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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恨 疯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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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林走进柳茵茵的房间的时候,差点被满屋的酒气呛到。
这两天柳茵茵哪也不去,什么事也不管,只整天地躲在房里酗酒。她的酒量不好,于是便整日整夜地醉在酒里。
路美瑟洛迪犹豫着将酒壶递过去,小心劝道,“王,别喝了。”
柳茵茵抬眼看她,寒光瑟瑟,“滚出去!”
路美瑟洛迪眼含泪花,怯生生地退下了。
苏林见着,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权当抚慰,“我在就好了,你先下去忙吧。”
路美瑟洛迪收了眼泪,点了点头,替他们将房门掩好了。
“茵茵。”苏林轻唤一声,在柳茵茵身边坐下了。
柳茵茵不理,继续自斟自饮。
苏林长叹一声,自桌上取过两个海碗,拿过柳茵茵手中的酒壶,满满斟了,“我陪你喝吧。”说完也不等她回应,将其中一只海碗塞进柳茵茵手里,而后将两个海碗一碰,仰头先将自己那碗饮尽了。
柳茵茵敛眸看他一眼,也将手中的海碗饮尽了。
这样灌了五六碗,柳茵茵便醉死在桌子上了。
苏林于是起身,将柳茵茵从桌子上抱起来,放到床上。正要离开,柳茵茵却突然将他抱了个满怀。
“怎么了?”他柔声问。
她已经醉糊涂了,低声呢喃着什么。苏林俯身靠近,才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文齐,我冷……”
走出柳茵茵的房间,苏林直接去了地牢。
“你们都退下。”他对侍卫吩咐道。
侍卫们有些犹豫,因为柳茵茵吩咐过除她以外不许任何人单独见文齐库勒。如果是其他人的话,他们自然是不放行的,但来人是苏林,王最信任的勇士,未来王后呼声最高的人。
“一切责任由我来负,你们先退下。”
侍卫面面相觑一阵,退下了。
苏林走到文齐库勒跟前,唤出了法器。没有错,他灌醉柳茵茵,只是为了避开柳茵茵来这里。
地牢里的文齐库勒四肢被缚,裸着上身,头发凌乱,正面无表情地望着地面发呆。几天不见,他的脸色微白,神色间尽是憔悴,昔日战场上的煞气和张扬,仿佛都已经消磨殆尽。
感觉到魔力的波动,他木然的神情也有了松动,“苏林达力索尔。”他认出他来,“你来杀我吗?”
苏林未答。
“快杀了我吧。”他的语调里,竟带着微微的哀求,“这样的折磨实在太痛苦了。”一边是极致的快乐,一边是剜心刺骨的痛苦折磨。再这样下去,也许在他们动手之前,他就忍不住先杀了自己。
“痛苦吗?”苏林冷冷地看他,“当初你囚禁茵茵的时候,何曾想过她有多痛苦?”
“我那时根本不知道她就是毕偌王!你们甚至还找了一个女人来冒充你们的王!”文齐库勒气急败坏地吼道。
“这跟她是不是王根本没有一点关系!”苏林也怒了,大声喝道。
“跟王没有关系?”文齐库勒对他突然冒起来的怒火很是不解,皱着浓眉看他。
“算了。”苏林苦笑,“你已经不记得自己犯过的错,我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文齐库勒的眉头皱得更紧,“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忘了什么?”
“不记得的话,更好。反正那些东西都已经不重要了。”苏林举起法器,继续道,“你若真的爱茵茵,以后就不要再来找她了,也不要再说爱她。因为你和你的爱对她来说,就是痛苦的代名词。”
锁链,被法器一个个地砍断。
重获自由的文齐库勒惊愕地看着苏林,“为什么?”
“我不能杀你,因为我不能违抗王的命令。但我也不能让你继续呆在茵茵身边,更不能让她亲手杀了你,所以我只能放了你。”
“可是我保证,你一定会后悔。”文齐库勒站定了,微敛银眸看他,脱离了束缚,他身上的煞气正在慢慢回归,“因为,只要我文齐库勒还有一口气,就绝对不会放弃茵茵。”
其实本就没有期望他放弃柳茵茵。他的脾气,他们其实都太懂了。
“走吧,”他说,“我不想现在就后悔。”
文齐库勒没再说话,走了。
苏林便在地牢里,静静地等柳茵茵来。没等一会,就见柳茵茵匆匆地冲进了地牢。她大醉醒来,只觉蹊跷,很快就猜到了苏林的意图。
“文齐库勒呢?”看见断开的锁链,她大声喝道。
“我把他放了。”苏林答她。
“苏林达力索尔!”柳茵茵怒形于色,头一次对苏林发火,“你敢违抗我的命令?”
苏林朝她笑了笑,道,“你只说不能杀他,并没有说不能放了他。”
“你……”柳茵茵一咬牙,转身便向外走。
苏林追上几步,将她拦下,“你要去哪里?”
柳茵茵甩开他的手,冷道,“自然是把他追回来。”
“追回来做什么?”苏林望定了她,沉声道,“追回来之后,继续折磨他这么你自己吗?”
柳茵茵别过头去,“这件事情你不要管,我自有主张。”
“自有主张吗?”他一把将她拽到眼前,她的脸色像鬼一样苍白,美丽的紫眸里尽是血丝。这些日子里,她根本不曾睡过一个安稳觉。“你多少天没有照镜子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了?你以为这是在折磨他吗?你这是在折磨你自己!”
“可是我恨他我恨他!”柳茵茵大吼出声,疯似地推开了他,“你知不知道他是怎么折磨我的?你知不知道他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他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控,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她压上来,一把扯开了身上的外衣,雪白的肌肤上,被烙伤的痕迹在肌肤上刻出一道道深而扭曲的笔画,那些笔画凑在一起,拼成了四个字——文齐库勒!
他愕然呆住。
“看到了吗?”她笑出声来,绝望而凄楚,“这就是他在我身上留下的印记。刀割、针刺、火烧……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没办法把它们从我身上抹掉!它会永远跟着我,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还会呼吸,就永远也甩不掉这个印记!”
苏林猛然想起,那天他闯进她的浴室,看见她用刀将自己刺得血肉模糊的情景。就是那个位置,心口的位置。原来,她是想要,盖住这个印记……
“别这样,茵茵……”他低声求饶,颤抖着想替她将那个印记盖上。
“你也觉得很耻辱是不是?”她继续笑着,任绝望的气息一点一点地充斥整个地牢,“你们最尊贵的王,居然被人刻下了专属于别人的印记,就像一个最低贱的奴隶一样……”
“够了!”他再受不住,捧过她的脸,狠狠地吻了下去。
不要再说,那些令人心疼的话,更不要再这样,贬低自己折磨自己……
他慢慢地放开了她。她终于安静下来,愣愣地看他。
他垂下首来,轻抚她心口上的疤痕,“是我害的,对不对?”如果那天,不是他一时失语,让文齐库勒误会了他们的关系,也许,她就不会遭受这样的待遇。
地牢的火光将他眸里的心疼和愧疚,映得无比清晰。
她笑,却止不住泪水直掉,“对呀,就是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