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跟导师出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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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水声停歇，过了一会响起吹风机的声音，又捣鼓了一阵，卫生间的门才打开。
肖宁走出浴室，刻意往里面那张床上看了一眼。谢知意盘着腿坐在床上，专心致志盯着电脑，葱白的手指像是玉做的，又嫩又水灵，时不时在感应区滑动，就是压根没往自己这边看一眼。
得，自己刚才在浴室里一番精心捯饬，全都白忙活了，并没有得到期待的回应。
肖宁稍稍调整心态，走到靠近谢知意的一侧床沿坐下，露出帅得恰到好处的笑容：“师弟在忙什么呢？”
谢知意已经洗过澡，穿着纯棉的长袖长裤睡衣，领口敞着露出漂亮的锁骨，两只白皙的脚随意叠在一起。半干的发梢俏皮地微卷，若即若离地搭在修长白皙的脖子上。
肖宁口干舌燥，赶忙向上转移视线，却见谢知意红润的嘴唇像新鲜饱满的樱桃，小巧的鼻翼精致得如同玉雕，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水汪汪的眼瞳，显得无辜又可爱。
要了命了。肖宁在心里大喊，早知道应该自己出钱补贴房费，跟师弟一人一个房间！这让人怎么睡！！
谢知意转过头来看向他，声音软软的：“师兄洗好了，正好来帮我看看。我在按照教授的建议修改实验方案。你觉得这样改完以后是不是好多了？”
肖宁一阵无语：“你不用这么着急吧？教授也没说叫你明天马上改好给他。”
谢知意腼腆地笑笑：“我想早点改好反馈给教授。本来就拖拖拉拉耽误了几天，好不容易教授有时间帮我看，不抓紧怎么行。我发给你啊师兄。”
肖宁并没有什么心思去看谢知意的实验方案，嘴里嗯嗯地应着，打开文档看了半天，心猿意马愣是没看明白，最后不了了之糊弄过去了。
谢知意其实也没有真心想让师兄给自己提修改意见，只是避免肖宁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师兄帐篷都支起来了，自己还不得赶紧丢几篇文献给师兄消消火？
夜深人静，整个酒店都沉寂下来。看着躺在另一张床上的肖宁背对自己不知有没有睡着的背影，谢知意遗憾地想，要是上官云也像肖宁这么容易搞定，那该有多轻松。
自己明明也没对肖宁干什么呀。从S市到N市两个小时的高铁车程，肖宁全程都在“师弟你饿不饿”“师弟想吃什么零食我来买”“我去给你倒点水”……的状态里，男友力拉满。
谢知意震惊，谢知意不解。
明明导师就坐在过道另一侧的座位，肖宁不是应该优先照顾导师么？搞得坐在两人前座的商务人士在下车时有意无意看了他们一眼，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坐在靠窗座位的谢知意和上官云之间隔了一个硕大的肖宁，看不见导师一路上是什么表情。下车之后据他观察，上官云好像没有任何反应，跟他们的对话也仅限于工作相关。
可能在上官云看来，这只是他们师兄弟关系好、同门之间的正常交往？
东南造船厂的人在高铁站外接他们，恭恭敬敬地将一行三人请上高级商务车。
如肖宁所料，上官云带他们来的果然是东南造船厂，由副厂长和总工程师亲自接待，在市区的饭店给他们接风。饭吃到一半，厂长竟然还亲自来了，让谢知意大开眼界。
东南造船厂是国内老牌的行业龙头。能让这样的单位派出不亚于领导视察的接待阵容，谢知意不得不对上官云刮目相看。
他必须承认，即便自己当场亮出谢氏集团当家人的身份，恐怕也不能让厂长、副厂长、总工一起给他宠爱的眼神。
难怪上官云的电脑防范那么严，就连研究所的网络安全级别都比同类机构高一大截。这人手上一定还有什么杀手锏级别的研究成果。
肖宁均匀的呼吸声传来，谢知意放心下来，躺在被窝里用平板电脑登进了加密网络。
他本来只想在加密网络找找有没有货轮失踪的线索，找了一会毫无收获，却意外发现Sigema在线。
Phi：【晚上好啊，亲爱的。你怎么也在？】
Sigema：【出差，有点睡不着，随便逛逛】
Phi：【（坏笑）多大的人了，还认床啊？】
Sigema：【（笑）小孩子怎么还不去睡觉？】
Phi：【巧了，我也出差。说不定我们明天早上从同一间酒店走出来呢】
Sigema回了一串大笑的表情符号。
谢知意的心情有一点点微妙。对方如果有全职工作，出差确实有可能。可是在自己出差时对方也在出差，多少还是有点巧合了。
他问：【你经常出差吗？】
对面秒回：【偶尔。你呢？刚开始读研就出差么？】
谢知意目光闪烁，谨慎地回复：【给导师拎包打杂当小跟班（嘻嘻）】
Sigema过了片刻回复道：【辛苦了。我也是，跟老板出差谈业务，压力很大】
谢知意微微挑眉，手指轻轻敲击键盘：【牛马打工人。大家都一样】
他换了一行，又问：【你什么时候结束出差？我在谈一个单子，可能周末会决定做不做】
又换一行，他又说：【价格给的很高，但不太好做】
Sigema很快回答：【我后天就回去了。周末有时间。有需要给我留言】
谢知意心里又微微一动。他们也是预定后天返程，还真是巧上加巧。
道别之后，他看着Sigema黯淡的名字，默默评估请对方帮忙寻找失踪货轮的线索是否合适。
不是钱的问题。他所说的“接洽中的单子”正是打算自己匿名发布。但货轮的事关系到自家集团，谢知意没有把握在这样的事情上是否应该找一个陌生人帮忙。
没错，陌生人。尽管搭档了这么久，两人对彼此来说依然是不折不扣的陌生人，不知根不知底。一起联手做任务赚钱没问题，把自己的私事交给对方帮忙就是另一回事了。
出差前，方慕之告诉他，因为整理年报，自己发现集团下属的货运公司固定资产账目中，凭空少了一条货轮。
“我很清楚地记得，前一个财年的年报里，货运公司的8万吨级苏伊士型散货船总计12条，今年却变成了11条。我让人去把前两年的报表调出来，却发现前一年是11条，再前一年是10条。”
方慕之说着，脸色都白了。两人谁也没说话，彼此心照不宣，这意味着一个非常不好的可能性。
要么是方慕之记忆力有问题。
要么是集团内部有不为人知的漏洞。
谢知意思索之后问了一个问题：“叔叔知道这件事吗？”
方慕之回答说还没有向执行副总裁汇报：“我担心自己真的搞错，准备调查确凿之后再正式提出。目前知道这件事的，仅限于我本人和财务总监Amy。”
谢知意赞同方慕之的做法，叮嘱他先不要声张，同时决定等出差结束后去跟叔叔商量一下。假如公司有内鬼，必须及早采取措施。
谢知意退出加密网络，打开手机微信，带着点小小的恶作剧心态，把修改后的实验方案发给了上官云。
然后他收到了上官云的秒回：【收到】
谢知意无语片刻，看了一眼时间，凌晨1点10分。上官云这人，还没睡？
他微微弯起嘴角，手指飞快输入：【教授还没睡吗？】
上官云：【早点休息。】
摆明了不想跟自己聊天嘛。谢知意嘴角的弧度愈发上扬：【改方案太兴奋了，睡不着。教授想不想吃宵夜？】
上官云秒回：【不想。】连标点符号都一丝不苟。
谢知意：“……”
早上，当谢知意和肖宁八点四十走进餐厅时，上官云已经在喝餐后咖啡。
肖宁仍然睡眼惺忪，含含糊糊地跟上官云打招呼，收到导师不客气的催促：“怎么这么晚才下来。抓紧吃饭，不要让人久等。”
犀利的目光转到谢知意脸上，语气稍微缓和：“自己找位置坐。如果实在来不及吃完，可以推迟十分钟。”
谢知意“嗯”了一声，小声说：“抱歉，我应该早点叫醒师兄。”
上官云点了下头，从包里拿出一份资料自顾自看了起来，无言地宣告谈话结束。
谢知意倒也不是有意告状，实在是没想到肖宁这么难叫醒。他起床的时候叫了一遍，肖宁嗯嗯两声翻了个身。等他洗漱完毕，肖宁还是没有起床的意思。他实在觉得来不及了，好说歹说才把赖床的师兄叫起来。
肖宁说自己昨晚躺下之后很久都没睡着，后来睡着了也是模模糊糊的浅眠。虽然哈欠连天，豪门公子还是艰难地保持形象，尽力在快吃的前提下保持优雅的用餐礼仪。
上官云喝咖啡的动作一成不变。明明是相隔不过两米的两张餐桌，他却好像对这边的动静充耳不闻，连看都没看过一眼。
紧赶慢赶，终于在八点五十八分吃完了早饭。肖宁喝下最后一口咖啡，起身对上官云说：“抱歉，教授，我去趟卫生间就可以出发了。”
脚步声匆匆离去，谢知意的嘴角还挂着微笑，上官云忽然转向他：“你不需要去卫生间？车程大约50分钟。”
谢知意笑着摇头：“不用。我没有喝那么多咖啡。”
上官云收起资料，打了电话给造船厂派来的司机，说好五分钟后在酒店门口见。
谢知意听着对方沉静的嗓音，偷偷观察上官云的餐盘。几乎没有剩余的食物，能看出吃了水煮蛋和烤吐司，还有酒店引以为豪的皮蛋粥，其它的痕迹完全没有留下，非常有节制并对自己的饭量十分了解。
上官云随意搭在桌面上的手更是引人注目。那只手比谢知意的大一圈，手指修长，关节明显，手背上微微浮现的血管在白皙的皮肤下透着冷淡的性感。
上官云忽然对他说：“你昨天那么晚睡，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谢知意抬头看向导师，浅浅一笑：“我的睡眠时间一向偏少。昨天那个时间不算晚。”
上官云盯着他观察了片刻，淡淡地说：“我的研究小组不禁止同组恋爱。不过，不要耽误彼此的科研进度。”
谢知意：“……啊？”
上官云瞥开视线，语气淡漠：“你很聪明，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肖宁是个很有天分的学生，你也是。我对特殊取向没有偏见，实验室也不禁止内部恋爱。如果能够事业感情双丰收，未尝不是人生乐事。”
“教授。”谢知意打断了对方，单手托腮，对着神色冷淡的教授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教授认为我跟肖宁师兄在谈恋爱？”
上官云没有看他：“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了。”
谢知意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所以，教授是介意这件事？”
上官云倏地起身，看向谢知意的眼神重又变冷，用命令的口吻说：“时间到了。”
谢知意眼角余光看到肖宁正在往回走，刚好与上官云擦肩而过，边朝自己走边回头看导师的背影，走到自己身边小声嘀咕：“我怎么觉得教授在生气？你惹他了？”
谢知意笑得可爱：“没有啊。教授就是让我们快点跟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