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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尊上本该高高在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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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给你开的药都按时喝了没?”花妍提着几包药。
晏清轻轻点头,咳了咳嗓子,声音略显虚弱,“按时喝了。”
“那就好,”花妍把新的药包放在桌上,“给你准备的第二个疗程。”
晏清猛地咳嗽,吐出一口血。她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见花妍看着她,她道,“我没事,只是吐血。”
花妍眉头微蹙,“你的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确定不去把那一魄找回来?”
晏清抿唇,沉默。
花妍叹了口气,也不再劝,再劝又有什么用呢?
“你心里有数就行,我也不劝你了。”
药锅里的药熬的已经差不多,灭掉火,花妍拿白布包着把柄,倒了一碗。
修士是不会被热水灼伤的,但花妍觉得炽热的碗边会损伤她柔嫩的肌肤,便用白布垫着底部端过去。
“你现在走路都费劲,赶紧喝了吧。”
晏清接过,“谢谢。”
药很苦,晏清却几口喝完,眉也不皱,像是失了味觉似的。
“你先别谢我,我这药可不是白喝的。”花妍把白布扔到桌上,“我那徒弟,贺弗依,我想见她一面。”
端碗的手顿住,晏清说,“可以。”
花妍又说,“外面人都传,怀溪是神君转世,吃了她,就可以成为下一个神君,你怎么看?”
晏清的手紧紧握着药碗。
碎裂声在死寂中异常清晰。
眼神瞬间冷冽,晏清说,“是谁?”
*
“怀溪……不,不要……”床榻上的女人仿佛被梦魇住了,嘴里不停地呢喃。
“尊上。”元白也不敢把顾浛雁拍醒,只能在一旁干喊。
眼睛猛地睁开,顾浛雁从床上弹起,大口大口的呼吸,过了会,她抚上自己的胸口,那处的疼痛仿佛做梦一般,消失了。
元白松了一口:“尊上你可算醒过来了!你已经晕了整整三天了!”
顾浛雁的眼神这才聚到元白身上,声音略显得沙哑地问道:“怀溪呢?她怎么样?”
“她应该没事,花护法去看了。”元白道。
顾浛雁这才松下来,她刚刚心急,都忘了自己和怀溪绑定了痛感。她没事,怀溪自然也没事。
“本尊的心疾……”顾浛雁皱起眉头,她记得自己当时封锁了心脉,结果魔气逆流,心脉破损。怎么现在感觉没有什么事,甚至身体状态比之前还要好些。
她看向元白,“你给本座吃了什么?”
“没有啊。”元白急忙摇头摇头,“我,我没有给你吃什么。”
“是……是有什么问题吗?”
顾浛雁心中疑惑重重,奇怪,难不成破损的心脉会自己愈合?
不,一定是有人,有人治好了她破碎的心脉。
如果找到那个人,她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涅槃丹?不用晏清的道心?
“除了你以外,还有谁来过?”顾浛雁的眼神骤然凛冽。
元白如实回答:“还有花护法。”
花护法……花妍是神君座下四大护法之一,神君殉道后,遗弃之地的事物便由她掌管。她活了数千年,也许知道怎么治愈心疾。
顾浛雁目光闪了闪,脑中突然浮现戴着狐狸面具黑袍人的身影,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去给本座查一个人。”顾浛雁的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带着无法抑制的怒气。
元白感受到尊上身上散发出的寒意,小心翼翼地问道:“尊上要查谁?”
顾浛雁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一个戴狐狸面具的……死人。”
*
怀溪躺在床上,脑子里想着很多事。
在虞渊内,她似乎是丢失了一段记忆。
她清楚记得,当时尊上心疾发作,她想要上前扶住尊上。再往后……再往后的记忆,却像被风吹散的烟雾,无影无踪。
再次醒来,尊上身上沾满了鲜血。
她肯定是丢失了一段记忆。
丢失的那段记忆,是什么?又为什么会丢失?
正当怀溪沉浸在思绪中,门被轻轻叩响,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这个时候,进来的是谁?
怀溪深吸一口气:“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温柔的光线随着渗透进来,映照出一截素色衣裳的轮廓。
怀溪抿了抿唇,那人完全走了进来,脸色苍白,唇比她还没有血色。
“师尊。”怀溪想起来,声音带着几分虚弱。
晏清摆了下手,说,“不用,你躺着就好。”
晏清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目光落在怀溪身上,“我来,是想问你可愿搬到我的小院住?”
怀溪微微一怔,“搬到……院子?”
是她听错了吗?
院子里只有两间屋子,她总不能和师尊住在一起,那就只能住在另一间,可是师尊……不是从来不允许她去另一间屋子吗?
晏清点点头,仿佛在斟酌每一个字,慢慢道:“一来,方便教你功法;二来……最近外面风言风语,你住小院,我也更好护你。”
“你……怎么想?”
怀溪低下头。
我怎么想吗?
搬进小院,就能和师尊日日接触。
爱情宝典说,近水楼台先得月。
脑海中浮现尊上心疾发作的样子。
尊上不该这样,她该是不受拘束的。
若是能得到师尊的情泪,练成涅槃丹,尊上便不用再受心疾之苦。
怀溪没有犹豫,她抬起头,说,“我愿意。”
我愿意,为了尊上,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尊上不会再疼,不会再难受。
只要尊上……可以成为不被心疾困住的尊上。
长长的睫毛如同帷幕,遮去眼底的神色。好一会儿,晏清道:“贺弗依和霍涵辛两个人,你想怎么处置?”
怀溪问言,微微一愣,似乎是在犹豫着如何回答。
她努力平复内心的情绪,低声道:“师尊决定便好,我身子不好,便不去了。”
“你确定绑走你的是贺弗依,这事罚下来,她会被废除修为,逐出师门。”
怀溪道眼睫颤了颤,手指不由得捏紧被角,她说,“确定。”
晏清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她起身离开,在怀溪看不见地方,自嘲一笑。
她怎么会把怀溪当成阿泞呢。阿泞她……才不会撒这样的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