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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第 20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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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若流言传的是你与连穼,你还会觉得困扰吗?”
那片荒芜的沙漠里风声四起,呼啸着想要肆虐一次。
“我觉得,很好。”
“不会。”
两道同样坚定的声音响起。
话短的终是被话长的压过。
或许有一个人没有听到。
乔时迁浑身气息骤然变暖,笑容灿烂地大步离开,只剩眼尾还残留一丝苦涩。
门再次打开,又再次关上。
应若音收回目光,淡淡问道:“孟小姐是几时知道这个流言的?我想,一定不是乔时迁告知的。”
这个问题,孟淮妴只回答了后半句:“确实不是靠他得知的。”
“那孟小姐为何不阻止,反而任由流言传播?”应若音抬眼,眼里有些仇视。
孟淮妴凝视片刻,终于分清了,应若音眼中的情绪,比对待连穼时,要浓郁许多,也真心许多。
“那是皇宫。”孟淮妴语气也冷,她是懒怠与外人解释,但希望应若音能清醒一点,“在下不才,还不够‘不守规矩’,无力阻止。”
应若音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不喜再对峙下去。她深吸一口气,有些勉强地行了见礼,起身重重道:“告辞。”
孟淮妴颌首:“不送。”
“他觉得什么很好?坐实流言?”雅间内没有外人了,孟淮妴眼中带着些许困惑,“乔时迁是喜欢我的吧?可他又不承认。”
她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宁愿自作多情也强调多次不要喜欢她,怎么就有人在此事上也叛逆,反而还非要喜欢呢?
黛禾撇撇嘴,道:“我看着不像,喜欢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她经历过一次满是欺骗的感情,现在反而不认为乔时迁的行为是喜欢了,她补充道:“就是态度暧昧,瞧应小姐那沉迷模样,说不定是他四处留情。”
“是吗?”
孟淮妴走到窗前,恰好看到乔时迁行走之间对路上的几名美女抛洒媚眼。
潇洒是多种多样的。
他与萧决不一样,他那潇洒风流的笑,是让万千人心神荡漾的调笑,很有魅惑性,即使这样远远看着,都能感受到那股子勾引——不遮掩的勾引。
他的这些举动,又真的全然都是逢场作戏弄虚作假吗?
厌世也是各有不同的。
孟淮妴疑心病又起,猛然发现,自己凭什么要认为,一个厌世的人就不会四处留情了?——即使根据重刹楼时不时的调查,乔时迁洁身自好,但洁身自好不等同于专一深情。
她突然觉得可笑,喃喃道:“应若音真是欺软怕硬,怎么不找这些女子的不痛快,怎么不找乔时迁的麻烦。”
又猛然想到什么,再看一眼外头那只到处勾引人的花孔雀,这个反面例子提醒了她,追人嘛,应该展现自己的一心一意,于是吩咐道:“晏罹,你派人去与连穼知会一声——这流言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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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匀郡主,是一种特殊的存在。
在孟淮妴前世的世界,人们总喜欢在女子身上比较美貌,并为此争论不休,好像认为女人最大的价值就是美貌,最多还会去比拼品德。
而与之相反的是,人们总喜欢在赞叹男子美貌的同时,去挖掘男子的才艺,有了那些附加值,其美貌才能让某位男子在被比较时立于不败之地。
更可笑的是,“人们”里最多的是女子,她们是被点评的主流,却淹没了同为女子的闪光点,却忽略了男子也需具备的品德之基。
好在,今生这个世界,从人体构造到自古流传的文明,都断绝了那种不自觉习惯的存在。
只不过,帝王的性别也决定了一个国家中,男性和女性的权利倾向。——这是无法避免的,人类是有喜好的,即使是最圣人的人,也无法保证自己绝不会因喜好而侵扰。
因此,便需要一个人,一个与帝王性别不同,又身居高位的人,来为这个国家保持男女的权利平衡,同时也是展示了这个国家的帝王对男女之权的公正之心。
这个高位,是为国定。在男帝的国家,当选女性,称为“郡主”;在女帝的国家,当选男性,称为“郡王”。在鸿渺星球,每一个大大小小的国家,都有这样一个位置。
每个国家的这个位置,都有一个固定封号,各不相同。
在一个国家之中,人选更替的时间和固定封号,不是以继任的新帝为标准,而是在上一任国定者年满50岁或者死亡后,国家会开始选择新的国定者。而固定封号,国在则不变。
被选中的人除了承袭固定封号外,皇帝会再赐一个封号。最终封号正式称呼将是“固定封号+所赐封号+郡主/郡王”。
称呼时通常单叫固定封号,但也可以单叫皇帝赐的封号,还可以两个封号连起来称呼。
上一任国定者50岁或死亡后,将脱离固定封号,世人只称其所赐封号+郡主/郡王,依旧受人敬重。
以尧国为例,帝王为男性,当选国定郡主,国定郡主的固定封号是“绥匀”。
帝为男,则必然会导致尧国仕途之路上,男子比女子多。——若帝为女,亦会导致仕途之路上,女子比男子多。
这是因为,人类会更容易选择同性作为事业上的伙伴,管理起来也会更加得心应手。
且上行下效,若是男帝女后,那么该国家内的异性结合的家庭里,大部分也都会选择男主外女主内。
因此,国定郡主的性别和帝王相反,就是为了表明维持男女平等之心不会改变,起到一种均衡的作用,表明国家绝不会因为多使用男子为官就轻视、忽视了女子。
即便是一夫一妻制的帝后时代,国定者也同样重要。因为一夫一妻制的帝后,势必是感情极好的,感情极好的两个人在事业上的合作难免会顾及到感情,容易产生偏颇,这时国定者的位置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以尧国为例,国定郡主不一定要成为尧国女子的榜样,但必须成为尧国男子的镜子。
她代表着男女平等,监察着男女平等,亦维持着男女平等。
虽然她只是一个人,但是每个国家每个帝王无论怎样的更替,都会选择出这样一个人,便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决心。
对于一个国家而言,这也是稳定国家男女关系、保持社会平衡的一种强有力的手段。
对于帝王而言,这是巩固自己地位的一个必要的手段。
对于与帝不同性别的全国人民而言,坐在这个位置的人甚至可以不发言、不出力。但这个代表性极强、地位极其重要的位置,不能取消。
任何一种性别成为一个国家的统治者,时日久了,便会导致整个社会中无形的规则变化为利于与统治者相同的性别者。
公平不是一个绝对存在的东西,但它至少必须在看得见的地方出现。
因此,国定郡主/郡王是十分有必要存在的,尽管品级上只是和一品公主王爷相等,但即便是统治者,也没有权力废除这一制度。
这项制度,所有人都愿意维持,并且认为必须亘古不变。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在历史的洪流中,即便是最腐败的朝代里,这样的一个位置变成了虚名,也未被废弃,因为有这份虚名也比没有的好。况且腐败的朝代,终将覆灭,与此位关系不大。
由于其特殊性,各国皆是对任者年龄有要求。
基本是25岁以上方可当选。50岁时则必须退位。
因为超过50岁的人,活力、魄力、勇气和反抗精神等都可能被消磨,家庭牵绊多了,也会导致做事畏手畏脚。
在个人身份和权力上,如大尧,国定郡主代表的是尧国普通的女性形象——这个“普通”不是指外表,而是身份,非皇室女子即为普通。
譬如,在与外国来使的宴会上,绥匀郡主需要展现尧国女子的风度。在皇帝祭祀天地等仪式上,绥匀郡主需担任主持之职。
还需要每日上朝,但绥匀郡主上朝不需要插手其它政事,只需要在国家朝政中判断出是否有导致女子和男子此消彼长,有损女子的政策。
若有,则绥匀郡主有权干预阻止——在这一点上,绥匀郡主的权力极大,只要有理有据,且不损男子或者对于男女利弊相当,即便是皇帝也必须尊重她的意见,并重新考虑制定政策。
绥匀郡主有自己的郡主府,且当选后一年内必须住进去,以免被外面的其它情感、人际关系牵绊。
绥匀郡主虽然也叫“郡主”,但属于朝廷命官,没有实封虚封一说,俸禄同正一品官员。
虽不可世袭,但年满五十卸任或未满五十而亡,其都仍是国定一品郡主,葬礼同超品的公主王爷,死后有皇帝赐予谥号。死后的完整称呼将是谥号+固定封号+封号+郡主。
并且,还有自行聘用私人属官的权利。
属官年龄十岁以上即可,人数限制在六位,没有品级,但也是被朝廷认可的官。这六位可穿黛色为底色的官服,样式由绥匀郡主自行敲定,可以完全不同于其它官员,属官的俸禄由绥匀郡主自己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