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切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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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于游戏系统给予的技能，楚辞使出招式来还算顺手。剑握上手的那一刻，内力与气劲就自然灌入剑中，剑舞轻盈，但正如心法描述讲的那样，招式凌厉。
由燧影珠提升内力后，玳弦急曲已经是PLUS版，飞旋的衣摆下掀起气浪，内力聚成的剑身围绕身周旋转，看起来倒有护主的意味。旁观的端木珩立于原地，而修为较浅的月泉宗弟子却被推得往后急退。跃起之后挥起衣袂，绕着楚辞的剑光离开剑舞的图腾，直向月泉淮而去。
月泉淮并不把迎面而来的内力剑放眼里，他挪着细碎的步伐，悠闲地侧身滕闪，轻易避开楚辞的第一次攻势。
空中剑舞落地之后，楚辞再次踮起脚尖腾跃，借着气劲急舞把内力集中灌注在右手的剑中，直指月泉淮送出两道巨大的剑光，紧接着反向旋舞，裹挟周围的风和气搅起落叶飞雪，两剑同用，于翩舞中挥出数道剑气。月泉宗弟子竖剑掐诀抵御气浪，端木珩稍稍退后两步，月泉淮依旧是面无波澜，以散漫的碎步避开楚辞无缝的攻击。
三招全被月泉淮闪避后，楚辞立马转攻为守，月泉淮虽握长澜月在手，但并不出剑，出掌目标是她手里的剑，避免碰到楚辞身体被燧影珠反伤或消解。内力深厚自然攻势霸道，掌风凌厉，楚辞匆忙避让犹觉不够，被压迫的感觉太强，她闪避同时运行起天地低昂。
月泉淮看出她运诀时松懈了闪避，迎风一掌翻袖拍在两把剑的剑背上，楚辞手中借来的剑被击飞，钉在旁边树上。
“资质尚可，但你资历太浅，无法将这套剑术的威力发挥出来。以舞见武，不过倒确实适合女子。”
这场剑术切磋比她想象的结束得还要快，结果也都在现场每一个人意料之中，月泉淮本来就是闲得慌，打着玩消遣时间，没有爆出什么太犀利的话，甚至还中肯地点评几句，言辞不含搪塞，楚辞真从他身上感受几分认真指点小辈的长辈模样。凡是亲近点的人，大概都受过他的指导。楚辞大胆猜测，月泉淮指导别人习武时，可能是他脾气最好的时候。
楚辞正要把剑从树上拔下来还回去，那两个弟子已经自觉动手去拔。等到剑物归原主，月泉淮正要离开，她就喊住刚转过身的月泉淮。
“月泉宗主等等，比试还未结束。”
吃瓜的月泉宗弟子在同门脸上又看到相同的想法：客卿果然是缺少毒打，我们果然是缺少瓜子茶水。
月泉淮上扬嘴角，对楚辞的后手有些意外，他回过头，看见她脸上露出与刚才比剑术时完全不同的从容淡笑，不说胜券在握，至少得心应手。
“哦？有意思，让老夫见识见识你的阵法。”
“那就请月泉宗主破阵了。迷蝶成梦，织惘为局，开阵。”
脚底出现阵法图腾，空中百多只的蝴蝶在月光下飞舞，尾翼拖着长长的炫光与花树牵成一条条看不见的线。阵中不具备有攻击性的任何事物，但花树丛丛成墙，遮掩了出路。
雪地里哪来的蝴蝶花树，月泉淮低头看向脚下被踩踏发出声响的花草，他知道这是一个以幻象困人的迷阵。太有迷惑性，要是有修行不够的人不小心进入阵中，怕是会误以为真，困死在阵中也不无可能，不过他月泉淮当然是不可能被困死阵中的人。
迷阵既成，阵内景象与阵外大有不同，四顾之下月泉淮看不见阵外的任何一草一木一人，只有棵棵枝头鲜花上围着蝴蝶的树，就连夜空也被树冠遮得只剩下个能看完整月亮的缺口，依靠阵外景物寻找迷阵出口是最先被排除的方法。东南西北每个方向都有两棵树的枝头连接形成自然的“门”，参差交错，纵横缠绕，整个阵法呈现园林之景。
知道阵中景物都是虚假的，但从树上飘落的花瓣落到肩上的时候，月泉淮还是忍不住伸手想要拂去，楚辞看到月泉淮的动作，想笑，嘴角差点就勾起来，发觉自己有这种缺德行为，她连忙低头用手撑着下巴拿手指挡住嘴巴假装在思考。
阵外能看到的比处在阵内能看到的更少，看得完整的只有花树和走在中央的月泉淮，百多只蝴蝶阵外所见不到二十，布局走向，树门草径全部隐蔽。
月泉宗弟子基本上看了一眼就放弃破阵的出口，他们道行浅，剑术本不及楚辞，换成她拿手的阵法更加寻不到线索。现在阵外就剩下作为长老的端木珩还努力思考，经月泉淮多年教导，他同他师尊一样喜欢挑战，享受挑战成功的快感，也同他师尊一样，阵法生成的那刻就知道，这个阵法不容易破，除了布阵者楚辞本人，即便是月泉淮也不能一时半刻就破解。
他试过从蝴蝶数量突破，但发现每处数量不一又无规律就明白自己所见是残缺，花树的组合同理，总有树或矮或被其他遮掩，任何线索都不成立。
抱着双臂靠树围观的楚辞和苦苦思索的他们格格不入，端木珩见她AK都难压的嘴角，发现竟在忍笑。
“客卿是想要从师尊身上扳回一局？”
“扳回一局还谈不上。”
她也是手痒想玩，月泉淮刚刚去扫肩膀上拿其实不存在的花瓣，她觉得有几分可爱，这是能说的吗？她甚至觉得月泉淮还没开始寻找出阵的方法，他的神态比起破阵不如说在看风景。或者说，就是在看风景？
楚辞抖抖后背沾上的草屑，推测月泉淮从左向南门走向西门，他两脚一进西门，阵法随即变化。此时花树降低，百蝶停止飞舞依伏枝头花蕊，阵外已能清楚阵内情形，月泉宗弟子小声叽叽喳喳，又觉得自己能行了。
百蝶迷阵一共二十多个由花树隔开的片区，月泉淮所在的左向西门处于阵中心小片区里，是蝴蝶最多的片区之一。
蝶翅一扇，抖落几片脱开的花瓣，桃红的颜色借着月辉变成光影融进夜空般的眼瞳里。树下人不知自己眼睛里多了一份颜色，也不会为此停滞，他随手便击碎片区内所有的蝴蝶，散成粉末的蝴蝶顷刻重新聚合，停在枝头，停在花中，停在他肩上。
同时击碎所有阵中事物也无效，聚合的速度太快，他都来不及走两步。月泉淮视线只在肩上的蝴蝶停留瞬间，就尝试寻找树门的路。只是走完七个片区后，他又绕回起始点。
“客卿，这阵法真有出口吗？”
自己宗主被困阵中已有段时间，已经有月泉宗弟子对楚辞设阵的用心有了疑问，看着处处树门都是出路，走的时候每一条都是错误，从来没走过迷宫的人看得心虚。
端木珩给出声的弟子一个警示的眼神，阻止他再问出什么让人笑的话，楚辞没去关注这对月泉宗上下属的互动，视线在阵中高树的树顶上，耳朵里把问题听进去。
“当然有，这个百蝶迷阵是专门为你们月泉宗主打造的迷阵。”
专门打造？
月泉淮找不到阵眼，经历过阵法变动，他明白了怎么回事，他回过头，即使隔着重重花树看不见阵外，也不妨碍他把探究的眼神投向设阵人：“你把阵眼设在了老夫身上？”
“是啊”，他听见楚辞并不心虚的一声短笑，“所以寻找阵眼并击破也不可行。其实月泉宗主刚才的想法对了一半，关键在蝴蝶上，但不是把它们击碎，也不用把它们击碎。”
“有意思。”
月泉淮又说遍这三个字，也短笑几声，并不恼怒，至少自己能感受到她认真的态度。他再观察停在自己肩上和树上，闪着细光的蝴蝶，阵外传来楚辞跟门下弟子解释的声音。弟子问她是不是戏弄他，她说专门打造不是指把阵眼设在他身上，而是指阵内的幻景。
“好看吗？”楚辞问月泉宗弟子。
“好看！”弟子当即回答。
绒草地，花树，蝴蝶，落英，满月。确实是美景。
可今天不是十五，原来连月亮也是幻景。
他更加想看看此时楚辞是怎么样的情态。是真跟她说话语气一样的云淡风轻，还是把得意都藏在眼睛里。
月泉淮很快发现北向树上的蝴蝶翅膀尖细光颜色跟其他三个方向上的不一样，按此特点走完二十几个片区后，终于在最后片区的出口看见阵外的一群人，跨出树门，整个阵法随即消失在他身后，恢复雪地空荡荡的原貌。
他破阵门下的弟子和端木珩倒是比他激动得多了，一个个喊着“宗主出来了”，端木珩就这几步的路程都要过来接他，月泉淮心里快感居多，倒是没那么激动。
“能困得老夫些时间，可以。”
“恭喜月泉宗主。”
瑰丽丹凤眼中的居高临下有一星半点的消减，月泉淮想让内心的疑问都得到答案，比如她的阵法水平为什么高得不符合年龄，比如她是拿什么样的想法开这个阵。不过他没问出口，立在原地给他道喜的人眼睛半合不合，瞳孔无法聚焦，困得像下一秒就能站在这睡着，难怪道喜的声音都轻飘飘。
他放人回去，楚辞点个头转身就走，大家伙都乐了。她要按这个方向走今晚会在树林过夜。
月泉淮好心提醒：“走错路了。客卿是困得找不着方向了？”
“我不困也找不到方向。”
“阿珩，找个女弟子送客卿回去。”
一个方向感不太行的人做出的迷阵七拐八绕，也有意思。月泉淮一笑，背着手带人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切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