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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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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紧贴着周砚宽阔的胸口,甚至能感觉到抵在肩胛骨上肌肉坚实的触感,齐霁垂下眼睫,后知后觉的有点赧然:“周总,我们这个姿势好像有点暧昧……”
“……”
周砚盯着那截细白的脖颈,声线发沉:“你可以选择下去。”
“……”
齐霁手指攥了攥马衔:“突然觉得这个姿势也还行……”
“……”
眼底泄出几点漫不经心的笑意,周砚扯了扯缰绳:“坐稳了。”
齐霁应声。
下一秒,身下的马疾驰了出去。
考虑到怀里的人是个新手,周砚的速度其实并不是特别快,但还是比齐霁之前骑的马要快了很多,齐霁坐在马上感受着身体腾空的失重感,身体下意识紧绷,心跳也开始加快。
周砚察觉到他的变化,伏在他耳边问:“害怕?”
齐霁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不,刺激。”
“……”
周砚放弃了减速的打算,等待齐霁适应。
前后不过几分钟,齐霁身体就放松下来,他伸出一只手感受着穿过身体的风,有点兴奋的说:“感觉自己现在好像在草原上一样。”
“……”周砚眼神闪了闪:“以后有机会带你去真草原看看。”
过了一会儿齐霁完全适应就开始嫌现在的速度慢,催着周砚提速,于是周砚把速度提的更快。
周围的一切都开始飞速倒退,变得模糊,他们的衣角被吹得翻飞,在风里猎猎作响,耳畔的风落在脸上仿佛有了实质,吹得人每一颗毛孔都张开。
极致的自由,极致的肆意,很久都没这么轻松过了。
齐霁舒服的朝着远处大喊:“啊——”
声音被风吹着送到周砚耳畔,周砚被这突如其来的高分贝震的顿了两秒:“干什么?”
“大喊啊。”齐霁暂停了一下,抽空回话:“处在空旷的空间感到自由的时候人就会想要大喊,比如对着山谷,对着大海,对着一望无际的草原,您现在没有这种冲动吗?”
“……”
“没有。”
“不可能,您别不好意思,喊出来真的很爽很解压的,您试试!”
周砚沉默两秒,果断拒绝:“你自己喊吧。”
霸总都有偶像包袱,他懂。
齐霁没再劝,又自顾自的喊了起来。
几嗓子后,通体舒畅,他们也跑到了马场的边缘。
周砚扯了缰绳,马缓缓停下来。
两人同时抬头,看向栅栏外的景色。
日落西沉,天边的晚霞像碎裂的金箔,橘红沾染着粉黛,洋洋洒洒的铺散了大半个天际,美的不可胜收。
安安静静的坐在马上欣赏了一会儿风景,齐霁唇角轻轻弯起来:“感觉我们现在好像在演偶像剧哦。”
“就那种古装偶像剧,主角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一起浪迹天涯。”
“不过如果是那样,现在您的怀里应该不是我,而是一个大美人。”
“……”
周砚跟上他跳脱的思路想了一下:“你也可以。”
“???”
“女装,足以以假乱真。”
“!!!”
“贵圈真乱!”说完,齐霁又认真想了不下:“不过也不是不行,但这是另外的价钱!”
“……”
有的没的乱聊了一通,天色渐晚,两人回程还马。
从马场离开,齐霁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坐上马时的赧然早已忘得干干净净。
周砚跟在他身后,掌心却是一片潮湿,在马场的好几个瞬间里,他都几乎分不清到底是马蹄声,还是他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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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骑马就是今天的最后一项安排,但离开时周砚忽然响起清早路过帐篷时齐霁期待的眼神。
于是他临时改了计划,新增了一个露营项目。
虽然是晚上露营,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轻柔的风吹着,夜空罕见的布满了星星,营帐上挂着手提灯,散发着暖黄的灯光,他们浸泡在这暖黄的灯光里,窝在舒适的摇椅里,吃着面前滋滋作响的烧烤,喝着冒泡的啤酒,周围是虫鸣鸟叫,还有人们的说话声,欢笑声。
所有的一切都在此刻变得温柔无比。
齐霁瘫在座椅里看着不远处追逐打闹的小孩,眼底的温柔也快要溢出来:“真好啊。”
周砚手臂枕在脑后,瞳孔里倒映着那张温柔的脸:“哪里好?”
“哪里都好。”齐霁喃喃的说:“今天是我这些天来最开心的一天。”
“体验到不一样的生活了吗?”
“体验到了。”不仅体验了不一样的生活,还收获了久违的快乐和平静。
自从母亲生病后,已经很久很久,都没这么松弛过了,今天,他就像是短暂的从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现实生活里逃到了一个什么都不需要想的童话世界。
在这里他发泄了所有的压力,积攒了重新出发的勇气。
等明天,他就又可以以饱满的热情去面对不那么完美的现实生活了。
齐霁诚挚的转过头来:“谢谢您”
周砚同他四目相对:“今天也是真心的?”
齐霁笑起来:“嗯,真心,只给您的,百分百真心。”
在他的笑里,周砚心跳漏跳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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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霁发现最近周砚情绪不佳。
但他旁敲侧击的问了好几次,周砚都没有要说的意思。
齐霁打定主意今晚再问一次。
把手里的玉米排骨汤放至周砚面前,他组织了组织语言:“周总,心里有事就要说出来,要不然憋久了会生病的。”
周砚抿了一口排骨汤,无动于衷。
“……”
齐霁想了想,换了个思路:“我还是挺会安慰人的,今晚您可以把我当做知心……弟弟。”
周砚放下碗,继续无动于衷。
齐霁:……
好的,今晚刺探军情的行动再一次宣告失败。
齐霁盯着对面那张格外低沉冷淡的脸,安静片刻:“周总,要不然我给您讲个笑话吧。”
“话说许仙呢,有天给白娘子买了一顶帽子,结果白娘子戴上之后就不能动了,您猜为什么?”
周砚抬眼看着他。
齐霁眨眨眼睛:“因为那是一顶压蛇帽哈哈哈哈哈……”
在他的笑声里,周砚低下头放下筷子:“我饱了。”
笑声戛然而止。
齐霁:……
怎么讲个笑话还把人给讲饱了!
他急忙站起身来:“周总,您还没怎么吃呢。”
周砚没应,径直扬长而去:“我去书房待一会儿,晚点助理会过来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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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齐霁基本是满课,就没去周砚那儿。
直到晚上,他正在病房里陪怀瑾,手机忽然响起来。
齐霁垂眸扫了一眼,是周砚助理打过来的。
跟怀瑾说了一声,他去外面接电话。
电话刚接通,不待他说什么,电话那端就传来助理有些焦急的声音:“喂,齐先生,您现在有空吗?”
“您说。”
“是这样,周总今天去给他母亲扫墓淋了雨,这会儿正在发烧,我家里有点急事,得先回去,您看您今晚能过来照顾一下周总吗?”
所以周砚最近这段时间情绪低落是因为母亲的忌日快到了?
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这会儿又发了烧。
于公于私,他都好像该走这一趟……
思绪转了转,齐霁说:“好,我马上过去。”
回到病房,齐霁本打算跟怀瑾打声招呼再走,结果一抬头,发现怀瑾已经睡着了。
随着病情的发展,怀瑾最近的状态越来越差,一天醒着的时候少,大部分时候都昏昏沉沉的睡着。
齐霁盯着她苍白的脸色,半晌,走过去帮她掖了掖被子,后又嘱咐了护工几句,才离开。
外面一场雨淅淅沥沥的已经下了差不多有一整天,等齐霁到周砚住处,不免淋了几丝雨。
站在门口出,他按下门铃,随手蹭了蹭发丝上的雨珠。
门很快打开,助理从里面出来:“您来了?”
齐霁走进去:“嗯,周总情况怎么样了?”
“吃过药了,在卧室躺着,不过烧还没有退,劳烦您晚上多关注了。”说着,助理拎了外套,晃了晃又一次响起来的手机:“不巧,家里一直催,那我就先走了。”
“好。”
送走助理,齐霁上楼直奔卧室。
推开门,卧室里只亮着一盏台灯,光线昏暗。
踩着昏暗的光线几步走到床边,他看清了周砚现在的样子。
说起来,自从认识周砚起,他还没见过周砚这样的一面。
平日里总是显得冷淡不近人情的那张脸此时此刻安静的窝在被子里,嘴唇烧的有点白,没什么血色,整个人极其少见的透着一股脆弱感。
盯着看了几秒,齐霁俯身,伸手够上周砚额头。
手指猝不及防的被烫了一下。
他知道周砚在发烧,但没料到竟然烧成这样。
这个温度,得有三十八九度了。
也不知道退烧药什么时候见效,就这么烧下去,怕是人都得烧傻。
齐霁蹙了眉,决定同时进行物理降温。
收回手,他径直去了卫生间,用冷水打湿一块儿毛巾,攥干水后回来湿敷在周砚额头。
重复数十次,差不多过了一个多小时,他又测了一次周砚的体温,终于是降下来点。
松一口气,倦意也跟着涌上来,瞬时感觉眼皮都快要睁不开。
齐霁打了个呵欠,准备回次卧睡觉。
刚转身,床侧,一只手伸出来拉住他的手,齐霁听到周砚近乎呓语的声音:“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