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超爱》徐迦引

16、第 16 章

　　一部一百二十分钟的电影看到尾声，齐霁靠在座椅里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直至屏幕上开始播放花絮，他才盯着屏幕怔怔道：“真好。”

　　周砚侧目，从那双泛着光的眼睛里看到了很复杂的情绪，失落交织着向往，茫然交织着期待，安静两秒，他问：“羡慕？”
　　“嗯，羡慕。”齐霁回过头来看着他：“羡慕小果能在逆境中重生，羡慕她终于成为了想成为的人，过上了理想的生活。”

　　“你理想的生活是什么？”
　　“我理想的生活……”齐霁低声喃喃，思绪飘了很远很远：“希望生活里没有那么多困境，希望家人能健健康康，希望生活富足……”

　　“也不需要很有钱，有一点小钱就够了，能在想吃什么的时候不必太过在意价格，想要的东西攒攒钱就能送给自己。”
　　“朋友不需要很多，三五好友就行，可以时不时的小聚，倾诉彼此的喜怒哀乐。”
　　“每年都能有一点假期，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体验不一样的生活。”

　　“差不多就这些了吧。”说完，齐霁眨眨眼看向周砚：“您呢？”

　　周砚没回答。
　　关于这个问题，他想不到答案。

　　从十七岁起很重要的人接二连三的消失在他的生活里，这段漫长的人生就开始变的乏味可陈，日复一日的忙碌，仿佛只是为了按部就班的走完这一生。
　　他已经很久都没期待过什么。

　　如果一定要说，最近的生活，此时此刻，还算不错。
　　如果能一直这么下去，也算是，理想的生活了。

　　-
　　周末一大早，齐霁到的时候，周砚居然还没走。
　　他把书包放在沙发上：“您今天不上班吗？”

　　“不上。”周砚抬手揉了一下他脑袋：“收拾一下，带你出去玩。”
　　“？？？”

　　“不是说想体验不一样的生活？”
　　“……”齐霁有点发懵的眨了眨眼睛：“我那就是随口一说……”

　　“无所谓。”周砚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我也只是今天恰好有空，你可以选择去，或者不去。”
　　“！！！”傻子才不去！

　　齐霁迫不及待的举手，兴奋的仿佛小学生春游报名：“我选择去！”
　　周砚眼底极快的闪过一丝笑意：“嗯。”

　　换好衣服，拿了车钥匙，两人出门。
　　车子很快驶出去，道路两旁风景飞速倒退，齐霁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大团的云，茂盛的树，对一会儿的目的地好奇的不得了：“周总，我们要去哪儿玩？”
　　“到了你就知道了。”

　　车子在四十分钟以后驶入一个巨大的营地，齐霁看到道路两旁翠绿的草地，流水的小溪，还有零星点缀的帐篷。
　　“我们要露营吗！”
　　“不是，不过你想，也可以。”

　　车子穿过林荫道，紧接着齐霁又陆陆续续看到了一面巨大的攀岩墙，马场，高尔夫球场，靶场……
　　他眼花缭乱的看着窗外：“那边居然还有装甲车！”

　　“嗯，坐好。”周砚顺着他的视线扫了一眼，提醒：“马上到了。”
　　闻言，齐霁把脑袋收回来，抓着安全带探头探脑的朝着前面看去，试图确定他们今天的娱乐项目。

　　两分钟后，车子在一处宽阔平坦的停车场停下，两人下车，绕过停车场往里走去。
　　两百米后，出现了一座房子，上面写了“指挥部”三个字，房子的旁边是两个穿着迷彩的人拿着狙击木仓的一个等身立牌，立牌再往里，就是一片密林。

　　齐霁愣了两秒，惊喜的跟在周砚身后往“指挥部”走：“我们一会儿要玩真人CS？”
　　“对。”

　　“怎么突然想起来要玩儿这个啊？”
　　“之前那本刑侦文里有一句你的随笔，说想体验一下这个。”

　　“有吗？”齐霁想了一下，完全没印象：“忘了。”
　　“不过这么久的事情您都还记得。”齐霁有点羞涩的笑了一下：“没想到您对我这么上心。”
　　“……”

　　周砚脚步顿了一下，才继续若无其事的朝前走去：“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我的脑容量确实是比你强一点儿。”
　　“……”

　　指挥部很大，除了最外面的接待处，还有装备处，作\战处等，每一个房间都是仿真布置，装备处的货架上分门别类的放好了头盔，迷彩衣，通讯器，木仓支什么的，作战处还配备了全方位无死角监控屏，从屏幕里能看到丛林里全部的角落。
　　来玩的人也很多，学生，社畜什么都有，大厅里十分热闹。

　　交了钱两人排队领装备，然后在里面的卫生间里换上装备。
　　周砚率先换完出来在外面等齐霁，等了五分钟却仍旧不见人出来，他站在齐霁所在隔间外抬手扣了扣门。

　　里面传来很快传来齐霁的声音：“裤子腰口好像有点松，我系个腰带!”
　　“需要帮忙吗？”
　　“不需要，我马上就好。”

　　里面悉悉索索一阵杂音后，门打开来，齐霁穿着一身迷彩衣出来，一截腰被腰带掐的极细。
　　周砚扫了一眼，眼神有点发沉的移开视线。

　　齐霁浑然不觉，上下打量了周砚一眼，眼睛发了亮：“周总，您穿这身也太帅了！跟在拍电视剧一样！”
　　周砚的气质本就锋利，此刻这身衣服装备好似为他量身定制，整个人闲闲散散往那儿一站，浑身说不出的劲儿。

　　别说齐霁，周围来来往往都有不少人看过来。
　　当然，因为他这句音量颇高的彩虹屁，周围看过来的人更多了。

　　周砚：……
　　忽略周围人的视线，他抬了抬下巴：“闭嘴，过来，给你画油彩。”

　　齐霁往不远处的几张镜子旁边扫了扫，基本上处在一个人挤人的状态。
　　于是他乖乖靠近几步，闭上眼睛扬起脸。

　　周砚戴了露指指套的手掐住他下巴，正要落手，才发觉，这个距离，太近了。
　　近到他能看清这张脸上被阳光照出的细小绒毛，近到视线里闭起的眼睛下每一根轻颤的睫毛都根根分明，近到两人的呼吸在一瞬间纠缠到一起，仿佛只要再往前几厘米，嘴唇就能碰到。

　　周砚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忘了动作。
　　齐霁闭着眼睛巴巴的等了半天，除了下巴被人掐住的触感，半天脸上都没传来其他触感，他疑惑发问：“周总，怎么了？”

　　周砚回神，别开脸，吐出一口气，才应声：“没什么。”
　　说完，他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开始干正事。

　　三道油彩画完，漂亮美人变成了漂亮猫猫，周砚无端心头一动，掐着齐霁下巴的手松开，虎口卡着那截下巴掐了一下他脸蛋才收手。
　　脸蛋猝不及防被掐了一下，齐霁睁开眼睛揉着脸一脸茫然道：“周总您干什么？”

　　“撸猫。”
　　“？？？”更加茫然了是怎么回事？

　　齐霁一头雾水的从周砚手里接过油彩，踮起脚尖：“好了，到您。”
　　周砚闭上眼睛，预料之中的触感却并未到来，耳边倒先落下一句哼哼唧唧的抱怨：“周总您低点儿，我够不到。”

　　“……”
　　周砚沉默两秒，微微弓了身子，低下头。

　　这回，脸上很快传来微麻的触感。
　　只是，这触感的走向怎么好像不太对劲？

　　等齐霁画完，周砚走向镜子，除却三道油彩，他的唇边，左右各多了三条胡须。
　　周砚微微眯了眼，目光定格在始作俑者的脸上，下一秒，抬手掐了齐霁后颈：“给我画的什么？嗯？”

　　“谁让您掐我脸。”齐霁小声嘟囔一句：“而且，这个多可爱啊。”
　　“我给你也加一个？”
　　“……”

　　正闹着，门外响起一阵哨声，是集合的声音。
　　齐霁缩了缩脖子：“周总，集合了。”
　　周砚捏了捏他后颈才松口：“下不为例。”

　　出去后，一个拿着喇叭穿着迷彩服的人领着他们去了外面的空地，又给每人发了一张卡片。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教官，代号孤狼。”男人的声音不疾不徐：“现在你们每个人的手里都应该有一张卡片，上面是游戏规则和注意事项，游戏前请仔细阅读。”

　　“除此之外，你们每个人手里都应该还有一个对讲机，按下通话键就能直接联系到我，按相应的号码则可以联系到你们的队友，现在可以进行简单的使用练习。”
　　“提示一下，你的队伍和编号都在你手里的卡片上。”

　　齐霁垂眸，他手里的卡片是红色，右上角有一串编号010，应该就是他的编号。
　　“我是红队，010，您呢？”说着，齐霁去看周砚手里的卡片：“好巧，也是红队，编号是……001。”

　　“一个01，一个10。”齐霁笑起来：“我们俩真的好配哦。”
　　“……”懒得纠正了。

　　周砚用下巴点了点两人别在腰间的对讲机：“试试这个。”
　　齐霁把对讲机拔出来，按了周砚的编号，长按通话键放至自己嘴边：“1010，我是01，喂喂喂，能听到吗？”
　　周砚手里的对讲机信号开始闪小红点，他直接按下接听：“可以听到。”

　　感觉有点好玩。
　　齐霁再次按下通话键：“1010，我是01，我迷路了，你能来接我吗？”
　　周砚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跟人在这儿玩对讲机：“告诉我你的位置。”

　　“我的位置是……”齐霁四下里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定格在周砚身上：“您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