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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是我啊 ...

  •   我去,常晞同不由得咒骂梦中的自己,怎么哪个梦你都要找他,都变成瞎子了还要找,他是你娘子吗?

      救命恩人似乎是个哑巴,又在他手上写道,“世子昨日薨逝,来不及了。”

      “什么。”

      常晞同不敢相信,反抓住救命恩人的手,“你再说一遍。”

      救命恩人继续在他的手上写,俄而继续写道,“世子死得其所,据说走得很安详。”

      刹那间,常晞同心中钝痛,喉中腥甜,生生呕出一口血,常晞同虽是在梦中,却也能深切感受到这种痛苦。

      这个梦境的谌霜已经死了,这个梦里的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谌霜了,也难怪会如此。

      救命恩人连忙扶起他,随即,心中钝痛消减,那人似乎正在用神力为他医治,但自己的身体却不怎么领情,一把推开恩人,艰难道,“主上既已死去,你也不用再救我了。”

      说完,身子瘫软,落入恩人怀抱中。

      常晞同心喊不妙,却对自己的身子没有控制权,任由自己伤怀,想骂自己却不能骂,好在那哑巴恩人不计较,将他抱回屋里,细心照料。

      梦中的自己昏迷忧伤,但常晞同却无比清醒,他虽然也看不见,但也感受到哑巴恩人对他的照顾,忍不住骂道,“我说你啊,谌霜没死呢,他在另外一个梦里好好活着,也在我家门口前活蹦乱跳,你要是想见他,下次我带你去。”

      说着,他的身子不由得颤抖,嘴里嘟囔道,“主上,主上,等我。”

      不会吧,这人不会想跟着谌霜一起死吧,常晞同恨铁不成钢道,都说了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哑巴恩人给他把脉,而后抓着他的手,紧紧握住不放,他应该是想安抚自己,却无计可施,临了,只得把常晞同抱在怀里,将神力输入自己身体中。

      常晞同纳闷,为何这个梦里的自己会瞎了眼,谌霜又是为何而死,但这些他现在都问不了,也不知道这一场梦何时结束。

      稳定好常晞同后,哑巴恩人为他盖好被子,而后守候在旁,在他手上写道,“斯人已逝,节哀。”

      这话讲了跟没讲一样,就凭自己屡次在梦里寻谌霜,他就不可能简单放下这事,说不一定,还会跟着谌霜一起去。

      在床上躺了许久,哑巴恩人进进出出,又是给他喂饭又是帮他沐浴,恨不得像个照顾婴儿照顾他,一开始自己的身体还会反抗,后来他心如死灰,连死活都不在意,哪里还会在意别人怎么照顾自己。

      渐渐地,常晞同习惯哑巴恩人的存在,总是有事无事跟他说话,虽然人家听不见。

      这日,哑巴恩人照常给自己喂药,自己的身体偏过头去,有气无力道,“别白费力气了,主上已死,活在世上对我而已没有意义。”

      恩人在手上写道,“为自己活着。”

      常晞同内心疯狂同意,而嘴巴上却道,“主上出生尊贵,却只是谌氏大公子的替死鬼,我深知自己无法改变,却也想延迟这一天的到来,但他还是早早离去。”

      恩人写道,“世子走得安详,想必也是知晓你念着他。”

      “多说无益,你救了我,我本应该报答你,可我如今不能视物,只怕……”

      恩人写道,“我会治好你的眼睛。”

      “多谢,但不需要。”常晞同像是认命一般,随即抽回自己的手,低声道,“若你需要我报答,那就为我医治吧。”

      紧接着,哑巴恩人似是松了一口气,将常晞同扶起来,又将闻起来苦兮兮的药递到他嘴边,常晞同忍不住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救我。”

      哑巴恩人沉静许久,将药碗放下,常晞同却不依不饶道,“救我对你来说,能得到什么好处。”

      哑巴恩人在他手上写道,“若你离去,我也不会独活,因此救你就是救我自己。”

      “什么?”

      常晞同和他身子一样的反应,尤其是梦境里的常晞同,还冷嘲热讽道,“我不知恩人面容,却也知道恩人是男子,恩人这话换做女子来说,我都得为你负责了。”

      哑巴恩人也是实诚人,继续写道,“我不是女子,可我依旧爱慕于你。”

      别说自己身躯不愿意,常晞同已经被吓个半死,连忙拒绝,“我死也不愿意,死都不愿意,你还是杀了我吧。”

      但自己的身体不由自己,了无生趣道,“随你,反正我也是要报答你的,也不拘用什么方式了。”

      随后,苦涩的汤药便喂到他嘴上,而伴随苦涩汤药的,便是柔软薄唇,等常晞同意识到自己被人家亲了时,内心怒吼,身子却冷静至极,对这一吻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对方的唇柔软,温暖,带有淡淡香味,仿佛能将汤药的苦涩冲淡,嘴角处残留的汤药滑入脖颈间,那柔软双唇也顺着汤药滑入的地方而去。

      好不容易喂完第一口,不等常晞同大骂,第二口汤药便被送入口腔之中,但这一次,哑巴恩人却不离去,又似攻城略地般将他占有,只是梦境中的常晞同自始至终都没有反应。

      若是遇见这样的事情,常晞同要么杀人要么杀了自己,可是梦境中的自己却不在意,任由哑巴恩人喂完药。

      直到最后一刻,哑巴恩人喂完最好的汤药,将他扶到床上躺下,即将离去时,常晞同却抱着他的脖颈,厉声道,“你到底是谁?”

      哑巴恩人掰开常晞同的手,在他手上写道,“爱慕你的人。”

      “不对。”常晞同细细嗅了一下,拉着哑巴恩人的手,沿着手臂往上嗅,闻到唇边时覆上微冷软唇,两人再次纠缠。

      常晞同不明白,刚才还不是一副要死不死的模样,怎么闻道味道就主动起来了,眼瞧着自己的身体和别人吻得深切,自己呢也不好意思打扰,默念儿时学的文经,期待这一场吻赶紧过去。

      事情如他所想,半晌后常晞同一把推开哑巴恩人,厉声道,“你到底是谁?”

      哑巴恩人拉着他的手正要写什么,常晞同一把甩开,重重道,“说话。”

      “为何生气?”

      呀,这哑巴会讲话,常晞同不解,心中怒骂,“你为什么要装哑巴啊,喜欢我你也不能这么干啊,不对,这场梦里的我一看就不好惹。”

      哑巴恩人说道,“为何确定是我才生气。”

      常晞同感受到胸中的气愤,由这具身体的主人发出来的怒意,只是为何,他和哑巴恩人一样,方才还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为何突然间就生气,难道说哑巴恩人是他的仇人。

      常晞同:“你究竟是不是……”

      “我就是。”哑巴恩人上前,轻柔扶着他,温柔道,“为何确定是我才生气,你能接受任何人,却不能接受我,凭什么?”

      常晞同浑身上下起鸡皮疙瘩,却还是静静道,“告辞。”

      显然,哑巴恩人不同意,手上以用力,将常晞同压在床上,双唇再次被柔软侵入,但这一次,他的身体不像之前那么冷静,反倒是胸中怨气更深,用力推开对方后再次呕出一摊血。

      常晞同都不明白这场梦境到底在干什么,但感受却丝毫不减,还来不急仔细想,却因为呕出鲜血,跟随自己的身体晕厥过去。

      ……

      “晞同,醒醒。”

      “晞同,对不起。”

      常晞同沉溺在睡梦中,正在为方才梦境中发生的事情伤怀,却被这一声声温柔呼唤叫醒。他悠悠转转睁开眼眸,淡色瞳眸疑惑几许,眼前模糊的脸庞逐渐明晰,随即笑了笑,“主上,你还活着啊。”

      “主上。”谌霜一边替他把脉,一边道,“以前人们叫我世子殿下,只有你会这么叫我。”

      “对了,我刚才梦见你死了。”

      常晞同激动道,“死得还挺惨,我还瞎了,就被一个哑巴救下,不过这个哑巴跟我是仇人,他还……反正我被他气吐血了。”

      把脉的青年眸色微变,柔声道,“你经常做梦吗?”

      “对啊,我现在都还在做梦呢。”常晞同看向窗外,明月高悬,树影婆娑,随即想到和冷云封的约定,咳了几声,“遭了,师兄还在等我,主上,我先过去,明日再回来。”

      说着,他正要下床离开,谌霜立即阻止,安抚道,“他就在庄园,好好躺着。”

      “是啊,好好地怎么病倒了。”

      门外的大红蛾子端着药碗进屋,妖冶容貌不减怒意,责怪道,“好端端地怎么晕倒了,小霜守你一天了,醒来还要乱跑,胡闹。”

      常晞同尴尬笑笑,有些不好意思看向谌霜,“主上,给你添麻烦了。”

      “无妨。”

      谌霜本就自责,以为是自己逼迫太甚,现下也不敢去纠正常晞同,他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冷氏国君将药碗递给自家师弟,解释道,“情志太过,心脉受损,以后注意点。”

      “好的,师兄。”

      常晞同只记得当时看着谌霜的背影,然后就做下一个梦去了,还梦见谌霜死了,再笨他也明白他做这些梦都是因为谌霜。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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