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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发难 ...

  •   顾淮显然没想到她会问出这话,呆愣了一瞬,正想解释,便见陈嬷嬷走过来,目光直直的看着两人。

      他清了清嗓子,道:“本是要去的,但是陪母亲同表妹用过早膳后,你已经走了。是你没有等我,阿暖。”

      贺鸢暖险些被他气笑了。

      这样大的事,还需要等他同王妃和那劳什子的表妹用完早膳,她才能去吗?

      揽月也是气的不行,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可真是好样的!

      陈嬷嬷走到门口,嫌弃的看了贺鸢暖一眼,这才朝顾淮俯身行礼:“公子,王妃已在正厅等候,还请过去说话吧。”

      顾淮应下,攥紧拳头,强忍着不去看贺鸢暖是如何对自己失望,大步迈进府里。

      陈嬷嬷直起身子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贺鸢暖,冷笑连连:“少夫人,您也请吧。”

      贺鸢暖淡淡的瞥她一眼,亦是昂首挺胸进了府。

      陈嬷嬷在背后啐了一声:“瞧你还能嚣张几时!”

      说完,便吩咐门童关了大门,叮嘱任谁来叫门都不能开。

      待贺鸢暖到正厅之时,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凝滞。

      顾淮已经坐在永宁王妃左手边的椅子上,见到她进来,苏在月紧张的看向她,一张薄唇抿的愈发的紧。

      贺鸢暖佯装没有看见,目不斜视同永宁王妃见了礼,便走到顾淮身边坐下。

      永宁王妃心下烦躁,不耐烦的口吻:“你今日出去了一遭,想来已经知晓淮儿同月儿的事。今日我便通知你,一个月后,淮儿将迎娶月儿做平妻,届时你身子不爽利,便不用出席了。”

      顾淮惊诧,看向永宁王妃。

      他从来都不知晓他要迎娶苏在月做平妻!

      上一世的此时,他尚在西南军营里,回来的路上被父亲的人打了回去,是以并未进京过,哪里有娶平妻这种事!

      “姑爷,你将我们将军带回来,便是叫人当着外人的面折辱她的吗!”揽月怒不可遏,朝顾淮发难。

      “大胆!”

      永宁王妃一把将桌上的热茶扫落在地,“你一个小丫鬟,也敢如此和主子说话!来人,掌嘴!”

      陈嬷嬷勾勾唇,撸起袖子便走上前来。

      “对不住了,揽月姑娘。”

      “啪——”

      陈嬷嬷刚伸出手来,脸上便挨了一巴掌。

      众人几乎都惊呆了。

      贺鸢暖甩甩手,面无表情的看向永宁王妃。

      回过神来,永宁王妃倒吸一口凉气,指着她的手剧烈颤抖着:“反了!反了!”

      “确实是反了。”

      迎着她不敢置信的目光,贺鸢暖微微勾唇,好心提点,“王妃许是忘了,我身边的揽月和扶风均是有军功在身,从四品的正经官职。不知陈嬷嬷身上是有什么官职还是诰命,敢对他们动手?”

      此言一出,永宁王妃冷下脸来。

      她倒是忘了,这小蹄子身边个个都是动不得的奴才!

      苏在月瞧瞧永宁王妃,又瞧瞧顾淮,心思一转,泪眼婆娑的看向贺鸢暖。

      “我知晓姐姐是因着表哥将我带回府上,这才心中有气。可你也不该如此顶撞姑母,她到底是长辈啊。”

      “你又是什么东西,值得我生气?”贺鸢暖歪头看她,目光清澈又坦荡,“况且,我只是提醒王妃,怎么到你嘴里便是顶撞长辈了?你初来乍到,怎么挑拨主家不和?”

      苏在月心中羞恼贺鸢暖的目中无人,很想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告诉她贺家已经没了,叫她别再嚣张。

      可当着顾淮的面,她只能泪盈于睫,柔柔弱弱的垂下头颅,露出一副娇弱惹人怜爱的模样来。

      贺鸢暖并不考虑她如何做想,也不关心她的话是否下了谁的脸面,她只看着永宁王妃,目光讥讽。

      “既然是通知,那并无不可。但我贺家女儿从不同人共享夫君,既然如此,还请王妃写一封和离书于我,从此你永宁王府想同谁婚嫁,全凭你们喜爱。”

      “你威胁我!”永宁王妃惊讶的看着她。

      贺鸢暖嫁进王府两年,虽不如旁人家的媳妇可任她捏圆搓扁,却也是曲意逢迎,处处规矩。

      也是因此,她才能堂而皇之的将此事告知于她。毕竟贺家已经倒台,她只能依靠王府,便是不甘心,也只能咬碎银牙往肚子里咽。

      哪里想到,她竟敢反驳自己!

      贺鸢暖施施然坐回属于自己的椅子上,慢条斯理的回道:“我如今乃是罪臣之后,又有什么资本威胁王妃呢?不过是说些实话罢了,王妃怎么会觉得我是威胁你?”

      永宁王妃没有说话,蹙着眉头细细的端详她。

      她此时太过平静,丝毫情绪都没有泄露出来,叫人无法揣摩她的心思。

      但是和离是万万不能的。

      这个节骨眼儿上给她一纸和离书,那不是昭告天下说他们永宁王府过河拆桥吗?

      她缓缓拨动手上的佛珠,放缓了声音,道:“我知晓你家中遭此大难,又突然听闻这个消息,难以接受。此事便先按下,待王爷回府后,从长计议。”

      “不过月儿迟早是要进我王府的大门的,你这丫头是叫揽月吧?同主子一个字,难免冲撞。”永宁王妃紧紧的盯着贺鸢暖的眼睛,提议道,“不若你给你这丫头换个新的名字吧。”

      苏在月垂下眸子,用帕子按了按嘴角,掩盖住她心底的雀跃。

      陈嬷嬷亦是得意洋洋的看着贺鸢暖。

      训狗嘛,都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再提出一道比方才那件小的指令,她便乖顺的应了。

      如此循环往复,便可得到一条好狗。

      一屋子几双眼睛盯着,贺鸢暖却是蓦地笑起来。

      “王妃刚过不惑,便糊涂了不成?”

      永宁王妃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陈嬷嬷大声呵斥:“大胆!少夫人疯魔了不成,胆敢如此同王妃说话!”

      “疯魔的哪里是我啊,是你们呀。”贺鸢暖面上笑开,笑容却不达眼底,“刚刚说过的话,王妃怎么就忘了呢?”

      迎着众人不解的目光,贺鸢暖缓缓道:“便是要改名字,也是这位月儿表妹改了。毕竟呈给圣上的论功行赏的名单上,便是揽月二字。若是改了名字,便须得再向圣上禀明缘由。不知届时王妃娘娘的家事,会不会被御史台搬到朝堂之上,成为众人商议的国事呢?”

      “你!”永宁王妃同苏在月齐齐白了脸色,指着她,手指剧烈的哆嗦着,气的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惊动圣上,那同昭告天下有什么区别!

      这小蹄子是知晓她不敢将事情闹到圣上哪里,便时时刻刻将圣上搬出来压他一头!

      她怎么敢的!

      贺鸢暖没有理会她们,继续说道:“再说一遍,揽月乃从四品的官职,在王府里面,除了王爷、王妃和夫君,剩下的所有人见了她都该行礼。这么多年看在我的面子上,免了你们的礼,倒是叫你们成了会咬人的狗了!

      王府想来规矩森严,不若日后便按照规矩来吧,谁见了揽月不行礼,按规矩杖十,背后嚼舌头的,掌嘴三十。”

      永宁王妃恨得咬牙切齿,根本想不出来贺鸢暖这是哪根筋搭错了,靠山都没了,还敢如此嚣张!

      她缓了缓心神,眼睛危险的眯起,道:“我同陈嬷嬷忘了你那丫鬟是有官职在身,你直言便是,作何要折辱陈嬷嬷?此事待王爷回来,你亲自同他告罪吧。”

      顾淮原本听着贺鸢暖有理有据的反驳,见她并未落得下风,很是放心,却见母亲不依不饶,心中便焦灼起来。

      他将贺鸢暖接回来,是为了让她好好养病,没想到母亲竟然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就如此踩她的脸面,还是他在场!

      这两年来,难道她就是过的这样的日子吗?

      更荒唐的是,因着教训了一个不逊的奴才,便要让未来的当家主母告罪?

      简直倒反天罡!

      他心疼不已,出言道:“一个奴才,打了便打了,骂了便骂了,为何还要让主子因此告罪?”

      永宁王妃先是一愣,而后不敢置信的看向他,目光审视又犀利:“淮儿,你说这话,就不怕寒了陈嬷嬷的心吗?”

      顾淮原本还担心自己替贺鸢暖说话,会给她带来麻烦,没想到却得到这么一句不可理喻的回答。

      他更是匪夷所思:“母亲这么说,难道咱们永宁王府竟然是姓陈吗!”

      陈嬷嬷捂着脸在一旁不作声。

      倒是永宁王妃不知如何回答了。

      她这么说,不过就是想踩踩贺鸢暖的脸面,堂堂王府,哪里就真让一个嬷嬷踩在头上了。

      只不过她没想到顾淮竟较起真来。

      贺鸢暖瞧完了戏,轻笑一声:“陈嬷嬷不说话,那自然就是被夫君说中了。”

      陈嬷嬷顿时一个眼刀甩过来,却被贺鸢暖接下来的话惊出了一身冷汗。

      “夫君不若去咱们的院子里瞧瞧,你当年亲自为我挖的那口井里,被咱们陈嬷嬷下上了毒呢。”

      “你胡沁什么!”陈嬷嬷脱口而出,顿觉一股浓郁的杀气笼罩住自己。

      她下意识看去,便见顾淮正阴沉着脸看着自己,漆黑的瞳仁深不见底,无端叫人惊恐窒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公子明察,老奴冤枉啊!”

      永宁王妃回过神来,冷眼瞧着贺鸢暖,问道:“你说陈嬷嬷下毒,可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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