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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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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难过••••••”
在凌岁昕急的要挠墙的时候,雨桐终于开口了。
“现在这样,看着就像陛下和殿下之前一样,好的不得了,让人看着觉得好羡慕••••••可是,陛下心里肯定是在想着怎么伤殿下••••••这几天,殿下看上去开心了好多,他自己不觉得,可是别人都看得出来••••••但陛下最后肯定会狠狠的伤到殿下的,殿下一定会特别特别的伤心,殿下好可怜,殿下会这样都是我害得••••••现在我还要看着殿下被陛下伤到,却什么都做不了,我好没用••••••”
伏在桌子上,雨桐哭的浑身都在发抖,那副样子,让凌岁昕着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似乎任何语言都对她起不了作用。
“那个,你怎么就确定陛下一定会伤到云大哥呢?”虽然起不了什么作用,但还是要安慰一下的,不知为何觉得良心有些不安的凌岁昕坐在旁边小声说道,“陛下不是坏人,云大哥也是好人,说不定,陛下是真心想要和云大哥和好的。”
“不会的,陛下对背叛过自己的人绝对不会心软的。”本就哭的一塌糊涂的雨桐说完后哭的越发的惨烈了,还要努力压着声音不让屋外的人听到,着实是可怜。
不知该说什么,也说不出什么的凌岁昕只能托着下巴,坐在旁边,皱着眉,撅着嘴,看着雨桐,等着她哭完。
“决定了!!!”
一声吼,把正在神游太虚的凌岁昕吓了一跳,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好容易稳住了身子,就看到雨桐一脸毅然决然的样子,像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般。
“那个,你决定什么了啊?”
“我,要,把,当,年,的,真,相,说,出,来!”
“真相?”好奇心起,凌岁昕拉住了雨桐,“先说给我听听。”
“不行。”雨桐头一偏,斩钉截铁的拒绝了,“那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不说,猜猜就行了呗!
眼睛转了几转,凌岁昕开口了,“切~你的真相估计就是说云大哥当年没有偷那个什么边境的布防图对不对?”说完,看看雨桐的脸色,凌岁昕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如何知道的?”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小丫头不解加惊讶的问道。
这个家伙,究竟是不是从小在宫里长大的啊?有时候还真是有够笨的!
暗自翻了个白眼,凌岁昕开口了,“首先,我觉得云大哥不是那种会为了淑图犯险的人,他从没有说过或是表示过他想念淑图。云大哥不是那种羞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会这样只能说明他对淑图并没有很深的感情。
再来,云大哥跟我谈到过往时,说到盗图,都是一句带过,而且那种语气根本听不出什么感情,或许有些嘲讽,但没有任何愧疚,后悔之类的感情。
最后,你在我面前哭过两次,每次都说你害了人,你能害谁?当然是云大哥了。害的云大哥这样的又是何事?想想就知道了呗。”
眼泪止住了,雨桐瞪大眼睛看着凌岁昕好久,终于说话了,“你,竟然还挺聪明的诶!”
“才发现啊!”戳了戳雨桐脑袋,凌岁昕暗暗松了口气——这个小丫头,看来暂时是没事了。
“说说吧,把当年的事,反正我已经知道这么多了,再多点也没什么了。”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八卦一点也没什么错嘛。这么安慰着自己,凌岁昕眨着眼看着雨桐。
雨桐的眉头皱了起来,看样子是在纠结,最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你知道也好,若是我出了什么事,你也可以把真相说出来,还殿下一个清白。”
“当年,陛下初登大宝,便将殿下接入这本是皇后才能居住的寒昭宫中,对殿下的心意自是不言而喻。朝中有很多反对的声音,就算是在这后宫之中也有不少人暗地里乱嚼舌根。为了表示对殿下的重视,陛下除了上朝,其余时间都是和殿下在一起,因此,我这个小宫女才有机会进入御书房,才有机会见到御书房中的暗室。”
“暗格?御书房里竟然还有暗室?!”
“当然。”白了一脸惊诧的凌岁昕一眼,雨桐接着说道,“暗室之中所放的东西自然是非常重要,其中便有那张边境的布防图。忽然有一天,那张布防图便消失了,陛下震怒,下令一定要查出来是谁做的。
本来,一切都和我没什么关系,直到有一天,肖大人突然来找我——
虽说我算是自小就长在宫中,又算是一直待在陛下身边,可我和那些大人们也不过就是互相认识而已,根本没有什么深交。所以,肖大人的到来让我觉得惊讶也不安,后来证明,果然没有什么好事。”
“肖大人?他怎么会扯进来?”托着脑袋的凌岁昕又一次叫了出来,结果被雨桐狠狠的敲了一下脑袋。
捂着脑袋上的大包,瘪着嘴,凌岁昕接着听雨桐讲过去的事情。
“宫里的人都说我是李公公的外甥女,因父母双亡,得先帝恩典入宫。其实,那都是谎话,我根本就不是什么李公公的亲人,李公公真正的外甥女其实早就死了。我家当时很穷,为了少个人吃饭,也算是为了给我找条活路,我父母对来寻人的官差说我就是李公公的外甥女。他们信了,我就入宫了,这本来是很秘密的事情,除了我们一家人不会再有人知道。可是肖大人却知道了,他还对我说,若是想要我父母活命,就要帮他办一件事——去向陛下自首,说布防图是我偷的。”
“然后呢,又怎么和云大哥扯上关系了,难道你栽赃陷害?”不长记性的凌岁昕再此开口,收获白眼一枚。
“我是骗过人,也不懂多少大道理,可做人该有的那点骨气我还是有的!我答应了肖大人会去自首,就绝不会把其他人牵连进来。可是,就在我被收押的第三天,高公公便带人来我放出去了,我正疑惑之时便听说,因偷盗布防图,殿下被终生幽禁于寒昭宫。是殿下救了我••••••是我害了殿下••••••”眼泪再次从小丫头的眼眶中滑出,还未干透的泪痕又被染湿了,“我想去和陛下说出一切,可是陛下却下令让我永远不要出现在他面前。我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了••••••”
“难怪你当时,那么着急的让我去争宠。”想到之前的事,凌岁昕终于明白了,“你是想找机会为云大哥伸冤啊。”
“可惜你不争气•••••”雨桐一边哭着,一边瞪了凌岁昕一眼。
“喂喂,这也不算什么错吧!”耸耸肩,凌岁昕有些苦笑不得的说道,“你现在打算就这么出去和陛下说当年的事吗?”
“嗯。”
看着小丫头一脸的坚定,凌岁昕忽然有些佩服这个小女子的勇气,可是——
“陛下会信吗?”
“当年陛下便信了,如今,应该也会信。”
“当年,那是••••••”话未说完,凌岁昕愣住了——
他刚刚便觉得有些不对劲,现在终于明白了,雨桐只是一个小小宫女,还是和淑图扯不上任何关系的人,当年她去自首,为何皇上一下便信了,这,太不正常了吧!还有肖大人,为何宫中那么多的宫人不找,偏偏找了她这个当时不过十一二岁的孩子?!
心中仿佛被压上了一块石头,一下子变得沉重了,凌岁昕站了起来,一脸严肃的看着雨桐,“不要去和陛下说任何事,不然说不定会害了云大哥和你自己的。”
“为什么,我不怕死••••••”
“听我这一次!”打断了雨桐的话,凌岁昕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你是当局者迷,这一次,听我的话。”
雨桐嘴张了张,像是要说什么。可在凌岁昕那从未见过的认真的目光下,最后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天很高,云很远,太阳很耀眼,风让人觉得很舒服••••••因某些原因起得稍晚了一些的云砚池膝上放着一个小食盒,摇着轮椅向园子中的那棵大树底下靠近,打算在那里用些糕点,顺便再小憩一下。
“云大哥!”
刚到树下,还未放下怀中的食盒,便听到这一声,着实是让云砚池惊了一下。定睛一看,原来是凌岁昕,估计刚刚是躲在树后吧。
“故意吓我啊,怎么这么坏。”云砚池一边开着玩笑,一边把怀中的食盒放到石桌之上,顺着他的意思,除了苻旸来的时候,这寒昭宫没有其他的宫女,太监,还是只有他们三人而已。
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凌岁昕赶忙凑上去帮忙把糕点摆好,“刚刚是在想事情,一开始没看到云大哥,才会惊到大哥的,大哥就不要怪罪了。”
“行了,本来就没有怪你。”摇着轮椅给自己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云砚池十指交握,笑着看向凌岁昕,“坐下吧,尝尝点心,要是不介意的话跟我说说你刚在想什么。”
低着头,眉头紧锁,像是在挣扎着什么,最后,凌岁昕咬了咬下唇,好似决定了什么一般猛地坐到了云砚池对面,“云大哥,布防图的事情,你有没有后悔过?!”
惊讶的看着一脸严肃的凌岁昕,云砚池脸上的笑容悄悄的褪下。停了一会儿后,云砚池开口了,“都是些陈年旧事了,还提它干什么?”
“雨桐把事情都告诉我了,她还打算要告诉陛下。”
“不行!”听到这话,云砚池的语气加重,少有的多了一份迫人的感觉,“她这是惹祸上身!”说着,就要摇着轮椅向偏房过去。
“等等••••••”赶忙拦下了云砚池的动作,凌岁昕整个人堵到了云砚池面前,“我已经拦下她了,她不会去找陛下的。”
“那就好。”像是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句,云砚池脸色缓和了不少,勉强扯出了笑容,“小凌,有些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越是想得多,越是让自己不开心。”
说完,云砚池就打算离开,只是,被站着不动的凌岁昕拦着了去路,“雨桐这样不是很可怜吗?她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错,把大哥害成这样,其实,根本不是这样的,不是吗?!”
“••••••别想太多了••••••”
“大哥,把真相告诉我吧••••••虽然我只是一个没什么用的小人物,但还是有点脑子的。如今陛下这么反常,我真的很担心,为自己担心,为雨桐担心,还有,为大哥担心••••••把当年的事情告诉我吧,说不定我可以出点力,说不定,将来万一怎样时,我还可以做点什么••••••求你了,大哥••••••”
云砚池轻轻的握住了凌岁昕那双因为激动而发抖的手,让他坐了下来,“谢谢你••••••小凌••••••”
说完,两手交盖,对了凌岁昕行了个大礼,“凌岁昕的这份情,云砚池定当铭记终生。”
“呃••••••”没想到会这样的凌岁昕有些傻眼,慌忙摆手,“大,大哥,你别,别这样啊!”
抬起头来,云砚池一脸凝重的看着凌岁昕,“小凌,当年的事,我可以告诉你。只是,你知道便好,将来无论怎样,都不要告诉别人,特别是不要告诉苻旸,答应我。”
“可是••••••”
“答应我!!”
“但••••••”
“答应我!!!”
••••••
“好••••••”
得到了凌岁昕的承诺,云砚池的脸色缓和了一些,终于开口讲起了那过去的事情。
“当年,朝中有不少人都怀疑是我盗的布防图,但由于没有确凿的证据也拿我无可奈何,只能在朝堂之上对苻旸施压。苻旸自是不会理会,只是命暗卫加紧调查,希望能堵上那些人的嘴。这些事情,我本来也就是当做笑话,听听就好,并未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高蘋来找我。”
“高公公?”怎么不是肖将军?凌岁昕皱起了眉头。
“是,高蘋来找我,他告诉我,小丫头向苻旸自首了,说布防图是她盗的。我自是不信,心中隐隐猜到应该是有人拿什么东西威胁了小丫头,其实矛头是指向我的。但我想不到会是谁,直到高蘋第二次来见我,他告诉我,我的大皇兄砚青最近立了战功,在朝中威望大增;告诉我嘲风的几位重臣打算要向苻旸死谏,让他远离我这个妖孽;还告诉我,苻旸打算将雨桐五马分尸以平息众怒••••••
小的时候,砚青皇兄常会帮我,让我不至于被人欺负,他算是淑图我认识的难得的好人;
苻旸已经为我做了太多,他不能再因我失去人心了;
雨桐,也挺无辜的,因我被扯了进来。”
轻笑了一声,云砚池抬起头,看着没有一丝云的天空,“都已经这样了,你说,我该怎么做••••••”
“可,可要是找到真正盗图的人,不就可以了?”
“谈何容易,淑图那边怕是一开始就打算牺牲我了,嘲风这里终于抓到机会可以除掉我了••••••天时地利人和,无论怎样,盗图的都是我了,还不如自己去招了,总好过等人来抓。”
“大哥••••••”凌岁昕握紧拳头,想说些话,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拍了拍他紧绷的肩,云砚池偏着头笑了,“都是过去的事了,我都不在意了,你也不要在意了。”
说完,便摇着轮椅向屋内走去,快到中午了,周围已是隐隐有些热气,可云砚池的身子却是忍不住的颤抖,似乎有层冰将他包裹其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