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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进入戈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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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7
葡萄:【那什么哥,姑姑的话你不用当真,我就是出于好奇去看看(黄豆流汗jpg.)】
23:02
堂哥:【好,我知道了。】
葡萄:【嗯嗯,谢谢哥】
啊啊啊啊啊啊!!发完这条消息的陶萄在床上尴尬到打滚,双手狠狠蹂躏着旁边等人高的大白熊,她跟这个堂哥从来没有在微信上说过话,上次见面还是在她高中时期,没想到第一次线上聊天居然是关于相亲的!?
堂哥大了她差不多十岁,在她眼中就跟一位陌生的长辈一样,聊这种话题真的太尴尬了,而且他还是个军官啊!太不符合形象了!
陶萄正在床上发疯,这时手机突然又振动了一下,低头一看,堂哥又发过来了一条消息:
【记得带两件外套,这里风沙大,晚上冷。】
陶萄连忙回了一个表情包:【知道啦(jpg.)】
抱着手机又等了一会儿,见后面没有回复才放下心,抬眼一看,时间十一点多了,这个时间内陆的人们大多已经入睡,然而新疆不过天黑一个小时。
她来新疆是旅游的,正巧多年不见的姑姑一家住在这里,离开前就过来看望了一下,谁知后面变成了相亲。
姑姑有一儿一女,年龄都三十多了,女儿跟一位老师结了婚,外孙都上小学了,然而儿子自从上次分了手就一直没有什么动静,还有她这个侄女,完全是一棵不会开花的铁树。
六七十年代的人对于军人都有一种浓厚的滤镜,儿子当了军官的姑姑更不用多说,早些年一直希望女儿嫁一位军官,可惜那时堂姐跟她如今的丈夫正是热恋期,恋爱谈了好些年了,姑姑也不好棒打鸳鸯。
陶萄怀疑姑姑把有个军官女婿的愿望移植到了她身上,否则怎么会如此热切?
虽然一直单身到了二十六,但陶萄还从未跟人相亲过,相亲?一个多么具有年代感的词汇,现在都流行自由恋爱了。
陶萄相信爱自有天定,缘分该来的时候总会来的,就算不来也没有什么关系,一个人自由地过完一生也很好,从不特意去认识什么人,这次答应姑姑完全是出于对部队的好奇。
西北荒凉的戈壁,究竟是什么模样呢?
她不想去那些开发过度的景区,也不想隔着一层玻璃在车上注视,只想双脚真实地踏上那片土地。
驻扎在那片荒凉土地上的军人,又是什么模样?
窗外夜风吹过,一层颜色浅淡的月亮铺在天空,陶萄怀着对明天的好奇渐渐入睡。
“陶萄,起来吃饭了!”
上午九点,姑姑粗犷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
“知道了,马上起!”陶萄应了一声,立即坐起身穿衣服,作为新时代年轻人,她其实没有吃早饭的习惯,只是这是在亲戚家,不好意思赖床,假若是在自己家,她刚才喊的一定是:妈!我睡觉呢,你别喊我!
“路上注意安全啊,到地方了给我们打个电话。”
吃完早饭后,陶萄就拉着行李箱坐上了堂姐家的车,姑姑与姑父站在车外嘱咐。
“知道了妈,你跟爸回去吧,我们这就走了。”堂姐降下车窗喊。
从乌鲁木齐到酒泉开车需要十三个多小时,刚开始堂姐与陶萄还能聊天,到了后面就各自沉默了,不是看手机就是睡觉。
新疆的树不似内陆那样成群结队,它们总是一个个孤独地站着,周围都是荒芜的野草,天地广阔,视线没有任何阻碍,远处能够看见天山。
陶萄喜欢雪山,每次都忍不住看,一直到它走出自己的视线,那一抹雪线总是与白云作伴。
“噔噔——”
车身忽然震荡起来,正在浅眠的陶萄被晃醒,额头不小心在车窗沿磕了一下,留下一道红印,视线往外看去,除了前方一条还算明显的土路,环境没有任何人类生活的痕迹,只有无边无际的板结黄土。
西北的土地是一眼能看出的干硬,有些地方硬到干裂,那是内陆除非旱灾绝不会发生的情况,七八月份,内陆无论南北都是一片绿,然而戈壁常年都是一片黄。
听姑姑讲,堂哥驻地附近的快递,一个星期才送一回。
现在陶萄才明白这一个星期一回的快递有多珍贵,就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送快递呢?
“轰——”
巨大的爆炸声,陶萄被吓得头一缩,这时堂姐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别怕,是军队试验发射的炮弹。”
嗯...军队发射的炮弹,那这炮弹应该挺有准头的吧?
听到军队,一瞬间的惧怕全都化为了好奇,陶萄一直扭着脖子朝窗外看去,之后又听到了好几道爆炸声,但每次都是只见声音不见影儿,爆炸的地方应该距离她们挺远的。
汽车又开了几个小时,终于看到了零零散散的房屋,越是地广人稀的地方,居民似乎相互离得越远,不像陶萄的家乡每家每户都紧挨在一起,村庄与村庄之间也拉着手,只有两三里的农田。
然而在戈壁与山窝窝,地理与贫穷又迫使它们小小地聚集在一起。
前方设了哨岗,汽车被迫停下来,陶萄的视线紧紧黏在穿着军绿色衣服的士兵身上,还有他们背后的枪。
自从到了新疆,陶萄就感受到一种浓厚的部队文化,这里的道路与便利店许多都以“XX军团”为名,只要出市就要查看身份证,司机开车在外什么都能少,就是不能少了身份证,还有警察局,市内几百米就设立一所,几乎每个路口都能看到。
而在老家,除了去派出所办理身份证,她从来没有在外面看见过警察,更不要说带着枪的士兵了。
检查通过,汽车继续往前行驶,远远就看见一片隐在暮色中的建筑,是军营。
因为家属探亲,堂哥得以拥有两天珍贵的假期,堂姐提前打了电话,汽车开过去时陶萄看见一个熟悉又不熟悉的人站在门口,穿着军绿色夏季常服,裤子的颜色比上衣深一些,还有他皮肤的颜色,比记忆中更深,揉在粗犷的晚风中。
陶萄与堂姐堂姐夫来这两天住在军营的招待所,堂姐定了两间大床房,每晚一百。
刚从车上下来,就被地上被风卷起的沙砾打了脸,好在在新疆旅游就有了经验,出门在外一定要把头发扎起来,一缕刘海都不能留,否则一定会被糊一脸。
“哥!”堂姐掂着满满两胳膊的礼品从车里下来,大着嗓门喊,陶萄也随着礼貌地喊了一声。
堂哥走过来接过堂姐手中的东西,爽朗地笑,然后看向她,一点也不陌生地说,“陶萄也来了?真是女大十八变,我记得你小时候胖乎乎的,现在更有气质了。”
陶萄只站在那里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站在车旁说了两句话,一行人就提着行李进入招待所,军营的招待所与普通宾馆没有什么区别,一般是二星或三星水平,这里条件艰苦,住宿虽然简陋了些,但好在干净整洁。
“团长!”
招待所的士兵看到他们走进来立即站起身行礼,身姿站得比白杨还挺拔,团长?团长在哪?陶萄疑惑回头,看到身后的堂哥对着那个士兵微微颔首。
陶萄一惊,来之前姑姑可没告诉她这个,不过堂哥算算年纪也三十五了,这个年纪干到团长也很正常吧,他可是军校优秀生毕业呢。
把行李放在自己房间后,陶萄就去了堂姐房间说,当然,主要是堂姐与堂哥聊天叙旧,她与堂姐夫站在一边时不时搭两句。
“到这里不用拘束,可以随便走走,我这里不是什么保密单位,普通人不能进的地方都有标识和把守,不用担心,记得别用手机拍照就行。”
堂哥嘱咐了她们两句,简单介绍了军营分布,主要是食堂位置就离开了,时间已晚,到了睡觉时间,陶萄激动的心情被生物钟打败,眼皮沉重地合上了。
“幺二一...幺二一...”
清晨六点,陶萄被窗外的早操声吵醒,用被子蒙住头,那声音仍然模模糊糊地传进耳朵,翻个身,脑子忽然意识到现在是在军营,一下清醒过来。
她长途跋涉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了睡觉的。
穿上拖鞋从床上爬起来,一颗凌乱的脑袋从窗户探出,清凉的晨风又使她的脑子清醒许多,清晨六点,酒泉天色微亮,太阳将升未升,她只能看到几团昏暗的人影在移动。
看了一会儿满足了好奇心,陶萄就收回了脑袋回到床上继续睡觉,六点对她来说太早了,她一般能睡到上午九点呢。
“陶萄,起来吃东西吗?”
九点多,堂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部队吃饭时间都有规定,九点这个时间卡在中间不上不下,食堂既没有早饭也没有晚饭,只能吃自带的食物。
“不用了姐,我自己带的有!”陶陶撑起身体回,知道自己答应了就要堂姐房间吃,那太尴尬了。
“那行,一会儿十点出门,你哥说带我们在军营转转。”
堂姐的下一句话令陶萄精神一振,她终于可以揭开军营的神秘面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