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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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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警察惊讶地看向高挑刑警,他刚入行不久,没想到跟踪调查还有这种内幕。打心底希望能得到高挑刑警的解释,他连叫了几声“前辈”,却没能得到任何回应。
高挑刑警一言不发,太宰治咄咄逼人,凛田侦探很想反驳,却也心知肚明自己理亏。
内心权衡着,凛田侦探做了个深呼吸,平复心情,尽量保持平和的语气,试图将话题拉回便于掌控的正常程序上。
“很抱歉让你感到困扰。我的确是对你进行了调查,但我可以保证,我只是受雇主雇佣来收集信息,我也保证我对你展开的行动严格遵守所有相关法律。”凛田侦探言之凿凿,脸上看不出任何撒谎的痕迹。
“与我有关的行动守法,那不直接对我开展的行动呢?”太宰治的话语看似格外随意,声音也轻飘飘的,好似并不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实则暗藏锋芒。
对方的出现太过巧合,表现出的针对也太明显,太宰治很难说服自己放过对方。比起凛田侦探自称的只进行了正常的侦探活动,他更相信对方就是与这桩命案有关的第三方。
凛田侦探眼中迅速掠过一丝紧张,这变化微乎其微,几乎瞬间就被冷静的面具掩盖住,但还是被太宰治捕获。
思索一瞬,凛田侦探放弃了解释。他对太宰治的个性已有初步的了解,无论他说什么,太宰治大概都会找到切入点指责他,不如保持沉默,说多错多。
回到熟悉的领域上,高挑刑警恢复了说话的欲望。他听到太宰治的话,没有多想,只当太宰治是在给凛田侦探挑毛病。
高挑刑警看向凛田侦探,公事公办道:“您能出示任何证明您调查合法性的文件吗?我们需要了解您的雇主是谁,以及为何会涉及太宰君。”
“当然。我有合同和授权书,它们详细说明了我的调查范围和合法依据。”凛田侦探从口袋中掏出被折叠成小块的纸张,将其展开,递给高挑刑警,“至于我的雇主,根据合同中的保密条款,我不能直接透露其身份。但我可以保证,雇主的调查请求是合法的,且不涉及非法活动。”
太宰治冷眼看着凛田侦探,自言自语般困惑地说:“我不明白,谁会雇佣侦探来跟踪我?”
凛田侦探控制住自己的视线,并不理会太宰治抛出来的话茬,与高挑刑警交流更详细的情况。
太宰治不满地嘁声,而后伸出手指,用力戳向年轻警察的手臂。
年轻警察眼神飘忽,迟疑地向后退,太宰治却追着他戳,直至他退无可退。他小心地看向太宰治,皱眉的同时,挂着生硬的笑容,被戳弄的那只手不自觉地摆弄衣角。
“为什么雇佣侦探来跟踪我?你知道吗?”太宰治在嘴里反复咕哝这两句话。
“嗯、这…我……”年轻警察万分犹豫,不断地停顿,语言支离破碎。
双手紧握成拳又松开,年轻警察转脸看向高挑刑警和凛田侦探,眼中满是恳求与无助。
犹豫几秒,年轻警察的目光聚焦在凛田侦探身上,嘴角下拉,但又努力保持微笑:“凛田先生,您能解释一下调查的目的,在不泄露雇主信息的情况下,让我们理解为何要探查太宰君的情况吗?”
这一刻,楼道里所有交谈声都停下了。
长久的沉默过后,凛田侦探缓慢而又深沉地开口:“谁需要你的动向,又不能直接找你,你比我清楚。”
太宰治鼓起掌,呵呵笑了两声:“凛田先生真会讲废话。”
虽然嘴上那么说,太宰治心里倒真浮现了两个选项。
一个是盗贼阿志,另一个是——津岛。
没有放任太宰治跟凛田侦探的矛盾激化,高挑刑警摆了摆手,插嘴道:“抱歉,事情稍微有点复杂了。太宰君,可能待会要麻烦你去局里做一下笔录,可以吗?”
太宰治瞥向高挑刑警,平淡道:“可以啊…但是我还没有吃午饭,现在很饿。”
高挑刑警一脸严肃认真,比了个“OK”的手势。
下午,立海大附中放学铃过去许久,回家的学生们已陆续走出校园,没离开的学生们都正在参加社团活动。
阳光斜洒在网球场上,正选们完成周五日程定好的会议,来到球场上,宣布接下来练习赛的安排。
放在平时,这本应是一个比较振奋的时刻,网球部的成员们却感受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球场四周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
部员们的动作比往常更加谨慎,汗水在他们额头上汇聚,顺着脸颊滑落,但他们的眼睛却紧紧盯着球,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各小组在自己的位置上认真打球,真田弦一郎站在场边,眉心紧锁,嘴唇紧抿,身周有种难言的压迫感。
正选会议已经结束,今天的部活过去一半,太宰治却连个影子都没来到球场。连着两天迟到,很难不让人认为他态度轻浮。
注意力时不时飘向球场外,真田弦一郎和的心情愈发糟糕,在他忍不住握紧拳头的前一刻,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球场外的台阶顶端。那人影慢慢悠悠向下走,姿态要多悠闲有多悠闲。
真田弦一郎按捺住冲上去给人一拳的冲动 ,双臂抱胸,站在原地,盯紧缓缓走来的太宰治。
太宰治的目光与周围投来的视线碰撞,却不闪不避,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无比自然地朝真田弦一郎的方向走去,在路过对方的那刻,他抬起手挥了挥,边走边招呼:“嗨,练着呢。”
真田弦一郎眉心一跳,他终于明白期待太宰治主动认错是个多么荒谬的想法。
如果说,昨天太宰治还只是犯错后的镇定,今天他就已经完全不把迟到进场当回事了。以他现在这个心态,训练中的球场,人来人往的大街,对他来说毫无区别。
“太宰治!球场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给我端正态度!”真田弦一郎怒斥。
“我知道啊。拜托,不要叫全名好吗?”太宰治停住脚步,脸上不见丁点慌张。
悄悄投来视线的众人瞳孔放大,面露敬畏,皆为太宰治这份松弛感所震撼。即使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也不过如此吧。
无视真田弦一郎恐怖的脸色,太宰治右手握拳,虚虚放在嘴边,轻咳两声,模仿着真田弦一郎的神态语气,“真田弦一郎!像这样…听起来好像我犯什么错了一样。”
真田弦一郎简直要被这理所当然的模样气笑了。就在情绪达到顶峰的瞬间,他脸上紧绷的肌肉开始松弛,眉头渐渐舒展,眼睛中的火焰慢慢熄灭。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吗?”真田弦一郎的语气突然平静下来,却更让围观者感到不安。
“迟到了,我知道啊,但真的不是我的问题。你去找我们班主任问问就知道了。”说罢,太宰治迈开脚步,走向更衣室。
网球部部员统一穿着制服。招新表格上有一栏服装尺码,开学过一段时间,筛选掉不能坚持的学生,确认成员不会有太大的变动,才会给新人制作服装。
上次征集名单时,太宰治不在,所以没有定做他的服装,他暂时只能穿自己带来的运动服。
少年上穿深蓝色运动T恤,胸前有白色细条纹装饰,下套同色系的宽松运动裤,裤腿侧面有白色条纹,裤脚微收,脚着一双白色运动鞋,手腕处佩戴简约的运动护腕,青春活泼的气息扑面而来。
美中不足的是,左手的护腕下延出一截绷带,看上去不伦不类,有些奇怪。
离开更衣室,太宰治来到丸井文太旁边。丸井文太正和胡狼桑原站在人群中,等球场空出来。本来太宰治的存在感就很高,现在穿着私服混进一群整齐的制服中,更显突出。
丸井文太已稍微习惯了旁边有一个光源体的感觉,他忽略众人灼热的目光,凑近太宰治,小声询问:“班主任中午把你叫走是怎么了?你怎么一下午都不在?”
太宰治沉吟片刻,回想着今天的遭遇,简单总结:“邻居举报我家有尸体,造成了一点误会。后来误会解除,我就赶回来了。”
“哦,原来是你家有尸……”意识到自己在重复什么,丸井文太忽然沉默下来,他的大脑拼命运转,尝试理解所听到的一切。
丸井文太嘴巴微张,双手放在胸前,手指交叉,断断续续地吸着气,声音带着不确定和颤抖:“你家那个…那个是什么情况?”
“嘛、一个人住有时候就是会有这种苦恼啊。要是没有过硬的不在场证明,被人扔了什么东西污蔑都有口难辩呢。”太宰治摩挲着下巴,“所以说,独居人士安监控还是非常有用的。你觉得呢?”
“啊、是…”丸井文太已经听不懂太宰治在说什么了,仅仅是以呆愣的声音附和。
一旁的胡狼桑原脑袋微倾,用手指轻触耳朵,下意识地确认自己的听觉是否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