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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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09：00，港口黑手党
五栋高耸的摩天建筑耸立眼前，中岛敦站在百里边身旁，仔细观察每一栋大楼的外观形状和能够从外观察到的内部情况，不时眨眨眼，舒缓因为精神高度集中而干涩的双眼。
确定将能够观察到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入脑海，中岛敦才向百里边肯定的点头，示意对方往前走。
接收到信号的百里边没有犹豫，一步一步坚决的向前，向处于中心位置的高楼迈进。
中岛敦的观察没有随着脚步的移动而减少，缓慢而又匀速的运动过程中，他时不时扭头，调动身体的各个感官去观察从身旁经过的行人，也就是港口黑手党的工作人员。
即便中岛敦知道，在这个时间段能够碰上的人往往都没有真正的观察价值——港口黑手党的活跃时间是夜晚，到白天才离开的通常都是做杂活的清洁工，但他还是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黑衣大汉，试图从他们身上得到更丰富的信息，完善自己的脑海中的资料库。
百里边与森欧外约定的会面时间是上午09:30，虽然他们提前了半个小时进入港口黑手党的中心地带，但这短短的30分钟，对于胜负重任的中岛敦而言还是显得有些太短了。
那怕大脑因为高速起转而逐渐产生眩晕感，中岛敦也只是紧紧抿唇，仍然睁大眼睛，不愿意放弃一丝一毫的观察港口黑手党机会。只是从百里边扬起的手腕上，他可以清晰地看到距离的会面时间已经不足两分钟了。
容不得他继续磨蹭，跟随着百里边的脚步，中岛敦登上了直达首领办公室的电梯。
走进电梯，中岛敦也没有忘记自己对港口黑手党的评估，他一边回忆着自己在楼外对这一大楼的高度的估测，一边计算电梯上行的时间，同时不忘感受因电梯运动而带来的不适感。
顶楼，到了。
作为首领，森殴外独自占有港口黑手党的顶楼，正因如此，奢华二字在这一层被展示的淋漓尽致——漫长的走廊上，每一寸都被不知来自何方的名贵的地毯包裹，两侧墙壁上，耳熟能详的大家画作成为最普通的点缀，守卫在门边的黑衣保镖，挺拔的身形浇筑了一道坚实的壁垒。
一路无言。
直到领路的人员敲响办公室的大门，走廊上才传出一阵沉闷的敲门声——“首领，百里先生到了。”
没有听到回复，但敲门者面无表情地打开的大门，恭敬的冲百里边点头，随后让出了位置。
当百里边和中岛敦一同走入办公室，大门随之关闭。
即便是白天，办公室内的窗帘也死死的关闭着，整个屋子都依赖电灯照明。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中岛敦第一次见到了那个只在传闻中出现的，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森欧外。
说实话，这和中岛敦的想象对比起来，真可谓是，平平无奇。
不仅不是青面獠牙，也没有霸气侧漏的纹身，眼角的皱纹甚至还透露出了对方于工作中的疲倦。
中岛敦没有提前了解关于西装的知识，只能勉强看出对方那一身大概价值不菲，但这一身西装带给中岛敦的印象永远比不过那条色泽鲜艳的红围巾——现在可是夏天。
“百里君打算加入港口黑手党了吗？”没有搭理探头探脑的中岛敦，坐在首领位置上的森欧外毫不掩饰的问出了自己最期待的那个问题。
自太宰治叛逃（准确的说，是芥川龙之介开启了自己的堵门生涯）后，百里边就找上森欧外进行了一次“交易”。
面对又一次的邀请，百里边的答复仍旧没有发生改变：“抱歉，我还在上大二。工作什么的，等毕业了再考虑吧。〞
“百里君读的是金融，加入港口黑手党后就进行管理投资和资产管理方面的工作怎样？”面对拒绝，森欧外仿若未闻，仍旧兴趣丰富的规划道。
〝听上去不错，”百里边表示赞同，像是对待家中长辈的推荐，他又答复道，“不过，也许几年过后，我就不会再对这方面的继续感兴趣了。”
“没关系，港口黑手党的所有职位都可以任百里君挑选。”森欧外笑的和蔼可亲，像是包容小辈的成熟家长，“如果百里君有兴趣，大可以把每一个都尝试一遍。”
又和百里边谈了谈这些日子的不容易，森欧外才将话题转向了中岛敦。“这位就是百里君的家人吧。是敦君，对吗？”
“嗯！〞情绪高度紧张的中岛敦迅速点头。
“哈哈，不用这么紧张，”白发少年紧张的神情没能瞒过森欧外的眼睛，他温和的笑道，“真是怀念啊，我与百里君第一次见面时，百里君也就是这样的年纪。”
“还要和敦君道个歉，前些日子，芥川那孩子一不小心和敦君开了个过分的玩笑，还希望您可以大人有大量，别和他计较。”森欧外诚恳的盯着中岛敦的眼睛，满怀歉意的说，“芥川君性子急，又不善言辞，多有得罪，实在抱歉。〞
随即又掏出一张卡，说：“一点心意，希望敦君可以收下。”话虽这样说，森欧外却先将目光转向了百里边。
中岛敦下意识想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百里边，却又想起了昨晚的谈话，扼止住扭头的冲动，又思索了一会儿，说：“不用了，森先生。芥川他，已经为我提供了很大的帮助了。”
嗯？
森欧外心底闪过一丝困惑，面上十分不解的问：“敦君不用推辞，芥川君打扰了你是事实，你不用为他遮掩。他也应该向你道歉。”
“不不不，不用了。〞中岛敦慌张的推脱森欧外送至他面前的银行卡，解释道，〝但也因为有芥川，我才能顺利买菜，不用杀价。这为我节省了很多时间！〞
“哦。〞森欧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在中岛敦期待的眼光下收回了银行卡，然后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勉强了敦君了。不过既然芥川可以在这一方面帮助到你，作为赔礼，就让他这一个月都和敦君一起去买菜吧。”
“啊？！！”中岛敦难以置信的张大了嘴巴，一时间把“不”都说出了重影。
但年纪轻轻的中岛敦，终归还是敌不过老谋深算的森欧外，一句“安排好的访客时间结束，我接下来还有其他工作要忙”，就彻底结束了这段让中岛敦眼前灰暗无光的谈话。
深受打击的中岛敦在离开港口黑手党时垂头丧气，勉强打起精神也只能做到离开时不摇摇晃晃，再也没有来时那副神采奕奕的拼劲。
离开了□□地界，百里边才停一下脚步，将处于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做什么状态中的中岛敦的灵魂抓了回来。
“哥哥……”灵魂的回归拯救不了堕落的心。中岛敦不明白，自己已经这样努力了，怎么还会落得如此下场。
明明每一步都尽全力做到最好，怎么结果还是这么让人难以接受呢？
看着失神的中岛敦，百里边忍不住笑了出来。但又想起了自己的可靠人设，只好勉强收起笑容，认真的说：“不用太自责，阿敦。生活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而且，第一次尝试就可以做到这一步，非常不错哦。”
“接下来谈一谈对港口黑手党的感想吧。〞百里边期待的看着中岛敦，鼓励着对方开口。
真是奇怪，明明已经准备了这么久，也努力的看了很多东西，可在要开口的时候却又偏偏不知道该从何谈起。
顶着百里边希冀的目光，直接放弃的话语是中岛敦怎么也说不出的，他只能硬着头皮回想，希望可以给出一个让对方满意的答案。
“工作压力大，有钱，呃…，还有纪律严明，服装统一。”越往后说中岛敦越是感到心虚，头也越低越下，耳朵也因为羞愧而变红。
他究竟在说什么呀！！！
这些听起来好，好平常啊！！
完全不像是港口黑手党应该有的形容词！
他果然是，不能达到哥哥所希望的样子吧……正在中岛敦为百里边而感到沮丧的同时，百里边将手伸向了那颗毛茸茸的脑袋，然后毫不客气的揉了起来。
“很棒嘛，阿敦，一个也没有说错。〞
耳旁肯定的话语随着动作一同出现，没来得及抬头的中岛敦看不见百里边此时此刻的表情，但从声音上对方没有一丝勉强的情绪，满满都是高兴。
“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跟你的想法一样呢。〞百里边高抬贵手，放过了已经变得乱糟糟的头发，又拍了拍中岛敦的肩膀，回忆道，“所以在森先生邀请我的时候，我就感觉，其实我也没有那么的缺钱，没必要去做这么辛苦的工作。”
一样吗？
中岛敦抬起头询问的目光看向了百里边，得到了对方肯定的答复。
“而且最后达成的结局也很不错，不是吗？”想起中岛敦在听到森欧外说要把芥川龙之介派过来陪他买菜时那一副天塌了的表情，百里边情不自禁又翘起了嘴角，他挑挑眉，接着说，“仅凭这一个，你觉得森先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哎？
“一时想不到吗？没关系，可以等之后再好好的想一想。”百里边并不急于中岛敦在这一时作出的答案，笑着说，“现在重要的是明天芥川君就要过来陪你一块儿买菜了，想好怎么使唤他了吗？”
入夜，中岛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一面思索着关于森欧外的印象，一面又回想起昨天夜里百里边与他说过的话。
“你觉得我明天带你去港口黑手党要做什么呢？〞面对惴惴不安且即将陷入应激的中岛敦，百里边并没有表示赞同或反对，反而抛出了一个问题。
做什么？
中岛敦的心在那一瞬间，闪过了自己曾产生过的所有猜测，但他还是诚实的摇摇头，因为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去考察，去学习，去尝试。〞看着仍旧懵懂的中岛敦，百里边挨个解释道，
“在整个横滨，港口黑手党是里世界里异能者最多的组织，甚至也可以算是最好的归处。正因如此，阿敦，我们现在生活在横滨，就不可避免地要与他们有点交流。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如果真的有那一天，至少不要一摸黑。〞
“至于学习，你也看到了，那位芥川君很强。〞
想起白天对方身上传来的那股威压，中岛敦赞同的点点头，同时又忍不住表现出担忧的色彩。
“但是在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可比你还弱。所以你不好奇吗，他是怎么做到的，你又能不能做到？”
哎？
我？
中岛敦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好像还没能理解百里边所谓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就是像你想的那样，把他踩在脚底下，现在做不到，那一个月后，一年后，你做不做得到？〞百里边斜斜的歪在沙发上，嘴角带着轻狂的笑容，丝毫不在意自己口中吐出的话语，对于中岛敦的冲击力究竟有多大。
踩在脚底下……
中岛敦愣愣的盯着懒散的依靠在沙发上的百里边，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太宰治。
不知怎么的，他居然走了神，想到——如果是太宰哥，会不会也这样说呢？
“而尝试，阿敦，你总有一天你要自己去学着评价一个人、一个地方、一个数据究竟怎么样，那么这一次就是非常好的机会。”
“……你当然做得到，不用担心……”
回忆的最后好像只有百里边的催促声，在被推进卧室的前一刻，他似乎还能见到窗外透进的银白色的月光。
中岛敦记得百里边还除此之外还说了很多很多的东西。但巨大的信息量让他此刻的脑子有些晕晕的，一时半会儿居然有些遗忘的迹象。
摇一摇过载的大脑，中岛放放弃了挣扎，闭上双眼，试图通过重启带来更快的刷新速度。
算了，中岛敦放任自己坠入了名为梦的深渊，而最后一个念头是，明天再说吧。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