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沙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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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急任务？”迦勒从椅子上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
但天管局的工作人员却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可能不那么紧急，但需要您去一下沙丘基地。”
“喔？”挑了挑眉毛，迦勒回头和麦锡告别，“那我先走了。”
“去吧去吧。”麦锡挥手。
迦勒跟着天管局的配车一路来到了分部的传送大厅，在经历了九死一生的眩晕感以后，成功到达位于中部无人区与文明世界交界处的沙丘基地。
走出传送装置，迦勒就近找了一张行军床躺下，他大意了，尽管刺猬伴偶是随身携带的，但是今天没有随身带葡萄酒。
但心里想着葡萄酒，身旁确有一只手递过来一个酒壶，闻着有股葡萄酒的味道。
“太谢谢了，”迦勒接过来给自己灌了一口，结果一掏口袋，又是空的，没带棉条。
那只贴心的手又给他有重影的眼前递来一根棉条，猎魔人感恩戴德地接过，塞进酒壶口，愉快地进入意识世界。
“得救了！”迦勒欢呼，接着和扎格打招呼。
“有任务？”扎格躺在意识构想出来的沙发上，以前他总是不想休息，现在则是不得不休息了。
“是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叫我。”迦勒说，并在扎格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但听起来不是太紧急。”
如果紧急，迦勒会忍着不适在外界听取情报，但既然不急，他也乐得进来和扎格聊聊天，逃避传送的后遗症。
“外界好像准备抽你的血，”扎格提醒道。
“喔？谁？”迦勒问。
“不认识，但玛德琳也在。”扎格说。
“那没事了，”迦勒放心躺平。
在沙丘基地传送装置旁边的休息室里，一众军方的医护人员也确实是在抽着迦勒的血，玛德琳在一旁与基地负责人沙雅上校聊着近期事宜，不忘吐槽两句猎魔人的自由散漫，一旁的角落里下任蓝首的贴身秘书沃德，则活动着自己僵硬了一天的四肢。
一袋又一袋的鲜血从迦勒的体内抽出，准备好的二十多个血袋被逐渐装满，医护人员专业地为失去意识地迦勒处理好后续，并将可能因为贫血而走不动路的猎魔人搬到轮椅上坐好。
沙雅上校看着那被抽出来的摆满一桌子的血袋，眼皮直跳，“抽这么多血会死人的吧？”
玛德琳则无所谓道：“换其他猎魔人可能会死，但这家伙的造血能力和饮料机生产小甜水一样，抽这些顶多让他短时间贫血，且很快就能恢复。”
术法研究所对第三次突变的研究到了紧要关头，迦勒受过祝福的血成为了重要的研究材料之一，在不同比例的试错上消耗特别大，所以才需要重新抽取，玛德琳回忆着关于猎魔人突变的各种进展和现况。
猎魔人每次突变后，基因层面上都能发生一点点改变，比如猎魔人所谓的失去生育能力，在学术界普遍认为是生殖隔离而不是因为□□里夹带毒素导致的绝育。
困住了术法研究所在突变试验上继续深入的难题则是第三次突变的广泛适用性，比如传奇猎魔人杰洛特就在废弃的法师遗迹里接受了第三次突变，并奇迹般地成功了。
这个比意外律还意外的成功个例，让不少做研究的术士们怀疑人生，因为术士们不管怎么复刻和再现，第三次突变都不可能在不同个体的猎魔人身上重现。
例如术法研究所为麦锡量身定制了第三次突变，但同样的药剂拿给其他猎魔人身上就没有成功过。①
目前新成立的猎魔学院使用的突变配方是统一的，[猎魔I级03型突变基础药剂]，以古代狼学派配方为基础，融合了多个学派的长处，摒弃了各个学派的缺点，加上大幅降低失败死亡率等等副作用的最终成品，于大概三十年前开始生产。
但术士们发现，就算从第一次突变开始使用了相同的I级药剂，每个猎魔人的突变方向有一定重合的基础上，但基因层面上还是会有比较大差距。第一次突变后不明显，但从第二次突变开始，个体差异就逐渐加大到了唯心的程度。
比如使用了01型的迦勒，他的伊格尼法印弱到只能点火，但阿尔德法印的威力相对其他猎魔人来说还很大，他本人擅长近战为主远程为辅。
另外有二次突变的猎魔人能施展出类似魔法的法印，掌握的法印种类也奇迹般地多了两种，且没有单独哪个法印是短板，但他的力量上略逊色其他猎魔人，战斗也以自身敏捷搭配远程武器为主。
还有感官超强的二次突变猎魔人，个体极其擅长隐匿和亚登法印，其他法印天赋基本为零。
在猎魔人们看来，这不就是单纯的自身战斗风格上的区别。但是在术士们看来所有猎魔学徒都用得一致的药剂，怎么突变后各自变各自的？
你们猎魔人突变后，一血型不匹配，二相互之间有生殖隔离，男性猎魔人和女性猎魔人的jing卵不能匹配，好像每个猎魔人都是单独的一个物种，这特么的可太唯心了，既不魔法也不科学！
总不能给每一个猎魔人都定制一款新型的三次突变药剂吧？成本高不说，研发周期也太久了。猎魔人是以每两年一届持续增加的，哪来那么多擅长这方面的高阶术士长期给猎魔人做定制品……
“幸好有迦勒。”玛德琳庆幸到，迦勒的万能血成为了某种调和剂，术法研究所将其加入了目前已有的三次突变药剂里，对多个猎魔人身体数据模型进行模拟试验，都有了一定适配的倾向，一个困扰许久的难题这就有了突破口。
被念叨许久的迦勒从意识空间里退出，第一感觉就是头晕，怎么过去这么久了还有传送后遗症呢？他试图站起身，却又感觉到一阵虚弱，好像是重伤失血后的感觉。
一双手把迦勒的身体按回了轮椅上，接着玛德琳的声音传来，“你失血过多了，我先送你去食堂，当然你要直接输液也许。”
迦勒立马摇头，他宁愿选择进食这种效率低的方式，也不想用输液把营养物质输入身体，“你们到底抽了我多少血？就不能每天抽一点吗？”
玛德琳站到轮椅后面，帮助虚弱的迦勒掉头，看向那平铺在桌子上的血袋们，“每天抽一点？你们猎魔人能抓到一次就不错了，天天找肯定没两天就跑不见踪影的。”
迦勒抽抽嘴角觉得玛德琳也没说错，只是在转头看见那些血袋时，也惊讶了，“我怎么抽这么多还能活着啊？”
玛德琳耸肩，“得问你自己，我开着检测魔法观察你的，这点血量只会让你贫血，要是换成普通人早就被抽干了，所以你到底去不去吃饭，我特地叫食堂准备了好吃的。”
“吃！”迦勒果断回答。
女术士当场推着轮椅往食堂方向去，一边走一边补充道：“大概会留一半给血库，给你同期的猎魔人兄弟们做备用，免得遇到什么大型手术需要输血，以后你有空自己去天管局分部或者梅协血库抽血。”
“好好好。”迦勒表示这事他肯定会主动去做的。
“目前你的鲜血能直接给同期用，但给其他期的猎魔人使用还有一定风险性，术法研究所拿走了另一半，一部分是拿去做第三次突变药剂适配，剩下的和梅协一起合作，看看能不能从法术上分析原理，做成全体猎魔人的万能血浆，如果能批量人造，也不用你一直抽血。”
“哦哦哦，好的。”迦勒大概是听懂了，玛德琳还是说的挺浅显的，充分照顾了自己的土拨鼠智商。
“还有两袋吸血鬼们拿走了，看样子是想长期从你这里获得。”玛德琳最后说。
“嗯嗯，我知道，爱尔德长者和麦锡说过这事，我也同意了。所以今天吃什么？”迦勒问。
玛德琳无语了，感觉迦勒这货只想着吃吃吃。
两人一路穿过传送装置配套的休息室，基地内景显得很繁忙，有一队看着不像是正规军的武装队伍正领着一支车队行驶进入基地，远远望去车队似乎是在押送着什么。
“那些人是谁？”迦勒有些奇怪的问。
沙丘基地是中部内陆地区最大的军事基地之一，坐落在基尼雅戈壁和玛干草原的交界处，以一条防土地沙化的防护林为分界线，往外的草原上平均分布着比较稀疏的稳定锚网络，个别有居民生活的定居点内锚点会稍微多一点，类似东西两境乡镇的密度。往内的基尼雅戈壁干脆就没怎么插锚了，稀稀落落地分布着一些锚点，用以作为缓冲区，因为再往内陆就是彻底的无人沙漠区了，那里是完全没有稳定锚的，也无法打下锚。
该基地负责人的主要任务就是防止有怪物从沙漠里出来，队伍的日常任务也是在戈壁上巡查，偶尔休假回去草原上为数不多的几个定居点娱乐消遣一下。
但这样一个军事基地有非正规军的武装队伍进入真的很奇怪，猎魔人疑惑。
玛德琳看了一眼那边的场景，想起之前和沙雅上校聊天的事，“那边是公路团的民兵，是执行特殊时期条例后才允许进入基地补给的，主要成员是一个废土世界里捞出来的难民后代，我还以为你会认识他们呢？”
“啊？”迦勒真不懂了，“会认识？怎么说？”
“他们最早是跟着一个叫弗瑞奥萨的女性人类首领，是一百多年前，被麦锡从一个枯竭的废土世界里带出来的，你没有印象吗？”玛德琳问。②
迦勒挠着脑袋，对弗瑞奥萨这个名字有点印象，但是想不起来了，于是无奈说：“我真记不清，一百多年前我也还小吧？有什么特征吗？”
“寸头，断了一只手？”玛德琳也记不清了，只能大概描述道，“那些难民大部分有辐射病只能安排他们住在地广人稀的草原上，后代们的遗传病在梅协的法术治疗下好的差不多了……”
“前段时间特殊时期条例下来，要草原上几个乡镇定居点的平民都撤回城市里，但那些难民后代不愿意搬走，劝了好几次都没走，后来干脆自己组建民兵团，主动向基地申请能不能加入沙漠协防的…………”
说着玛德琳指了指那群公路团的民兵们，“主要是分担了一些戈壁上的巡逻任务吧，要不要过去看看？还是先吃东西？”、
迦勒望了两眼，觉得自己贫血地头晕，再被当地气温的烈日一晒，眼睛都开始花了，只能无奈回答：“先吃东西再过去看吧，我好饿。”
“好。”
女术士很快推着轮椅把迦勒送进了食堂，主厨们兴奋地捧出了精心烹饪地炖菜和烤肉，看着猎魔人大快朵颐。
“太有成就感了！”其中一位厨师发出感慨。
其他几位看着桌上食物被清空的速度，也发出同样感叹。
玛德琳则默默擦汗，几十人份的食物被一个人吃空，能不有成就感吗？喂猪都比不过投喂猎魔人有成就感。
吃完最后一根烤羊腿，迦勒抬手揉着自己的腮帮子，觉得吃多了嘴和下巴累的慌，他想尝试站起来，但很快又坐回了轮椅上，贫血状态还没这么快消退，还是有点晕。
玛德琳看到了迦勒的行为，要他继在轮椅上坐好，与身边厨师说了两句后，就走到了猎魔人的身后，推着轮椅出了食堂。
来到公路团的车队边上，两人这才看清车队押送的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约有三米多高的怪物，禁锢类魔法牢牢控制住了怪兽的身体，使其无法动弹，但它的眼睛还在转动观察着四周，与怪兽一起被关押在笼子中的还有三名人类，其中一名短发的女性正在闭目沉睡，另外一名男性和女性人类都面露慌张和惊恐。③
“出什么事了？”迦勒朝着看似是民兵团首领的人问道。
那是一名脸上涂着伪装色油彩的女人，穿着民兵样式的作战服，听到问话回过头，看见坐在轮椅上的猎魔人惊讶了一瞬间，随后回答道：“长官，这只怪兽大概是一周前一次瞬闪出现在戈壁的，有一定智慧多次偷袭我们的补给点，主要是偷东西没造成人员伤亡就被认定为普通级任务由公路团接手。”
“昨天被我们发现到踪迹，追踪到了巢穴，才发现还有三个人类，但是语言不通也不知道她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说着这位民兵团长让开了身为，方便迦勒的轮椅靠近那三名人类，在她的印象中猎魔人总是见多识广，也许能够和俘虏交流呢。
把迦勒连着轮椅推到笼子前，玛德琳很默契地为迦勒递出一罐新的葡萄酒和一根纤维条，猎魔人接过酒壶喝上一口，心中向扎格借来了神言能力充当翻译。
“呃，你好？有谁可以解释下偷东西的理由吗？”迦勒还是第一次对着异世界人使用神言，心里略微紧张。
“原来会说我们的语言啊？”巨大的怪物吼了一声，在他人耳朵里是不明所以的嘶吼，在迦勒耳朵里含义就多了。
“艹！这个怪物是个智慧生物！”迦勒抓着玛德琳的胳膊强调道。
猎魔人的发言令玛德琳、民兵团长来自于路过的军区人员都一脸错愕，但随后众人又淡定了，智慧的非类人怪物嘛，蓝山国还是经常遇到的。
“你是怎么知道桑尼的？”这个时候被关在笼子里，限制了行动的男性人类站了起来，一脸戒备地看向猎魔人，“你是怎么知道她有智慧的？”
迦勒不解，指了指怪物的身体，才想反问不是她先说的话吗，随后想起来自己开着神言能力，别说怪物了，猫猫狗狗说话都能听得懂，于是转换了谈话目标，对着男性人类说：
“你就是领头的?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这里是昆特大陆，蓝山国也是唯一的国家，这里是我们的军事基地，我是猎魔人迦勒，特殊条例下相当于该基地的最高指挥官，你和你的同伙涉嫌偷盗军队补给……”
民兵团长一脸意外地看着猎魔人用着一口流利的异世界语言和笼子里的人类交流着，不一会就听到迦勒说都是误会，可以解开笼子和禁锢魔法了。
玛德琳帮忙给那只怪物松开了魔法，民兵团长则为几个人类开启笼子。
“……总之大概是这样，你们以后估计是回不去了，卸除武装后跟着我们的人去体检吧，会有收容所的人来接走你们，帮助适应新环境的，还有这位……桑尼，是女士吧？你的检查会多一点，包括医学和魔法，痛了可以吼一声，但是别伤到人，军队里的术士还挺暴力的……”
“你们要是想生活在一起，我可以帮忙和收容所说一声，主要是桑尼你的体型太大了，很多居住地是无法容纳你的……，如果你们不介意和巨魔一起住……”
“什么是巨魔？一个种族，也会吃人 ，不过他们近代基本不吃人了，就是智力不太高，身上味道也臭臭的……”
“这个国家种族还挺多的，互相谅解一下不同种族的习性吧，如果有人对桑尼你表示惊讶和害怕也别介意……”
迦勒巴拉巴拉地说着，时不时地通过玛德琳的传讯术，通知沙丘基地这边的军官，负责接下来的接待事宜。
等把这一群新倒霉蛋都送走后,玛德琳才拍着迦勒的肩膀赞叹道：“可以啊！快速解决了这三人一兽！”
“其实是两人一兽，”迦勒揉着自己的肩膀，尝试着从轮椅上站起来，失去的血通过身体自然的造血能力补充了一部分，虽然感觉还是有些虚，但没有之前那样无力了。
“桑尼就是那个短发女孩，又是来自高科技世界的倒霉蛋，靠着意识链接在人体和怪物之间变化，但一段时间后肯定是只能被困在怪物体内了。”猎魔人解释着刚才扎格告诉自己的一些真相。
“诶？她人类的身体不能用吗？”玛德琳不解道，从高科技世界过来的倒霉蛋总是有一个硬伤，那就是每个宇宙的参数和规则不同，外来的科技产品来本世界，是会逐渐失效的，猎魔人群体穿越这么多世界，带回来的工业及其他技术资料也有很多，但最多只能给科技研究者们起到启发作用。
这也是猎魔人多少都要擅长一两种冷兵器的原因，本世界的枪支去异世界不一定能够用。
同理的还有魔法，有的世界是完全无魔、低魔或者魔力活跃度高到无法利用，术士穿越到这种世界，生存能力还比不过训练有素的普通人，综合下来全蓝山最适合穿越的就是兼备了近战加法印、冷热武器、超感追踪、百毒不侵等能力，各方面都平均的猎魔人，但也是最适合穿越任务的人选。
“她的人类身体大脑很早就被毁了，为了方便生活才制作了现在的大脑，我和她及她的同伴提醒过了，以后只能适应吧……”迦勒说，“幸好她体型只是略大，不是大到离谱，一些为巨魔设立的公共设备也能用……”
谈话间，玛德琳把轮椅收了起来，带着迦勒来到了一间单人房间前，“你先在这里休息，等彻底恢复了再来指挥部找我。”
“有任务？怎么你们都一副完全不急的样子？”
“是的有任务，到等你休息好了再说。”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沙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