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约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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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0又要上晚自习，陈树头一次有了赖床的心思。
但很快，又被自己给否定，他今天太松懈了。陈树想。
和洛莪收拾完衣服，又把东西清点了一下，两人这才背着书包去教室。
刚走到楼梯拐角，一阵嬉戏打闹的声音传来。
“哈哈哈，你们是没看见吴洁刚才的表情，太骚了。”
“切，你们真的是白痴，她长得也就一般，干嘛这样。”
“你懂个屁，她这种清高的女生，被小混混玩弄，不是更有意思吗？”
笑声蔓延到整个楼梯，陈树眉头紧锁，这些人未免太过分了。
陈树还来不及多想，只见身边的人已经冲出去，一脚狠狠地踢在了为首的男生的背上。
洛莪满脸愤怒，眼神恨不得把他们都杀了。
陈树愣住了，洛莪平时从未表露过这么有凶气的一面。
“她人现在在哪？！”洛莪吼道。
那人本来准备上来教训人，看见是洛莪又顿住了，在对方逐渐抓狂的眼神下，这人缓缓勾起嘴唇。
“在男寝旁边的后面，你应该去看看，精彩。”男孩不屑地弯起嘴角，还没来得及继续引火，一个拳头直直砸向面门。
洛莪本打算跑下楼，听见声音往回一看，是陈树。
陈树对他喊了句：“先下去。”洛莪的身体比大脑率先动起来，等跑下楼，他担忧的朝楼上看。
下一秒，陈树垮了五个楼梯，直接跳了下来。
动作迅速果断，洛莪不禁呆在原地。
“快走！”陈树对他喊道，顺便牵起他的手，两人就这样往男寝后面跑。
终于，他们喘着气，看见了一群人围在一起。
陈树先一步跑过去，将人推开，接着他瞳孔一缩。
一个女孩，趴在地上，模仿着狗的叫声，衣服被人撕开，只剩些许布料，被她紧紧握着，挡在身前。
陈树立马将校服外套从包里取出，盖在女生的身上。
他轻声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
闻言，女生缓慢地抬起头，红肿的眼睛里蓄满泪水，直到看见陈树，感受到身上披着的衣物时，才放声哭出来。
眼泪如雨水一样，源源不断，让人郁闷。
女生颤巍巍的开口：“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是我。”
陈树第一次从一个人的眼里，看见了绝望。
他心里乱成一麻，脑子里很混沌，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太重了。
那几个混混刚才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这下回过神来，都不屑地看着两人。
他们正欲上前，却听见后面传来许多急促的脚步声。
陈树往后看，是洛莪，和赶来的老师。
老师们看见这一幕，也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将吴洁扶起，好好捂住衣服。
校长姗姗来迟，见此情景勃然大怒。
“你们真是反了天了！”他几个箭步走来，狠狠扇在为首同学的脸上。
那人的脸顿时肿了起来。
“快扶那名同学去医务室，陈树洛莪，你们是好孩子，快回去上课，这里有我们。”校长安排好了一切，带着那几名男生走了。
洛莪走过来，将陈树拉起来，手掌轻轻的放在陈树脸上，安抚着他。
“没事的，这件事情已经闹大了，他们逃不掉的。”洛莪用空出的一只手，抱住愣神的陈树，拍打着他的背。
陈树隔了一会，声音带了些许哑：“你经常看见这样的场景吗？”
“为什么这么问？”洛莪看向他的脸。
“你太平静了，如果不是早已习惯，又怎么会开启自我保护意识呢？”陈树笑容苦涩，也环抱住了洛莪。
“这里的一切，我都不喜欢……人、物、事，都让我恶心。”洛莪有些失控的对陈树说道。
“我真的好想……”
“离开这。”最后几个字洛莪声音压得低，几乎快听不见了，但陈树听见了。
他呼吸一窒，只能麻木的拍着洛莪的背，以作安慰。
在上课前五分钟，洛莪终于调整好情绪，躲避着陈树的脸。
“要上课了，我们走……”话音未落，手被陈树使劲一抓，洛莪猝不及防的偏头去看。
陈树认真的对他道：“不论你之前是因为什么原因，去不了重云，但只要我还在，我就一定会让你和我一起，去读大学，离开这里，离开所有你讨厌的人或事。”
洛莪再次控制不住的掉下眼泪，他狼狈的将头转回去，声音带着哭腔：“上课了，快走。”
说罢，也不等陈树怎样，牵着对方就往教室跑。
到时已经迟到两分钟，物理老师见是陈树二人，也没说什么，让他们回去坐。
陈树微喘着气，刚才跑的太急，自己还没回神就被拉着跑。
他偷瞄了一眼洛莪，对方显然更累，思考了两秒，陈树将纸巾递过去。
“擦擦汗。”
洛莪顿了下，才接过纸，闷闷的说了句谢谢。
陈树晚自习没怎么听，他大概摸清了这些老师的讲题模式和速度。
得出来的结论就是，不如自学。虽然三中的教育资源算不上差，但对于陈树而言，还是远远不够的。
陈树最近在总结内容知识，给洛莪整理资料，这样，对方就能跟上他的学习进度。
陈树答应了对方，要带他走出去，不是骗人的话，而是真心实意的想法。
为此，他愿意花费大量的时间，也要将对方拉起来。
洛莪从刚刚起就沉默不语，他盯着课本，仿佛要把书盯穿，但却什么也没看进去。
他满脑子都是陈树刚才说的话，即使知道对方是真心实意的，他还是很怕，他怕他最后辜负陈树的努力，他怕最后……自己还是走不出去。
他没有埋怨谁，只是嘴里酸涩。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这些痛苦，总会落在他们身上。
就像故意捉弄一样，总在快好时，又给你一脚，让你从满身脏兮从泥坑里爬出来，又在你满怀希望时，让你认清现实。
洛莪的心里，一直下着一场，没有结尾的雨。
他从未想过，这场雨会停，但今天，雨似乎小了些。
拍打在心脏上，也没有往日的疼了。
如果是错觉，请不要消失；如果是真的，请待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洛莪真诚的妄想，某天放晴，能够短暂的不再下雨，也不再难过。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约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