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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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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任卷舒看向同其尘,“你们怎么回去?”
“御剑。”
“那你给我把穴位解开,我摔下去怎么办,还是说你要给我抱回去?”
“不得胡说。”同其尘没有看她,倒有些头疼,“应清,你用法术将她手手绑住,再解开穴位。”
“好。”应清照做,任卷舒也不反抗,尾巴慢慢摇晃着,晃到他手边时,应清下意识想要摸一下。
任卷舒迅速闪开自己的尾巴,扫了眼应清,小猫的尾巴可不是谁都能摸的。
应清将手里的绳子递给同其尘,两人面面相觑,应清开口,“我们得带死尸回去,带不了。”
同其尘无奈收下的绳子,看了眼身后的猫妖什么都没说。
看着他抽搐了两下的眉头,任卷舒媚眼如丝,低笑一声,心里想的都是些整人的法子,“哎。”
同其尘转过身看她,只见她两个毛绒绒的耳朵抖动了两下。
“妖丹没了,维持不住人形,我得变回猫了。”不等同其尘反应,任卷舒变回了小猫的形态,扫了眼爪子上的绳子还在,果然是他们派别的法器。
轻轻一跃,跳到了他的肩膀,同其尘被它的动作吓了一跳,只见肩膀上多了个黑乎乎的毛团。
“走吧,这样飞的时候还轻。”
同其尘嗯了声,听只猫在说话还是有些别扭。
御剑飞仙比任卷舒想的快,它在肩膀上站着来回晃悠,同其尘稍微一转方向,任卷舒的小猫爪死死勾住他的肩膀,身子朝他脸偏过去。
小尖爪透过衣服勾到他肉上,同其尘眉毛皱了下,抓下肩膀上的黑猫生硬的塞进怀里。
任卷舒被抓的时候扑腾了两下,落到怀里就老实了,尾巴摇晃着心情还不错。
长留山上树木郁郁葱葱,放眼看去绿压压的,隐隐能看见绿树间的阶梯小路。稳稳落地后,任卷舒又跳到他的肩膀上趴着。
眼看一群蓝袍子走过来,任卷舒都要有脸盲症了。
“大师兄。”
同其尘点了下头,“长老们出关了吗?”
“还没,应是明天出关。”
同其尘大体扫了一眼问:“你们燕师兄呢?”
众人摇头,他也没再问,兴许又是跑哪胡闹去了。
同其尘转身往后院的水云厅走,这些弟子看着他肩膀上的黑猫,提溜着眼睛又不敢问。他们这大师兄平日里向来严肃不爱说笑,虽说人很好,大家也心生几分忌惮,就那不着调的燕师兄敢挑逗挑逗他。
任卷舒歪头看着小路四周,一片绿意,也就零星能看见几朵野花。她转过头看同其尘,距离拉的极近,五官错落有致,剑眉星目,任卷舒喜欢他的睫毛,又长又密,眨眼时像蝴蝶煽动的翅膀,想上去挠两下。
“你要带我去哪?”她声音懒洋洋的,好像去哪都行。
同其尘倒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下了一跳,像是忘了她的存在一样,“水云厅。”
“嗷,不晓得,去干啥?”
“查验死尸。”
任卷舒翠绿的眼睛转了转,“你们把那些死尸都带回来了,调查出什么没?”
“没。”同其尘接着问了句,“你接近这些死尸为了什么?”
“调查,惩善除恶,还有好奇。”
同其尘偏头看了它一眼,离得太近只看见一团黑乎乎的毛,能感觉到它的尾巴有意无意的剐蹭到后脖颈,他思忖了下说:“好奇心害死猫。”
哎?任卷舒无言回怼,故意用爪子将他的衣服勾出两条线来。
到了水云厅,任卷舒在他肩上轻跳下来,先伸了下懒腰,看着铺摆开的尸体,心里感叹道‘真是开眼了,什么样式的都有。’
虽说都是半人半妖的样子,可人有高矮胖瘦,妖的种类也各不相同,天上飞的,河里游的,地上跑的应有尽有。
任卷舒一边看一边抱怨,“这人按个鸟嘴真不好看,还有这鲶鱼成精怎么身上都黏糊糊的,看的都不想吃鱼了。”晃着尾巴走了一圈,“就这只兔子样的还能看过去。”
同其尘坐在一旁,拿笔在符纸上画着。任卷舒懒得化成人形,妖丹没了也维持不了一刻半刻,干脆就做只小黑猫。
她跳上同其尘的书桌,这人不说话,也不做表示,真是个闷葫芦。她在桌上坐下,“画这些做什么?”
“保尸。”
任卷舒看着他将这些符纸贴到今天新搬进来的死尸上,又念了几句符咒。
“最早是何时发现的?”
“约是九天前。”同其尘回答。
“可有查到什么?”
同其尘转身看着桌上慵懒的黑猫,吐出两个字“没有。”
任卷舒笑了声,“看来这长留山的大弟子也不怎么样。”
同其尘不恼,转身检查今日找回的死尸,淡淡的开口说道:“这些死尸出现的地点分散无法预判,而且城中并无人伤亡。似妖非妖,这到底是什么,寻常法术根本无法查清。”
任卷舒在桌上跳下来走到他身边,“我可以告诉你他们是什么。”
同其尘看着向她,眼底情绪似是不信,还是开口问道:“是什么?”
“你这个道士怎会如此木讷,虽说不算是求人办事,好歹声音该说的好听些,最起码能哄得我开心才是。这冷冰冰的一句‘是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审讯犯人呢。”
任卷舒想了下接着说,“你讲两句好听的话,我听着开心便告诉你。”
同其尘不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关键是他还真的思考了怎样说些好话,嘴唇轻抿着想了半天,脸上愁容尽展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看着他憋的无措的样子,任卷舒心里不知怎么的开心了不少,“你这难为情的样子看的我也欣喜,不要再想了,再想脸都要憋红了。”
这挑逗的话语说的他更难为情,又倔着一股劲盯着眼前的黑猫,像是不认她说得一样。
“这里的十一具死尸都是人,这半人半妖的样子不知是何原因。”
“你怎么知道他们都是人?”
“因为我是妖,妖死后都将现出原形,妖丹也会随之消散,但是一个月内,周身的气息还是能被同类嗅到。这些人身上嗅不到妖的气息,但隐隐能感觉都他们生前身上有着不少妖力,不然也不会半人半妖的形态下一命呜呼。”
同其尘没有说话,头稍微点了一下,像是认证了她的话。
任卷舒转悠到他身边,打量了一圈,身型模样都不错,就是这性子过于死板,她不喜欢,“你叫什么名字?不能每次唤你,都叫声‘哎’吧。”
“同其尘。”
“任卷舒。”她惬意的走到门口朝外看了看,“有事可以唤我的名字,但我不一定出来。”还没等她踏出屋门,便被同其尘施法拖了回去。
她自是不爽,没好气的对他说,“你拉我干什么?”
“外面的弟子能察觉到你身上的妖气,难免会动手。”同其尘说。
“我妖丹都被你吞了,就算动起手来,你们这么多弟子,寡不敌众,我还能大伤他们不成?”
“所以让你待在这。”同其尘看着一团毛茸茸的小黑猫,自是没什么脾气。
任卷舒不深究他的话,想着到了人家的地方,便不能撒泼打滚,处处还得被管着,她抖了抖身上的毛,“我不想待在此处。”她说完抬头示意了一下地上躺着的十一具死尸。
同其尘无奈带她去了书阁。
任卷舒看见书就头痛,仿佛又回到了师父逼着她读书写字的那些日子,身上炸起了一层浮毛。
同其尘没管她,自顾自的找了几本书看,在他的认知里妖不识字,认识几个常用字已经能在妖里拔得头筹,这些书籍她们是看不懂的。
任卷舒在书阁来回窜,看见本碍眼的书就拨弄两下,快弄到地上的时候再扒拉回去。
跳到最上层,都是些落灰的卷宗,一旁的箱子还上了把小破锁,任卷舒对这些书本卷宗没兴趣,但是上了锁的东西她就想瞧一瞧。
稍微施点法术锁就开了,居然没有法力加持,看来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任卷舒跳进箱子里,随便翻开了一本,画的都是些八卦图阵法,没有文字解释她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还没等翻开几页,倏地一下被人从箱子里拎了出来。
同其尘将锁重新扣好,带着任卷舒一起落地,“最上层的东西不能乱碰。”
“上层都是你们的禁书啊,一个个箱子锁着,图上写的乾、兑、离……都是什么意思,也没个注释看也看不懂,你们修的阵法只有图平常怎么学?”
同其尘问:“你识字?”
“我为何不识字?”
“妖也要学这些?”
“自然,我被师父带着从小就开始看书。”说到这任卷舒倒有些自豪,“莫说学书,琴我也学过。”
同其尘这才意识到自己大意了,妖怎么就不能学习,他这真是刻板的印象。
任卷舒突然想到,“你不会是偷看禁书了吧,不然你一个人怎能完全吸收妖丹,还一点反噬都没有。”
“没有,吞你妖丹纯属意外之举。”同其尘立即否认。
任卷舒懒得管他这门派中的事情,“别的不说,我既没害人,妖丹你就该还我,不然我这些年的修为都白费了。”
同其尘点头,他也想把这妖丹还回去,只不过现在体内一点都察觉不到它的气息,像是与他完全融为一体了似的。
“明日等掌门出关,我带你前去请教,应该会有解决办法。”同其尘坐回书桌。
任卷舒应了声,也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