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与疯子为伍(无限)》北至前行

10、第 10 章

　　和这个世界的其他生物不同，南陌尘并没有什么离奇的身世和惊险又离谱的经历，有的只是一片空白。

　　从他有记忆以来，自己就和周围格格不入。
　　他没有可以扭曲拉长的身体，也不能漂浮起来，就连其他人怪异的长相也没有。南陌尘在这里显得十分普通，完全就是一个边缘人物。

　　一开始南陌尘还会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又来到这里的人开始对这个世界进行探索，他以为这些人是同类，便开始帮助他们。直到他帮助这些人找到这个世界存在的真相，却发现自己并不能和这些人一样走出医院。
　　可他分明不应该属于这里才对。

　　南陌尘记得第一次遇见的那些勉强可以称得上是“同伴”的家伙，在离开医院的时候望着他的眼神是疑惑不解的。
　　他明白对方的意思。

　　可是等最后一个人离开，他也跟着陷入沉睡。直到新的病人进来，而之前消失的一切又再次出现。餐厅内依旧会响起令人烦躁的叮嘱，同时伴随着血浆爆开的声音。在医院内四处巡视检查的护士还是每晚都会轮流守在值班室，楼道内的鬼也依旧盘旋着，等着有人过去。

　　第二次的南陌尘没有去找这些外来的人，而是将整个医院都翻了一遍。
　　他想的是这些人有出去的办法，那他肯定也有自己的规则要寻找。令人遗憾的是，整整三次他都没有找到。尽管整个医院的故事线已经烂熟于心，但始终没有可以让他出去的办法。

　　南陌尘再次将目光放在了外来之人的身上，他从这些人身上了解到，他们是来参加游戏的玩家。
　　而这个医院，包括他在内，都是为了这些玩家而存在的。

　　那他作为NPC也应该有自己的故事线才对，可是他就像被这个世界隔绝了一样，没有属于自己的故事，也没有存在的意义。就算他选择不帮助玩家，也依旧会有人通关。
　　南陌尘只能等着这些玩家离开，然后副本重启，再迎来新一批人。

　　这样的生活让他厌倦。
　　第一次出现变数，是他看到玩家走到最后一步，只要打败最终的BOOS就能成功通关。

　　然而已经上演过数次的场景出现了变故，BOOS不仅没有被感化，也没有规则压制。而是守着玩家，放弃了进攻，就像他学会了思考。这对于玩家当然不是好现象，他们之前寻找的全部线索全部作废，得到的道具也被刻意避开，最后丧命。

　　再一次重启后，他找到BOSS，对方看着他露出笑容：“是你啊。”
　　这让南陌尘十分兴奋。

　　同时他将目标放在了系统上面。南陌尘找了很多玩家，从他们身上一点点补充完整这个世界的真相，也知道了系统是连接所有人的存在，也在监视着副本内的一切。虽然试过直接抢夺系统，但在其中一个系统发出警告的时候放弃了。按照玩家所说，除了这个副本还有其他的副本，这些地方全部由未知的人或组织掌控。这些人想要消除一个NPC简直是易如反掌。

　　想到已经死去的生命还能重新复活这件事，南陌尘就信了对方的话。
　　他还不想在没有得到自由之前就死去。

　　于是重新开始计划，寻找出去的办法。
　　幸运的是，他的样貌和玩家更为相似，就算他不刻意伪装，对方也会误以为他是玩家。而且其他的NPC被消除了记忆，也不认识他。

　　为了不被发现，南陌尘在第一时间拿到了登记簿，在上面加上了自己的名字。当时护士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就好像在好奇为什么他会是玩家。南陌尘承认当时自己很慌，难道是自己的本质还是和他们一样的，所以才能一眼看出来吗。
　　再次和玩家成为同伴，南陌尘很认真地扮演着一个玩家。

　　谁知道遇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南陌尘的记忆有多好，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清楚地记得游戏开始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过印元这个人，在其他人眼里却是对方从一开始就出现了。

　　这让南陌尘开始好奇，能够修改他人记忆这个能力。
　　到底是从那个无所不有的系统那里得来的，还是印元这个人本身就有的。如果是他本身就有，那肯定跟创造这个副本的人之间有什么关系。

　　从理智上看，他应该和印元打好关系，然后从对方身上得到更多信息。可是现实是，他一看到印元就开始心慌，甚至有想要逃跑的冲动。
　　在这个副本里待久了南陌尘十分确定自己并不是一个胆小的人，甚至面对有人死在自己面前的场景也能淡然自若。然而印元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让他十分讨厌的气息，甚至会让他的心情变得暴躁，只要印元开口说话，他都会觉得心里有一团无名火。

　　这肯定不正常。
　　趋利避害的本能告诉他要远离印元，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可没想到印元并不打算和他装傻，而是直接点明了他们之间的秘密。
　　“我既然答应了你，你是不是也该拿出点诚意来？”南陌尘身体退后了几步，示意印元进来。

　　印元的视线一直在南陌尘身上，进来后也没有去观察周围，所以在华三水一棒子打到他的后脑勺的时候，印元顺势倒在前面南陌尘的怀里。
　　居然真的打晕了？

　　“居然真的打晕了？”华三水惊讶。
　　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可想而知，南陌尘只是下意识接住他，现在对方晕了，他当然要将人扔开。可是印元的脑袋就像长在他脖颈处一样，身体也如同灌了铅一般。
　　他居然推不动。

　　而华三水紧张地站在原地，眼神无措：“应该不会死吧？我刚刚好像打到他的脑袋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打哪里会让人晕过去。”

　　华三水还在解释，但南陌尘已经不耐烦了，“赶紧走。”
　　“好好好！”华三水不再纠结，推门而出。

　　看着房间的门再次关上，南陌尘费力地抽出一只手来推印元的肩膀，他用了力，对方的身体也确实开始倾斜。就在南陌尘松口气的时候，脖子上传来一阵强烈的痛感。
　　“嘶——”

　　飞快伸出手去推对方的脑袋，但还是晚了一步，南陌尘整个人被紧紧锢住，后脖颈被一只手强硬地按住。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肉都要被咬下来一块，当即用腿开始反击。
　　印元吃痛放开他，离开的时候南陌尘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嘴上还挂着晶莹的血珠。

　　南陌尘本来是生气的，看到对方的眼神后却鬼使神差地摸上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刺痛感正在缓慢地消失，但血并没有停止流动。
　　“这就是我的诚意。”

　　南陌尘的眼睛瞬间暗了下来，他没有痛觉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南陌尘都觉得这是一件好事，能够让他比其他人少很多受制于人的麻烦。后来又觉得不够刺激，才会在被印元伤害到的时候产生兴奋。
　　这一刻，印元是怎么知道的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对方所展现出来的能力。

　　南陌尘很快换上笑容，凑到印元身前说道：“跟着我的话，可是不能把我的行动告诉别人的。”
　　“嗯，我知道。”印元应下。

　　随后伸出手在南陌尘的脖子上轻揉了几下，这时候南陌尘已经能感觉到没有任何痛觉了，反而有一股温暖的感觉，等对方的手离开后他再摸，原本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

　　华三水已经离开，两人也没有了留下的理由。
　　而另一边的人已经在简欣的带领下前往二十层。没有人选择坐电梯，所以他们走的楼梯，加上夜晚的魂灵作祟，几人被吓到了好几次。
　　最后有惊无险地来到二十层，每个人脸上都闪过庆幸。

　　“我肯定会保护你的！”顾良还在安慰简欣。
　　简欣脸上却没有多少开心的表情，她带着几人来到屋子里。手电筒的灯光只能照亮一小片地方，昏暗的环境让几人都有些紧张。

　　而真正让他们受到惊吓的，还是坛子里的景象。
　　坛子的封口是松动的，但因为之前打开过，几人并没有产生疑心，等秦海和顾良掀开盖子后，却看到里面腐烂的肉块和呛人的恶臭。

　　但他们缓过来后还是立刻看向了简欣：“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简欣摇头：“里面的尸体应该是被其他人放进去的，至于目的我也不清楚。”

　　“尸体？里面只有烂掉的肉，哪有尸体？”秦海忍着恶心往后退，听到简欣说这个里面装尸体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简欣疑惑地看着他们，伸手指了一下：“就里面那个骨头架子……”

　　见其他人还是一副不懂的样子，简欣走上前朝坛子里看去。此时的坛子内哪还有什么尸体，只剩下一坛不停冒泡的浓稠“肉汤”。简欣恶心地跑到一旁呕吐，一直没有说话的艾兴走到她身旁问：“你说的之前这里面有尸体？”
　　“嗯。”简欣吐了一会儿才觉得好点。

　　“也就是说，这里面的东西有可能已经出来了。”艾兴脑子转飞快，猜到这一可能后就立刻喊其他人快走。
　　听到他的话后，顾良和秦海当即往外跑，简欣也被拉着跑。

　　然而他们还没有出去，门就自动关上了。
　　与此同时，屋内也开始响起桌子挪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