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语》晓幺九

92、第九十二章

　　一个小时后，饭菜端上桌，文心和温语帮忙摆碗筷，盛饭，一家人其乐融融坐下吃饭。

　　“小语，这些都没放辣椒的，你放心吃，多吃点，尝尝看阿姨做得好不好？”季楚芸眉开眼笑，恨不得把所有菜都堆到她面前。

　　“人家肯定会跟你说好的啊，你要问，是心心做得好，还是你做得好。”文远昭

　　文心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也跟着哈哈大笑。

　　温语为难地看一眼文心，她不管自己了，只好自求多福。她连忙点头称赞：“阿姨做得肯定很好吃，看着就很有食欲。”

　　季楚芸很满意，夸道：“这孩子，真好，我一看就很喜欢了。”

　　文心又调皮捣蛋：“你对我女朋友一见钟情啊妈妈？爸，你不管管。”

　　季楚芸打她一下，弯着嘴角嗔怪道：“你这孩子，没大没小，拿妈妈说笑。”

　　文心瘪着嘴佯装委屈，朝她努努嘴。

　　一顿饭吃得口齿留香，几人谈笑自若。吃过饭后，文心和温语在厨房洗碗，像平日里那样，文心洗好了，把碗筷盘子递给温语，温语负责擦干。

　　季楚芸和文远昭在客厅看电视，时不时望一眼厨房，低声交流几句。

　　“我以为小语这孩子不怎么干家务，没想到看着还挺熟练。”季楚芸越看越喜欢，觉得这孩子投缘。

　　文远昭凑过来：“我感觉平时在家里，应该是我们心心说了算的。”

　　“那可要跟心心说，不可以欺负人家。”季楚芸喃喃道。

　　“我们心心这么善良，怎么会欺负人。”

　　“是是是，我们心心随我，会疼人。”

　　文远昭不同意：“诶，我不疼你吗？怎么就说随你了。”

　　季楚芸自豪地晃着头：“嘿，就是随我的。”

　　“好好好，随你，”文远昭贴近她，“耍无赖这一点，也随你。”

　　“你说谁耍无赖？”季楚芸不服地推了他一把。

　　他搂着季楚芸的肩膀，温言细语地在耳边哄着，没注意到文心出来了。

　　文心洗好碗，顺便洗了一串葡萄，和温语一起走到客厅，见他们附耳低言，动作亲密，她习以为常地走过去，拿起桌上的遥控期换了频道。

　　温语低着头跟过去，假装没看到，耳后又漫上了一层绯色。

　　文远昭抬头，眉眼间的温柔还未散尽：“怎么把你妈妈的剧切掉了，赶紧换回去。”

　　文心不紧不慢地摘了一颗葡萄，塞进温语嘴里：“你们不是在打情骂俏吗？继续，我看电视。”

　　“说累了吃点水果润润嗓。”她摘了颗葡萄自己吃。

　　温语目瞪口呆，含着葡萄，动作不大地嚼，汁水在口腔里漫延，这一颗有点酸，她不由自主地皱了眉，眼睛直勾勾地看向电视里的综艺，不敢乱瞟。

　　耳边听着季楚芸说着：“你这孩子，又是没大没小的，让人家看了笑话。”

　　隔了些距离，季楚芸打不到文心，嘴上责备她。

　　“哪个人家啊？”文心看了身边的温语：“小语啊，她又不是外人。”

　　文远昭笑呵呵地对温语说：“小语第一次来家里，见笑了。”

　　温语的视线从电视里抽离，诚挚地看着长辈说：“不会，叔叔阿姨很幸福，家里氛围很好，我很喜欢。”

　　“喜欢那你以后要经常来，心心没空，你有时间也可以来，阿姨给你做好吃的。”季楚芸邀请道。

　　“好的阿姨，谢谢阿姨。”

　　文心想到温语的家庭，怕她难过，又喂她吃了几个葡萄，在她耳边悄声借此转移话题：“看吧，我爸妈很喜欢你吧？”

　　温语不好意思，自己拿起来吃，点了点头，心中泛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幸福感，似百花齐放，莺飞鸟啼，她是流浪的蝴蝶，飞入万花丛中，便有了安身立命的花朵，任她享尽满园春色。

　　既满足又安心。

　　她将这一派欢乐尽收眼底，单调的瞳色渐渐有了缤纷的微光。

　　郊外的气温要比市区低几度，窗外袭来阵阵寒气，文心缩着肩膀，打了个寒战。

　　季楚芸赶她去洗澡，她就拉着温语去卧室，怕留温语一个人会被查户口。

　　两人一前一后洗了热水澡，时间还早，躺在床上听屋外的雨声放空。

　　发呆在某些时刻，也是有意义的虚度。

　　发完呆，文心又在温语怀里撒娇，笑嘻嘻说充会电。

　　温语突然感慨，文心总是善气迎人，婉婉有仪，谦谦有礼，即使是受了冒犯在愠怒的时候，她也不会恶语相向，不会表现出失礼失态，始终保持一副成熟自持的大人模样。

　　又觉得幸运，不仅有幸可以见识文心纯真且可爱、撒娇又任性、霸道而无理的一面，不用顾及而且还是唯一一个。

　　她很知足。

　　“叔叔阿姨把你养得很好。”温语把文心前面的头发挽到耳后。

　　文心抬眸看着温语：“怎么说？”

　　温语轻点一下她的鼻头：“他们留住了你心里的小孩，让她可以一直有一颗童心，不用长大。”

　　“那我也要把你养得很好，让你可以做我的小朋友。”文心把下巴抵在温语的胸膛，一字一顿地说。

　　温语摸摸她的头发，温软地回答：“好。”

　　抱了一会，文心说满电了，又挪回去旁边的位置玩手机。

　　温语靠着她坐，玩她的手指，突然开口：“你跟叔叔阿姨挺像的。”

　　“哪里像？”文心放下手机，饶有趣味地等着回答。

　　“性格像，和叔叔一样，幽默。”她想说挺喜欢使坏，还有点搞笑，想想可能不太尊重长辈，换了个委婉的词。

　　文心有自知之明，问她：“是不是想说很爱逗人？”

　　温语抿着嘴默不作声，眼神里写着：你自己悟。

　　文心又说：“你不知道，你今天多可爱，憨憨的。”

　　“憨？”温语眉头轻皱，似乎不太同意这个说法。

　　文心偏过脑袋，解释道：“不是，也不是，虽然你表现得很淡定，落落大方的，但是我看到你耳朵红红的，”她轻笑一声，“就忍不住想欺负你，又舍不得欺负你。”

　　“那你还是欺负我了。”温语幽幽地望着她。

　　文心亲昵地靠过去，娇娇地说：“哪有，不想让你太紧张，才闹你的。”

　　温语和她十指紧扣住，握紧捏了捏：“又和阿姨一样热情，温柔。”

　　“那长相呢？像我爸多点，还是我妈？”

　　“外貌可能像叔叔多一点，但是神韵跟阿姨比较像。”

　　文心用指尖在她手背上画着圈：“等过年我爸妈回去以前的家里，我给你看他们年轻的照片，还有我小时候的照片。”

　　“好，阿姨年轻肯定也很好看。我觉得阿姨现在真挺好看，一点也不像有个这么大的女儿。”温语轻声说着。

　　文心小脑袋转很快：“嗯？那你说我像我爸，是说我不好看吗？”

　　“不是，叔叔也很帅，你刚好结合了他们的所有优点。”

　　文心眼里盈满笑意：“嘴这么甜的，我家隔音很好，你这么夸，我妈可听不见。”

　　温语摇头，不紧不慢道：“不是，我是由衷觉得阿姨很好看，不是为了讨好她。”

　　“那是我妈好看，还是我好看？”

　　温语一脸为难，无论怎么说，都好像不是个安全的答案。

　　她犹犹豫豫地“嗯”了半天，文心说：“那就是我妈好看。”

　　温语嗓子放得更低：“你最好看。”

　　文心故意逗她：“那你说我妈妈不好看？你刚明明说好看的，你怎么说话模棱两可的。”

　　温语附和地笑，无奈地说：“不是，阿姨在她那个年纪好看，你在我们这个年纪好看。”

　　文心不置可否。

　　“不过，叔叔也很可爱。”温语又说。

　　“怎么说？”

　　“都喜欢给人出送命题。”

　　文心不以为然。

　　顿了顿，又把脸凑近温语，摇头晃脑地在她面前笑靥如花：“那我呢？我可不可爱？可不可爱？”

　　“可爱，你最可爱。”温语鼻尖跟她蹭了蹭，亲吻了这朵可爱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