吴文静前后看了下，偷摸着剥了颗巧克力吃，瞥到余安趴着，小声说：“都要下课了还睡。”
余安动了动眼珠，仍没有睁开。
郑终伸手拿书本，冷不丁被滚热的鼻息拂过，愣了下，狐疑看过去：“你是不是不舒服？”
余安哼出一个鼻音。
吴文静直接伸手过来，以手背贴额头，惊道：“这么烫，你发烧了？”
后面椅子忽然发出“吱嘎”声，吴文静视线一抬，便看见江词起身探过手来，贴在那滚烫的皮肤上，而后皱了眉。
“烧得厉害，我带他去医务室。”
在所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之时，江词就已经果断又迅速地行动了，他一起来，全班的人都看了过去。
“他身体不舒服，我带他去医务室。”江词对讲台上的老师说道。
物理老师点点头。
江词去扶人，郑终也帮忙把余安挂在他身上，本犹豫着好歹是同桌，要不要跟去，江词直接说他一个人就行，郑终只好又坐回原位。
余安还没烧到理智全失的地步，他吐出一口热气，说：“我想回家。”
“先去医务室开个药，再带你回去，好吗？”江词用未曾有过的轻声语调问道。
余安“嗯”了声，任由自己有气无力地挂在他身上。
“走慢点，头晕。”
江词停下来：“我背你。”
说着在余安面前弯下腰，余安顺势就趴了上去，他体重轻，背起来丝毫不费力，江词只感到背上简直趴上来了一个火球，温度惊人。
“是不是昨天淋雨了？”江词问。
余安：“嗯。”
他双手环着江词的脖子，贴到了一片冰凉的肌肤，顿时忍不住蹭上去。
“你身上冰凉凉的好舒服啊……”
江词眼皮狠狠跳动了一下，感觉正在被那股热度融化，也在变得炽热发烫，尤其接触的肌肤，被热浪包住缠紧，让他的呼吸也乱了几分。
“好热啊，想脱衣服……”余安哼唧。
江词的声音像是冰水融化了：“不行，外面还有风，你先忍忍，待会儿让医生给你降温。”
余安也只是说说，他一边浑身发烫，一边却又虚冷得直起鸡皮疙瘩，老难受了。
江词带余安到了医务室，女医生一看，哟，还是熟人，量体温的时候玩笑了两句，看完温度计又嚯了声：“39了，下午开始烧的？那还真是来势汹汹啊。”
医生给开了退烧药，贴了降温片，同时速度很快地给开了假条，叮嘱道：“家里有人照顾吧？晚上不要上课了，回家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估计能退下来。”
余安恹恹应了，头很痛，身上一阵阵发冷，他摸了下口袋，想打电话叫李书兰来接一下，现在是一步也走不了了。
这一摸，摸了个空，手机放背包里了，没带下来。
“我手机……”
江词在他面前蹲下：“上来。”
余安懵圈：“嗯？”
“我带你回家，你给我指路，先不要睡。”江词说。
余安呼出一口热气，趴了上去：“哦……”
徒步行走的距离不算远，但多背了一个人则完全不同，余安一边难受，一边为江词的行为感动，多热心肠的学神啊，这样的人哪里冷酷无情了，那些在背后说人的必然都是嫉妒，要是他们知道学神乐于助人到背着同学走回家，不得自惭形秽到打自己两巴掌？
走了好一阵终于到小区，江词额上出了不少汗，但他始终没有说什么，按下楼层数后，他将余安放下。
“谢谢你啊。”余安有气无力地说道。
“没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江词问。
余安：“挺难受的，想躺床上……”
他不再说话了，看起来是难受得很，电梯一停，江词扶着手脚发软发烫的他去敲门。
李书兰说要回来照顾儿子，空闲时间大部分都在处理工作，因此基本都在家。她一打开门惊讶了下，还没来得及和江词寒暄，很快就被生病的儿子吸引注意力，手忙脚乱地将人接过来。
“怎么这么烫？发烧了？安安，你觉得怎么样……”
李书兰边说边慌乱地要去搀人，余安摆摆手，自己往卧室方向走。
什么都不知道的二白欢快地跑来跑去，伴随着吠叫时不时冲到人类脚前，试图绊死人类，压死自己。
担忧的声音和狗叫声混在一起，伸过来扶人的手和跑到跟前的障碍小狗，同时进行的这一切让余安有种现在好像在上演闹剧的错觉，他头痛欲裂，皱着眉往床上扑去。
“阿姨，让他休息一会儿吧，他现在头疼。”江词站在卧室门边上说道。
李书兰关心则乱，闻言点点头，终于退了出来，还不忘把二白也赶出来。
江词没待多久，回去路上已经放学了，骑着自行车的学生校服飞扬，空气里仍有雨后清凉的味道。
余安的手机没带回去，他的桌上堆着书和习题册，背包挂在桌子一侧，一切就像主人暂时出去吃个饭就要马上回来的样子。
江词扫了眼，犹豫要不要把手机送过去。
余安在家里度过了最难熬的一个夜晚。
半夜的时候烧得更厉害了，一整个晚上他都在床上翻来覆去，睡得极不安稳，无数次半睡半醒间烧糊涂的脑子只想着一句话，天亮了就好了，就不烧了，天怎么还没亮，快天亮啊。
结果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烧是下去了些，头更晕了，走两步路都要扶着墙，这种情况他没法去上学，李书兰为他请了一天的假。
躺了十几个小时，骨头都在隐隐作痛，但还是不得不躺着，余安早上喝了半碗粥，吃过药后又躺了回去，暂时睡不着，手机也没在身边，他就睁着眼，思绪飘来飘去。
生病的时候确实最脆弱，余安不可避免地想到以前。
小时候他一生病，妈妈就会去外面特意摘余安不认识的草药煮了让他喝，有的是清肺的，有的是止咳的，还有的说就是治感冒的，反正他们那辈人就是这么喝过来的，说都是好东西。
余安也那么喝过来了，健健康康地长到大。
他把以前当成上辈子，现在当成这辈子，不管哪一辈子，他都要好好过活。上辈子被他尘封，当成了一本回忆书，有时候，这本书里的画面会活过来，就像此刻，画面动了起来，他的心也酸了起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