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仙赴高台》昉夏

58、玄武出

　　姜枕砚忽然反应过来，朝湖面看了一眼，确实，这湖上有个阵法，且十分古老，开始姜枕砚以为是防护阵法，难道不是？！

　　“是的，湖中的妖类已经被我所诛，此刻是怎么回事？！”姜枕砚微微蹙眉，只觉得十分蹊跷，但却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

　　“小白，小白！你怎么了？！”正在此时，墨玉惊慌的声音传到众人耳中。

　　沈长清和姜枕砚朝那边看去，只见小白身上围绕着一团黑气，在姜枕砚身侧的景明也惊呼一声：“枕砚哥哥，你怎么了！”

　　姜枕砚疑惑低头，他的胸前也有黑气围绕，他脑海中的所有思绪似乎就在一瞬之间“咔嗒”一声解开！

　　女子！黑炁！玄武圣令！

　　所有混乱的思绪仿佛在这一刻在他脑海中形成了一条清晰的思路！

　　他将玄武圣令取出，复杂的看了小白一眼，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小白痛苦的抱着脑袋，她感觉有一股莫名又熟悉的力量，仿佛要从她身体里冲出来！

　　“小白！你怎么了？！”墨玉生平还从未见过小白如此失措的模样，顿时急的手无足措。

　　沈长清一眼看出了那湖底似乎有一股被封印压制的力量，正试图破封而出，心思百转，又看着姜枕砚手中的玄武圣令！

　　他看了墨玉一眼，淡淡开口：“带着她下湖。”

　　墨玉不知所以，一脸恳求的看着沈长清：“公子，小白不是坏人……”

　　“我懂了！”姜枕砚恍然大悟，将玄武圣令递给小白，小白看着那个令牌正面是玄龟，背面是白蛇，熟悉的仿佛早就见过！

　　她隐忍不适，鬼使神差的接过圣令，就在她接过令牌的一瞬间，周身围绕的黑炁瞬间爆炸，姜枕砚有防备，墨玉却被弹出丈远！

　　好在沈长清及时施法挡住那股冲击，墨玉也只受了几处皮外伤！

　　小白银色的瞳孔泛着奇怪的光，她仿佛受到了指引，直直往湖中走去！

　　“你们留在此处。”沈长清抬手阻止了景明和墨玉上前，自己跟着小白下了湖，姜枕砚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公子，我想起来了，是玄武封印！”姜枕砚一直觉得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原来那死鱼精拿玄武令验人，要找的就是小白，可惜，却害了那么多的凡族女子不得善终！

　　沈长清眸目微沉，缓缓开口。

　　“我也猜到了！”

　　说着三人一直来到碧珍湖底，小白拿着玄武令一直向前，她的脑海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引她前去，她顺着内心感应，一直走到一座石珊瑚前！

　　姜枕砚手疾眼快的按下一处开关，他早见过那死鱼精进过此处，可他上次偷溜进来，除了一片石墙，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一条小道直通幽处，三人将进去，就看见那石墙上围绕着一层黑雾：“你终于来了！”沉重威猛的声音传来！

　　小白那双如琉璃般的寒眸中划过一抹凄苦，她不自觉的伸手触摸，在她的指尖触及到墙面的一瞬间，那面墙忽然炸开！

　　沈长清一蹙眉捏了个诀挡住了那些碎石飞来，姜枕砚则念了个防避咒！

　　小白在触摸到墙壁的瞬间，一股熟悉又久远的记忆席卷而来，方才那种要破土而出的力量终于从她体内疯狂爆发出来！

　　石墙后破土而出的，还有一只玄色巨龟，破土时天旋地颤，守在外头的墨玉和景明，站站不稳，走兽滚做一团，雪山崩塌，兽崩，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玄龟抖落身上的尘土石块，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姜枕砚双眼一眯，看着那小岛大小的神龟爬出湖面，一条白色的巨蟒缠在玄龟身上！

　　姜枕砚看着那双银灰的瞳总算知道了那股似野兽般蛰伏的危险感从何而来！

　　怪不得她催动灵力呈黑色，却又非邪类，因为玄武本就属老阴，却是天生神兽。

　　这场地震持续许久，连山下的村庄都受到了波及，好在只是走石飞瓦，没造成什么大损失！

　　沈长清二人跃出湖面，此刻姜枕砚有些后悔给小白引路了，若她与玄龟合体，万一她还要杀自己那可怎么办？！

　　正想着呢，小白便化为人形从玄龟背上跃下。她腰肢纤细，环佩叮当，一身纱衣好似无暇云花，肤白赛雪，眉间一点红！

　　若不是她那一双银灰的眼，眸光如常，墨玉差点不敢同她相认！

　　“小白，你的眼睛！”因为小白为了她失去了一只左眼，她一直觉得无法弥补，今日见她左眼复明，心中是欣喜的，欣喜之后，却是一股淡淡的惆怅！

　　就好像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如今却到了分别的时候，她们好像在一瞬间长大，一切又好像早就有了预兆。

　　“嗯，没事了！”她依旧如从前一般的说话。

　　随后转向沈长清道：“我知公子救了阿玉，便是她要报答之人，可她虽吞了不少妖丹，却不会运用，始终是个根基不稳的，反给公子添乱，故此想带她离开，还望公子成全！”

　　她说的诚恳，又怕沈长清多想，继续道：“待她修为有成，能独挡一面，我定让她回来报答公子。”

　　沈长清本就顺手救她，若不是她没地儿去，也不会收留，自然没想过要她报什么恩，如今墨玉找到亲人再好不过，倒省的他在安顿了！

　　“你自带她去便是，我也不过是顺路带了她，算不得什么救命之恩。”沈长清并不挽留。

　　他向来看的清楚，自己若不去救那些昆仑弟子，墨玉恐怕也有机会逃走，就算她逃不了，自己不过做了个顺水人情。

　　不知为何，小白对沈长清有些莫名的敬意，只是重重揖礼谢过。

　　在看向墨玉的眼神依旧如往常一般，语气却软了些许：“阿玉，和我回家，我们回北海吧。”

　　墨玉不敢相信的抬起了头，原本无彩的眸中腾升出一抹惊喜。

　　她抬手葱玉般的指间由灵力托起那枚玄武圣令：“多谢少侠，我与少侠有缘，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此物请姜少侠收下，此后我玄武便听少侠差遣。”

　　姜枕砚不爽的“嘁”了一声道：“没有阁下，我照样也拿到了玄武圣令，还省的被你劈上一刀！”他抚着疼痛的胸口，后半句不自觉的放小了声音，却还是少不了阴阳怪气！

　　“想必少侠早就催动过玄武圣令，可它却没有丝毫反应。”小白看破，有些好整以暇的看着姜枕砚。

　　姜枕砚有些心虚，却又挺直腰板不想承认：“谁……谁告诉你的！”

　　小白也不与他过口舌，叹了口气解释道：“两千年前，我们被覆犴设计封印在此，在封印之前玄龟设法将我推了出去，他被封印在了此处。若寻不到我，玄武圣令无法将我们唤出，需得找到我与玄龟合体，方可冲破封印。

　　所以就算玄武知道圣令被劫，也不会着急，而如今知道他被封印在哪里的人已经死了，若有人想召唤玄武，必然只能先找我了！”

　　待转过思绪，姜枕砚嘴角抽了抽，没想到利用玄武令找“玄武”的，竟然是玄武自己，如果今日不是侥幸，他连怎么死的都不明白！

　　小白继续回忆着以前，她曾因封印失去记忆，总是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活，也时常有人找上门来要带她走，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她都要换一个新的地方生活。

　　玉鸾山脉的观云山是她待的最久的地方，但最后还是被化蛇找来，玄蛇夫妻为她而死，她如今却无法开口向墨玉说明她的父母是因自己而死。

　　可墨玉是个聪明的，早晚都会看明白，她必须在这之前向她坦白的。

　　姜枕砚听着她说完，一双桃花眼直直看向小白，神色凛然：“所以说，那玄龟收买了这湖里的鱼精寻你，你可知这山下的几个村庄死了多少女子？！”

　　小白一听，神色也稍显凝重，并说她知晓了此事。

　　五年前那碧珍鱼遇上天敌，躲进了石堆中，因受了伤，又有些修为，那妖血落在封印阵上，阴差阳错唤醒了玄龟，玄龟感应到小白的灵力，又不知今夕局势，便想方设法赐些道法给那碧珍鱼，并下了生死咒，好让那鱼精守口如瓶。

　　后给了他玄武圣令，让他下山寻找小白，可这碧珍鱼却背着玄龟胡作非为，找小白的事情，亦是办的敷衍，只知挑那些弱女子下手，断不敢去找那些颇有修为的。

　　才引出如今的悲剧！

　　好在鱼精已死，姜枕砚也替那些怨魂安排了好去处。可造成的伤害，却无法抹去，思及此，玄武才隐入北海，决定世代守护玉鸾山脉的人族。

　　姜枕砚听及此，才满意的点点头。

　　小白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继续说道：“让我取少侠命的是旧部的人，不过他们藏的很深。以我判断来看，那人怕不是等闲之辈，多半与他们的王室覆氏一族，有些关联！”

　　“此事我会去查探，多谢！”姜枕砚收下玄武圣令，墨玉和小白便辞别了三人离开。

　　沈长清却有些失神，一双神色淡淡的眸，如今也被拨起了几分凝重。

　　覆家？！

　　在昆仑弟子遇难之前，小狐狸知晓了二人的来意，也坦白了赤狐一族的摄魅石是被旧部的人取走。

　　虽然说那旧部的人被离幻楼的邪魔附身，但模样却也能看得出，且他盗走的是赤狐一族的圣宝，赤狐一族也细细查过，最后却也不了了之。

　　被盗的摄魅石却出现在金玉楼，也就是说，金玉楼是旧部狼人一族的势力，先前金玉楼贴出告示，让人追查杀害史长老的凶手，不过是障眼法。

　　阿离在金玉楼查得证据引得他和姜枕砚去了城西村，也不过是那人故意留下的东西，好引他们前去！

　　如果不去城西村，他们也不会认识白鹤，自然也查不出狌尧已死，黄龙之力易主，这一切就像故意设计的一样！

　　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连起来，都指向了一个人！

　　方越城！

　　为什么偏偏是离珠发现的线索，在不痛不痒的留几条线索指向城西村？

　　往日一连拿了七座城池的孤月王能毫无防备被姜郢拿住？

　　离开城西村时，方越城还提醒自己金玉楼有秘密，一去发现了史长老中了噬血咒！

　　他还在犹豫如何查蚀神蛊之时，景明一行又遇上了金玉楼用摄魅石控制了民众豢养一批蚀神蛊！

　　这一桩桩一件件怎么那么像是在……借刀杀人呢？！

　　借他的刀，杀旧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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