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2陈罪》衣之

5、检察官否

　　第三天，纪延照常上庭。
　　孟舟川的易感期当然还没结束，但是纪延懒得理他了。
　　下了法庭回到检察院，他听到了一些关于最新案件的只言片语。
　　“听说了么，顾家那个事……”
　　“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谁还不知道啊……”
　　纪延的动作顿了顿。
　　有人问：“现在预备是让谁接手案子？”
　　那人答：“是关组长。”

　　关瑜明，男性Alpha，现年三十岁，隔壁检察官二组的组长。
　　纪延原本打算回办公室，这会临时改变了主意，转身朝天台走去。
　　他推开天台的门，关瑜明果然在这，见到他来，关瑜明下意识想把烟熄了。
　　纪延抬手制止了，“不用，也给我一根。”
　　关瑜明倒了一根烟给他，又亲手帮他点上。“有事找我？”

　　纪延拢着火，眉眼如墨，睫毛鸦黑，连垂落的发丝都恰到好处。
　　关瑜明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纪延反倒笑了，“没事就不能找你？”
　　“不，”关瑜明无奈说。“是你用不到我的时候从来不会这么好说话。”
　　风吹过，把原本不那么显眼的事情放大化了。
　　关瑜明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向远方。“你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太浓了，怎么不喷阻隔剂？”
　　纪延是个Beta，怎么可能有这么浓厚的信息素呢？只能是从别人那里染上的了。
　　纪延穿着竖领，把后颈挡得严严实实，闻言也不在意，散漫道：“喷了，但没用。”
　　那股味道是从里到外浸染上的。
　　关瑜明低头把烟屁股掐了。

　　“说正事吧，”纪延开口直指要害，“顾仪出什么事了？”
　　他这么问只是确认一下，其实已经猜到了大概情况。
　　“强//暴案啊，”关瑜明重重地叹了口气，“难处理。”
　　“因为是未成年？”
　　“更关键是，被指控的嫌疑人是……”关瑜明心下沉重，脸上也不好看。“全氏家族的人。”

　　.

　　回到孟舟川家后纪延的脸色很难看，连佣人见了都退避三舍。
　　孟舟川的易感期得到了很大缓解，就是在公众场合活动也没关系了。
　　但他看见纪延，仍旧像守财奴盯着自己的财产那般。
　　不等孟舟川说话，纪延先开口了。“前些天那么晚了还出门，就是为了处理全策翼的事？”
　　被他知道，孟舟川也是很干脆地承认了。“是。”

　　几个大家族之间互相联系、合作，偶尔也会帮对方解决一些棘手的问题。
　　那天孟舟川是突然接到了全家主的电话，恳请他过去一趟。
　　到了地方，对方说，自己管教无方，让子孙惹下了祸事，希望孟舟川能帮个忙。
　　全家主知道孟舟川包了个检察官，虽然不知道具体是谁，他希望孟舟川能让那个检察官从中作梗，把好的局势拉回他们这边。
　　随后给他塞了个Omega作为谢礼，也正是因为那个Omega受命刻意释放求爱信息素引/诱孟舟川，才导致了孟舟川的易感期提前。

　　纪延寒声：“你答应了？”
　　他的本意是质问孟舟川有没有答应全家主的请求，而落在孟舟川耳里，却变成了他有没有跟那个Omega发生关系。
　　孟舟川笑了声，不容置疑地把纪延拉入怀中，“你吃醋？”
　　纪延嘴角扯起一抹嫌恶的弧度，“别说梦话。”
　　孟舟川泰然自若地低头啄了一下纪延的唇角，“我没答应，只有你一个。”
　　孟舟川没收下那个Omega，也就代表他不会帮全家。
　　纪延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如果孟舟川插进来，就会变得非常难办。

　　孟舟川笑盈盈地看着他，“你该怎么谢我？”
　　“我陪了你两三天还不够？少蹬鼻子上脸、得了便宜还卖乖。”纪延挣开他。
　　孟舟川却分毫不让，仍旧用结实的双臂箍着纪延。
　　挣扎几下无果，纪延便不再动了，由着孟舟川抱他。他问：“你现在还能搞到阻隔信息素气味的强效药吗？”
　　这种药一般是Omega为了保护自己而使用的，效果非常好，但对身体的危害性太大了，严重的甚至可能伤害到腺体，让Omega变成Beta，还会丧失生育能力。所以近年来被列入了违/禁/品的范畴，受到国家管/制。

　　孟舟川的下巴搭着纪延的头顶，淡淡地道：“是药三分毒，对你没好处的。”
　　“我本身就是Beta，无所谓。”纪延态度随意。“你的信息素太烈了，洗了几遍也喷了阻隔剂都没用，我去上班会被人闻到。”
　　“你工作上接触的Alpha那么多，每天沾回来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信息素，我还没说什么呢。”孟舟川毫不在意地说：“闻到就闻到吧，让那些对你有非分之想的人知道，你是有主的，好离你远点。”
　　“没人对我有非分之想。”纪延的脸色淡了。
　　检察院乃至工作上有接触的一些人，谁不知道他纪延背后有个财力、占有欲雄厚的金主。
　　孟舟川眉眼阴测测的，“那个关瑜明……”
　　纪延皱眉，“跟他没关系。”
　　“这就护上了，”孟舟川抓着他的胳膊，“你回家前是不是见了他。”

　　孟舟川闻到了一股醇香和烟草味。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关组长的信息素是拿铁咖啡。
　　“我们是同事，会碰面再正常不过。”纪延觉得孟舟川简直是在无理取闹。
　　孟舟川的态度非常强硬，“不许见。”
　　“……”
　　纪延根本懒得跟他在这种事上争执，只敷衍地一点头，“知道了。”
　　孟舟川这才满意地亲了亲他的脸颊。

　　.

　　晚上纪延没有留宿孟舟川家，他提前五分钟下班，一出检察院就径直回了他自己家，没有给孟舟川任何可乘之机。
　　纪延在市中心外围有一套二层的小楼，占地不算大，好在一应俱全。
　　他刚到家，孟舟川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同时还有一个陌生号码。
　　纪延看着那串数字顿了顿，选择挂了孟舟川的电话，转而接起陌生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和缓如潺潺流水的嗓音，“最近好吗？”
　　“不错，您呢？”纪延从冰箱里拿出一个苹果，站在水池边清洗。
　　“我没什么不好的。”电话那头叹了一口气，“只是……”
　　“如果您想说那件事的话，那就不必了。”纪延咬了一口脆甜的苹果。
　　对面沉默了许久，“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纪延斩钉截铁，“没有，您也不要掺合了，这趟浑水不好过。”

　　电话挂断，纪延仔细地删除了通话记录和备份，这才放下手机。
　　少顷，他一拳砸在了墙面上，拳骨隐隐作痛。

　　待平复好情绪，纪延拨通了顾纤的号码，这还是他从关瑜明那里拿到手的。
　　电话很快接通，响起了一道清亮优雅的男声：“喂，你好？”
　　纪延开门见山：“我是纪延。”
　　“。”
　　顾纤无语，“我撤回刚刚那句话。”
　　纪延没心情跟他开玩笑，“什么时候有空见一面。”
　　顾纤一挑眉，尽管对方看不到，他嗤笑一声，“我们很熟？”
　　“熟不熟的另当他论，只是几方人马都催得紧，你弟弟的案子很快会由我们检察院接手，到时候你不想见我也得见。”纪延慢条斯理地说完，抽出纸巾擦了擦手上的血水。
　　顾纤略感诧异。
　　他讨厌纪延，因为对方是孟舟川的情人，却不知道纪延原来是个检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