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铃儿咸菜坊》爱独酌

13、第 13 章

　　金铃讥笑着看她道：“人家要学新手艺至少要正正经经的拜师，我如今方子不要钱手艺不也要钱的，爹娘不过给我分几个铜板你就眼红了？若是不愿意你就出去罢。”

　　往日里金铃跟银铃说话就是难听也没有摆出这样瞧不上的神情，今日这个眼神让银铃难受的紧，眼看王大娘也不帮她说话只好默默去收拾碗筷自己也觉得怪没意思。

　　古代的手艺本就都是不传之秘各家珍藏的，对着家里人也不一定会说，金铃这个法子虽说是自己弄出来的但是王老三也没好意思直接要来自己用，金铃如今也不是好相与的人，只想着慢慢学了自己女儿也不能说什么，而且金铃就快嫁人了这三成也给不了几天，这样一操作面子上还好看。

　　金铃也知道他们想什么，不过她也不在意，这么大的市场还能给垄断了不成？用方子换个清净划算的很，她知道的酱料方子又何止这一个。

　　忙忙碌碌的做到晚间终于弄完，王老三不光准备了好些小罐子还弄了几个不大不小的缸，家里周围不是码头只怕零买的更多所以放大缸更方便，晚间王大娘熬了一大锅的鸡汤一家子喝了个痛快。

　　“爹，我们书院过几天要去秋游，可能要在外面住几天。”老三金珠突然开口。

　　金铃发现她这个弟弟每次说话都是那种冷冷淡淡的样子，跟这个家格格不入，不过大家似乎都习惯他这个样子了，尤其还觉得读书人就该这样不怒不喜有别于常人。

　　王老三听了后点点头问道：“最近读书如何？夫子可有说什么？”

　　“都还好，夫子说我再历练一年差不多可以下场了。”金珠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是冷静，既没有得意也没有多夸赞自己什么，不过金铃还是能稍微看出一点他的不耐烦。

　　不知道别人感觉到没有，金铃觉得他比自己还不喜欢这个家，每日里回来就进屋看书王大娘想跟他多说几句都不行，张口就是不要打搅他。

　　不过王老三依然很满意这个儿子，交代王大娘明日多给些银钱不要让孩子出门在外丢脸，说到丢脸俩个字的时候金珠脸色稍微的变了一下，只有一直注意他的金铃看见了。

　　晚间金铃第一次对着银铃问起金珠的学问，银铃听了道：“三哥学问不错的，听说夫子常夸奖，本来刚开始爹也是让去认几个字就好，结果三哥自己厉害就准备让考一考，但凡能中个秀才咱们家就不一样了。”

　　又笑道：“明年秋天考一回若是好我就等三哥中了再说人家，到时候说不得能嫁个三哥的同窗，这巧宗儿你就赶不上了。”

　　说完又是自顾自得意了一阵，金铃本来只当金珠学问一般，结果人家还真有点真本事，是她小看人了，怪不得如此傲，平日里见她话都不说一句跟对下人一样，实在没把她当亲姐。

　　第二天摆摊时金铃的生意更加好了，萝卜菠菜还是那样，就是下饭酱一下子销量起来了，好些人几罐几罐的往走拿，最后竟然是不够卖了，一个伙计打扮的急道：“明儿船就要走了，这叫我回去如何交差？”

　　原来之前吃过这个下饭酱的一个人很是在他们那个小团体里宣扬了一回，所以好些人就都来买了，正好明后天好几艘船都要离开所以今日不少人就来买了路上下饭吃，这个伙计忙完才来的，哪知道就卖的那么快。

　　金铃看他着急的一脑门子汗，就道：“我家里也有卖的，你要是不忙就去我家铺子走一回，若是忙就花几个大钱找个小子买一趟也可。”

　　这下算是解决了这个伙计的燃眉之急，赶紧拿出几个铜板要了地址就找了一个卖菜家的小子去跑一趟，还有那不急的也让金铃明日给留几罐，金铃笑盈盈的都答应了。

　　另一边的秋水书院

　　王金珠大早上从王大娘那里拿了银子到了书院就把秋游要用的数目交了上去，路上遇见同窗立刻笑意盈盈的问好，俩人一路到读书的正堂别人也在讨论秋游的事儿，正说得热烈一个个都道到时候要好好做几首诗，最好评个魁首出来。

　　好几个看见金珠立刻互相见礼，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要是金铃知道了只怕要大吃一惊，在家连话都懒得说几句的人在这里和善的很，而且好几个还隐隐以他为尊。

　　原来金珠此人自从到了书院才算见识了一番，好些学子家里呼奴引婢的到了这里也是吃得好用得好，金珠在这种贫富差距下心里一下子失衡了，本来以王家的水平金珠不该来这样的书院读书，可是王老三那会儿刚好特别的羡慕读书人，于是狠狠心把孩子送到了进来。

　　金珠见识了这些后倒也没有颓废反而是起了向上的心，发誓一定要给自己挣个前程出来，他觉得自己也算聪明人没道理读书读不过人家，结果还真的读不过人家，这下大为失落，那些有钱人家的教育资源根本不是他家能比的，一样在书院人家就是比他厉害。

　　金珠心里不平衡的久了就有点怨怪自己没托生在一个书香世家，他爹虽说没缺他银子花但是跟人家根本比不了，消沉了一段时间后金珠再次打起精神，他从小见王老三做生意很是会些曲意逢迎做小伏低的本事，而且他还有眼色知道个眉眼高低。

　　于是哄的一起读书的有钱人家学子对他称兄道弟的，他奉承人奉承的很有水平，专挑那种不会随意做贱人的守礼之人，又表现出自己虽然条件一般但是积极向上谦和有礼的一面，最后长得也不错，时间长了大家都说他虽然出身一般但是人品贵重，就连夫子都欣赏的很。

　　夫子跟一些有钱的同窗看中他，自然其他人也人人跟风改了态度客气起来，金珠从此才算是在书院站稳了脚跟，他又为了上进有一股子劲儿，所以学业真的还行，他不是天赋型的那种但是夫子说了只要他够刻苦至少一个秀才是没问题的，对于他这样的人家秀才也是鱼跃龙门了。

　　在书院上下活跃的金珠如今最大的困难就是缺钱，读书人读书还不是最费钱的，那些来来回回的文会才是花钱的地方，去参加一次至少也要几百钱还是最基础的，再一个也要穿的体面些，世人大部分都是先敬罗衣后敬人，这好料子也不便宜，不说多贵重至少得体面一点，他又是喜欢活动上下的自然不会错过各种文会，所以总是缺银子。

　　这次大哥成亲几乎掏空家里银子的行为金珠很是不满但是也不能说什么，家里老大结亲还能拦着不成，那也不像话，他准备读书考功名自然不能不在乎名声，不说好的突出也不能让人说三道四。

　　为了银子烦恼了很久后金珠今日突然想出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找个有钱的娘子，反正他有了功名什么好女子娶不来，先找个能支持他学业的最好，他读书的能力不是顶尖自然就需要银子各种开路。

　　不过先不急他年纪小还能慢慢找，等他考中了秀才再提亲才有面子不像是冲着人家钱去的，秀才到举人以他的能力真的很难，但是做官至少也要有个举人的名头，所以需要花大钱找个厉害的人单独教导才好。

　　金珠暗暗用眼睛打量一屋子的同窗看看谁家的妹子是他能够的着的，到时候先去哄哄人家哥哥才好说话。

　　晚上金铃回来又做了好些下饭酱，她还拿了些铜板给金宝作为本钱，不然王老三买的东西她用了卖去码头难道还要分钱给家里不成，还不如自己也出些钱，反正家里也是要买东西的多买些分她就是了。

　　金宝看她给钱不赞同道：“一家子还分这些也太客气了，你才能用多少，直接用就是了。”

　　金铃笑笑：“还是我也添一些本钱的好，我码头那儿今日卖不少，总不好让家里白搭，已经吃喝家里的了。”

　　来回推脱几回金宝才勉强收下，晚间给王老三一说，王老三也没别的话，只道：“给你就收着，想是她那里卖的多，家里还能亏了你妹妹不成？”

　　金宝听完只道以后妹妹的嫁妆爹娘肯定补贴也就应了，这样二妹用东西也用的放心，不然他娘必然要说话的，他也不是不知道王大娘有时候对金铃苛刻些。

　　吃饭时王老三对着金铃笑道：“你是不是介绍了人来咱们家铺子，今日码头过来好几个买那精致小罐子酱的。”

　　若是码头的人都来这里买多好。

　　金铃吃了一口菜才道：“我那里只摆响午就回了，见不到我的估计都到咱们家铺子来了，我给留了地址。”

　　王大娘看着她高兴道：“要我说你也别多辛苦一回了，直接把这个下饭酱放在咱们铺子里卖就是了。”

　　金铃只道：“总有那不愿意多走几步的，我还是每日带几罐的好。”自己卖可是多拿铜板的，如今她多缺钱。

　　王大娘听了一想也是，是有那懒的不爱多走路的，而且那些跑腿的过来买人家主家还要多花几个铜板，有那不舍得的可不就不来了，让金铃把这个银钱挣了也好，总是她家的，金铃银子多了她以后嫁妆也能少出几个，等把老大的亲事儿办了家里底子都空了，手里没钱王大娘也心慌，三儿子读书月月都要银子的。

　　几日后王大娘笑容满面的拿了块料子过来道：“这是给你的，你最近忙现在才给你拿来，你抓紧做一身衣裳等你哥的好日子穿，专门给你挑的淡粉的细棉布，这个颜色鲜亮正适合你。”

　　金铃也笑着接过来又问：“拌饭酱卖的如何？”

　　想必很好，不然王大娘岂会把之前扣下的料子再拿来，自己在这个家什么地位金铃早就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