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薄雾》苏言念

19、第 19 章

　　在房间坐着写试卷原本还有些发困的脑子吹了一阵子风清醒了不少。

　　越是到那一天到来，她就止不住想要拿起笔做试卷。

　　即使她的分数已经可以进入w大。

　　万一要是考场出现一点失误，一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高考不是像是平时的模拟考，错了一次她就要等一年。

　　还要再刷上一年的试卷。

　　“姜一白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就走了，我还有两张数学卷子没有写。”

　　宋颜棠可不想在这里待下去，简直是浪费时间。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写几道题。

　　姜一白挡在她的面前：“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知道啊！”她出来的时候还看了一点时间，“十一点多一点点。”

　　还没有到十二点。

　　姜一白补充了一句：“你每天是十二点半关灯。”

　　“好哇，你偷窥我！”

　　宋颜棠被吓得身体往后一跳，看着姜一白的目光带着防备。

　　她和姜一白家住的楼层，刚好是楼上楼下。

　　姜一白的卧室刚好和她一面。

　　宋颜棠一脸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你是想比我学习还要晚，从时间上超过我。”

　　太卑鄙了！

　　内心想着要不要等姜一白关灯以后她再偷偷做卷子。

　　姜一白被她的脑回路气笑，也不点破。

　　“你窗口的灯太亮了，天未亮又打开灯，晃得我睡不了。”

　　宋颜棠愣了愣，随即反驳：“不可能，我房间的灯怎么可能那么亮，你以为是月亮吗？”

　　“行啊，你明晚到我房间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姜一白道。

　　“……”

　　别了吧！

　　宋颜棠怀疑姜一白绝对心怀不轨，肯定没有好事。

　　说不定就想要借此打断她的学习计划。

　　“不用了，你这样的方式是没有用的，最后一次考试了，我要一个人学习！”

　　姜一白：“……”

　　他深呼吸一口气，说：“我是说，你完全可以放松下来，你的分数不会有任何意外，你要相信自己。”

　　宋颜棠白了他一眼：“我一直都很相信自己啊！”

　　然后，不知道是不是姜一白大晚上脑子抽了。

　　提出了一场让她心动的赌约。

　　前提是，他们都要公平。

　　公平就是每晚十一点前必须熄灯睡觉。

　　宋颜棠：“……”

　　果然姜一白贼心不死。

　　他们以分数相差为赌约，一分一百块。

　　本就心动的宋颜棠回想了下，前几次他们的模考分相差。

　　在同一个年级，分数都不是什么秘密。

　　更何况他们都是排在年级前十。

　　出于对对手的警惕，宋颜棠可是清楚记得姜一白每次的分数。

　　最后，她答应了。

　　自那天后，出奇的是，她的失眠竟然无缘无故好了。

　　高考后分数还没有那么快公布出来，宋颜棠在家里吃完就躺在床上睡觉，还以为能睡个三天三夜，结果到了第二天，就睡不下去了。

　　估计是前段时间休息规律，现在一身轻松。

　　就在高考结束一个星期后，班级私下建的小群突然间热闹起来。

　　宋颜棠刚好去了外婆家，还在小院里躺在竹椅上，正盯着头顶上的青葡萄，想着能不能在走之前吃到。

　　听着手机叮咚个不停，点进班群看了几眼，都是在说那个大学好填哪所学校的事，她没有加入，顺带着将手机关了静音。

　　摇晃着竹椅，身上用支架卡着平板看动漫。

　　没有姜一白的打扰，没有夏天的燥热。

　　这感觉真好。

　　她只要在这里等着成绩出来就可以了。

　　只要不看见姜一白，就不会想到他们的赌约。

　　要是她比姜一白差了几分，她在这里姜一白应该找不到吧！

　　成绩出来那日，宋颜棠为了保险起见，先查了姜一白的成绩。

　　好在她偷偷将姜一白查成绩的信息记住了，以免被他赖账。

　　那个夏天，天气晴朗，一切如她所愿。

　　**

　　她收拾东西准备回去的时候，正赶上小院里的葡萄熟了。

　　外婆在当天就把成熟的葡萄全部剪下，给她打包带走，等下次再来就是过年了。

　　回到家，宋颜棠就想着找姜一白要账，为此特意找了一个送葡萄的借口。

　　记得她离开家第二天，姜一白还发来消息问她去了哪里。

　　她走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过和姜一白说。

　　【你怎么知道我不在家？】

　　【窗口没灯】

　　【……】

　　这人晚上不睡觉，天天盯着她的窗户。

　　要不是楼层有点高，她都会怀疑晚上睡觉会不会被姜一白翻窗进来谋财害命。

　　然后她就把姜一白拉进了小黑屋，决定过几天再放出来。

　　结果这个过几天，在外婆家完全忘记了。

　　等想起来时，她已经坐上回家的车。

　　于是赶紧把人从小黑屋拉出来。

　　一回到家放下箱子，她就捧着葡萄往楼上跑。

　　嫌弃电梯等了一会还没有下来，索性直接走了楼梯。

　　姜一白的家就在她的楼上，从小到大不知道来过多少次，原以为会是姜阿姨来开门，门一开就看到姜一白的脸。

　　宋颜棠酝酿的热情霎时间云消雾散，以为姜一白是知道她来做什么。

　　但是姜一白接下来问了差点让她炸裂的问题。

　　声音不咸不淡：“你来做什么？”

　　宋颜棠暗自咬牙切齿，还是笑着说：“我妈妈让我给姜阿姨送葡萄，这是自己家里种的，很甜的。”

　　姜一白点点头，把门全部敞开，让她进门。

　　“进来吧！”

　　“姜阿姨呢？”宋颜棠换了拖鞋走进客厅，没有见到姜阿姨的身影。

　　话音刚落，身后的门啪的一下被关上。

　　“在你过来前的半个小时出门了。”姜一白从冰箱拿了汽水，递给她。

　　“你准备把葡萄一直抱着吗？”

　　宋颜棠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葡萄，准备放在桌子上，就被姜一白伸手接了过去。

　　随即又将汽水放在她的手里。

　　宋颜棠愣了愣，只觉得今天是不是不应该来讨账。

　　接下来应该说什么……？

　　“过几天就回去填志愿了，你想好去那个学校了吗？”

　　他们的分数相差不大，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听过姜一白对于未来的打算。

　　作为最后一次同学情谊，总要对这位一直以来水火不容，被她视为对手的人，关怀一下下。

　　姜一白偏偏不认真回答，还反问她。

　　“你觉得我应该去哪所大学？”

　　这个问题好像不应该不问她吧？

　　这样的大事怎么姜一白反而像是没了主意一般？

　　不过，姜一白可从来不是没有主意的人。

　　宋颜棠不经意目光扫过姜一白的眼眸，忽地顿住。

　　“你的分数去哪个大学都有很多选择，你为什么要问我，难不成你还想跟我一个学校？”

　　她最后一句是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

　　不太认为姜一白会真的再次和她一个学校。

　　在她说完的下一秒，姜一白竟然应了声。

　　只不过那一声太轻，宋颜棠反应慢了下，后知后觉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般，一双盈盈秋水的眸子闪过震惊。

　　接着就见姜一白已经拿着葡萄去了厨房。

　　宋颜棠大可以不追问下去，当做没有听见，可心里存着巨大的好奇。

　　实实在在勾起她的兴趣。

　　要是不弄清楚，她就会一直惦记着。

　　走进厨房，就看到姜一白在认真洗着葡萄，完全沉浸其中。

　　视线落在水池上方，仔细端详了片刻。

　　少年身形清瘦修长，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入厨房，将少年的眉眼上打上一层薄薄的柔光。

　　宋雅棠盯着看了一会问：“你刚刚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姜一白回道。

　　“你明明就说了什么。”宋颜棠倚在墙边，把刚才的经过重复了一遍，“我问你是不是想选w大，你应声了，不就是同一个大学，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你还担心我上了大学还跟你吵架吗？”

　　“一个大学有许许多多的专业，不同的教室，那么大的校园，就算我们在一个学校，几乎都遇不到吧。”

　　宋颜棠耸耸肩，觉得无所谓。

　　其实对于姜一白会选择w大，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毕竟这里离着家近，w大大学是百年名校，他的分数也足够。

　　姜一白关上水龙头，转过身看向她。

　　“我以为你不想我选择w大。”

　　“我有这么说过吗？”宋颜棠摊了摊手，“我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吗？你怎么选择和我又没有关系，还是要看你自己的喜欢啊，别到时候选错了赖在我身上。”

　　这可是开玩笑的。

　　姜一白点头：“我心里有数。”

　　宋颜棠满是怀疑，觉得要不要私下里提醒一下姜阿姨，感觉姜一白这个有数不怎么靠谱啊！

　　不过，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你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

　　姜一白笑了：“我还想着提醒你，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你也查了我的分数？”

　　“难道只允许你偷偷记我的，我不能记你的？”

　　“你可是比我少几分。”说到此处，她的眼中明亮欢快快要藏不住，还是努力在抑制着内心的雀跃。

　　在她18岁之前，最难的一次考试圆满结束。

　　还赢了与姜一白。

　　“没有下一次考试让你赢我了！”

　　姜一白最开始主动提起，不过是为了让宋颜棠早点睡觉。

　　嘴上说着不会紧张，实则每天都在熬着夜，就连黑眼圈都明显了不少。

　　他知道宋颜棠的成绩很好，也不在乎他们间谁输谁赢。

　　只要她高兴就好。

　　姜一白随即捏起一颗洗干净的葡萄递给她，一双盛着笑意的眸子看着她。

　　“知道了，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