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扎格列欧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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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琴海沿岸一座不知名雪峰上，雪花慢悠悠地飘落，平坦的山道上覆盖着厚厚的一层积雪，点点紫色小花顶着雪盖点缀其中，周围除了微微风声，气氛静谧又美好。但一道不和谐的人影凭空出现在了半空中，狠狠地摔在雪地上打破了这份恬静。
迦勒在雪地里翻滚了几圈，以消除落地时的冲击，接着用余光扫视四周，身体则翻身匍匐在地上，摘掉护目镜，四处翻找起可能是界石的任何物体。
平整的雪地被飞速翻得乱七八糟，但猎魔人一无所获，这个发现让迦勒嘴里痛骂出一串脏话，随后抽出剑与枪，开始对四周警戒和观察。
这里依旧是高山，雪花装点着一切，被猎魔人一阵翻找露出泥土和草甸的山道还很原始，没有人工修饰过的痕迹，迦勒又抬眼向远处眺望，双脚却不自觉地走到了悬崖边上。
到不是因为看见了危险，而是因为被美景所震撼，天色在迦勒驻足的时候由蓝转紫再转红，近处山脉环绕，远处天海相接，一轮朝阳缓缓升起。
原来已经过去一夜了吗？迦勒不确定地想到，如果两个世界时间一致，那他在暴风雪中的攀登与翻找界石的行为就已经耗去了一夜。
收回视线，迦勒从悬崖边退回一步，开启猎魔人感官，尝试追踪可能行走过的人迹，界石不见了，不在裂隙的两端，根据其特殊的存在方式，不能被非智慧物种和非生物存在撼动，那就只能是被人，或者其他的智慧种族给路过取走了，猎魔人希望只是行人无意间拿走了界石，而不是有目的性的拾取与收集，昆特大陆曾经被有预谋的跨世界入侵过，那可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惨痛经历。
仔细搜寻了一番，迦勒在一处草丛遮盖处发现了可疑的痕迹，那应该是人类或者人形生物的左脚印，根据脚印的长度估算，是位高大的男性，但也不排除种族差异，是位高大女性的可能性，或者第三性什么的特殊存在，猎魔人无端联想到了以往的奇妙冒险，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又专注于眼前的线索。
这不是一个普通脚印，更像是脚印样式的烙铁或者其他什么高温物体，再或者高体温的生物？在雪地留下的痕迹，它踩在雪地上使雪融化成水，粘连到了一起，又被低温再度凝结成一片薄冰，重新被雪花覆盖。
有了第一个线索，迦勒开始着重寻找这些容易被当成普通薄冰的脚印痕迹，并在下方山道，距离裂隙所在百米的地方发现了更多，最重要的是这些脚印踩过的雪还没有完全凝结成冰，他或者说她还距离此处不远！
迦勒为这个新进展而振奋，脚印的方向是往山顶去的，便提着剑一路向上。这又是一段雪地里攀登雪山的旅途，但猎魔人的心情却比刚出发时轻快了些许，经过无形裂隙所在的那段山道，迦勒继续往上方行进，在转过两个弯，一些灌木丛和石块的遮挡后，他终于看见一汪不冻的池水，以及一名背对着自己正在垂钓的男人。
这是一个与迦勒差不多身形的高大男人，头上竖起的黑色炸毛被一圈黄红色渐变橄榄树叶编制的头环所束，以显得不那么凌乱，他的衣着在迦勒看来相当的暴lu，或者说清凉，在猎魔人都需要穿着几层保暖服，零下气温的飘雪山峰上，黑发男人的上半身仅披挂着红黑相间的一块布当作短衫，大半臂膀都展示在寒风中，看起来却又丝毫没有因为寒冷而颤抖。
luo露的强壮臂膀，还有左边肩头不知名兽骨的装饰，相当原始的战士审美……，迦勒打量着十几步外背对着自己的陌生男人，内心根据经验快速做着分析。
佩戴皮革和金属制的精致腰带与臂环，冶金和手工艺都有不错的水平，这个男人所在的文明并不处于蛮荒时代，至少有着封建早期的水平，而那一双因为高温而发红，将脚下雪地踩得融化成水的赤脚，让猎魔人一瞬间确定了这个男人就是自己寻找的目标。
分析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迦勒先收起了剑与枪，放下了敌意但依旧保持戒备，在不确定这个黑发男人有没有拿走界石的情况下，使用暴力可不是明智的选择，别的不说，光是不怕冻的体质和发红滚烫的双足，都证明对方并不是普通人。
猎魔人原地安静等待着，一是因为对方在垂钓，礼貌上不应该惊扰鱼群，二则是眼神扫视周围寻找界石，这个黑发男人全身上下都没有背包，只有一把钓竿，迦勒也就率先排除界石在他身上的可能性。
不一会，鱼竿传来了动静，一下、两下、三下…晃动了三下后，猎魔人只看到白光闪过，一条红白相间的肥硕鲤鱼，就被黑发男人拎在了手上。
“谢谢你等我钓完鱼，”拎着鱼的黑发男人转身，朝着迦勒笑道，“那么我的朋友，你来自哪个城邦？我从未见到过你这样打扮的人。”
好独特的眼睛，迦勒看着转过身来的黑发男人心想，这个评价一般都是由他人给予猎魔人的猫眼，但今天猎魔人想把独特这个词用在黑发男人的眼睛上，他的右眼是眼黑包裹的血瞳，带着冷漠与威严，左眼是正常的绿瞳，清澈中带着真诚的善意。
猎魔人冻僵的脸上勉强扯出礼貌的微笑，“来自科德温的迦勒，初次见面，我来此地寻找一件属于我家乡的珍贵石头，想请问你是否有看到？”
“石头？”猎魔人的提问似乎令黑发男人犯了难，他挠着自己炸毛的蓬松脑袋，最后确认自己没见过什么珍贵石头，“抱歉，我好像没看到过，请问有什么特征吗？还有科德温是你所在的城邦？它在哪？也是在希腊附近吗？”
黑发男人回答的时候，迦勒一刻不停地观察着对方的神情，真诚地不似做伪，于是猎魔人略过了界石的话题，半真半假地回答着其他。
“是的，科德温是一个北方城邦，非常遥远，我刚来到这里并没有听说过希腊这个地名，也许你能为我介绍它，和一个歇脚取暖的地方。”
“好啊，但希腊的集市有些远了，不如一起去我母亲的小屋吧，我们还有这个可以吃。”说着黑发男人提了提手中拎着的鱼，又接着自我介绍道:“我叫扎格列欧斯，你可以讲讲你的城邦吗？我对地面，呃，外面的世界很好奇。”
“当然，”迦勒嘴上答应到，内心摸摸记下了扎格列欧斯这个名字，“科德温是个北方国度…我是在一个叫凯尔莫罕的地方长大…”
说假话的最高境界莫过于九真一假，迦勒用一百多年前的真话，混着一些假话，试图从扎格列欧斯嘴里套出更多的情报，但很快地，猎魔人发现这个热情的黑发男人，虽然打扮上像是个坚毅的战士，但实际上更像是个单纯的大男孩，颇有点被家长保护地很好的贵族少爷既视感。
这并非是贬义的评价，孤儿加战乱时期的童年经历让猎魔人经历过非常多的人性卑劣与丑恶，所以才觉得单纯是难能可贵的美好品质。
“所以……科德温居然没有流传我的名字吗？”扎格列欧斯领着迦勒往山顶走去，闲聊之余询问起自己的知名度，语气有些小失落。
迦勒自然不清楚其中缘由，只是避重就轻地回答，“我一直行走在人迹罕至的荒野，并不经常与人打交道，大概是有流传，只是我孤陋寡闻。”
“哦哦，是为了找之前说的，来自家乡的珍贵石头？”扎格列欧斯转头，一手继续拎着尾巴摆动不停地鲤鱼，一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与腰带，“是这种石头吗？”
“啊？”迦勒反应了好一会，才理解扎格列欧斯指的是他自己肩膀和腰带的骨头装饰物的眼眶里，镶嵌着的巨大宝石。
“不，不是。”猎魔人脑子略微转不过弯来了，但紧接着扎格列欧斯又从胸口的衣摆里面，掏出了一把东西递给了他。
猎魔人下意识地伸手接过，发现是一把黄金制成的货币、一把紫色的魔法水晶和一些各色宝石。
“是这种吗？”
迦勒继续摇头，并庆幸自己是个签了雇佣合同，有稳定佣金收入的猎魔人，而不是什么兼职劫匪强盗之流，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掏这么多财宝出来的，家里开矿吗…
“我寻找的‘来自家乡的石头’，体积至少拳头或者更大，外观上和普通石头差不多，”迦勒赶忙把手里的财宝塞回扎格列欧斯手中，然后根据以往接触过的界石，比划起想要寻找的界石外观，“它还有可能是坚硬的木桩、巨大的金属块、大理石块等等，珍贵的并不是材质本身，而是其内在。”
那对我的世界来说很重要，猎魔人心想。
“那一定对你的家乡来说很重要，”扎格列欧斯将黄金和宝石收回衣兜里，感叹道，“但我天天在这附近走，没有见到过外来的石头，或是我从来不会注意一块普通的石头和树桩…”
没有帮上忙的他，不好意思地挠挠自己的炸毛脑袋，接着提议道，“你一定很累了，先在我母亲的小院里休息一会吧，就在前面，马上就要到了！”
“谢谢，”这回迦勒也是百分百的真诚道谢，眼神和情感不会骗人，他能读出扎格列欧斯的真情实感，那猎魔人就不会………
飞溅的鲜血，打断了猎魔人的思维，那鲜血滚烫地喷溅在了迦勒有些冻僵的脸上、身上，黄色的猫眼因为受惊而瞳孔变圆放大。
“噗——”
“噗噗————”
几声闷响，走在迦勒身前两步的扎格列欧斯，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身体碎裂成几段，倒在了血泊中。
“扎，扎格…”死亡来得太过突然，猎魔人下意识地往前趴伏，想要伸手捂住认识的新朋友的伤口，但血实在太多了，多的能将尸体淹没。
而倒在血泊里的扎格列欧斯，却是惊讶后露出一副无奈地笑容，“糟糕…时…到了…”
“…继续……往前…”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笑！！！迦勒抽出剑，杀气腾腾地望向周围每一个可能有埋伏的地方，不论是谁杀了扎格列欧斯，他都会为他报仇。
但……，有些超出猎魔人认知的是，扎格列欧斯消失了，他的尸体，就在迦勒握剑起身要与埋伏着的‘凶手’拼命的时候，连着血泊，消失在了雪地里。
缩小的猫瞳孔再次放大，迦勒一手握着剑防备四周，一边用脚拨开扎格列欧斯倒下的那一片雪地，一直到露出雪层底下的草甸及泥土，猎魔人才真的相信，尸体，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扎格列欧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