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衣之

2、《识谎》《典型杀人灭口原因》

　　回去路上，谢陵随口问：“你怎么会来？”他不记得可伊认识铭·斯尔顿。
　　“跟你一样。”铭·斯尔顿弯眼笑。
　　你又知道我什么样了？谢陵默默咽下吐槽。
　　“要交换线索么？”
　　谢陵想了想，这不失为一种好方法，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可伊兼职的那家酒吧有问题，我怀疑他们实际上是拉/皮/条的。”
　　“可伊昨天傍晚跟同学去吃晚饭，然后回了宿舍，8点半左右出去，23点遇害。”
　　铭·斯尔顿补充：“准确来说，她6:07-6:32在食堂吃饭，6:40-8:25待在宿舍，8:40以后不在学校。我看了一下，她出宿舍的时候是带妆的，中途还在学校的小摊位买了一朵编织花。”
　　“你骇进了学校的监控系统？”谢陵记得他是技术学院的。
　　“用了点小手段。”铭·斯尔顿眨了下右眼。
　　不要把这种事说的这么轻松好吗？
　　“你这么说，我觉得可伊像是去约会的。”可伊平常是不化妆的，只有上班或者参与重大场合才会化。
　　“她有男朋友吗？”
　　“据我所知，没有。”
　　铭·斯尔顿讶然：“是吗？我还以为她跟樊瑞是一对。”
　　“没，樊瑞单向暗恋可伊。”应该说是明恋，这不是什么秘密。
　　“要不是监控显示樊瑞昨晚一直在宿舍，我会怀疑是情杀。”可惜的是荷花塘那边的监控早坏了，不然警方也不会毫无头绪。
　　他这么说，谢陵也没有生气，因为就连他自己也这么想过。
　　“经理说这几个客人跟可伊走得比较近。”谢陵才想起来他们还没加好友：“你的聊天号多少？我发给你。”
　　铭·斯尔顿如实上报：“我回去做个程序，用照片检索一下他们。”
　　谢陵点头：“等你好消息。”
　　—
　　谢陵回到宿舍，就看到有个人面朝门口坐在椅子上，显然是在等他，因为他住的是单人宿舍。
　　“怎么了？”
　　樊瑞眼神有点闪躲：“我有一些线索想跟你说。”
　　谢陵收到了一组照片，照片有个共同点，就是可伊都出现了。
　　她跟朋友笑着说话、在教室上课、在食堂吃饭、逛小吃街、在宿舍阳台晾衣服、进了星云酒吧……事无巨细，俨然是可伊的生活日常。
　　“你跟踪可伊？”谢陵现在怀疑他这个朋友是个变态。
　　樊瑞慌忙道：“没没没，不是我！我没有跟踪她！唉，总之，你别问这么多，有用就行。”他说完急急地跑走了。
　　谢陵压下心头的探究欲，抽出一本书翻看。
　　【识谎】
　　1.不敢看对方的眼睛，或是太专注导致眼周干涩，从而频繁眨眼；
　　2.词语重复，声调升高；
　　3.对问题的生硬重复；
　　4.语速加快代表情绪加重。
　　……
　　谢陵想，或许樊瑞只是没有“亲自”跟踪。
　　但樊瑞也不一定是凶手，要不怎么会这么上赶着把那些照片给他，生怕别人不怀疑吗？
　　谢陵开始逐一看哪些照片，寻找里面有没有出现戴维、埃里克、莱恩等人。
　　等他翻到眼睛酸痛时才想起某个刚加上好友的人存在。
　　谢陵毫不犹豫地把照片发给铭·斯尔顿，朋友就是要一起分担痛苦。
　　【铭·斯尔顿：嗯……你不会一张张看吧？其实有更快更省事的方法。】
　　谢陵：……
　　忘了这人在技术这方面的技能点。
　　【铭·斯尔顿：我觉得可伊可能在做援/交。你有问过她，酒吧的工作是怎么找的吗？】
　　□□么。
　　谢陵不知为何想起了那个欣茹学姐，她当时看自己的眼神，怎么说，就像妈妈桑看头牌……
　　突兀的电话铃声打断了谢陵的思考。
　　对面的铭·斯尔顿似乎松了口气：“你突然离线，我还以为出事了。”
　　“没，你看监控有发现什么吗？”
　　“可伊从三个月前开始频繁接触你说的那几个人，或许我们可以从这下手。”
　　星云酒吧今晚热闹非凡，据说是来了位性感火辣的“气氛组”美女。
　　穿着清凉、浓妆艳抹的女人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跳/钢/管/舞。
　　谢陵皱了皱眉，他视力不错，就算隔着灯光、人潮，还是觉得那女人有点眼熟。
　　铭·斯尔顿看出他的反应：“认识？”
　　“我不确定。”谢陵心想，要怎么样才能近距离接触一下？
　　铭·斯尔顿招来一位服务生：“不好意思，我们想让那位小姐来陪客。”
　　谢陵：……
　　这么简单粗暴的吗？
　　果然有钱就是爹。
　　女人本来笑吟吟的走来，一扫到谢陵的脸，勃然变色。
　　她连连后退就要逃跑，一个高大的身影神出鬼没地站在她身后，拦住了她。
　　铭·斯尔顿温和而又不容置喙地把女人摁在卡座沙发上。
　　谢陵一看清她的脸就明白了——
　　“米哈？”是跟可伊关系比较好的朋友米哈·伊玛蒂耶。
　　不过谢陵想不通她跑什么。
　　他温声：“能聊聊么？”
　　米哈犹豫着点了点头，人都被逮着了，还能拒绝吗？
　　“之前你和可伊说，你们是参加社团认识的，这话撒谎了吧？”谢陵回想着。
　　“我们是在这兼职的时候认识的。”
　　铭·斯尔顿插话：“这份工作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很巧，我们两个都是看了厕所里的小广告才来到这的。”
　　女厕可不方便探查。谢陵拿出纸笔：“能麻烦你尽量多地重复一下广告内容吗？”
　　“福利超好、待遇超高、专车接送，有意者联0779xxx……”
　　谢陵斟酌了一下词措：“你……跟可伊是不是在做、那种生意？”
　　米哈却说：“不用这么隐晦，大可以直白点，我们确实在做援/交。”
　　“是酒吧要求的吗？”铭·斯尔顿眯眼，这可是犯法的。
　　米哈瞄了眼右上角的监控，假意亲近地搂着谢陵的胳膊：“不能在这说，明天上午学校见。”
　　这趟下来虽然没找到跟可伊关系熟的客人，却有这么个意外之喜。
　　铭·斯尔顿安慰道：“我们继续蹲几天点，总能逮到那几个老家伙的。”
　　30-50不等对于他们来说确实可以算是“老”。
　　谢陵点头。
　　晚上，谢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他不知为何升起了一种恐慌。
　　学校，真的安全吗？
　　如果是这样，可伊又怎么会出事？
　　会不会，酒吧幕后盈利人其实对星际学院很熟？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人，还伪装成意外。
　　他提着的心一直到第二天见着米哈，在小吃摊安稳坐下才放下。
　　“我们最开始是被酒吧逼的。”米哈说，她大大咧咧地拿起一串炸串吃。
　　谢陵正要开口问些什么，意外突生——
　　他只觉一股能吞噬一切的热浪席卷而来，周围有人尖叫有人打电话，在他耳里都变成了杂音，最后他陷入了昏迷。

　　【午间新闻】今早9:09分，我市星际学院东门一炸串店发生煤气爆炸，导致一人死亡，一人重伤，四人轻伤。在此特意提醒广大群众，煤气使用须知……

　　谢陵缓缓地睁开眼，刺目的惨白映入眼帘。他艰难地转动脖子，往旁边瞟。
　　已经坐起来的铭·斯尔顿朝他打了个招呼。
　　“谢谢。”当时要不是旁边的铭·斯尔顿扑倒了他，现在怎么也落不着一个轻伤。“米哈怎么样了？”
　　“现在还在ICU里。”米哈的位置在他们对面，就背靠着爆炸点。
　　谢陵敛眸：“这事太蹊跷了。”说句不好听的，早不爆炸，晚不爆炸，偏偏到他们去的时候爆。
　　【典型杀人灭口的原因】将不利于自己的“口供”证据毁尸灭迹，以逃脱法律惩罚或行政处罚。
　　谢陵有种预感，他们离真相不远了。
　　—
　　“艹他妈的，那婆娘这都没死。”彪形大汉哐哐哐喝进大半瓶酒。
　　“没死也差不多了，反正她再也不能开口说话了。”另一个男人无所谓地笑笑。
　　“那那两个男的怎么办？”
　　“别管了，翻不出什么花来的。”
　　—
　　出院这天，谢陵直接去找了欣茹学姐，他直觉这个学姐一定知道点什么。
　　爆炸案最后也被警方定性为意外事故，谢陵才不相信有这么巧。
　　欣茹在星际学院旁边有一套豪华公寓，谢陵敲了敲门。
　　前来开门的欣茹从猫眼见到是他，动作顿了一下。
　　“我给你推荐的那份工作怎么样？”欣茹似笑非笑。
　　“挺好的，不过不适合我。”谢陵不动声色地说。
　　欣茹点头：“这样，下次有合适的工作我再告诉你。”
　　“谢谢学姐。”谢陵总算回归正题：“我这次来，是想向学姐打听点事。”
　　“什么？”
　　“星云酒吧，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到人的秘密。”
　　“这……我不清楚。”欣茹内心冷笑一声，就知道找她没什么好事。
　　“组/织/卖/淫就不说了，这次爆炸……”
　　欣茹打断了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最后一句。”谢陵食指比了一个“1”。
　　欣茹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有屁快放。”
　　“来时我发现大三的来哲学长一直在你家附近逗留，学姐，自己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