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记[破镜重圆]》芋洋

23、chapter23

　　转眼间又过了半个月，日历翻到了九月一日这一页。

　　承安市的天气渐渐转凉，出门之前言赋在短袖上面加了件薄薄的外套。

　　言赋到达办公室，刚准备换衣服，王山山过来告诉她，许联叫她去一趟主任办公室。

　　走到主任办公室敲开门，看见一屋子的人，言赋疑惑道：“主任，这是？”

　　许联：“言医生来了，电视台的人都到了，就差你了！”

　　“什么叫差我？”

　　许联：“拍纪录片啊！”

　　言赋这会儿想起来了，前几天佟霜确实说过这事儿，但是言赋记得自己已经发微信告诉过许联了，当时许联还一口答应了呢。

　　说是会换成其他人，现在看来，许联八成早就忘了。

　　言赋：“主任，我今天两台手术呢，实在是没时间。”

　　许联大手一挥：“手术我已经让王山山和杜彬替你分但了，你今天的任务就是拍纪录片。

　　言赋：“主任，我真的……”

　　纪录片导演万志看出言赋的顾虑，于是开解道：“言医生，你放心，我们团队很专业的，不会浪费您的医术。”

　　策划又补充道：“是啊言医生，我们脚本都写好了，耽误不了您多长时间。”

　　主任办公室里，黑压压站了一片，都用希冀的目光看着她，言赋本来就不擅长拒绝，再加上他们一口一个您，面对这么多人，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言赋：“我能看一下你们要拍的场景吗？我好有个准备。”

　　万志把策划书递给她：“行，没问题，这样吧，我们先拍全景，言医生的近景等您准备好了的。”

　　言赋接过：“好的，谢谢！”

　　她大概翻看了下。

　　镜头一，拍摄医院的外景，早晨熹微中的大楼，绿树成荫的院落。

　　镜头二，拍摄医院的内部，心外科，患者与家属交谈，医生忙碌的场景。

　　镜头三，拍摄心外科室的医生与护士团队，以及先进的医疗设备。

　　镜头四：拍摄言医生为患者诊断，课题汇报。

　　五：拍摄医生们面对复杂病例时的讨论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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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景和空镜都拍完后，言赋这边也准备好了，这时，导演万志端详着言赋的脸，扭头对摄像说：“要不要给言医生上点妆？”

　　摄像看着录像机里言赋的脸，“我觉得得化一下，不然她太白了，打光之后和别人不是一个图层，会影响纪录片质感。”

　　万志听罢，去找言赋商量。

　　言赋觉得无所谓，反正除了单人采访，其余时间都戴着口罩。

　　得到允许，万志朝那边喊道，：化妆师呢，快过来给言医生上妆。”

　　导演在团队中是一呼百应的存在，他的话音刚落，一个扎丸子头，背着化妆包的女孩就被推出来。

　　“言医生好。”因为上次吃饭的事情，郑好低着头，不敢和言赋对视。

　　言赋没想到他们团队的化妆师竟然是郑好，停顿了片刻，她点点头，“那就拜托你了。”

　　前面进展得还算顺利，最后到了言赋一个人的采访环节，面对着一人高的摄像头，监视器，灯架子，录音灯，监听耳机，脚架，反光板……

　　言赋觉得自己恐惧镜头的毛病又犯了，明明是平时挂在嘴边的专业术语，看着黑洞洞的摄影机，却结巴得说不连贯。

　　万志作为导演，对镜头里的人物反应很敏锐，他第一时间发现了问题：“言医生，您是不是紧张？”

　　言赋抱歉道：“不好意思，可能是有一点，咱们重来一遍吧！”

　　万志重新调好设备，“各部门准备，开始！”

　　言赋提一口气上来，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正常。

　　“咔！”

　　“咔！咔！”

　　“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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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时间过去几个小时，连续NG十几次之后，拍摄团队里有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就这么几句词儿，有这么难！”

　　“就是，我一个外行都快背下来了！”

　　“还哈佛医学院的博士呢，没想到这么水！”

　　“你看她那张脸，能是踏实当医生的人？”

　　“就这都能进承安总院，背地里怕是没少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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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赋低头扣手指头，在想到底要怎么收场，这些话，听到只当没听到。

　　导演万志也心有不满，他不是听不到自己团队里的耳语，只是不想制止罢了。

　　“这就是你们合作的态度？”一道温和又不失威严声音响起，叶维昭厉声道：“万导，我记得是你们找承安要求合作的，现在却在这里诋毁我们的医生？”

　　万志看到来人是叶维昭，一改刚才的颓懒，点头哈腰道：“院长，您多多包含，都是我管理团队无方。”

　　叶维昭没说话，走到言赋面前，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

　　万志心领神会，瞪着嚼舌根的几个人竖眉道：“还不快道歉！”

　　“言医生，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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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赋讷讷地开口：“不怪你们，的确是我耽误大家时间了。”

　　叶维昭摸摸她的脸：“好了言言，你下班吃饭去，剩下的阿姨来拍。”

　　“叶阿姨，我可以的……”

　　“听话，吃饭去吧！”

　　“好吧，谢谢叶阿姨。”

　　言赋换完衣服从医院出来，被追出来的郑好叫住。

　　“言赋，能聊聊吗？”

　　言赋沉默，抬脚继续往前走，她现在没心情聊。

　　郑好跟在后面，“上次的事，不好意思，但方博他真的知道错了。”

　　言赋不耐烦道：“我不想听到方博这两个字。”

　　郑好快跑两步，张开胳膊拦住她，“我们还有孩子和房贷要还，方博不能没有工作。”

　　言赋停住，“你说这句话什么意思？”

　　郑好说出实情，“自从上次见过你之后，方博就丢了给刘总开车的工作，我觉得……”

　　言赋气极反笑，“所以你觉得是我让他丢了工作？”

　　郑好连忙否认，“不是你，是……”

　　从她的表情中，言赋很快猜到，“你觉得是霍骁然？”

　　看郑好的反应，言赋知道自己说对了，“我告诉你，霍骁然从来都不屑于做那种事情，方博丢工作，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

　　“言医生，说我坏话呢？”

　　霍骁然单手插兜走过来，手里还提着杯咖啡，“我好像听到了我的名字。”

　　言赋：“你怎么在这儿？”

　　“散步！”

　　“你们说我什么呢？”

　　郑好跑到霍骁然面前，把事情经过大概讲了一遍。

　　自从方博上次找言赋道完歉，回来没几天，上面突然解雇了他，理由是他有暴力倾向，就这样，方博在家里消沉了很久。

　　有天出去买菜，遇到刘珂奇，刘珂奇问他，怎么不像以前那么拽了，一打听，这才知道雇方博开车的那个刘总，是刘珂奇的一个堂叔。

　　郑好想到可能是霍骁然为了出气才这么干的，今天恰巧碰到言赋，就想让言赋帮忙求情。

　　霍骁然听完，把手里的咖啡递给言赋，“我问问刘珂奇！”

　　他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刘珂奇，铃声响了足足半分钟，没人接。

　　霍骁然又打给熊达。

　　这下很快接通。

　　“骁然？什么话微信里不能说？”

　　电话的背景音嘈杂，好像是在酒吧或者KTV。

　　“你和刘珂奇在一块儿？”

　　“你怎么知道？我们俩喝酒呢！”

　　“地址！”

　　“老地方蓝夜。”

　　“骁然，你也要来？”

　　霍骁然挂了电话，“我去找他问清楚。”

　　“我也去！”言赋跟在后面，毕竟事情是因她而起的。

　　蓝夜酒吧。

　　刘珂奇醉得东倒西歪，手里还抱着一瓶酒不放。

　　熊达上前，贱兮兮地揽住霍骁然的脖子，“哟，带着女朋友来玩！”

　　霍骁然甩开熊达，快步走到沙发边，把快要掉下去的刘珂奇拎起来，拍拍他的脸。

　　“我问你，方博工作是不是你搅黄的？”

　　“是老子干的怎么了？”刘珂奇大声喊道。

　　霍骁然厉声：“我不是说了，不要插手我的事情？”

　　刘珂奇无视霍骁然的话，指着言赋，“你还有脸出现在这里？”

　　言赋后退两步。

　　“你是留学来的博士，那我兄弟呢？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他勉强上了个本科。”

　　“他为了你断了三根手指，你看都没来看他一眼，你知道他在医院那会儿，眼巴巴地等了多少天？”

　　“言希儿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我兄弟哪点比不上方博那个人渣？”

　　“你说你喜欢方博，我兄弟学他抽烟喝酒，可你还是不给他好脸色，你不是出国了吗？你又回来干什么？”

　　“言希儿，你怎么敢原谅自己啊！你晚上睡得着吗？要不是你，方博那种人连霍骁然一根头发丝都碰不到。”

　　他的情绪激动，霍骁然拦都拦不住。

　　言赋的一颗心被撕得粉碎，良久，她垂着头，才缓缓道：“我没有打算原谅自己。”

　　是啊，没有她，霍骁然的手不会受伤，他会考上最好的大学，他的人生应该处处值得拿出来炫耀。

　　刘珂奇还在发酒疯，“不原谅有个屁用，你跟我保证以后离霍骁然远远地。”

　　“我他么也不是人。”刘珂奇突然蹲下，抱着头哭出声，“我那天打什么破台球，都怪我，骁然，你打我吧。”

　　刘珂奇又哭又闹，也解决不了事情，霍骁然让她先回去，言赋也就没了留下的理由。

　　走出酒吧门，冷风不断往袖子里面钻，其实，言赋见过一次霍骁然抽烟。

　　其他的记不清，她想起霍骁然抽烟时的表情。

　　他那时穿着白T，黑色裤子，随意靠着栏杆，微微眯着眼，修长的手指间夹着烟，星火随风闪烁。

　　目光里尽是落寞。

　　原来，还是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