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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短短半小时的早读时间一晃而过,第一节课顺滑连接,老师进教室了余安还在不顾死活地睡大觉,与他少有交流的同桌略感疑惑,连续转头看了两次,最终还是在稀薄的同桌情谊下用笔戳了戳他。

      “上课了。”

      然而这点微小的力道不足以唤醒余安,同桌自觉尽到义务,没再管他。

      第一节课就是让人提神醒脑的数学,身材处于发福与不发之间的中年男教师把保温杯一放,声如洪钟:“上课了啊,趴在桌上睡觉的同学都醒醒,靠窗的把窗户打开,醒醒神。”

      有些女同学怕冷,窗户只开了条缝。

      “开始前先把昨天留的那道大题讲了,有没有同学做出来了……诶,倒数第二排睡觉那个,同桌叫一下。”

      数学老师人比较严肃,上课要求学生起码要做到认真对待,他这一提醒,教室一大半的人纷纷扭头把目光投向后边,同桌郑终一下子窘得挺直腰板,连忙小声叫醒同桌。

      “于安,上课了,醒醒……”

      没人和于安相熟,看了一眼便都转回头去,继续听课。

      郑终足足戳了一分钟才把同桌戳醒,心里无语得很,咋了,大半夜是偷鸡了还是摸狗了,睡得比猪都沉,平时也不见他这样啊。

      余安迷迷瞪瞪爬起来,小脸闷得发红,过长的刘海遮住惺松的眼,他弓着身体,前胸抵在桌上,歪着头定定看向黑板。

      江词坐在他后面,不可避免地会有余光瞥过,视线中前桌的头发翘起一簇,浑身委顿颓靡,瞌睡虫都化成形围在他头上飞了。

      有这么困吗?

      余安盯着讲台发呆,困是真困,不仅身体上的,还有灵魂上的困倦。

      这之前他连续加班一个多月了,天天画图改图不说,时不时还要跑工地、看材料,更过分的是天杀的甲方总喜欢叫他去酒局。

      当然,最应该被乱棍敲死的是他的老板,居然当众夸他的酒量,这不是把他往死路上推吗!真是祸害遗千年啊,他死了那群祸害都死不了。

      穿到这个少年身上,大半夜的也没休息好,早上睡了一个多小时就被薅起来了,现在梅开二度,他简直哈欠连天了。

      好不容易熬到第一节课下课,余安立马去找医务室,头疼啊。

      里面就一值班女医生,相比起外面课间的喧闹,这里清净得宛若另一个世界。

      “怎么了?”校医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点就有学生来了。

      “头疼,撞到了。”

      余安让她扒拉自己脑后的包。

      “哎呦,怎么肿成这样,摔的吗?有没有其它感觉?想吐不?”

      校医问得仔细,确认没别的症状后,给他擦了消肿的药。

      “要是不舒服一定要及时说,磕到头不是小事,实在不舒服的话放学后再去医院仔细检查看看。”

      余安乖顺地应了声好,又说:“有点晕,我想在这儿休息一会儿。”

      校医大手一挥,让他躺床上了。

      殊不知这一躺就是两节课,期间校医还试图唤醒,但叫不动,根本叫不动。

      余安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他从床上坐起来,意犹未尽地砸吧下嘴,然后就看见一脸欲言又止的校医。

      勉强睡舒服的余安露出一个笑,道了声谢出去了,不到三秒又返回来,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地找校医拿假条。

      校医:……要不是那个包,真的会怀疑他是来睡觉的。

      余安精神饱满地去上最后一节课,还不忘先到教师办公室找班主任销假。对于他消失了两节课这件事,只有班主任何乔注意到了,她正要打电话给家长,余安就及时出现了。

      回到教室,正值课间,班里比较吵闹,前桌是个女孩子,说笑间不时往后撞到桌子,余安翻书的手一顿,瞥见支笔滚到脚下,他弯腰捡起,戳了戳前桌。

      “你笔掉了。”

      赵依巧转过来时愣了下,“哦”了声接过笔,过了几秒后又转过头,像才想起来似的说了句谢谢。

      “没事儿。”余安嘴角扯了下,那是个极淡的带着礼貌意味的笑。

      赵依巧又呆了呆,有点疑惑,感觉后桌有哪里不一样了,以往身上那种暗淡畏怯的保护层似乎淡了些,不过她也没细想,和其他人继续玩笑。

      余安又戳了戳她。

      这下不止赵依巧,她的同桌吴文静也扭头看了过来。

      “怎么了?”赵依巧问。

      余安说:“幅度小一点,撞到我桌子啦。”

      赵依巧一下红了脸,连忙把椅子往前移了移,末了和自个同桌对视一眼,见鬼了,于安居然主动和她说话了,语气还挺正常的,而且还有奇怪的尾音,居然说“啦”?

      最后一节课是语文,余安很努力地听了,包括下午的三节课,他觉得问题有点大,他的高中过去太久,该记的都忘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以前也是理科的,英语和生物学得最好,语文也不错,数学最烂。

      惨的是现在是高三下学期,再过几个月就要高考了,余安深深地觉得自己要寄了。

      下午放学,余安一脸凝重地捞起背包,他得回去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现状和未来,起码得研究一下这个高三该怎么整。

      刚走到二楼,前边来了两个流里流气的学生,余安往上拨了拨刘海,见两人对着自己笑,随后一只胳膊突兀地搭上他的脖子,直接带着他转了个方向,把人往二楼走廊推去。

      在和他们接触的那一刻,记忆中的画面被触发,一些强烈而深刻的片段闪过,刹那间余安就已经知道他们是谁了。

      马明轩和杨方,十班的,成绩不行,人品差劲,从上学期开始,暗地里欺凌于安,勒索要钱,不给就揍。

      于安性格太软弱,身边基本没有要好的朋友和同学,父母也常不在家,受到威胁就不敢跟人说,受了老大罪了。

      才刚开学不到一个礼拜,昨天下午马明轩和杨方就把于安堵了要钱。于安被欺负了一个学期,好不容易积攒了点勇气想要拒绝,然后就被推了,后脑狠狠撞在石沿上,短暂晕过去了几秒。

      余安这下终于知道后脑勺的包是怎么来的了。

      看着前面两人恶意轻蔑的笑,他突然没由来一阵奇异的笃定感,于安的死亡正是因为这次撞击。

      当时一瞬的剧痛之后,于安爬了起来,身体却不见其它异样,他误以为只是普通的摔伤,心里还在为其它事难过,却不知道死亡已经悄然降临,迟发性的血肿要了他的命。

      死亡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意外的,但霸凌是故意的,这点毋庸置疑,这两人必须承担责任,受到惩罚。

      “喂,装什么傻,快把钱拿来。”后尾头发有点长的马明轩嘘了他一声。

      金南一中对学生的仪容仪表没有太变态的要求,不会强行要求某种发型,但要收拾干净整洁,不能染发烫发,当然,有些女同学悄咪咪去染那种棕黑的发色也勉强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的来说,只要不影响学习就行。

      微胖的杨方有双阴险的小眼睛,见余安迟迟没动作,一把薅过他的背包,拉开拉链就要把东西往地上倒。

      “干什么?!”余安扯住书包,厉声喊道。

      杨方和马明轩一愣,彼此互看一眼,但很快敛去意外,昨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瘦子也反抗过,不过没什么用。

      “看来过个年你是真的把胆儿吃肥了。”杨方脸上的肉凶狠抖动,“昨儿口头教训不行,非得上赶着找抽是吧?”

      他话刚说完,手臂刚要扬起,余安比他更快地动了,一脚上去就往男人致命的两腿之间踹,不过他还是留了力道的,这玩意儿可不兴踹得太狠。

      这一下完全出其不意,杨方扭曲着脸,捂裆痛叫一声。

      “操!”

      马明轩立马就朝余安扑过去了,他有身高优势,两只手抱住余安的脖颈用力勒,余安挣扎得极为剧烈,他到底也是同龄人,马明轩虽然力气更大些,但也很难完全压制住。

      “妈的!这小子真的疯了,你快来帮忙啊!”马明轩边加重力道边朝杨方喊。

      杨方在等那股劲缓过来,他已经气得脸上的痘都在发红了,狰狞的表情仿佛下一刻就要冲上去把人撕碎。

      余安被勒得满脸通红,很多年没打过架了,被压制的滋味实在难受,也怪他太自信,本来以为对方只是两个小崽子而已,不足一提,却忽略了他现在的身体素质远远不及真实的自己,太弱鸡了,一对一都够呛,更别说什么以一敌二了。

      “你大爷的!”

      余安爆出一句粗口,发狠往后一撞,后脑勺和马明轩的下巴碰撞出闷响,一下将人砸得哀嚎。

      马明轩的牙齿咬到舌头,都出血了,痛得他呜呜直嚎。

      余安也没好到哪里去,后脑勺本来就有伤,这下好了,直接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他晕头转向地捂着脑袋跌坐在地,眼泪啪地就掉下来了。

      真的好疼啊……

      两人都没料到余安会有如此激烈的反抗,与往日的表现相比,现在的他近乎有一种破釜沉舟的悲勇,这种老实弱小之人的暴起往往叫人心惊。

      可他俩现在都受伤了,愤怒盖过了其它,他们也懒得去深究,当下只有立马报复回来的迫切心思,都想着要把余安狠狠踩在脚下,揍烂他的牙!

      马明轩倒下了,杨方又补上了。

      余安:……简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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