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海洋动物学院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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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不是说他们不像人的意思。底下人长得都挺人模人样的，至少从表面上看都和海洋生物不沾边，也没有像一开始的教导主任那样的尖牙。
谢轻俞这句话还真就是表面意思。
——长得不像是学生。
单看相貌，底下的人完全就不是一个年龄段的，有看上去年龄不过个位数的小孩，也有看上去垂垂老矣的老人。但神奇的是他们的神态还真就是青年人的样子。
不多不少的热情与澄澈，没有过多被社会浸润过的死气，但也没有孩童那种近乎纯白的纯粹。看上去完全符合他们这身校服——就是不太符合他们的脸。
不过这也比跟什么长相和人不搭边的家伙当同学好得多。
所以虽然一开始有点出乎意料，但谢轻俞很快就接受了这点“不同”，十分亲切地主动自我介绍。
不过这么说来，怪不得戚羡仙对他们的样貌完全不在意，他刚开始还以为是认知合理性呢，结果人家的特色就是这样。
谢轻俞笑眯眯地介绍自己，顺便风趣地夹杂了几个笑话，果不其然引起了底下人善意的笑容，明明还没下讲台似乎就已经和底下人打成一片。
趁着他们被逗笑，谢轻俞自然地观察起他们的微表情和动作来，结果是意料之中的毫无破绽。
他们的表情和神色太顺畅了，根本没有伪装的滞涩感，谢轻俞粗略估计是真的出于本心。
真是神奇，诡异里的异人竟然真心地对“食物”产生善意？
谢轻俞自然地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托着下巴，和扭过头和他说话的人热热闹闹地聊了起来。
看上去十分如鱼得水。
剩下的人倒是不像他这么自然。
多亏了这些学生不正常的年龄，他们终于再次提起了对这个诡异的警惕心，无论是走流程的自我介绍还是之后的搭话，都处于一个很微妙的分界线。
“好了！”见新生已经落座，讲台上的老师推了推眼镜。高声喊了一句。
“多的话我也不说了，总之就是很欢迎大家来到我们这个大家庭，同时也希望你们能在这里变成更完美的自己。”
“愿海神保佑。”
学生们随着老师的话同声应和。
除了最后一句明显带着信仰的话语，其他的听上去不过是普通的客套。
不过最后一句话也很有意思。
比起那种带着畏惧的严肃祈祷，这句话更像是一句流行的“口头禅”一样。
虽说老师说完后几乎所有的学生都紧跟着说了一句，但真要说认真的却是没多少，看上去更像是一种习惯。
至少对于这些孩子们说，对海神的信仰并不算特别坚定。
感觉能做点手脚。
谢轻俞有些感兴趣，随即戳了戳自己的“新同桌”，小声说。
“这个老师一直这样吗？喜欢祈祷？”
他的同桌是个有些圆润的男生，看上去比谢轻俞年纪还大，一副家庭煮夫的样子。
“啊……”他偷偷看了一眼开始讲课的老师，见他没把视线挪过来才小声对谢轻俞说，“是啊，你知道的，大人们都习惯这样啦……”
他顶着一副三十岁中年大叔的脸朝谢轻俞吐槽。
好怪啊。
谢轻俞眨眨眼，墨镜下的眼却明显是提起兴趣的亮闪闪。
“也是……不过我听说咱们这里有校规啊什么的，在哪看啊，我可不想被惩罚。”
他也跟着对方放轻声音，凑近悄声去问。
“在你们的书里呢。”他伸手很热心地指了指谢轻俞桌洞里的一堆书，露出了十分理解的神色，“你还是多看看，学生会的人，嗯，’很负责’的。”
说着，似乎是看见老师扭头了，他猛然坐直了身体。同时也不忘递给谢轻俞一个抱歉的眼神。
谢轻俞悄悄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就开始翻自己的书洞，果不其然发现了一个巴掌大的“学生守则”。
想想，谢轻俞把自己的书本一股脑搬出来，摞成一摞地放在桌子的正前方，然后有模有样地摊开数学课本，才把学生手册放在数学课本的页面上。
讲台上的老师还真就在讲高中知识，别的什么也没做。于是谢轻俞就安心地快速翻看起这薄薄的小册子来。
校规当然是占主要的，但却没什么特别，就是普通高中的正常校规而已。
唯一不太对劲的，就是一些例如“宿舍楼闭门后在外界逗留”、“挑衅老师、同学”等条例上被加了一句“后果自负”，让人稍微有点在意。
但更加重要的，是附件上的“课表”，直接就吸引的谢轻俞的注意力。
——“游戏时间”，时长45分钟，刚好一节课的时间。
普通高中会有体育课，但绝对不会把“游戏时间”这种名字直接标在课表上。
看了看时间和课程安排，发现这堂课就在下下节。
看来不会等太久，新的线索就会成群结队的来了呢。
正走着神，谢轻俞突然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谢轻俞！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啊，被抓包了。
谢轻俞动作迅速地站起身，和讲台上稍显怒气的老师对上了眼。
很明显，他课堂上的小动作被发现了。
黑色的墨镜在室内当然是影响视线的，周围传来的或幸灾乐祸或同情的视线都被过滤的有些模糊。
谢轻俞不太在意，而是望着黑板上的问题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那是个挺普通的函数问题，对比老师的讲课进度并不算太难，但也绝对称不上简单。
而谢轻俞，他都不记得自己脱离学校到底多久了。
而且他其实也有点好奇，这种“普通”的环境下如果回答出错会怎么样呢？会有比较“诡异”的惩罚吗？还是像外面的学校一样被骂一顿就可以？
谢轻俞有点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作死的意志蠢蠢欲动。
不过感知到周遭属于同为“新生”的恶意又期待的视线，谢轻俞却莫名感到有些不爽。
如果真这么做了，总感觉就跟自己很“无私”地“以身犯险”一样。
被成功恶心到的谢轻俞放弃了作死的想法。
“是（0,1/2）。”
谢轻俞瞟了几眼问题，心算了一会儿就给出了答案。
看老师脸上显出怀疑的神色，谢轻俞干脆把解题过程也一块说了出来。
“不错……”讲台上的老师面色缓和，语气也温柔了几分，“知道你们刚来，有些好奇是正常的。但也要好好听课，知道没有？”
谢轻俞当然是满脸的乖巧地答应，于是成功安全坐下。
周围本来看好戏的视线只得遗憾地收了回去。
谢轻俞依旧不动如山，却把脊背挺直了，一副认真听课的样子。
他不急，反正答错后会发生什么肯定有人“试水”。
他乖巧地脸上露出了几分漫不经心。
果不其然，谢轻俞的点名就像是一个开始，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检查“新生”的进度，接下来的时间老师一直在有意点他们回答问题。
而这些人还记得高中知识的当然是少数，被点名后大部分都只能蒙或猜一个答案。
这样的正确率当然低得可怕，本来还慈爱的老师面色越来越沉。
教室里的气氛也开始变得紧张，本来还有些小动静的教室彻底陷入寂静，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喘。
而多亏了他们的牺牲，谢轻俞也成功知道了答错的后果。
扣分。
脑子里过了几遍，确定自己刚刚翻的学生手册里并没有关于计分的规定。
谢轻俞饶有兴致地观察起老师的动作。
只见他看上去十分恼怒的样子，但对扣分的行动却只停留在口头，甚至都没有记下那些答错的人的名字。
而且扣得分值也各不相同，似乎和题目难度、学生的态度都有关系。
不过在场被提问的当然不会只有新生这批人，还是有本来的学生回答的。
谢轻俞注意到那些被“扣分”的同学们都脸色一白，看上去十分沮丧，甚至有些人脸上露出了细微的恐惧。
恐惧？恐惧什么？这些分值有什么意义吗？
安安稳稳捱到了下课时间，谢轻俞有戳了戳自己的同桌，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意料之中的没得到确切的回答。
只见对方面上露出了十分复杂的神情，似乎是期待又似乎是恐惧。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他语焉不详地说着，然后就连忙去作课上的作业，一副不愿多提的样子。
谢轻俞也没逼他。
嘴角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来，谢轻俞就也翻开自己的作业写了起来。
等第二堂课开始，依旧是十分正常的校园生活。
点名，问问题，扣分，但是没有加分项。
谢轻俞尝试过。哪怕完美地回答出正确答案，课上认真听讲，甚至是主动回答问题，也都没有任何的加分。
最多不过得了个老师不痛不痒的夸赞。
谢轻俞越来越感兴趣了。
他有预感，等下节课的“游戏时间”，他的疑问应该可以解决一部分。
下课铃准时响起，教室里的气氛却变得有些异常。
呼气，吸气。
和之前一打下课铃就热闹起来的氛围不同，教室里静的有些诡异。
讲台上的老师还没说完的话突兀地随着铃声终止。他慢吞吞地把粉笔扔回粉笔盒，转身，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俯视着底下的学生们。
没有人说话，似乎连呼吸都被放得极其缓慢。
下面的新生戒备又警惕地望着开始显出异常的老师，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可他什么也没说。
他们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老师离开后，教室里依旧是一片死寂，没有人离开座位，脊背挺直目光幽深盯着空无一物的前方。
这些人没动，他们就更不敢动了。于是所有人就在这窒息一样的沉默里等待着下节课的到来。
时间依旧缓慢流淌着，短短十分钟，在这种幽静到诡异的氛围里变得十分漫长。他们期待它快一点，又怕它快一点，就像是在等待死刑的囚犯。
终于，在众人的沉默中，铃声如约而至。
“铃——”
很刺耳，很漫长，但这却并不是主要的，甚至在接下来的事件里显得无害的可爱。
空气变了。
谢轻俞轻声在心里默念。
沉重，潮湿，腥气，这是海水的味道，带着些许海盐的刺激风味。
谢轻俞敢保证这里的水汽是以一种极其诡异的速度迅速上升，直到已经完全超出了人类认知的“空气”所拥有的范围。但奇异的是，谢轻俞没有感到丝毫的不适。
甚至感觉到了一种极为熟悉的“自由感”。
和刚刚在雕像那里获得的污染的感觉，一模一样。
一直像个死物一样停在自己肩膀上的东西动了，谢轻俞慢慢地眨了眨眼，发现自己的思维运转的有些缓慢。
顺着它的力度，谢轻俞慢慢地控制肢体转头，看见了一双泛着红血丝的眼。
上节课还和他打闹的同桌以一种很奇异的视线打量着他，嘴唇轻轻抖动了几下，眼珠却一动不动，直直地盯着他的脸。
“到你了，抽签吧。”
他蓝色的眼睛里泛着诡异的光。
谢轻俞生锈的思维慢半拍地运转起来，这才堪堪发现他的不同。
他的眼睛上没了眼皮。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海洋动物学院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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