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歌为名(现代篇)》烟漠漠

2、最远的位置之二

　　Asuka,你离开两年了，现在大红大紫了，我也就只能看着电视上，报纸上你那些弥漫寂寞的眼神了。少了我，你也还是原来的Asuka啊！
　　Asuya坐在图书馆的窗边，左手握笔，对着字帖一笔一划的临摹。三个月了，也不过能写几个字，还是扭曲且丑陋的。但Asuya依旧麻木地写着，手没有灵魂般的移动着，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Asuya,你不用心就是再三个月也写不好啊！”辅导老师烦躁的敲击桌子。
　　“那就不写了。”Asuya漫不经心的回答。
　　反正，写出了那些只言片语，Asuka也看不到。
　　“你不过就是右手不能动了，怎么可以这么颓废？你看你这三个月做了什么？”
　　“你管我么？”Asuya 抬头，眼神犀利而冰冷，“连Asuka都不管我，你凭什么管我？我聘请你来是陪我的，不是多管闲事的。”
　　“太过分了。”老师咬牙，若不是报酬丰富，谁能忍受脾气古怪的Asuya三个月？她忍受到了极点。
　　“我不干了。”
　　“请便。”
　　关于这些，Asuya都不在乎，她15岁没有父母，再没有一个亲人，虽然父母留下了一大笔财产，但这都有什么意义？Asuka不在乎她，一点也不。更何况是现在？她连一封信都不能写给Asuka了。
　　于是视线又凝固成了一点，Asuya靠在墙上，目光无神地看向某个地方。
　　四处一片空白。
　　只有人在说，Asuya,你真的很烦。
　　那个声音缠绕着穿过无数个时空，却一直不愿消失。
　　秋日的暖阳透过窗子，最后一只鸣蝉述说着悲伤。
　　“Asuka,你现在还好吗？对不起，我不能在跟你到最后了。”

　　乘了三天三夜的汽车终于到了宁远，尽管入秋，谷晓依旧戴着太阳镜，帽檐压的很低。相比之下，林枫则悠闲地看着四周的景致。
　　就是普通的城市，一点特别之处也没有。
　　谷晓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进去。
　　“去长风街。”
　　司机回头委婉的笑。
　　“小伙子从外地回来吗？长风街早拆了，现在是长风广场了。”
　　谷晓一下说不出话来，好像风筝突然断了线一样的难受。现在是长风广场了。
　　“可以去学校查一下档案。”林枫提醒他。
　　“嗯。那去长风中学。”
　　“唉！没了。三个月前一场大火，烧的面目全非，死了很多人呢！新闻不是一直报道么？”
　　“就是宁远特大火灾啊？我有听说呢！”林枫符合。
　　三个月前。
　　谷晓一下全身僵硬起来，头脑一片空白，细密的小针从心底生长出来一根根插到了心上。
　　三个月前。
　　Asuya，还在高三。
　　所以，三个月前Asuya的信断了。
　　林枫不见谷晓回答，回头去看，却见这个整日冷的像冰上一样的男生泪流满面。
　　Asuka,你尝尝，这是我做的巧克力，你体力不好，应该补充一下的。
　　Asuka，你没事吧？你忍忍，我背你去医院。
　　Asuka,我真的不求别的，你只要让我待在旁边，我就会很开心的。
　　Asuka,我知道你会成功的，那么，再见，我会祝福你的。
　　Asuya,对不起。
　　我一直都那么对你是怕我无力承受，你一直把我当成完美的神，我怕和你接近你就会发现我并不完美，我怕你会离开我。可是，Asuya,你看我全都做错了。我把你一个人留下，却忘了你也会受到伤害，你也不是完美到不怕受伤的孩子啊？Asuya,对不起。
　　其实，我也很想你。

　　风广场的马路边，一个男生埋头坐了一整天，只看见欣长的身体如同被击垮一般无精打采，看不见那张埋下去的悲痛欲绝的脸。

　　Asuya从图书馆出来，广场上的太阳依旧明媚的刺眼。模糊中看见Asuka坐在马路变，Asuka，那个终日里神情落寞的冷淡的Asuka。
　　Asuya慢慢走去。像是受了某种召唤一般，目光和脚步再也收不回来。

　　林枫拿着矿泉水往回走，却发现一个女孩站在谷晓旁边。她动作缓慢的坐下去，眼神中是悲痛的渴望。

　　要怎么面对？那个本来就讨厌自己的Asuka?
　　“Asuka，你怎么了？“
　　声音如同飘散的雾，轻的没有分量。
　　“Asuka,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两年了，Asuya都没哭过，可是在埋头不见脸的Asuka面前，Asuya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从来没有在Asuka面前哭过，因为怕他笑自己软弱。
　　女孩绝望的哭声如疯狂的喊叫，广场上许多人侧目观看。可是女孩毫不在乎，泪水再也收不回去如洪水般弥漫。心中那用绝望筑起的伪装终于破碎。
　　林枫被女孩的气势震住了。
　　女孩竭撕里底的喊。
　　“Asuka,我求你了，看我一眼吧！”
　　男生如同被惊醒一般猛地抬头。
　　Asuya就在身边，左手掩着脸，泪水从指缝一直落下来湿了大半条裤子。
　　“Asuya。”
　　男生如获至宝一般眼里闪出了光芒。
　　“Asuya,Asuya,Asuya.”
　　那是如何的希望升腾幻化。
　　“Asuya,你不要哭，不要哭。你拿开手，看看我，我是你的Asuka.”

　　黄昏夕阳下，从此定格。

　　你的背影，就是这个样子，冷傲却孤独。
　　你的眼神，就是这样样子，沉默而清澈。
　　你站在离我最远的位置，回过头。
　　你说：“Asuya,对不起，我回来了。“
　　于是你向我走来，微笑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