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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天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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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长清公子,我们阁主他…他……”急急前来的小童三步并作两步,“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正掖着袖袍称药的沈长清面前。
这跪得一声闷响,吓得一旁靠柱啃梨的姜枕砚一个灵激,差点咬了自个儿舌头。
“小柱子这是出什么事儿了?瞧你鼻涕都快淌嘴里了!”姜枕砚啃完最后一口梨子,准确无误的将果核丢到了渣斗中。
小柱子仰头张着嘴哭的伤心,为了安抚被小柱子的哭声震的发痒的耳朵,他打趣道:“小柱子,快别哭了,我都能看见你嘴里的虫牙了,快说吧出什么事了?”
“昂~枕砚哥哥…林伯说我们阁主为了救那些地牢里的人,散尽修为…此刻怕是…怕是活不成啦…昂~”小柱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又仰着头张着嘴巴哭喊。
沈长清正称着药材,听及此手上一顿,清雅的面容覆上一层凝重!
“速速带我去看你们阁主!”沈长清撩起衣袍,从案桌后站起身。
小柱子一边抹眼泪一边起身,小短腿跑十步不及姜枕砚走两步。
他一把捞起小柱子让他指路,一边道:“不准哭了,可不许把鼻子抹我身上。”说着‘嫌弃’的捋起小柱子的衣袍下摆,往他脸上一抹,随即小柱子脸上的眼泪鼻涕都尽数被他的小袍子带走。
沈长清:“你们阁主在哪?”
小柱子:“在地牢……昂~”
姜枕砚:“不许哭!”
两人一孩急急赶往白鹤居后山的地牢,守在洞口的两名守卫已经急不可耐。
见带路的姜枕砚出现在拐角绿丛的幽径处,眼中一喜,连忙迎了上去:“长清公子,姜少侠…”
未等他开口,姜枕砚脚步不停连忙摆手制止道:“不必多礼,快带我们去见阁主!”
“…是!”那守卫一喜,连忙在前面带路,将两人引至洞崖中。
在石床边的老大夫见守卫带了沈长清来,立马恭敬的让至一边:“公子你来了!”
沈长清风尘仆仆的撩袍坐在榻边,伸手去号白鹤的脉:“怎么样了?”
沈长清是问老大夫,老大夫恭敬回道:“回禀公子,幸亏发现的及时,保住了人。”
“嗯。”沈长清不在多问,闭眼号脉,此刻白鹤的脉象平缓,之前他体内互相对抗的两道内力,如今却消失了!
黄龙之力,没有人在比沈长清熟悉。
之前脉象紊乱,黄龙之力显弱,他不敢确认。
他猜的没错,即便旧部的人挖了狌尧的内丹和心脏都没能带走,但黄龙之力,确实是被白鹤继承了!
通俗一点来说,此刻黄龙之力就在白鹤身上。
他之前无法调转自身原本的灵力,这两股力量会在他的身体里乱窜,这才导致他时刻疲倦,身心受损,以及无法随意调转自身灵力,与废人无异。
不过他之前还隐约感受到一丝不一样的内力,但如今白鹤散尽自身修为,那股奇怪的力量好像是不见了,是白鹤本身的力量么?!
“你们阁主父母可与魔族有些关系?”沈长清问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林管事一愣俨然是没想到沈长清会这么问,又想了想道:“阁主的母亲是魔族人,可惜走得早…”
“原来如此。”沈长清由闭眼仔细号脉,那股奇怪的力量却又消失不见,甚至之后几日号脉,也没有发现不对。
眼下,幸亏发现的及时,否则白鹤若真以命换命,最后只会被黄龙之力吞噬,成为黄龙令的容器,不仅无法进入六道轮回,而且没有意识不能醒来。
不能醒也不会死,那就只能做一辈子的活死人。
除非黄龙之力被拔除,那就是刨肚取丹!没走到那一步,且算是他是吉人天相吧!
沈长清长长呼了口气,旁观的众人悬着的心也总算落下,都跟着舒了口气!
“长清公子…阁主还能醒来吗?”小柱子趴在床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氤氲着水汽。
老大夫也想请教,往前一步道:“幸亏救下及时,但阁主体内有一股奇怪的力量,虚虚实实老夫我实在瞧不出所以然,还请公子指教?”
“正是这股力量救了你们阁主,你们阁主非常人能比,此番算是化险为夷了。”沈长清不想说破,毕竟这股力量若被发现,青云阁就会变成是非之地。
一众人听的云里雾里,姜枕砚看他们面面相觑,抱着胳膊解释:“哎呀,意思就是你们阁主是天选之人,死不了。”
众人:“……”
沈长清找了个石凳坐下,面色微松:“我开些温补的方子,如此大伤元气,他势必要躺上些天。”
一边的下属识趣的拿来笔墨纸砚,帮着研磨,老大夫也识趣,带着依依不舍的小柱子离开,生怕打扰到他们。
不多时,沈长清停了笔,拿起方子晾了晾:“带人将阁主接回白鹤居吧,此处潮湿,不宜修养。”说完便将方子递给了侍候的下属。
“对了,那些关押的人怎么样了?”姜枕砚看向青山阁目前的管事,他一张脸上也是愁绪满满。
听姜枕砚一问,他倒也没有瞒着:“少侠,阁主散尽修为补救,那些人都恢复了元气,甚至多得了一些修为,但长期食不果腹,还需温补些时日。”
林管事蹙着眉,眼中尽是担忧,目前青山阁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他管理,先前他就是白鹤一派,是白鹤的亲信。
白鹤所托,也是他所愿。
姜枕砚细心的发现,只在这一夜之间,林管事两鬓却添了许多白发。
沈长清仔细听完,微微敛眸:“那便好,差人送他们回家,多些补贴,兰亭的孽白鹤阁主已还,林管事乃至整个青山阁,不必再觉亏欠。”
本就是兰亭作的孽,想来白鹤不愿苟活,定然是觉得自己食了活人精血制成的药丸,浊了自己所修之道,心结无解。
林管事叹了口气,他何尝不是这么想,于人道而言阁主已经做到极致,甚至更好。但给那些人带了伤痛却是不可磨灭的。
林管事却是摇头叹息:“也不知阁主是否后悔当初收养了兰亭,在自己身边放了这么一个隐患…”
沈长清微微垂眸,直言不讳道:“白鹤想渡兰亭修得正果,却忽略了她骨子里就流着土蝼兽的骨血,世间万物都要遵循自己的规律,想要改变规律就要付出代价。”
沈长清仿佛看穿一切的目光落在了林管事身上:“而你们阁主选择将它带出昆仑,势必要负责,无法负责,便只能如现在一般,付出代价而抵消曾经错误的决定。”
林管事痛心,却依旧想为白鹤说两句:“我家阁主生性醇良,也是不想兰亭继续走土蝼兽千万年的老路…”
沈长清摇头,清澈的眸中漾着笑意:“非也。”
“白鹤试图改变土蝼兽的习性是为因,兰亭无法被教化私开杀戒是为果。”
万物皆有自己的使命,也有其存在的意义。
可能会有人觉得吃人的妖兽存在世间有什么意义,就不该存在。换一个方向思考,假若牲畜万物有思想,也会觉得人类不该存世,这道题,无解。
就像世间的规律,春生秋杀,月坠花折,乃天命!
天命不可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