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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不速之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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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初霜以为,这样子默契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一个不速之客出现在了她面前。
“初霜!”
这个声音初霜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已经刻在了自己的脑海中也不为过。
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对方已经跑到了自己面前。
“怎么,两年没见,连自己哥哥都不认识了?”
初阳跟两年前没什么变化,就是胖了许多,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恶心。
初霜抬头看向那张熟悉的脸,后背突然就僵硬了起来。双手不自觉地就开始攥紧握成拳头状,心跳也开始疯狂地加速。
但是这里是学校门口,初霜不想在这里跟他起争执。
“你怎么来了?我要去兼职,有事之后再说吧。”
“两年没见,连句哥哥都不会叫了?我还以为你们大学生肚子里装的都是墨水呢,看你也不像啊。”
初霜没有搭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初阳对初霜的冷淡也不生气,只是顶了顶腮,漫不经心地开口道:“要是妈知道你在这,你猜你还能不能读下去?”
浓浓地无力感突然席卷而来,初霜本以为自己离开礼阳就已经是解脱了,没想到初阳还是找到了这里。
“我先请个假吧,有什么事也别在这里说。”
给沈佳嘉和沈应州发了消息之后,初霜带着初阳来到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店。
今天是周末,咖啡店里的人并不多,所以暂时还是个可以说话的地方。
初阳就坐在初霜的对面,脸上的表情还带着一丝玩味。
打量了咖啡店的环境之后,初阳又开口说道:
“看来我的妹妹在这个地方过得不错?要不然怎么会两年都没回过家一趟呢。”
听到初阳的这句话,初霜只觉得自己就要笑出声。
那个地方也能称之为家吗?
“不是你说不想看见我的吗?我走了你还不满意?”
从小到大,初阳就一直很排斥初霜。别人家都是哥哥宠着妹妹,在初霜这里,就是被恨被讨厌。
莫名其妙的,她就要承受初阳无时无刻的恶意,那个地方他也好意思说是一个家?
初阳嘴角的笑容顿时藏了起来,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
“这么久没见,你倒是变得尖牙利嘴起来了。”
初霜不想跟他废话,于是直接地问他:“说吧,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初阳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面色不愉地回应道:“你哥我过年就要结婚了,彩礼还没凑够,你作为妹妹的,也该为家里付出点什么吧?”
初霜听见这句不要脸的话都要气笑了,他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的?要自己给家里付出,就是给他凑老婆本?
“初阳,你要不要脸?小时候家里的好东西哪样不是给你?你想要的东西我连摸一下都不能,怎么,你的老婆是给我娶的?”
初霜抬起头看着初阳,脸上还带着一丝讥笑。
似乎没想到初霜会这么顶嘴,初阳愣住了几秒,反应过来之后,脸色瞬间漆黑如墨。
“初霜,三万,一分不能少。后天的这个时间,我还在你学校门口,如果你不来,呵呵,后果你自己清楚!”
说完之后,初阳就将桌子上的咖啡一口饮尽,随即离开了咖啡店。
初霜坐在那里没有动作,头低下,看着桌子上的柠檬水。
冰已经稍微有点化了,整个水杯上都有密密的水珠。
眼泪莫名其妙地就在眼眶里打转,初霜并不想哭,但是此时真的有点忍不住了。
拿出手机看了看自己的余额,初霜突然涌起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好像自己做什么,都逃不过那个所谓的家。
这次要三万,那下次要多少?
初霜知道初阳就是无底洞,他只要尝过了甜头,就不可能善罢甘休的,他一直都是这样子的一个人。
但是自己有不给他的权利吗?
他说要把那个女人叫来,那自己真的不用再在这个学校读下去了,初霜没有办法想象路上遇见的所有人都在对自己指指点点的样子。
伸出去拿水的手都有点颤抖,初霜不知道要怎么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再一次,一种孤立无援的状态又出现了。
好像又回到了逃离那里的那一段时间,为所有的一切发愁。
初霜不知道现在自己应该要怎么办,拿出了手机,但是并不知道有谁可以来帮助自己。
乔伊已经帮了自己很多了,这次并不是一件小事,说出来也只会让她跟自己一样烦恼。
初霜捏了捏眉心,看见了刚刚给自己回消息的沈应州的消息框。
要不要跟他开口?
想法刚刚涌起的一瞬间,初霜内心就有一万个不愿意。
嘴唇上的死皮被初霜死死地揪住,内心愈发的纠结。
“叩叩。”
旁边的玻璃传来响动,初霜陡然向那边看去,一张自己刚刚还在想的面孔就出现在玻璃的那一边。
沈应州看清初霜的表情时,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
原因无他,初霜此时的脸色看起来真的很不好。脸色很苍白,眼眶里还有欲垂未垂的眼泪。
本来只是想跟初霜打个招呼,但是这一刻沈应州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他抬步往咖啡馆里面走去,脚步还有几分急切。
还没等初霜反应过来,沈应州已经坐到了自己的面前了。
“沈哥。”
初霜的声音很弱,但是又有点沙哑。
“发生什么事了?”
沈应州将桌子上的纸巾递了过去,眼神没有离开初霜身上一秒。
不知道为什么,沈应州出现的这一瞬间,初霜感觉仿佛他是从天而降,赐给自己的礼物。
“我...”
一瞬间,所有的委屈都涌上心头,初霜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如珍珠一样急切地滑落。
“不着急,喝口水慢慢说。”
说来也巧,沈应州本来是想去隔壁的甜品店给店里的人带点下午茶的,毕竟最近快递实在太多了,大家都很累。
但是走过咖啡店时,突然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轮廓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第一反应沈应州就认出了初霜,哪怕只有一个几乎看不清楚的侧脸。
于是沈应州就后退了几步,敲了敲玻璃。
初霜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随即磕磕巴巴地将事情的经过都跟沈应州说了一遍。
越听初霜说的这些事,沈应州的眉头就皱得越深。
“你当初离开家,是被他赶出来的?”
初霜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不全是,他考不上大学,所以对我确实很不满。但是主要原因还是我妈。”
“她一直都不是很喜欢我,对于我哥说的东西,她没有不同意的。所以那时候我高考完,我哥说不让我读大学,要我出去赚钱贴补家用,她同意了。”
那时候初霜就假意听从他们,然后找了个外地的工厂,骗他们说那个厂的工资比礼阳的还高一千。
那两个人立刻就同意了,似乎是觉得初霜不会忤逆他们,毕竟自小都是逆来顺受的性子。
那是初霜这辈子勇敢的第一次,她跟着工厂的大巴车走了,在那上了一个星期之后,带着那一千块钱,离开了那里,来了赢川。
只能说初霜是幸运的,来到赢川之后,在隔壁区找了一个服务员的工作,老板娘的女儿还是小学,不爱学习,但是特别喜欢初霜。
所以她就在老板娘的家里住下了,白天做服务员,晚上还要陪老板娘的女儿玩。
在老板娘的帮助下,初霜顺利地填了志愿,也赚够了大学第一年的学费和几个月的生活费。
她以为她就此离开了礼阳,也就离开了那两个自己最不想看见的人。
但是没想到,他们还是找到了这里。
沈应州很难想象,居然有人能做出这样子的事情,初霜在他们眼里可能并不是人,只是一个工具。
而且沈应州也并不相信,拿了这三万块钱之后,初阳就不会再出现了,他最可能的就是带上他妈一起变本加厉,直至完全掌控初霜为止。
“初霜,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我会帮你。”
初霜堪堪止住了眼泪,听见沈应州这句话之后,眼泪又开始蓄满眼眶。
“你别哭呀。”
初霜看着自己流眼泪的画面,让沈应州心里又揪成一团。
咖啡店桌子上的纸都要被自己抽光了,沈应州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下单了一杯甜一点的饮品,想给初霜补补眼泪。
“谢谢你,沈应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