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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第 1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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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为了破案,但云珩还是不高兴宋晚心里嘴里念叨的都是别的男人。
他撇撇嘴道:“如果不是藏拙,那就是换了一个人,反正他们若是对咱们起疑,定然还会再来试探,劳神想这些做甚。”
他拍拍自己的腿,道:“你今晚吃了酒,恐怕会头痛。躺下来,我帮你揉揉。”
本以为宋晚会拒绝,没想到她随手将发冠一拆,身子一歪,便枕着他的腿躺在榻上乖顺的闭上眼睛。
云珩瞧着散落在自己身上的这一席青丝,心上猛然一跳,竟有些手足无措。
宋晚吃了些酒,心思不比往常敏感,未发现云珩的异常,只自顾自的说道:“我今日装作害怕尸首的模样装的有些过头了,他们应当会更加猜忌于我,这几日应当就会再次试探,你要多加小心。”
“我小心什么?”
云珩缓了缓心神,将手按在她的太阳穴上,小心的按揉着,“我日日在这屋子里坐着,什么都做不了,哪像你日日出门去长些见识。”
宋晚睁开眼睛,眨巴了两下,昂起头看向他的脸,揶揄道:“你这话说的,特别像守在内宅抱怨自己相公的小娘子。”
云珩阴阳怪气道:“我现在难道不是吗?”
宋晚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又将头扭回去,闭上眼睛不再看他,只嘴角还向上扬着,昭示他的好心情。
“你也莫要心急,应当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拜访你了。”
宋晚的脑袋在他的大腿上摩擦的叫他心神荡漾,有些集中不了精神,随口敷衍道:“什么人?”
“自然是那些商贾的夫人了。”
宋晚闭着眼睛同他解释,“男子们在外结交同好,女眷们便替他们维护这层关系。往日里的走动,或是真心结交,或是打探消息,又或是传递消息,女眷们都能发挥上大用场。”
云珩细细听着,开口问道:“你在侯府的时候,有人同你打探消息吗?”
“没有。”宋晚摇摇头,冷哼一声,“谁敢来长阳侯府打探消息?嫌弃自己命长不成?”
这还是云珩第一次听宋晚说出如此霸道的话来,一时不由得忍俊不禁。
却听宋晚继续说道:“不说旁的,便说是我,背靠长公主、镇国大将军和当朝宰相,谁人敢同我打听消息?就不怕被当成细作抓了?”
她哼哼两声:“现如今抓细作的可是我夫君,刚好不用麻烦旁人。”
听她将自己也说了进去,下意识的问道:“我也是你背靠之人吗?”
“这是自然。”宋晚较真道,“你是我的夫君,若是你靠不住,那我便同你和离!”
“自然是靠得住的!”云珩连忙表态,惊出了一身冷汗。
宋晚哼哼两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又说起案子。
“我今日瞧了姜大人的尸首,确实是被野兽活生生咬死的,但是很奇怪的一点是,他仅剩的那颗头颅看起来像是死前经受了惊吓的模样,双目瞪大,眼睛里好像还能看到死前的景象,但是那个孙健把我拉起来了,我没瞧仔细。”
云珩将人记在心里,道:“我叫千寻去查查这个孙健什么来头,姜大人之死又是怎么回事。”
宋晚点点头,叮嘱道:“我从姜大人仅剩的尸块中推断,他应当是死在五日左右。我没有去过姜大人尸首的发现地,不知晓那里的情况,不知是否影响死者死亡时间的判断。”
“好,我叫千寻去查。”云珩应着。
宋晚还想说什么,门外传来敲门声,是小二来送沐浴用的热水。
云珩应着,着人抬进来,待屋内只剩他们二人,这才去叫宋晚模样。
隔着一道日出东方屏风,云珩可以清楚的瞧见宋晚的轮廓,他握紧拳头,扭过头去不敢多看。
淅沥的水声撩拨着他的心弦,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暗恨自己在新婚夜说什么娶她是为保护她的鬼话,早知今日,他当打死当日胡说八道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再顺理成章的同宋晚圆了房。
反正他是认认真真学过了此事的。
顺理成章。
他在心里头默念着。
到底如何才能顺理成章呢?
总不能喂他的皎皎吃那种药,他舍不得。
若是他吃……
云珩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吃了那药,当要迷失心智,没轻没重的伤了皎皎可如何是好?
况且,依皎皎的身手,她当会将他打晕了扔进湖里泡着,待自己好了才能叫人将自己捞出来。
越想越是丧气,待回神之时,已然听不到屏风那头的声响。
“皎皎?”
他试探的叫了一声。
良久,没有听到回应,他叫着宋晚的乳名,慌忙绕过屏风。
只一眼,便沦陷。
只见宋晚靠在浴桶壁上,闭着眼睛陷入酣睡中。许是热气蒸腾着逼出了酒气,将宋晚的两颊染上一片绯色的云霞,朱唇微微张着,似乎是在邀君采撷。
鬼使神差的,云珩悄悄凑近她,微微闭上眼,将那一抹甜蜜含入口中。
惊觉自己做了什么,云珩惊慌起身,稳了稳心神,这才去了细布巾子将她包裹起来,将人打横抱起,放置榻上。
又取了一块新的干燥的巾子将她的一头青丝包裹住,试图吸干上面的水分。
做完这一切,云珩这才宽衣上了床榻,将床帐放下,同宋晚挨着,肆无忌惮的将她揽在怀中仔细端详着,怎么看都看不够。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翌日清晨。
宋晚尚未睡醒,门外便传来敲门声,接着便是郑千的声音。
“贺贤弟,你可醒了?”
云珩目光一凛,瞧了一眼怀中的宋晚,见她没有被吵到的迹象,这才面色稍霁。
将放置在她脖颈下的胳膊依依不舍的抽出来,他下了床榻,走到门边,并未打开房门,而是隔着房门冷声问道:“你寻我夫君做什么?”
“弟妹。”
郑千像是没有想到应门的是云珩,一时有些结巴,“我……我是来瞧瞧贺贤弟醒了没有。若是醒了,邀请他一道去与同好吃早茶。”
“醒了?”云珩冷笑一声,“昨日你们灌了她多少酒不知晓?又是逼着他验什么劳什子的尸首!害的他一整夜都睡不安稳,你还好意思来问醒了没有!”
郑千被他骂的面上挂不住,连忙说道:“既然是没醒,那便叫贺贤弟睡着吧,我……我先走了,改日再邀请他去吃早茶。”
“不然还要将我家夫君叫醒,叫他伤着身子去陪你们吃那劳什子早茶不成!”云珩没好气的说道。
“是是是,弟妹说的是,我……我这就走了……”郑千像是被他这副“泼辣”模样吓坏了,连声应着,脚步声急切又凌乱,渐渐远去。
云珩烦躁的翻了个白眼,这才又回到床榻上去。
见宋晚睡的依然安稳,这才放心下来,小心的钻进被子里。
宋晚睁了睁眼睛,嘟囔了一句什么,云珩没有听清,依然不妨碍他轻轻拍着宋晚的背,小声安抚着:“没事,我回来了,好好睡吧。”
似乎这话有什么魔力,他话音落下,宋晚的呼吸便渐渐平稳下来,可见是又安稳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再醒来时,已经是晌午了。
宋晚揉了揉额头,忍着不适起身,却不见云珩在屋内。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竟还是温热,便知晓云珩应当是刚出去不久。
一连喝了两杯,这才缓过神来。
她走到门口,便听到一阵交谈声,且是女子的声音。
“这孙健是三年前来到黄州城的,正是秋狩之后,听闻是知州大人将他救下的。彼时恰逢黄州城里兴起了一场鼠疫,多亏了这孙健,一剂汤药便药到病除,没叫这鼠疫猖獗起来。从那以后,孙健便在黄州城出了名,被破格收到军中,做了一个军医。”
“在这之前,这孙健是做什么的?”这是云珩的声音。
“说是四海云游的赤脚大夫。”另一女子说道。
宋晚细细听着,便猜测是昨日一同见过王守成的那几个商贾的夫人。
且听他们又恭维了几句,便听一女子道:“我家老爷想请贺老板今日去寒舍尝尝刚送来的鹿肉,不知妹妹可肯赏脸?”
“吃肉少不得又要饮酒,”云珩从善如流的说道,“只是我夫君酒量不好,昨日吃的酒,此时还未醒过来,今儿个晚上怕是不成了。”
“哪日都好,只是瞧着贺老板年少有为,我又与妹妹说得上话,到家里吃一餐便饭罢了。还请妹妹千万赏光。”
云珩看似真诚的说道:“夫人言重了,什么赏光不赏光的。你们是黄州城的勋贵,我们初来乍到,理应去府上拜见。”
那夫人终于是真心的笑了起来:“有妹妹这句话,我这心里就踏实了。时候不早,就不打搅妹妹了,我们先告辞。”
“几位夫人不若留下用午膳,我做东,叫郑大哥摆一桌席面,也好不失了礼数。”云珩道。
几位夫人连忙起身拒绝,推拒着出了门去。
云珩客套的将人送出门外,再回来时,见瞧见宋晚已经梳洗打扮妥当,坐在那里吃茶。
他忙上去探了探她的额头,见没有发热,这才问道:“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宋晚摇摇头,问道:“方才那几人是来给你透露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