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法师与术士与邪术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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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遇到友善生物可真是太好了，迦勒心里嘀咕着和盖尔一样的感慨，做出了回礼与自我介绍：“我是来自科德温的迦勒，一名猎魔人。”
介绍完自己，迦勒继续询问道：“这位德卡里奥斯先生，能请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昆特大陆呢？或者您对我们星球有什么其他称呼？”
“……”盖尔环视四周，当举目望去都是黄沙，自身几乎感受不到魔网存在时，饶是深水城的大法师也有些内心不安。
“我，我也不知道……最开始只是想下楼，就习惯性用了一下任意门……”
因天赋卓绝从小就与魔网并朝夕相处，甚至和魔网女神都有亲密联系的天才法师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以盖尔自身的学识，又被卡在裂隙里好几天用来思考，自然是知道自己穿越了的，但什么原因导致的穿越，还穿越到一个没有魔网覆盖的偏远世界，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任意门不过四环魔法，不至于导致这种后果的……”盖尔小声喃喃道，虽然近期因为某些原因对自身魔力的掌控变弱了，但不至于一个小小四环法术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德卡里奥斯先生？德卡里奥斯先生？！”迦勒不得不出声打断这位紫袍法师的沉思，现在是清晨，沙漠中的温度暂且不高，等过一会太阳出来炙烤大地，可就不怎么舒适了。
“啊，抱歉，”盖尔从沉思中回神，语气里带着歉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穿越，我也没做好跨界的准备，所以………”
“咕咕咕咕……”肚子里传出不合时宜的声音，让盖尔的脸色发红，双眼透出恳切与请求，小声道:“请问这位猎魔人先生可以帮助一下腹中饥饿的法师吗？”
迦勒邀请这位礼貌且友善的法师上了自己的越野车，并拿出了味道不算太好的精灵牌干粮和清水，“暂时只有干粮，如果你要酒，我也有一些。”
饿了两天的法师顾不上回应迦勒再次递过来的酒壶，只自顾自地啃着那难以下咽的干粮与清水，过了好一会，才松了口气感谢道：
“真是太感谢了，要不是你拉了我一把，我非得卡在这荒芜人烟的等死。”或者其他更惨烈的死法，盖尔在内心小声补充道。
“不用谢，”迦勒笑着回应道，同时心里又有了新的打算，天管局派发的穿越任务，不仅仅是为了排查危险生物、收取界石和帮吸血鬼们找故乡。异界的科技产品到了昆特大陆会逐渐失去其效用，但魔法不会，混沌魔力本来就是通过裂隙传入昆特大陆的，只要不是到了完全无魔的世界基本能通用。
而一位异界来的友善法师，对本土术法的帮助……，迦勒内心闪过无数个念头，再次开口道：“有没有兴趣做客几天？我们这也有不少术士可以交流一下，往南不远有一处小据点，接着再走两天就可以到大一点的聚集地。”
至于本土术士与紫袍法师怎么交流，猎魔人对施法者们的智力水平很有自信，这群天才一定可以快速掌握新语言的。
“做客？”盖尔闻言也稍微有些兴趣，他本就是学者，对一个远离魔网覆盖的偏远位面也有着好奇心
但……，想到自身的现况盖尔不由露出苦笑，体内的法球越来越不受控制了，即便散尽家财购买并消耗了大量的魔法物品，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在费伦也许还能找到方法自救，但是在异界？
“抱歉，我有一些……个人事宜，可能无法久留，不过请允许我去附近的据点休息一晚。”盖尔诚恳回应。
迦勒到没有感觉失望，既然这个裂隙还算稳定，界石也已经拿到手了，还没有魔力倒灌的迹象，以后是有很大概率发展成稳定联络的外交关系的，所以点头说：“欢迎之至。趁着阳光还没给大地升温，我接下来会开车开的很快。”
说完，迦勒比划了一下盖尔身坐副驾驶座位后的安全带，提醒法师固定好自己的身体，接着油门加转向，开着车在沙丘上回头狂飙。
一时之间风沙漫天，尽管有着车门的遮挡依旧挡不住那砂砾砸在车玻璃上的脆响，此时坐在炼金交通工具上盖尔稍微有点后悔，要不是自己又困又累，还脱离了魔网暂时用不出来飞行术，他一定会选择飞行而不是坐在这个叫‘越野车’的炼金产品里。
猎魔人倒是没有什么感觉，沙漠并不是平坦的，沙丘们像小山般忽高忽低，车行驶起来或许是很颠簸，但比起传送术带来的眩晕感，这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于是就这样一路飞驰，迦勒赶在烈日把两人炙烤到八分熟之前，就驾车冲入了据点范围。把车停好，拉上防晒遮布，背上自己的装备背包及界石，猎魔人拉着盖尔绕过地表的几处岗哨，转入了位于地下的掩体内。
“这是这次裂隙的倒霉蛋，是个法师。”迦勒用昆特大陆通用语和据点里的小队和术士们介绍道，接着回头对盖尔用神言翻译后的语言继续介绍：“他们是驻扎在这的队伍，等会可以跟着去修整一下。”
“谢谢。”盖尔对着众人行了一个法师礼，紧接着一位士兵指引着他前往这处地下掩体的生活区内修整。
待士兵和紫袍法师都走远了，迦勒一屁股坐在就近的座椅上，把情况简单汇报后，询问随队的术士们，在过去的几小时内，沙丘基地有没有最近的消息传来，受限于该地区稳定锚覆盖的不够密集，信息的传递速度很慢，最远的这处据点，大概要两个小时才能和基地总部有一个来回的通讯。
已取界石，无魔力倒灌，友善生物，身份法师……，随队的术士把猎魔人带回来的消息用传讯术传达给后方的通讯节点，最后才抬头回答迦勒的询问。
“基地总部暂时没有消息呢，但你真的保证刚才进去的那位是友善生物吗？”术士看着紫袍法师与士兵离去的方向，又回头看猎魔人，有些一言难尽。
“虽然猎魔人对魔力的感应迟钝，但刚才进去的那一位，身上魔力波动能比得上高阶术士们了，也有可能更高，只是我水平有限无法感受全面。”言外之意，太强大的陌生法师不要随便往据点里带。
扎格明明说不是很危险，等等……，迦勒愣了一下，小声在内心问扎格:[你觉得那位德卡里奥斯先生身上的魔力比眼前的术士如何？比玛德琳如何？]
被询问的冥府王子也愣了一下，发觉应该又是自己的神明视角给好友带来了麻烦：〔比眼前这位强很多，比玛德琳也强点？……我是不是又做出自以为是的评价了？〕
[不，谢谢你扎格，至少我知道他不是真神，这就够了。据点里是有陷阱的，如果他真的对昆特大陆有歹意我们也能制止。]迦勒自然是知道扎格与凡人的接触不多地，对这种情况也算有个心理准备。
另一头跟着士兵去修整的盖尔自然没有想太多阴谋论，他生命里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待在自己的法师塔里，做研究或者冥想，即便对没有魔网覆盖的异界很好奇，但身体的疲惫还是先打倒了他，在简单清理身上的尘土后，盖尔获得了一张床，并很快陷入沉睡。
当法师再次醒来时，那位猎魔人先生正在不远处的另一张床上坐着，这里是据点的大通铺，有其他人休息并不突兀，所以睡醒的盖尔很自然地朝着迦勒打招呼道：“早上好！呃，也有可能是下午好或者晚上好。”
地下掩体里没有窗户，全靠着魔法来通风，根本分不清时间。
“下午好，”迦勒回应着，看向盖尔的眼神隐隐有一些复杂。
就在盖尔毫无防备的沉睡时，迦勒又从基地总部那里收到了最新的探测数据，表明这位紫袍法师体内的魔力混乱且庞大，好似即将引爆的巨型炸弹，但又有股奇妙的力量在压制，这才没有爆发魔法灾难，所以最优解是就是尽快把人给送回去。
而在这段时间里，迦勒也在没有惊醒对方的情况下进行了贴身地仔细搜查，没有发现任何像是引爆器的物品或接口，证实这位法师不是异界特地送过来的人体炸弹，只是一个因为天球交汇时被意外穿越的倒霉蛋。
嗯，倒霉蛋中的倒霉蛋，迦勒想没有哪个人是自愿成为大炸弹的，除非是个傻子，而施法者不至于那么傻。
“我睡了多久？”盖尔从床上起身，伸了个懒腰，饮食加充足的睡眠让他精神状态恢复了许多，如果没有法球这个催命符就好了。
“八个小时，按照我们这的时间是下午五点，等太阳落山我们就出发。”迦勒说，他在这八个小时里没有休息，只是简单冥想了一会恢复精力，接着就是默默等待并戒备苏醒的盖尔。
盖尔原本放松的表情略微一凝，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没有说出口，最后一言不发地给自己穿上鞋子，并再次用餐。
猎魔人一言不发地跟着法师，他吃过干粮了，所以没有一起用餐，只是沉默等待法师补充好体力，拿上备用水壶，一起出门再次乘坐上那架越野车。
太阳在天边落下，把沙漠映照成瑰丽的红色，但开着车的迦勒和副驾座位上的盖尔显然没有欣赏美景的兴致，当车辆行驶到足够远离据点的时候，法师才斟酌着开口：“你，你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
迦勒目不转睛地看向车辆行驶的前方，嘴里应着：“你的状态很危险。”
魔力探测仪的发明源于第二次怪物潮中期，几百年间不断迭代优化，可侦测的范围如今已经和稳定锚一样，基本覆盖整片大陆及附近海域，是人类历史上伟大的科技发明之一。沙丘基地里拥有的超大型探测仪更是术法研究院数次迭代下的高新产物，所以从基地总部发来的消息猎魔人自然是相信并践行的。
“抱歉……”盖尔歉意地垂下眼，“我不是有意隐瞒地。”
“没事，是我先邀请你做客的。”说完迦勒摆头看了一眼后视镜，从后视镜的倒影中看到了盖尔带着歉意而略微下垂的双眼，“况且你被卡住了几天，也需要饮水和休息。”
“这里有吃的，”猎魔人空出一只手，摸索着往后座上的背包里掏出一把零食，出来前他把界石留在了据点的保险库里，又觉得背包有点空，就顺手塞了些吃的进去，这一路上有些太沉闷了，不如吃点东西转换下气氛。
“谢谢……”同样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的盖尔，伸手从包里掏出一个水果开始啃，一边啃一边思考怎么回答接下来的问话。
“你可以不用回答我，”似乎是看出了法师的尴尬，迦勒提醒到，“着急把你送回去确实是我们招待不周，但……总是会有被牵连的无辜者。作为一个陌生人我由衷希望你可以自救，解决这个麻烦。”
“谢谢你。”盖尔脸上勉强露出微笑，来自善意的祝福总是爱听的，只是他被法球折磨有一段时间了，对于自救的希望很是渺茫。
但车内气氛总算是在双方努力下调整到轻松状态，一个是学识渊博的大法师，一个是见多识广的猎魔人，两人还算融洽地畅谈着两个世界的信息，讨论其中的些许差异，比如对于施法者的不同称呼。
“你们管女性施法者都叫术士？男性施法者都叫法师？”盖尔有些惊讶，“这个分类是不是有些……笼统了？”
“因为艾瑞图萨术士综合学院从古代开始就是女校，而班阿德法师综合学院是男校。但也有男术士和女法师，其实主要看毕业证是来自哪所学校……，所以费伦大陆不是这样吗？”
“在我们那，智力施法的叫法师，魅力施法的叫术士，”盖尔接着给猎魔人简单解释起来什么叫法师靠背书的智力施法和术士靠天赋的魅力施法，顺带还有魔网的简单介绍。
迦勒以自己土拨鼠的智商其实听得有点懵，但一起旁听的扎格倒是时不时嗯嗯一声表示理解了。
“所以说，你们那边管那种，借用域外宗主的能力来施法的施法者，叫邪术师？”闲聊中，迦勒还听懂了另外一种施法者的称呼，并在内心与扎格讨论道：
[扎格你说，你把神权和神言等能力借给我，算不算一种施法？那我算邪术师吗？]
〔算吧？牧师这个称呼好像仅限费伦本地神及代行者。〕扎格也不太确定的说。
盖尔并不知道猎魔人双线聊天的现状，只是针对迦勒的问题解答道：
“也可以叫契约师，域外的宗主有很多，邪魔、妖精、外神……，只是和邪魔签订契约的人比较多，才被称为邪术师……”
〔唔，我应该算外神，〕扎格对自己下定义道。
迦勒也点头称是。
接下来的车程盖尔都在热情分享着自己的见闻，迦勒时不时回答着，偶尔帮扎格提出一些疑问，在一路越来越轻松地氛围下，两人一神再次来到了沙漠边缘，那处无形裂隙的旁边。
迦勒停好车，去车身的另一头，帮忙穿着长袍的法师从有些高的车架上跳下来，而不是滑到在沙地上。
两界的裂隙无法不借助仪器肉眼观测，也只有猎魔人的敏锐五感加上扎格提示，才能在没有参照物的沙漠中快速找寻到原位。
“就在这，”迦勒指着前方空荡荡的沙漠说，“大概往前走两步，再跳一下，就是那个裂隙了。”
“真是太谢谢了！”盖尔感慨道，“我们现在算是朋友吗？猎魔人迦勒先生？”
“叫我迦勒就好，”迦勒也笑着说，他觉得盖尔挺好，如果不是他身上携带魔法炸弹，自己是真心想邀请对方来蓝山国长期做客。
“那你也可以只叫我盖尔，”法师站定在迦勒所指的地点，露出一个微笑后又收敛，“如果，如果一段时间后我还活着……，嗯，迦勒你随时可以去费伦的深水城来找我，很多人都知道我的法师塔地址。”
“好，只要有时间我会去做客，盖尔。”迦勒答应道，从路上的闲聊，他知道费伦是有吸血鬼这个种族的，出于和暗影长者的约定，有吸血鬼的世界都必须得调查，再加上费伦魔法的知识，天管局只要有余力都一定会派遣猎魔人前往调查。
“那我先回去了，”盖尔叹了口气。
“祝你一切顺利。”迦勒说。
“嗯，我走了。”说完法师顺着所指方向走了两步，接着轻身一跃——又卡在了半空中，这一回是腰部以下还留在昆特大陆这一头。
迦勒颇为无语地看着法师那在半空中无力蹬着的双腿，扶额苦笑。
[我没想到法师的跳跃能力能这么弱……]
一边心里和扎格吐槽着，他一边伸出双手顶了顶法师的臀部，被卡地严严实实地，不使出点大力气看起来是推不动。
于是猎魔人拍了法师的侧臀两下当做是提醒，接着后退几步，微微俯下身子，大步起跑，以自己的速度加力量，用肩膀去顶法师留在本世界的下半身体。
“嗖——”这是迦勒内心脑补的穿越声音，在自己的大力顶撞后，卡在半空中的盖尔终于是成功穿越回去了。
但还没等他冲刺的身影刹车，那道裂隙却突然间暴涨，把毫无准备的猎魔人一口吞没。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法师与术士与邪术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