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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我第一封情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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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星辰查到了萧若梅因为某些过错被医院开除,但是因为这件事和李岁宁无关,所以他没有选择继续查下去。如果他深入调查的话,就会知道这件事情和他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
萧若梅当年所在的医院恰好就是方文珠生孩子的那个医院,而萧若梅又恰好是当时参与生产的一个护士。
在后期的一次打针康复中,轮到萧若梅给方文珠打针,但是她当时也怀着孩子,她羡慕方文珠用的药都是进口的最先进的药,而她自己却只能用普通的,嫉妒心作祟的情况下,她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换了两个人的药。
只可惜她进这所医院是通过爬上院长的床得到的机会,原本就路子不正,学识更是有限。两种药虽然药效相似,但这个药和方文珠用的另一种药药性相冲,再加上萧若梅连着用了大半个月,这才导致方文珠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最后更是直接导致了生周星辰时身体受到了损伤。
院长知道了这件事,但故意隐瞒没报——因为那个时候萧若梅怀的孩子是他的。而他家里有一个位高权重的老婆。萧若梅知道这件事被人发现了非同小可,于是就拿肚子里的孩子威胁院长替自己保密。
院长没办法,在以萧若梅打掉孩子并且两人从此再也不来往的情况下,替她作了伪证,把一切归咎于那个刚出生不久的可怜孩子——也就是周星辰身上。他们告诉方文珠是因为这个孩子才让她没有办法站在舞台上,这才将萧若梅保了下来。
后来萧若梅又在工作中出了点小差错,院长趁机将她辞退了。萧若梅自制有错在先,也不敢声张,就从这个医院离开了。
这就是萧若梅因“错”被开除的真正的始末,这也是这一切噩梦开始的起点。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不知道——就连萧若梅都不知道命运的齿轮正是从这一刻开始缓缓地转动起来,以一种所有人都没办法阻挡的事态开始发展。
李岁宁知道这一切之后,怔了很久都没有说话。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结果竟然是这样的,这一切竟然是这么的荒唐和巧合,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条线,将他们原本无关的几个人串联起来,让李岁宁想逃都逃不开。
一切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样一环扣着一环,命运织成了一个大网,就他们套在其中。挣不脱,逃不掉。
李岁宁花了很久的时间继续调查,虽然同样没有查到关键性的证据,但几乎可以肯定,出事的那天她开出去的车被人动过手脚,这正是因为这个才直接导致了车祸的发生……也就是这个,导致了周星辰的出事。
而做这一切的人,很有可能也是萧岚。
李岁宁直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萧岚要做到这个地步,一次两次不够,她非得想要置她于死地不可,她不知道自己和萧岚究竟有什么仇什么怨,才让她不惜下这么狠的手。
不过在查这起车祸的时候,李岁宁也查到了另外的东西——周星辰那天之所以会出现那条路上,其实是因为偶然。或者说是,因为他的妈妈和弟弟。
那天周灿阳办了画展,邀请朋友来参观,但他有一部分画放在画室里没有拿来,于是方文珠就打电话让周星辰送过去。其实周星辰并不顺路,而且周灿阳明明离得更近,只需要十几分钟就能过去,周星辰却得花费正正一个小时。但方文珠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偏心。也就是因为这一次的绕路,让周星辰开车来到了这条今天他没有计划会走的这条路,也就间接导致了他的受伤。
萧岚,方文珠,周灿阳,每个人都参与了这场祸事,不管有心还是无意,他们都成了推动这一切的推手。
每个人都不无辜,每个人都不清白。
可为什么受伤的却是最无辜的周星辰呢?
李岁宁不明白,她觉得这个世界好奇怪啊,为什么一切都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样?为什么一个最应该被爱的人会落到这样一个下场,为什么那些应该下地狱的人却好端端的活着,甚至活得无比快活?
她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一切都乱了,全乱套了,她站在一堆陷阱之中,举步维艰,往哪边走似乎都会遍体鳞伤。
她大部分的时间都隔绝了外界的任何声音和消息,她感觉自己已经空了,虽然躯壳还在,看起来还算是活着,但是她的灵魂逐渐逝去。
后来她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但也不想坐以待毙,于是拖着病躯主动去找了萧岚。
两个人约在了咖啡馆里,李岁宁到的时候,萧岚已经先到了,坐在靠窗的位置,正优雅的轻啜咖啡。
李岁宁和她完全相反,她肉眼可见的憔悴消瘦了很多,和往日的她判若两人。而萧岚则似乎迅速适应了现在的新身份,至少表面上看起来,不会再有人把她和从前那个灰头土脸因为一块面包嚎啕大哭的小女孩联系在一起。
两个人的位置似乎调了个个儿,萧岚成了那个身居高位游刃有余的人。
见到李岁宁,萧岚故作诧异的看着她,笑的很温柔:“这才多久不见,你怎么成这样啦?”
李岁宁一言不发的坐在了她的对面。
萧岚笑眯眯的继续说:“约我过来干什么?我现在很忙的,哲学社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哦,我还没有告诉你吧,现在我是新任的政治社社长。不过当了之后才觉得也就那样吧,就像是你曾经得到过的那些荣誉,现在我也几乎都得到了,原来被人追捧是这种感觉啊,也不过如此嘛。”
萧岚和李岁宁刚认识时候的那种纯良温柔的模样大相径庭,李岁宁都有一瞬间觉得很陌生。
李岁宁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她死死的咬着牙齿,不让自己当场失控:“这些……果然都是你做的。”
萧岚得意的欣赏了一会儿她有些扭曲的脸,嗤的一声笑了,懒洋洋的说:“做事要讲究一个‘证据’,你的证据呢?空口无凭,我可以告你诽谤。”
萧岚闲适的往椅子上一靠,似乎没什么隐瞒的意思,因为她知道怎么才能将刀子捅的最深:“曾经的我和现在你的差不多,不,比现在的你还差。我一无所有,却幸运的踏足这里。你知道我见到的第一个让我嫉妒的人是谁么?哈,猜对了,就是你。那时候你站在讲台上,而我站在台下,我看你,而你似乎闪闪发光。”
那个时候她就想毁了她,或许是骨子里带来的自私和劣根性,李岁宁明明什么也没做,可她就是嫉妒的咬牙切齿。既然自己成为不了那样的人,那就干脆将她毁掉好了。
其实这个时候她只是模模糊糊有这样的念头,并没有打算付诸实际行动。真正促使她下定决心的,是她后来偶然见到了周星辰。
周星辰不仅给李岁宁他们班代课,而且恰好也给萧岚他们班代课。
代了一两次课之后,萧岚被周星辰深深的吸引了。
吸引她的不仅仅是周星辰这个人,更是因为他特殊的情况。她打听过周星辰的背景,通过顾家的便利,她知道更多别人不知道的东西,比如说周星辰在家里其实不如他的弟弟妹妹被父母喜欢,她知道这一点之后第一反应不是心疼难过,反而更加兴奋。
——既然周星辰的父母忽视他,那周星辰将来和谁结婚他们应该也不会多加干预。
萧岚知道像周星辰这种身家的人,娶的妻子一定要门当户对,要不然父母这一关就是最难过的。可现在周星辰根本没有这种烦恼,他父母既然不在意他,那到时候不管他娶谁估计都不会过多的加以干涉。而且萧岚知道周星辰这种人虽然看着冷漠,但只要俘获了他的心,那他的偏爱和温柔就都只会给一个人,别人就不可能再走进他的心里。当然了,最最最重要的是,周星辰有钱有能力有资源,嫁给他之后,萧岚就可以真正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了。
周星辰综合各方面来说,是萧岚最心仪的男朋友人选。
她想,周星辰的出现简直就是上天为她量身打造的,她在心里已经把周星辰当成了自己男朋友。
她觉得自己既年轻又上进,而且长得还算是漂亮,只要自己主动追求,周星辰不可能不沦陷。
可是谁知道现实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她借着问题的名义去了办公室单独找过他好几次,可是每次都碰了一鼻子灰。周星辰总有办法回绝她每个带有暗示意味的邀请。
她以为周星辰没有谈恋爱的打算,正要改变策略,后来却无意间发现了周星辰竟然和李岁宁在一起。或许李岁宁没有发现,但她却清楚的看出来周星辰在面对其他人时的淡漠和面对李岁宁时独一味二的温柔,她明白周星辰或许已经爱上了李岁宁。
瞬间,之前那种时不时就出来折磨她的嫉妒心再次出现,并且这次更加猛烈,更加急促。
凭什么?凭什么有的人生来尊贵,想要什么都触手可得?
凭什么她们出生就过的那么幸苦,好不容易时来运转,却还是什么都比不上那些生来尊贵的人?
那个时候萧岚下意识地一言一行都模仿李岁宁,一开始是想自己取而代之,后来则是想通过和李岁宁一模一样的习惯和爱好吸引周星辰的注意,可是不管她怎么尽心尽力的模仿,周星辰的视线都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过。
萧岚被深深的刺痛了。巨大的不满和恨意填充了她的心脏,让她再也没办法有其他情绪。
萧岚觉得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她恨得咬牙切齿的同时,花了很久的时间计划了这一切,毕竟想把这些事情做的天衣无缝可不容易,她仔细推敲每一步,最后终于成功的实施了这一切。
那两个绑匪确实是被她藏起来了,不过以她的能力当然做不到这种事情,所以她寻求了夏星澜的帮助。
虽然她对李岁宁下意识地模仿并没有得到周星辰的青睐,但是却让夏星澜爱上了她。于是萧岚顺势利用夏星澜的爱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替自己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
同时萧岚又深知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所以她对待夏星澜一向是模糊的,从来不给予他直白的回应,最后夏星澜果然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她。
李岁宁从学校消失之后,一切都按照她的想象发展。她一步步获得了曾经李岁宁获得过的东西,并且站在了几乎和李岁宁比肩的位置,她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畅快过,原来这就是站在登峰的感觉。
她得意的感受着学弟学妹对自己的羡慕,接受四面八方的讨好和善意,她从来没有觉得世界这么明亮过。夏星澜喜欢她,而顾斯宴喜欢她的妹妹,她想不到还有什么能威胁到她的地位了,她无比满意现在的状态。
从回忆里抽离,萧岚笑眯眯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显得有些狼狈的李岁宁,这种看到昔日风光的人落魄的感觉不禁让她的心情更好了:“噗,不过现在的你和那个时候似乎完全不一样了。啧,我倒是特别好奇,你出车祸之后看清是周星辰的那一瞬间是什么感觉?哎呦,怎么拿这种眼神看着我?这件事又和我没关系,”她凑近李岁宁,声音几乎温柔,“周星辰之所以躺在床上,还不是因为你呀,如果不是你,他现在就不用忍受这些了。所以最该死的那个人是你呀,李岁宁。你可真是个扫把星呢。”
萧岚说完,心情大好的离开了。
只剩下呆滞的李岁宁僵硬的坐在原地。
她的脑子里全是萧岚的那句话——如果不是你,他现在就不用忍受这些了。所以最该死的那个人是你呀,李岁宁。
她艰难的闭上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她确实想现在就去死。只有这样她才能得到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