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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chapter7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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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是周六,邓星临在家里陪言赋呆着。
姐妹俩昨晚趴在被窝里看了一部电影,里面有一道玉米蒸肉饼,看上去鲜嫩爽口,色香味俱全,两人早上起来,洗漱完就一头扎进厨房研究起来。
在做饭这方面,言赋就只能保证不毒死人,好在邓星临被培养得十项全能,她给邓星临打下手。
剥个玉米粒,洗个蔬菜什么的。
早上十点多,门铃突兀地响起,邓星临手上沾着淀粉,言赋跑出去开门。
门外站着陆彦直。
“星星呢?”
言赋错开身子,让他进去,“在厨房做好吃的。”
陆彦直来了之后,连打下手的用不到她了,言赋也懒得当电灯泡,她洗干净手,回到客厅沙发上盘着腿,一边看电视,一边吃葡萄。
将近十一点,门铃再次响起,言赋将电视剧暂停,踩着拖鞋去开门。
打开门看清门外来人,言赋喜上眉梢,“霍骁然,你怎么来了?”
“你是不是想好了,愿意和我重新在一起了?”
“并没有!”
霍骁然抬手,将她下巴上沾着的葡萄籽拿掉,“我是来找陆彦直的。”
言赋瘪嘴:“好吧,他和我姐在厨房做好吃的。”
霍骁然进去之后,没去厨房,反而一屁股坐在客厅沙发上。
言赋拿起刚烧开的水壶,准备倒水给他喝,却被霍骁然抢先一步,“你乖乖坐下,我自己来。”
言赋只好坐回去,她垂眸,无意间看到霍骁然裤管沾着的的尘土。
她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你这几天是不是在找牛贵平?”
“是!”霍骁然其实不想她知道后瞎担心,但是他说过,这辈子不会对言赋说假话。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一到这个问题,言赋就无法平心静气,她的声调不自觉拔高,“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你找他干什么?”
霍骁然喝了口水。
“我想要一个交代。”
言赋:“那是我的事情,你要什么交代?”
“好,”霍骁然盯着她的眼睛,“那我问你,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言赋扭过头:“前男友和前女友的关系。”
“既然是这样,前男友的事情你也要管吗?”霍骁然悠然摘下一颗葡萄放进嘴里。
言赋被问得语塞。
负气般从霍骁然手里夺过葡萄,“这是你前女友洗的,你不配吃。”
霍骁然:“……”
厨房门边,邓星临和陆彦直脑袋挨着脑袋偷听。
邓星临悄声问:“你说他们俩都分手了,怎么还能吵起来?”
“能作呗!”
“不许说我妹妹!”
陆彦直:“我说的是霍骁然太作。”
“我也觉得,我妹妹看上他,不知道偷着乐,还敢提分手。”
玉米蒸肉饼做好之后,几个人围坐在餐桌前,正准备开动,门铃再一次响起。
邓星临最靠近门,她一路嘟囔着去开门,“今天都这么闲吗?”
进来的是熊大和刘珂奇。
霍骁然瞧过去,“两个肩膀架一个头就来了?”
熊达和刘珂奇看对方一眼。
刘珂奇看看四周,“你们俩不也空手来的?”
陆彦直:“我们俩算家里人,回自己家拿什么礼物?”
熊大找地儿坐下:“还家里人,你们俩那脸皮简直比城墙的拐角还厚。”
刘珂奇也坐下,接着输出,“这话没错,某人八字还没一撇,某人连八字都搞丢了。”
说完,两人相视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霍骁然一记眼刀过去。
陆彦直给两人脑袋上一人一记暴扣。
邓星临瞪一眼陆彦直,拿出主人的架势,“要不然几位出去打一架?”
“你们随便发挥,要是受伤了,言言可以帮你们缝伤口接骨头?”
“要是不小心把谁打死了,我还能帮你们抛尸!”
“剁成小块,剁成肉沫,没人能发现的那种。”
这下都安静了。
言赋捂着嘴偷笑。
其他四个男人,一个个乖宝宝似的坐在椅子上,排成排,各自拿着个肉饼啃起来。
吃完玉米蒸肉饼,几个人围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电视上正播放的是邢思雨推荐给言赋的小甜剧。
不时会出现吻戏的画面,这种电视剧一个人窝在被窝里看很甜,要是这么多人围坐在一起……
气氛那叫一个尴尬。
客厅里鸦雀无声。
还是熊大有眼色,他提议几个人玩斗地主。
“都会吗?”熊达一个个问。
前面都说会,就言赋不会。她不想扫大家的兴。
“我可以学。”
“那好,咱们几个先示范一轮让言言学习一下。”邓星临起身,去储物间拿纸牌。
第一轮五个人参与。
各自发拿到牌之后,邓星临跟言赋招手,“言言坐这里,姐姐教你。”
身边是霍骁然,要过去得绕过他,言赋起身,一个没注意,踩到了霍骁然的脚。
白色的一次性拖鞋上留下一道黑色印记。
霍骁然仰头看她,嘴角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要不别过去了,前男友也能教你?我还会算牌。”
神经!
言赋咬唇,气得心里直翻白眼,别以为她不知道,看他那眼神,他肯定又以为言赋是想坐在他旁边,才故意踩他的脚。
诡计多端的男人啊。
这时,陆彦直将站着的邓星临拽在自己旁边坐下,歪头笑,“我也不会,要不姐姐教教我?”
邓星临扭头,正对着陆彦直,用眼神说着,“你是不是有病!”
陆彦直笑得一脸妖孽。
“我靠!”熊大爆粗口,“你们两个恶心玩意儿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再看刘珂奇,捏着几张牌,眼中无光,已然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有五个字能精准形容此刻的他。
累了,毁灭吧。
“咳咳,”邓星临咳嗽几声,把场子圆回来,“那咱们开始吧,谁拿红四了,先出牌。”
“我们拿了!”言赋一眼就看到了霍骁然大拇指旁边的牌。
与此同时,真正拿红桃四的熊大使劲揉着眼睛。
言赋伸手,正要将那张四抽出来,不料下一秒,她捏牌的手被霍骁然握住。
霍骁然略带抱歉开口:“不好意思各位,我这位还不太懂,我们拿的是梅花四。”
言赋顿时窘迫地找地缝。
她很快明白过来。
人家要的是红桃四不是梅花四,虽然两个都是红色。
熊达:“……”
有时候真的挺想报警的。
言赋学得很认真,加上霍骁然每一步都讲解给她听,第一轮下来,出牌规则已经掌握得八九不离十。
上一把霍骁然拿的牌很不错,但是地主是邓星临,按理说除了邓星临其他人都是一个阵营的,但是陆彦直是邓星临的上家,每次都给她放水。
结果就是,其他三个人手握三个三,都没打过只有一个三的地主邓星临。
除了邓星临和言赋,其他人都看出来了,但没人说。
邓星临是地主不知情,言赋是个门外汉,看不出门道。
熊大和刘珂奇都快用冷眼,把陆彦直射成筛子了。
霍骁然倒还算淡定。
投之以谜之一笑。
从第二轮开始,言赋加入进来。
开始之前,霍骁然借口上厕所,回来时不动声色地换了两人的位置。
霍骁然变成了言赋的上家。
言赋那到了地主。
按照霍骁然教的,她先把手里的纸牌有机组合,能凑成数字链就凑链子,凑不了就凑对子。
遵循的原则是,单出来的纸牌越少越好,没有单的纸牌,就是完美。
整理完之后,言赋一张小脸瞬间耷拉下来,手里只有一个很短的链子,三个对子,剩下了五张单牌,大牌也没有几个。
这把完了。
刘珂奇喊了一声,“红桃四先出牌。”
“红桃四不出,红桃五出。”霍骁然的目光扫过众人。
“红桃五是谁?”
“是我!”言赋兴奋开口。
出完牌,言赋没忍住问:“你为什么不出?”
熊达热心解释:“因为他的红桃四有更大的作用,一般情况下那个四会作为炸弹出来。”
霍骁然没说话。
“那就好。”
言赋本来还以为霍骁然是故意让自己一次出牌的机会,那样对别人不公平,况且也太胜之不武了。
这样一来,言赋最小的一个单牌被轻松解决了。
接下来,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单牌都顺利出去。
……
玩到下半场,言赋手里剩一个三和一个小链子。
她拿着几张牌,举棋不定,按照规则,她要是先出了三,那可能会被炸弹炸死。
可是不用那个三大住其他人的牌,那么链子就没办法下去,到时候还是输。
犹豫之际,霍骁然突然说:“别担心那么多,想吃哪个都行。”
言赋吸一口气:“那我出三。”
熊达赞赏地看向霍骁然,他知道霍骁然手里有个炸弹,等他把言赋的三一炸,作为平民的他们就赢了。
这小子,留着那个四凑成炸弹,准备来个大义灭亲。
名场面。
谁料,轮到霍骁然,他来了一句,“大不了。”
熊大犹如听到晴天霹雳,“你的炸弹呢?”
霍骁然无辜,双手一摊亮出底牌,“我没有啊。”
几人凑着脑袋看过去,霍骁然的牌中,一张孤零零的红桃四安静躺着。
熊大气得七窍生烟。
他二次爆粗口:“我靠。”
怪不得他刚才不批判陆彦直,合着在这儿闷声作大死呢。
没人能大她的三,言赋的链子抛下去,她就赢了。
作为新手地主的她赢了五个老手平民。
从熊大和刘珂奇的反应中,言赋后知后觉,为了让她赢,霍骁然从一开始就放水,一直到结束,坐在她的上家,能帮她拦住很多攻击。
“我的陆少爷、霍少爷,您二位是一秒钟不谈恋爱会死吗?”
熊达忍不住咆哮,“人家一个哈佛博士,一个承安大学博士,人家比你俩智商高,需要你们放水吗?”
“需要你们两个承安财经大学的本科生放水吗?”
“需要吗?”
陆彦直低头不怕死地回答:“你没谈恋爱不太懂,我们放水的不是牌。”
“是爱情。”
……
邓星临双手捂着脸,内心OS。
老天爷啊,随便来个神仙,把这个孽畜收了吧。
头顶嘎嘎嘎飞过好几排乌鸦。
客厅里安静了几秒钟。
霍骁然重新洗牌,“熊大说得对,不放水才是真的尊重别人,我们重新来。”
“这次谁敢放水就吃一碗我们家大福的狗粮。”
言赋:“?”
关大福什么事?
替大福默哀两秒。
“这样吧,”熊达撇撇嘴,不情愿地开口,“鉴于霍骁然这次放水太过分,而言赋没有加以阻止,我要问你们俩一人一个真心话问题。”
“接下来谁要是敢再放水,就罚一个真心话。”
“同意吗?”
众人附和:“同意。”
“你们俩同意吗?”
“同意。”
“那就女士优先,”熊达清了清嗓子,问言赋:“说出你前任的一个缺点。”
言赋思考两秒:“没有。”
“你没有前任?”熊达目光复杂地看向霍骁然,后者垂眸,盯着手里的玻璃杯。
言赋摇头,“我的意思是我前任没有缺点。”
话落,有人“咦”了一声。
刘珂奇踢一下霍骁然的翘起的脚,“还装什么正经,心里美死了吧!”
“嗯,美死了。”
……
“好了,到骁然了。”
“我问你,经历过最尴尬的事情是什么?”
霍骁然:“有人让我和她在一起,我答应了,结果她说她不喜欢我。”
说完,霍骁然看向言赋,后者尬笑中透露着一丝心虚。
熊达不知情,还不依不饶地问:“谁啊?这么有个性?”
“我前女友呗。”
“除了她,我还能和谁在一起。”
熊大回过头,朝言赋竖起一个大拇指。
言赋:“……”
接下来的几轮,言赋已经很熟悉规则,加上大家都各凭本事,每个人都有输有赢。
玩了一会儿大家自由活动,像往常一样,言赋抱着大福,坐在阳台上晒太阳。
坐下没一会儿,有一道人影走过来,言赋扭头,来人是刘珂奇。
言赋站起来,“这里的太阳特别舒服。”
刘珂奇:“我今天来,是为了跟你道个歉。”
“什么?”
“你刚回国的那段时间,我的态度很恶劣,对不起。”
言赋:“其实你没有做错,霍骁然有你这个朋友,我为他高兴。”
“抛开霍骁然,我们也是老朋友不对吗?”
“对,是老朋友。”
“有你这样的老朋友,我觉得很荣幸。”
言赋:“谢谢。”
“言赋,霍骁然有一句话没说错,你的确是我们见过的,世界上最坚强的女孩子。”
这不是客套话,言赋遇到的那些事情,任何一件搁在自己身上,他都不保证自己能抗住。
但是言赋,一个女孩子,不但抗住了,还带着一身的伤痛,变成了一个,能医治他人身上伤痛的战士。
其实很想把这番话说给言赋听的,但是说出来,觉得实在太矫情。
破坏他的人设。
还是放在心里吧。
“谢谢。”言赋衷心道。
“你还记得那天我喝醉的事吗?”
“记得!”
“当时我对你说了很多不好的话,回去之后,霍骁然对我说了很多,有一句话我印象深刻。”
“他是这样说的。”
“我们之间,十五岁认识,十七岁分开,二十八岁重逢。我和她之间的种种,从始至终我都甘之如饴,她没有欠我任何,是我在奢求她的偏爱。所以,你作为我从小到大的兄弟,我希望你也能喜欢她、欣赏她。”
言赋愣住。
“所以,还请你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是你最好的爱人。”
“我知道。”
“可现在是他不给我机会,他说,有自己的节奏。”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