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番外 陶森特的吸血鬼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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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嗯……嗯……就这样。”狄拉夫挂断电话，走到衣帽架前，为自己披上常穿的黑色长风衣，他刚刚接到了天管局打来的电话，大致上是自己那位总是被范海辛骚扰的同族，以后会来陶森特定居云云。
对那位叫德古拉的同族，狄拉夫并不熟悉，只听欧立安娜和其他同族偶尔谈起，对于德古拉每隔一段时间就被迫搬家的倒霉遭遇，他表示深刻同情和理解，并以陶森特吸血鬼社区家长的身份，前去迎接和引导同族。
高吸的速度很快，狄拉夫化雾出门，没一会就来到了当地天管局的门口，并看见了一位头戴黑色礼帽身着同色系正装，手里拎着一个旅行箱，正在往外走的同族。
“德古拉？”狄拉夫解除雾化形态，化为人形在同族面前现身并询问。
“是，德古拉。”德古拉点头，回答方式是狄拉夫喜欢的那种简短直接。
“狄拉夫·范·德·艾瑞廷，这里的家长，欢迎你的加入。”狄拉夫主动伸出手，这是近年来人类之间流行的礼节，比传统的吸血鬼礼节简单许多，所以适用性比较广泛。
德古拉脸上没有露出微笑，但他也伸出了手与狄拉夫相握，算是完成了这个礼节。
同样也是不爱笑的狄拉夫点点头，对着德古拉说：“跟我来。”
随后两位高吸一起化雾，再次回归人形已经同时停留在陶森特本地吸血鬼社区内的家长宅邸里。
“公共空间都在一楼和二楼，你可以随意使用，二楼左边楼梯第一间是欧立安娜以前留下的衣帽间，有兴趣可以去看看。三楼是私人空间，我的房间和私人书房都在右侧楼梯，左侧都是空房间，你可以随意挑一个。”
狄拉夫为德古拉简单介绍着宅子，这是栋老宅，还有着大片附属农庄、葡萄园，是大约几百年前由欧立安娜建造的，期间经历过几次扩建与改造，当时的她比较喜欢贵族式的生活所以装饰地老派又奢华颇有繁复的古典美。
但到了近代欧立安娜又喜欢上了时尚热闹的大都市生活，并离开了逐渐过时的陶森特特区，接手这栋宅邸并继任家长的狄拉夫没有太多的想法，除了将自己的卧室书房搬来宅邸后基本没有做改动，至于庄园的其他地方，则按照蓝山国的法律改建成了吸血鬼社区，除了供跟随自己而来的低阶吸血鬼们居住，还有一部分是对外开放的。
“所有空房间有雇员定期打扫，很干净随时可以入住，但我不太喜欢屋子里有多余的人，所以雇员只会在每天凌晨3-6点主动进来打扫，其余时间段如果需要再单独叫人，室外的花园和草坪则是白天工作制。”
说着狄拉夫指了指窗外，此时正值上午阳光明媚，人类雇员正在修整草坪。
“想要鲜血或者其他东西可以打内部电话，也会有人为你送上来，或者自己去厨房取，还有尽量别喝雇员的血。”说着俩高吸又一路化雾来到厨房，这里的人类雇员比较多，狄拉夫带着德古拉与雇员主管认了个脸熟，接着又带同族前往社区内部的一栋玻璃花园。
那是一座相当漂亮的花园，被高透的玻璃幕墙笼罩，有着各色的花朵，几乎移步换景，还有木质的座椅、秋千等等装饰。
“你的工作就是时不时来这里看看书或者喝茶，爱做什么都可以，一周至少一次，每周至少两小时，如果离开陶森特一周时间以上，下一周需要补齐上班时间。”说完了全部，狄拉夫没什么表情的严肃脸看向德古拉。
德古拉则茫然了好一会，以前生活在夜之城，欧立安娜是有夜之城不少娱乐场所股份的，用不上他赚钱，没想到陶森特这边还要上班。
似乎是感受到了同族的不解，狄拉夫指了指花园玻璃墙外的一个竖起地告示牌，德古拉化雾出去到告示牌的正面查看，只见告示牌上写着“此地禁止喧哗，保持安静，拍照请主动关闭闪光灯，否则后果自负”等字样。
“还，还要拍照？”德古拉觉得，这里似乎不是什么隐姓埋名的好去处。
狄拉夫随后也化雾出现在德古拉身边，解释道：“拍照收费，但不允许公开流传。”
“还，还收费？”德古拉感觉自己的接受能力不太好。
狄拉夫则淡定点头，“门票收费，拍照收费，还有相关周边物品抽税，大约占社区收入的三分一吧。”
同样都是景区，为什么陶森特和夜之城完全不一样！！德古拉只觉得恍恍惚惚，“什么叫相关周边？”
狄拉夫一指远处的社区街道，“那边是对外开放的区域，紫色屋顶的两间是商店你可以过去看看，如果你觉得吵闹可以待宅邸里，宅邸附近是游客禁入的。”
初来乍到的高吸化作黑雾消失，过了一会又返回，手里各举着两个布偶，一个是黑发蓝眼的可爱人偶，另一个是黯色皮肤背后有翅膀和肢节，一眼便知就是高吸本体但是萌化了无数倍的样子。两者都用柔软的面料缝制，里面塞满了棉花，摸着软乎乎的。
德古拉阴郁的脸上终于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摇着手里的两个布偶，“这些是你？”
狄拉夫点头，“大概三四十年前？有个异世界来的，叫……莱斯特吧？自编自导自演了两部电影，《夜访吸血鬼》和《吸血鬼莱斯特》，从那以后人类就特别喜欢拍摄我们族群的影片。”
“所以和你和陶森特又有什么关系呢？”德古拉说。
“这两部电影火了以后没多久，有个导演拿着一本叫《血与酒》的剧本来找我，那个时候我刚好接手这个社区，不知道该怎么经营……”
德古拉的身影再次化作黑雾消失，回来时手捧着一大堆录像带和书籍，他拿起最面上的那一盒录像带，正面海报是一个猎魔人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酒杯与剑，身后是露出本体的吸血鬼，目测正是狄拉夫的本体。
他翻过盒子看录像带海报的背面，上面写着“本片将以传奇猎魔人杰洛特的视角为您倾情演绎七百年前的血与酒，爱情与悲歌……”
“啪——”德古拉将录像带扔在草地上，拿起另外一盒，上面的海报干脆是狄拉夫本人了，下面文字写着——经典血与酒年度典藏2020精装限量版。
“你不会告诉我，你演了你自己吧？”完全不知道还有这种操作的德古拉怀疑道。
“没有，人类那边请了演员化妆成我的样子，不过那边希望我每年都拍一组新的照片，作为当年的限量版变体录像带和小说的封面。”
心态略微失衡的德古拉又开始翻书，前几本还好，《血与酒》的常规小说版和不同封面包装更精美的小说版，后面的书籍标题就逐渐离谱了起来，什么《血与酒：吸血鬼恋人无罪》、《绝世悲恋：我爱你也骗了你》《霸道吸血鬼的骗子小娇妻》、《猎魔人与两位吸血鬼不得不说的故事》、《落难公主的吸血鬼骑士》、《真假女领主与鲍克兰野兽的秘密情话》……
德古拉：？
“你就这么让人类编排你吗？”虽然不知道陶森特以前发生了什么，但德古拉觉得这么多狗血爱情小说，多少是发生过些事情的。
狄拉夫板着的脸还是没有太多表情，似乎已经习惯了类似问题的提问，“她已经死了很久，我也放下了。人类怎么编排是人类的事，反正这些小说没一个符合实情，全都是胡编乱造。”
抱着一堆书，德古拉觉得自己还是再换个定居点吧，要不然过不了多久，什么《德古拉元年》、《吸血惊情六百年》、《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都能写出来了。
“就不能禁止人类写这些书吗？”很喜欢那所宅邸装修风格和当地宜居气候的德古拉试图争取一下。
“你有什么又赚钱又轻松的办法吗？”狄拉夫反问。
德古拉回忆了一会，自己在天球交汇之前一直和教廷打打杀杀，来了昆特大陆以后也不怎么出门，以前同居的其他同族也没有哪个让他出来工作的。
“好像没有……”来到异世界，早就没有领地收税的某伯爵大人说。
“那就维持现状吧，”狄拉夫说，并拍了拍同族的肩膀。
“还有既然你来了，那就跟我一起去拜访其他暗影长者吧，ta们应该都感知到你进入陶森特领地了。”吸血鬼家长提议道，很多高吸近代是不愿意来陶森特定居的，原因就是爱尔德长者近百年都比较活跃，有长辈管着的感觉不太好，狄拉夫独居这么多年，德古拉还是第一个送上门的同族。
“原本是只有爱尔德长者处于苏醒状态的，前些天不止为何就都醒了，但我一直没找到理由去拜访。”
我能不能重新选定居点……，听到此地有不止一位暗影长者，德古拉瞬间就想逃离陶森特了，但他不能，他的本能已经意识到，自己被很多强大的同族注视着。
硬着头皮，德古拉化雾跟随狄拉夫，一路飞进了暗影长者们此时团聚的那个洞穴，洞穴深处，一颗两米左右高度的小树正在洞穴中心静静矗立，周围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声音及动静，好似空无一人。
狄拉夫在距离小树有十步远的地方化回人形，德古拉跟在他的身后，接着一起用吸血鬼的传统礼节与古老语言向四周行礼。
黑暗中似乎有几双眼睛亮了一下，但没有出声，两位高阶吸血鬼能感觉到被注视感从身上消失了，这是暗影长者默认血裔们可以自由行动的一种方式。
两位高吸同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没有多余言语地回头准备退出洞穴，但当两位高吸回头时，却看见意料之外的身影，拎着个婴儿走了进来。
“爱尔德长者。”x2.
高吸们再次行礼。
爱尔德长者没有搭理两位血裔，自顾自地将手里的陛下提起来，让洞里潜伏着的其他长者们都看清他。
被倒提着的陛下没有感觉自己被冒犯，他的全身心都在眼睛所看到的小树身上，嘴里发出兴奋的吸血鬼语嘶叫：“树！树！种子长大了！”
狄拉夫与德古拉没胆子私自退走，此时正乖巧站在一旁，听到这个婴儿嘴里喊出的话，暗地里对视一眼，怎么会有这么小的吸血鬼？
所有的同族，一出生便是成人的样貌，这已经是吸血鬼族内与其他种族研究者眼里的共识。
“怎么这么小？”显然暗中的长者也有与两个高吸一样的疑惑。
“没见过。”
“不可能。”
“多大了，怎么可能？”
其他长者们也窃窃私语。
“他就是那个陛下，”爱尔德长者为同族们介绍着手里提着的这个婴儿。
“什么？”
“那至少两千岁了。”
“不可能。”
“他怎么保持这个状态的？”
长者们继续窃窃私语，两位高吸则面露惊疑，他们是知道陛下这个名号的，另一个世界另一只族群的暗影长者，近亲族裔的吸血鬼始祖，当年猎魔人迦勒从他手里带回了那颗具有活性的种子，这件事在吸血鬼内部还很轰动。
“我也不知道，”爱尔德长者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见到陛下之前他也以为同族出生便是成年，他自己就能繁衍同族，不可能不清楚其中缘由。
暗中的长者们依旧在讨论，两位高吸却已经觉得自己不该再听下去了。
被一直举在半空中的陛下，圆溜溜地双眼在看够了小树以后，又盯回了爱尔德长者的身上。
“老婆！老婆！”
俩高吸汗流浃背，恨不得当场消失，就连背景音的讨论声都停止了，洞穴内一片安静。
爱尔德长者被气笑了，前所未有的面部表情丰富起来，“只——是——合——作——。”
他一字一句地说，“是你的弱小族群并入伽蓝沙，懂——了——吗——？”
似乎是感受到了爱尔德的怒气，陛下沉默了几秒：“老……老公？”
爱尔德的面部开始扭曲，背部似乎有翅膀要破体而出，但幸好万分重要的小树就在旁边，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愤怒，一把将手中的陛下抛向两只可怜弱小无助的高吸。
狄拉夫与德古拉手忙脚乱地接住了陛下，他们不敢像爱尔德长者那样拎着另一位暗影长老，也不敢像抱着个玩偶那样托着这位婴儿。
所幸陛下在被接住以后主动飞到了地上，并变化为了那大概半人多高的矮小本体。
“你！”爱尔德长者居高临下趾高气昂地对着陛下命令道，“从今天开始跟着他们两个，不许强迫他们做事，他们是我的血裔知道吗？”
“呜……”陛下又开始装可怜，但被理所当然地无视了。
“你们两个，在我搞清楚陛下为什么这么幼小之前负责保护他，”爱尔德看着两个血裔，嘴里叹气，“除了控制和召唤血裔，他没比你强上多少。”
爱尔德长者最后指着的‘你’指地便是德古拉，德古拉受过数次重创，至今都未恢复全盛状态。
想到血裔收到过的重创，爱尔德长者单手抚摸上德古拉的脸颊，虽是领养的血裔，但也是同族，权重在长者的心中仅低于返回故乡和种树。想到日后能比较长期地获得‘生命之血’，爱尔德招手从小树上又摘下一片叶子，接着在德古拉惊讶的目光中，塞入了高吸的嘴里。
“呃啊——”德古拉忍不住痛呼一声，后退几步，背部衣物的布料开始撕裂，逐渐变回本体的样貌。
看着德古拉的本体，强壮！有力！宽大的翅膀！锋利的獠牙！
再看看陛下的本体……，爱尔德长者痛苦地扭过了自己的脸，陛下丑地惊心动魄！！
“我会顺带调查。”他对着暗中的其他暗影长者们说，“尽量别让他离开你们的视线。”
“好。”
“我们会看着他。”
“他不会离开陶森特的。”
“你放心出去。”
俩高吸领着陛下，跟着爱尔德长者一起出了洞穴，期间恢复了伤势却失去了衣服的德古拉一直化为黑雾，跟在最后飘着，他在人群中生活了几百年了，一时半会不能像爱尔德长者这样适应果奔。
爱尔德长者却对自己的果体颇为自豪，他身上所剩不多的布料早就在前来陶森特的路上随风而去了，但他并不在意展示自己吸血鬼的肉身，人类的廉耻心在他这里没有太多意义。
但狄拉夫忍不了，他和德古拉一样与不同种族混迹久了，四只吸血鬼只有自己一个穿着衣服也太奇怪了。
“长者请前往我的宅邸，允许我为您挑选新的服饰吧！”狄拉夫说。
“您是新任的蓝首，至少在穿着上符合大众构想的形象。”德古拉也赶忙劝说道。
“唔，好吧。”爱尔德长者思考了一下便同意了，他很清楚自己所谓的下一任蓝首就是做个象征物，具体怎么做、做些什么都是忠心耿耿又能干的血裔们安排的，在穿着这种小事上不会反对血裔的真诚提议。
半个小时后，换装完毕的爱尔德长者离开了本地吸血鬼的宅邸，狄拉夫与德古拉则站在欧立安娜留下的巨大衣帽间里松了口气。
“我也，我也想换！”陛下坐在地上变回了人形的婴儿样貌。
两位对视一眼，眼里满是苦恼与无奈。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番外 陶森特的吸血鬼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