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霞第一》今晚吃土豆

5、第五章 年中考核

　　近几日清云派的热门话题便是弘利师哥带回来的新师弟。弘利师哥宝贝得紧，除了让师尊们见过，别人谁都不让看呢。弘利在心里暗暗道苦，他哪儿敢给旁人看啊，好在当时的入门仪式只有几位师尊们参与。每每旁人问起，他只得推脱至年中考核再见分晓。
　　那日的异像谁没看过啊，好似太阳砸到了地上。更有人听闻不少的门派都派去了门生探查缘由，愣是因为清云派离得近，白白抢占了先机。后来越来越多的人慕名而来，竟然将破败落后的村庄给养活了。
　　“看来这新师弟还真是不一般啊。”
　　“可不嘛，你说这么多年，世间都再无可修炼之人，突然出现了这么号人物，谁人不想瞧瞧？”
　　“只可惜从前那般人人可修炼的日子，怕是难喽！”
　　因为稀有，所以更让人好奇。有关这位师弟的猜想，那是怎么都说不完的。有人说是神仙转世，也有人说他是吸取了天地之精华孕育而生，更有甚者，说他是修仙界最后的希望。
　　终于等到了年中考核这天。其实年中考核并不像年末那样严格细致，普通门徒随便出几招也就过去了，特别是竞技那段，有人合理怀疑这是用来给内门学子们表演用的，而自己是舞台上的一棵树或一棵草都不重要。故而年中考核的氛围就更轻松一些。
　　等到掌门宣布完考核内容，弘利师哥读完门规后，便到了万众瞩目的环节。这段内容弘利背得比门规还要熟：
　　“趁此良机，我想向各位介绍一个人，他是明珠蒙尘，是祖先赐予我们的新的希望！当他醒来，整个修仙界都将为之震撼！咱们清云派时隔三十余载，最终又迎来了一位新弟子！让我们欢迎小师弟——李凌！”
　　众人的目光聚集在了一处，就等着见识下这个奇才。这时候那位鲜少出现的副掌门，很没眼力见地将人挡得严严实实的。踩云仙人依旧是一身素衣，手持木剑出现在众人面前。与她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位少年。少年身上的衣服是农妇务农常穿的样式，本是普通的衣服，在这衣袂飘飘的清云派却显得格格不入。
　　他们觉得这样不够儒雅，不够合群，不能体现修仙之人的气质非凡。
　　踩云仙人清咳一声：“我想给我的爱徒报个名，参加本次考核。”清云特意将爱徒这两个字加了重音。加上有传音符，确保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
　　“我叫田霞，我会打败你们所有人。”田霞的话语简短有力，怎么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众人并不清楚这个少年的来历，但她的挑衅的确奏效了。世间难得一遇的奇才又如何，与他们无关，这少年可是切切实实骑到自己头上了，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今日就挫挫她的锐气！众人这么想着，心里的疑惑不减。
　　那位被挡住的、无人在意的奇才，被转身后的田霞做了个鬼脸。
　　李福来气得咬牙切齿，他早该想到的，这个田娃何时吃过一点儿亏？她简直就是恶鬼！自己当初将她带进门派的那天，就应该料到她今日之所为。
　　田霞站在李福来前面，扫视着众人。这个地方视野很好，能看清每一个人。身后有眼神仿佛将自己生吞活剥的李福来，身旁是表情淡漠的踩云仙人，不远处是表情难看到像便秘十天的掌门，敢怒不敢言的师尊们，以及脸色说不上轻松与凝重的弘利师哥。还有不起眼角落中面露担忧之色的玄仪师姐。普通门徒们皆身着蔚蓝色的长袍，内门学子的长袍颜色则为更深的黛蓝色。处于对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内门弟子并无太大的反应。
　　田霞注意到，内门之中，并无女人。

　　考核一开始，便有三三两两的门徒聚集在一起，看起来是在商量联手狩猎的对策，实际上的话题确天差地别。
　　他们对着划定的狩猎地图指指点点：
　　“从未听过这人啊，难不成，是踩云仙人所生的孩子？”
　　“少胡说了，我还说你昨日爬上了同门的床呢！”
　　“我说你们该不会怕了她吧？她再怎么也不过是修炼了三月的婴儿水平。”
　　“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趁着狩猎时间，给她点颜色看看。”
　　……
　　不少人都有这样的想法，田霞瞬间成为了众矢之的。当然也有部分人不愿同田霞计较，心想一个小孩也掀不起多大的波澜。门规不允许同门相残，但“不小心将猎物引到了新来的小师妹身边”并不算触犯了门规，于是大家很默契地寻找着怪物的踪迹，一半是为了自己，一半是为了给人使绊子。考核期间，狩猎范围内的所有生物均为师尊们所幻化出来的，基本与真正的生物没有区别，只是不会魔物化。

　　玄仪算是为数不多知道田霞的人，试炼开始便去找了田霞，小声地表达出来了自己的担心，生怕旁人发现她在两月前重伤修养好一阵的事情。田霞让她安心：“狩猎区我不熟悉，根本找不到厉害的妖物，现在好啦，大家一起帮我找，多热心肠的同门啊！”
　　玄仪看她的乐观模样，没再多说，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便被田霞拉着好一通问，问自己三十年前的细节。
　　她很少向人袒露心声，天才总是遭人嫉妒的。这一点田霞深有感触。玄仪同人说起此事也不过寥寥数语，并不会回忆其中细节，突然被这么一问，倒是想起来了不少事情。当年那些不甘与疑惑，原本以为会随着时间远去，可还是留存至今，被田霞的三言两语勾起。
　　她从来没有真正地释怀。
　　对旁人来说值得夸赞之事，于她而言就像呼吸一样简单。她理解不了旁人的想法，便苦心钻研修炼。内门试炼的那晚，有人找到她，用温和的语气同她说，自己宛若完人，让人难以接近，只需要出一点儿错，或者放松一下就好，就会让身边人感到更放松一些。
　　于是在第二日师尊们问她昨夜做了什么的时候，她试着这么回答了：
　　“回禀师尊，昨夜我与同门弟子交流心得，相谈甚欢。”
　　可未曾料到师尊们却大发雷霆，不由分说将自己关了禁闭，她也因此没能进入内门进修。若只是错过了内门试炼倒也无事，往后还有机会。但等到她关禁闭出来，她就不再是天才了，而是清云派的耻辱，说她欺辱同门至其自尽，徒留一封控诉她行径的血书。
　　所有人都对此坚信不疑，所有人都期待她跌落神坛。
　　无人倾听她的辩白，无人理解她的孤独。

　　正巧此时，第一批带着妖物的“好心同门”赶来：“师妹啊，快帮帮师哥吧！”话毕，所谓的师哥早已没了踪影。玄仪看田霞还愣在原地，便拔出剑迎了上去。源源不断的师哥师姐们赶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源源不断的妖物，可田霞没有丝毫要动手的意思。所有的攻击都被玄仪给挡了下来。玄仪心想，自己当年的树敌能力可没有这小孩强，甚至与之相比自己人缘都算好的了。
　　田霞看似什么都没干，悠闲地靠着石头啃着野果，思绪却未曾停下。她在观察，她要牢牢记住每一个带妖物过来的同门，也观察着妖物的强弱与玄仪战斗时的动作。
　　终于在玄仪被车轮战折磨得体力不支之时，田霞拉着她远离妖群。
　　“玄仪师姐，我们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