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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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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对易南新说的话,在温巳寒这里得到了释放。
贺惟讪讪一笑,搞来几瓶红酒,他不用明白它们的价值意识,也不用管它的主人收集的困难。
温巳寒静默地望着他,像一座会呼吸的雕像。
贺惟可能忘记了,他在看剧的时候好奇过到底什么是八二年的红酒,随口一说,没多久家里单独开出来个酒窖,装上了各个年份的酒。
“哥,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她,你还记得吗,我去学校找你,她就从我身边经过。”
贺惟借酒消愁,给两人都倒了点酒,自顾自地地讲述自己的浪漫爱情史。
温巳寒目光落在杯壁上那旖旎多彩的光晕上,他似乎是被贺惟语气中的期待与向往击中了,大脑竟然产生了种不切实际的眩晕感,仿佛是遭受到了剧烈的撞击。
其实不用多说了,光是他的表情和语气,便能懂得对易南新的爱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这故事老套至极,拎出来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去A大找温巳寒,在教室外面遇到了易南新,当时直接看呆了。
易南新穿着一身简洁风衣,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冷淡气质,迷人而不自知。
贺惟瞬间挪不开眼了。
易南新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挑眉望了过来,“哪来的弟弟?大一新生都这么显小吗?”
贺惟脸红得低下头,不敢说一句话。
他没未想过自己会喜欢上谁,身边接触的最多就是温巳寒,他哥是万能的,任何事情到了温巳寒手里全部能够得到完美方案。
贺惟自己没有意识到不知不觉间对温巳寒的感情,更多的变成了依赖。
即便身边出现了很多朋友,温巳寒依然手里掌握着一条无形透明的丝线,牢牢牵住贺惟的所思所想,略微牵动便能将他再次拉回来。
而易南新意外般的出现在了他的世界里,光照过来的时候发丝都发着光,隐约看到了一丝温巳寒的影子。
“我,我我不是来这里上课的。”
“嗯?”易南新愣了下,似笑非笑道,“知道,你来找温师兄的吧。”
贺惟点头又摇头,他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是个离不开哥哥的小孩。
“他不肯回去,爷爷让我来催他。”
他多余解释一句,实际上是温巳寒太多天没回去了,贺惟偷摸地过来找他,看看对方到底是在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温巳寒的?”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不会有人选在实验室旁边等他,第一个学期有人这么做过,被温师兄骂了,后来他们只会选在教室旁边,而且我在温师兄电脑上看到过你的照片。”
听着她的话,贺惟只知道点头了。
“好了,温师兄培育时间很长,你先到办公室里等他。”
贺惟呆呆地盯着她,后者也完全不恼,把他当成同学的弟弟,她专心致志地做自己的作业。
易南新不笑的样子严肃,甚至说得上冷漠,等她干完事情才想到旁边还呆着一个贺惟。
她唇边扬起道礼貌的弧度,“不好意思,很无聊吧。”
贺惟这次是真心地摇了摇头,看到她冷淡的眉眼因为自己而舒展开,心脏仿佛受到了一道狙击,跳地不太正常。
他理所应当的认为这是一见钟情。
不过贺惟也和别人聊过他自以为浪漫非常的爱情故事,换来的只有对方的鄙夷不屑。
没人像温巳寒这般沉默,他是个很好的聆听者,大概是自己的故事太过于平淡,后来一时兴起开的几瓶酒全部被温巳寒喝了。
贺惟三两杯下肚醉得不知天地何物,缠着温巳寒问了许多遍,易南新会不会有那么一丁点的喜欢过自己。
温巳寒不擅长给人希望,他只会戳破希望。
“不会。”
他的回答可算是踩到了贺惟雷点。
“温巳寒!”
他脾气好的时候叫人哥,一生气直呼大名。
温巳寒喝多了酒,眉眼之间的冷漠更甚,隐约透着一股疯狂。
“所以你死活要考A大是为了易南新。”
贺惟迟钝了几秒:“当然。”
也不全是这个理由。
他习惯追逐温巳寒,把对方当初了自己的方向目标,即便有更好的选择,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填上了A大。
“我都不知道,哥,你在学校的人气这么高。”
贺惟觉察到气氛似乎不对,努力打了个哈哈。
再见到温巳寒是在开学典礼上,作为优秀毕业生为新生发表讲话。
偌大的礼堂里温巳寒迎着众人的目光,踏上讲台中心,炽光灯落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人沐在光里,偏偏无法被融化。
贺惟原本与同学聊着天,无意望去,脸上的笑容僵硬住了,他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这一幕与过去几乎重叠在了一起。
温巳寒那么高高在上,从容不迫。
自己永远只能在底下看着他,永远不可能......与对方并肩同行。
贺惟隔着无法跨越的鸿沟,与台上的温巳寒对视一眼,也许这是他的错觉。
贺惟淡然一笑,心底悄无声息地塌陷一大块。
身边同学语气钦慕而激动,有几个差点打算冲上去,准备要合照,这说出也是够本的。
温巳寒不常在学校,但论坛里从未缺少过关于他的传说,人气始终居高不下。
坐在贺惟后面的两个同学互相争论着,温巳寒到底为什么会答应这次发言,究竟是无法拒绝前女友院花,还是受学妹邀请。
“哥,不要光聊我的事,都忘记问你了,你到底喜欢谁呀,院花这么漂亮,你和她为什么分手?”
贺惟努力将话题带走。
他就算再迟钝,也能感觉到温巳寒似乎很讨厌自己喜欢易南新这件事。
“哥?你和我说说吧,就当安慰失恋的可怜人。”
贺惟习惯地伏在温巳寒的肩膀上,他对社交距离模糊不清,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为了他少喝两杯酒,抢过他手里的杯子。
以前对他靠近从不拒绝的温巳寒,罕见地避开了他的动作,站起身,毫不避讳。
贺惟只能看到他宽阔有型的后背。
“所以天天去公司也是为了看她?”
温巳寒平静地细数着记忆中的点点滴滴,感受到舌尖蘸到葡萄酒的清甜,过后莫名地泛起一点点苦涩。
盘绕喉间,萦绕不去。
“她朋友圈说有个同事老要骚扰她,我气不过就想去帮一下,但也是看你每天不吃饭,顺道送饭去的。”
贺惟顶不住他那浓烈又具压迫感的眼神,默默回答温巳寒提出来的问题。
“你和爷爷说了什么,上次为什么突然会罚你去祖宅祭祖。”温巳寒声音里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抵挡了哗然而下的洪流。
贺惟听出了暗藏的波涌,酒醒了大半,怯怯地瞥了眼温巳寒的脸色,声音愈来愈小。
“因为我去了疗养院,爷爷发现了,他很生气,觉得是我背叛了妈妈。”
他不明白为什么温巳寒挑出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出来讲,语气又是前所未有的凶。
贺惟以前的经历让他过早学会了察言观色,明白温巳寒不同以往的虚张声势,这次是实实在在的生气。
这股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让人莫名其妙。
贺惟不解地眨眨眼:“你不愿意回答我就算了,还问这么多。”
对话戛然而止,等贺惟意识到温巳寒太久没有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恰好投入到对易南新的新一轮追求中。
温巳寒接近两个月没有主动联系过自己。
贺惟坐立不安,觉察到了点不同的味道,他没准备打扰对方,而是偷偷等在公司楼下去见温巳寒,再来个不经意的碰面。
他内心的激动隐秘地波动着,想知道温巳寒看到自己突然出现时的表情。
温巳寒身边站着个年轻女性,唇边生着一颗痣,两人互挽着手,姿态亲密,身旁的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贺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压抑着的欲望在此刻喷涌而出,立刻冲到他们面前。
“哥,你不介绍我认识一下?”
他语气透着股说不出的攻击与尖锐。
难怪没时间理自己,有时间在公司谈情说爱的。
温巳寒一早便发现了他,表情不是贺惟想象中的心虚,或是意外,反而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从容。
“贺少爷,有什么事?”
贺惟愣在原地,他清楚看到了温巳寒将那女生挡在了身后。
场景似曾相识,贺惟猛然发觉高中的时候温巳寒也是这么保护自己的,只不过这次位置反转,他却成了那个需要防备的人。
谈了个恋爱而已,至于这么偷偷摸摸地不让人知道?
“反正不是来找你的,我来看看易姐姐。”
贺惟憋着一口气,转身就走。
也许两人关系恶化的节点便诞生于此,只是谁都没有意识到罢了。
贺惟久违地产生了一丝惆怅的感觉,他揉了揉眉心,立刻从床上翻起身,快速把自己收拾干净,刚开房门,迎面遇到了琳达。
“贺总你慌慌张张干什么去?”
贺惟皱眉盯着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琳达举起手里的合同,“老板你忘记了,我昨天本来就要来找你。”
贺惟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觉察到了点不对劲,但他没功夫细究了,揉了揉眉心,懊悔应该借着昨天的机会把温巳寒手表给扒下来。
“帮我去江城医院预约一个号,要那个陶菡的医生。”
“干什么?”琳达不慌不忙地追上他。
“病了,我一早上起来浑身疼,没力气,”贺惟停顿几分,假装揉了揉肩膀手臂,“琳达你平时起来会不会有这种情况。”
琳达点点头,眼疾手快地先一步拉开等在楼下的车。
“老板,我有时候也会这样,今天早上约翰森联系我,他M国飞回来,大约下午落地,要不然他帮你看看?”
贺惟捏着手机,车窗外晨昏时的光晕落在他脸上,显得模糊不清。
“那可不一样,先约她。”他坚持道。
琳达不着痕迹地扬起眉毛,尽职尽责地答应下来。
贺惟心情好了点,他怎么差点忘记还有陶菡了,她有段时间可是与温巳寒天天形影不离,甚至不用打听都知道她是谁,爷爷那边也听到了风声,只可惜对于两人的事情始终不闻不问。
不赞同也不反对。
没多久两人疑似分手,谣言四散,贺惟也把事情遗忘了,可现在细细想来总觉得有一丝不同寻常。
他们怎么认识的,在一起多久,为什么会分手。
贺惟一无所知,脑子里反复播放着亲眼目睹的画面,温巳寒表情里的犹豫与冷淡,时间没有带走它,回忆起来细节被放大了几倍。
陶菡会是那个温巳寒镌刻皮肉也要记住的人吗。
他默默压下心底泛起的酸涩,手机突然震了震,将情绪打散。
[温巳寒:忘记问你,手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