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伊尔明斯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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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影心与迦勒诉说了自己这段时间对莎尔信仰地一些疑惑，在得知迦勒可以通过肌肤触摸读取记忆后，更是主动伸出胳膊，与猎魔人分享了自己的一段记忆。
那是小时候的影心，头上梳着两个丸子，惊慌地奔跑在树林里，她时不时地往身后张望，看见了一匹追着自己的野狼。
小影心神情害怕地跌坐在地上，她的脸颊因此划伤，从此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痕。接着一袭黑衣，戴着面具的女院长出现了，一位她视为人生导师加母亲的女性卓尔，带领着莎尔信徒们，刺伤了那匹追着女孩的凶狼，救下了树林里独自逃命的小影心。
从此影心就在女院长创立的，位于博德之门城中的阴影之拥修道院里生活、长大、接受莎尔信徒必备的残酷训练。又在几天之前接到命令，前来争夺多面体遗物。
迦勒读取到了影心传来地所有记忆，除了对那匹狼和那个女院长，其他的记忆其实都很模糊，像是被人为刻意隐去了一样，导致这位半精灵牧师的大脑里空空荡荡地，不像正常人脑袋里有许多繁杂的记忆画面。
猎魔人皱着眉，在脑海内逐帧分析着，影心脑海里仅剩的记忆画面。
影心看着握着自己胳膊的迦勒，没有主动开口说话，但望向对方的眼神里却带着羡慕。
她将自己的记忆与秘密，分享给了迦勒，自己也何尝不是读取到了一部分猎魔人的记忆和秘密。
那是对于信徒来说，相当幸福的一段记忆，血神握着他的手，相伴走往冥府深处。
在费伦，很少有生者能进入神明的国度，只有足够虔诚地，备受宠爱的信徒，才能在死后有此与神相伴的殊荣。但迦勒在活着的时候，就能与他的神同游冥河，漫步福土。
看到这些记忆时，影心发自心底地羡慕迦勒，非常非常的羡慕。
她虔诚信仰着暗夜女神莎尔，梦想着成为这位夜咏者女士的暗夜法官，在费伦执行女神的意志。
但女神从不回应她，能一定程度上代表女神意志的女院长，也总是否定她拒绝她想晋升的提议，似乎是觉得她不具备成为暗夜法官的资格。
而就在最近，她更是突然间掌握了暮光领域的神术，这在敌视一切光明的莎尔信徒中，简直算得上是离经叛道。影心对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事，有着超出镇定外表的惊慌与惶恐。
迦勒很快读取到了影心现在这复杂的内心思绪，随后松开了牧师队友的胳膊。
虽然猎魔人不是什么虔诚的信徒，但旁观者清，他看得出影心现在内心的复杂。但那段记忆，那段唯一清晰的，童年时候的记忆……
迦勒单方面觉得，影心似乎对莎尔的信仰，有那么一点点的动摇，因为她对自己童年，最开始跟着女院长的原因，产生了怀疑，只是她自己不愿意去相信，且下意识地回避了这一点。
首先小影心最后看着野狼被莎尔信徒刺中的时候，表情上没有带着获救的喜悦；还有荒郊野外的，女孩的家人呢？为什么莎尔信徒会全副武装地进入荒野，就带一个恰好落单的女孩走？
假设莎尔信徒们是去执行任务的途中，需要多人合作的任务，想必行程上不会耽误时间救不相关的人，暗夜信仰可不是什么善良的教派，莎尔女神可是实打实的邪神。
再假设莎尔信徒们是执行完任务的返程途中，那ta们身上怎么没有战斗痕迹呢？
综上所述，猎魔人凭经验直觉，觉得那些莎尔信徒就是冲着小影心而去的，但是他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个观点！
而没有足够的证据，影心现在的状态根本不会信自己的推测。挠着紧绷的头皮，迦勒过了好一会，才组织起自己的语言，说:
“影心，我有注意到你的项链。”
说着，他比划了一下胸口，影心下意识地抚摸上了自己胸口处的项链，那是她从小佩戴到大的项链。
迦勒从影心童年的回忆画面里，也看到了这条项链，这恐怕是影心这空荡荡的大脑里，为数不多与身世有关的线索了。
“影心，你的这条项链，材质是月长石，并且是月亮图案。”
尽管迦勒是个异界来客，对费伦的一切都不是那么熟悉，但他还是知道，塞伦涅是光明女神的同时还是月神！如果影心曾经信仰塞伦涅……
猎魔人这基本等于是明示的暗示，让影心有些激动和破防，同时也让迦勒意识到，自己没有证据的推测不能继续告诉影心了，于是只能换了一个方向安抚队友。
“你知道吗？扎格他…，呃，就是冥府王子他告诉过我，当神明喜欢一个凡人的时候，是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凡人付出……信仰的。”
“你不必为自己能获得暮光领域的能力而惶恐，神明喜欢你，你接受就可以了……所以……，嗯，你现在的情况也就是，两位女神，都喜欢你……”
迦勒感觉自己的口才，从未这么结巴过，他自己都没有信仰，从信仰这方面安抚队友，稍微有点超出经验范围了。
血神选民的话今影心有点恍恍惚惚，而迦勒也抓不准自己说的是对是错，但前者归队后，他也只好硬着头皮也归队了。
队伍沉默前进着，早上刚出发时，队里唯一的吟游诗人还有兴致弹两声琴解闷，但到了下午，众人都有些乏力，根本没那个兴致弹琴和听曲，只想按照计划的路线，在今天太阳下山时赶到隘口和诅咒之地的交界处，不会耽搁接下来几天横穿诅咒之地的计划。
迦勒穿着重甲，背着行李走在队伍最前方，手里持着黑剑，时不时地挥舞剑刃充当柴刀，为后续队伍劈开挡路的树枝，和踢开太大的石头和木头，免得阻碍牛车通行。
他倒是觉得体力消耗还行，自从来了费伦，不知道是不是魔力双值比较高，猎魔人体质和法印水平一样，获得了魔力滋润而逐渐提高。
总之迦勒是觉得自己体力和耐力上，还恢复地还挺快的，嗯，应该也有扎格神力在逐渐恢复，加持给自己的祝福也越来越强的原因……
一路往前，迦勒终于在这罕有人烟的古商道旁，发现了一个破旧的石头牌匾横在路边，上面纂刻有的一句费伦通用语。
“黑暗前路，只有晨曦之主可以庇护。”
迦勒总觉得这铭文话里有话的样子，于是略过了牌匾，继续向前，接着就看见了一处小篝火，和坐在篝火旁边的，一位法师打扮，头戴巫师帽的老者，应该是人类。
不，不对，不是人类，迦勒在看清老者身形后，停住了脚步，自从神话世界返回，他就能无视几乎所有幻术、心灵异能、蛊惑术等等。
所以当他靠地足够近时，一具炼金傀儡没有了魔法去遮掩细节上的不自然之处，即便其他地方做的再惟妙惟肖，也被迦勒一眼看出了真相。
“年轻人！我已经快十天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了，请给我一些清水、面包和奶酪吧！”老法师隔着老远，就与迦勒打招呼并求助道。
迦勒直接举起了剑，空出的一只手开始掐法印，这个炼金傀儡要是有攻击举动，他就阿尔德法印击飞它。
“等等！你这个年轻人不要这么急躁！不要吝啬地一点休息和就餐时间都不给吧？”看见迦勒的举动，伊尔明斯特也无奈了，现在的冒险者，看见路边的老法师，戒备心这么强吗？
“你一个炼金傀儡，需要什么饭菜和休息？”迦勒无情揭穿了对方的谎言，脸上的杀意更胜了。
伊尔明斯特构装体脸上表演兴致很浓的表情，收敛了几分，换成了一副严肃地模样，“你能看破我的法术？”
尽管只是一副构装体身躯，被本体远程操控着，但其上附着的魔法技术也算费伦大陆顶尖了，但这个一看就是战士而非施法者的冒险者，是怎么隔着二十步远就看出来的啊？
某著名传奇法师有点牙酸，他倒不是怕迦勒这个年轻人，但如果构装体被打坏了，要重新派出一个会比较麻烦。
迦勒已经做好冲锋准备了，费伦这一路走来危险太多，例如散塔林会那种有不俗武力保护的地下商会，在运货途中都能被豺狼人袭击差点团灭。
眼前这个独自一人，就能在诅咒之地交界处安营扎寨，点燃篝火的伪法师真炼金傀儡，怎么看都非常危险！
并且它还试图卖惨，来获得混入团队的机会！
“诶！等等！不要这么没礼貌！魔网保佑！”
迦勒承认今天自己的心情一直很糟糕，从早上得知邪念的异况，到中午时影心分享的，那充满漏洞的童年回忆。队友们的身上充满了阴谋和算计，现在又来了一个奇怪且危险的老法师。
等等，法师？魔网？嗯……盖尔？……
心情糟糕归糟糕，猎魔人的理智可还没有丧失，他还记得扎格提醒过，盖尔的女神已经救过他一次了，救第二次也不会太远了……
虽然手里举着剑，依旧在戒备状态，但迦勒已经用空着的那一只手与隐匿在自己身后的阿斯代伦打手势了。
队伍行进时的队形安排，是迦勒独自一人在前面侦查加打头阵，衍体潜行在猎魔人身后的阴影里，做好随时支援或者向后报信，通知大部队全员准备战斗。
而迦勒刚才打的手势就是全员原地戒备，但轮值战斗人员上来帮忙，今天负责随时支援的战斗人员，就有盖尔。
过了一会，盖尔及明萨拉等队友相继从后面跑来，看见了正在与迦勒对峙中的老法师。
“伊尔明斯特？”盖尔隔着老远就认出来了老法师的身份，他来到迦勒的身边停下，示意猎魔人不用再戒备了，是友非敌。
“谢天谢地！年轻人，看来你们的营地就在附近，能不能给我来点美酒佳肴？”伊尔明斯特松了口气，他等待在此好几天了，终于见到了此行的目标，同为魔网女神选民的盖尔。
“接近十三个世纪了，你怎么还在用你的肚子来思考？”盖尔对伊尔明斯特这位老熟人的有些熟稔和无语，接着回头和迦勒补充道:“伊尔明斯特·艾摩，算是费伦最著名的法师了，也是我的同僚，嗯……尽管不愿意承认，但他也是我童年的魔法启蒙导师……”
迦勒认真听着，点头在心里记下这些信息，提议道:“那既然认识，今晚就在这块空地扎营吧？反正距离计划的目的地也不算远，且位置不错……”
几个队友都没什么意见，于是迦勒把盖尔等几个队友留在原地，自己回头去通知后续的人员可以过来扎营了。
等到迦勒离开，两位法师之间有了相对独立的谈话环境，伊尔明斯特才叹了口气，看着盖尔，语气有些复杂地问:“你看起来的状态比我想象中的好，而和队友们的相处……”
老法师短暂回忆刚才盖尔与迦勒有些亲密的举止，语气更微妙了，“你不会没有揭发自己是一个多么危险的存在吧？你的新旅伴可看起来一点都不惧怕你……”
盖尔原本因为见到熟人，脸上浮现出的微笑一僵，接着神情马上严肃了起来，“有什么事就快说吧，伊尔明斯特？”
“呃，这个……”伊尔明斯特伸手掐了一下自己长长的胡子，又双手在空中挥舞了一下，才接着重复道:“你不会吃饭的时间都不给吧？就算没有美酒甘露，热菜热饭也行……”
当迦勒领着队伍回来时，老法师还在与盖尔打着哈哈，谈话绕了半天就是不说重点，偏偏盖尔口才又说不过对方，几次询问都被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脸色憋屈的厉害。
迦勒旁听了两句，算是听出来这老法师有意拖延时间了，于是直接对着盖尔揭穿道:“他现在只是一具炼金身体，应该就是为了你，并代表女神来的，至于哪位女神……”
猎魔人给了队友一个眼神。
被迦勒直接揭穿了来意，伊尔明斯特所幸不装了，承认道:“我的确是有要紧事找你，盖尔，但…呃呃……”
老法师面露纠结，又有几分难言之隐，最后支吾了几句以后，才带着悲痛继续说道:“我为你带来她的信息和命令。”
“你知道自己在哪里犯了错，盖尔，我相信你已经把自己病痛的原因告诉了你的旅伴们。”
伊尔明斯特转头，看向了迦勒，还有其他围拢过来旁听的众人，对着大家继续说:“简而言之，盖尔现在就是一个活体炸弹，他能完全将你们从世界上抹去，并牵连到许许多多的其他人。”
“因为他的愚蠢行为，密斯特拉抛弃了他，但是现在，女神愿意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一个任务。”
“什么！”盖尔双眼微微瞪大，有些惊喜和紧张，“密斯特拉会考虑原谅我吗？！”
迦勒一言不发，如果真这么简单，这个伊尔明斯特为什么刚才支支吾吾了半天，不愿意直说。
果不其然，老法师看着盖尔的反应，用莫名地语气补充道:“她会考虑她对原谅的定义。”
“密斯特拉知道降临在你身上的灾难，她知道你与至上真神的冲突，还有隐藏其中的巨大邪恶……”
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伊尔明斯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