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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道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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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被路灯照亮的暗处,里夏尔跳出来,扬起拐杖指着西维尔,“我女儿生下来就娇生惯养,和你这种下水道长大的臭虫不是一路人,她这辈子都理解不了你。”
被吓到的西维尔躲到莱欧斯利身后,害怕得瑟瑟发抖。
主要目标后退,里夏尔枪口又对准莱欧斯利,“你就这么听着别人说她,这就是你在意她的方式吗?”
莱欧斯利迅速的接受了现状,保持着对霍莉父亲的尊重,“里夏尔先生,麻烦先让我解释一下现状。”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看你就是想脚踏两只船。”说罢里夏尔看向还藏在阴影里的霍莉,“看吧,这就是你非要跟着他跑的男人。”
莱欧斯利这才发现霍莉也来了,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隐隐可以感觉她同样生气。“我……”
大晚上迎面撞上说自己坏话的人已经够让人生气了,边上还是自己无动于衷的暧昧对象,更让人生气。
霍莉没听莱欧斯利说话,转头气冲冲问里夏尔:“你跟着我干什么?”
怒火冲天为女儿出头的里夏尔瞬间冷静,略心虚的说:“爸爸不放心你一个人走夜路。”
霍莉冷声说:“你就是最大的危险,我不想跟你吃饭,你走吧。”
“你怎么能这么跟爸爸说话?”里夏尔捂住心口非常受伤。
霍莉咬牙说:“那我这辈子都不跟你说话了,行了吧?”
“你真是跟你妈一模一样。”里夏尔捂着自己的胸口,呼吸不顺畅的走了。
危险消失,西维娅从莱欧斯利背后出来,苍白的嘴唇颤动,“霍莉小姐,对……”
霍莉完全不想听她道歉,听了不原谅显得自己斤斤计较,于是先发制人,“你善良,你叫什么抓小偷,你直接把你的手提包给他!”
西维娅被凶得快哭出来,“他偷东西是犯罪了,我不当时不知道他那么可怜。”
这是什么道理。
霍莉冷哼,“你也知道他犯罪了,可怜犯罪就可以被原谅,那你去沫芒宫给那维莱特大人提建议,让他修改法典,所有枫丹的可怜人都可以为所欲为。”
西维娅擦了一下眼泪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维护法律是狠心,放走小偷就是善良,你真是善良出新高度了,我大开眼界!”
霍莉越说越气,脑袋上的包气得一抽一抽的疼,一手捂着包一手撑着路灯杆子让自己缓缓。
莱欧斯利赶紧过去查看她的情况,“没事吧?”
霍莉一把推开他的手,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我生下来我爸就是有钱人,我有什么办法?这是我的错吗?不是,错的是以此质疑我品德的人。再说你们就能理解我吗?觉得我理解不了你们就是你们对我最大的误解!”
莱欧斯利被说得哑口无言。
炸弹炸开,爆炸范围内的一个都跑不了。
喘了两口气,缓过来的霍莉推开莱欧斯利就跑。
身后西维娅哭哭啼啼的声音追上来,“莱欧斯利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翻来覆去只会说不是故意的,除了这还会说什么。
霍莉说不上为什么更生气,但是没回头,加快步伐跑回自己的小院。锁好院门,又跑回屋子锁好客厅门。
绷直的情绪得到放松,她到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心里又骂了几句莱欧斯利,头痛缓解了些,肚子有点饿了。
抬头,餐桌上的食物原封不动,看起来精致可口,人有罪食物无罪不该被浪费。
她过去拉开椅子,点燃蜡烛,手指从烛台上抚过。
这是她最喜欢的烛台,很久没用了。跳动的烛火仿佛赋予了它生命,精致的花纹要冲破平面延伸到面前。
烛台边是一瓶葡萄酒,玻璃瓶身是蒙德的雕花,据说是有名晨曦酒庄的酒,被她一直丢在角落里,今天打扫翻出来的。
她本来可以拥有一个还算浪漫的晚上的,没有也不可惜,一个人也可以喝酒。
半凉不凉的油封鸭腿,蘑菇汤,千层面下肚。葡萄酒也少了大半瓶,霍莉扶着扶手摇摇晃晃的上楼,到浴室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今天指定能睡个好觉。
可换好睡衣,躺到柔软的床上,用云朵般的被子裹住自己,眼前布满黄色温暖的夜灯光线,她好像又清醒了一点。
刚刚是不是太冲动了,那样说莱欧斯利,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可她就是生气。里夏尔的质问也是她想问的,为什么听别人那么说她。
现在她彻底回不了水下了,无法面对的马塞尔和希格雯,又把莱欧斯利得罪了,依靠男人的关系真脆弱。
她的行李一点没拿上来,工具箱也在下面。看来明天还得去找莱欧斯利好好说说,至少让她把东西带走,这么想着,她的意识变得越来模糊。
咚咚——
窗户响了两声,可能是笨蛋鸟儿撞在上面了,不过大晚上哪来的鸟儿,她太困了没细想。
咚咚——
又来两声,好像有人在敲玻璃,谁会大晚上敲她二楼的玻璃。她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摸着墙往窗户去,快到窗户口又转头,拿上她的麻醉枪。
玻璃打开的瞬间,她将麻醉枪抵上外面人的额头。
“是我。”莱欧斯利握住冰凉的枪管,黑中掺灰的发丝在风中晃悠。
霍莉低头看清他的脸,面无表情的把枪揣到睡衣兜里,伸手去拉打开的窗户,想把它关上。
莱欧斯利一手挡住窗户,另一只扣住窗沿的手指尖发白,带着几分可怜说:“快掉下去了。”
霍莉还是没说话,也没再关窗户了,回到屋里钻回自己的被窝。不对啊,她外面有花坛有围栏怎么会掉下去,她还是要去关窗户,顺便把窗帘拉上。
已经晚了,她刚从床上坐起来,人就到了屋中。她又躺下回去,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脸,不想看他。
看来气得不轻。
莱欧斯利走到床边解释,“我到特巡队问到达蒙,也就那个小偷,他的妹妹在孤儿院。看时间还早,就说先过去看看。在路上遇见同样去往孤儿院的西维娅,于是聊了几句,她说她也是孤儿,小时候也有个哥哥,为了生存也做过偷别人东西的事,所以她很同情达蒙的遭遇。”
说来说去还是这样。
霍莉闷在被子里,脸贴在绸制被套上说:“我没有那种经历,所以共情不了你们。”
久久没听见被子外的莱欧斯利没说话。
她掀开被子,“我就是这个意思。”
莱欧斯利摸摸下巴,保持着冷静,“看来还是里夏尔先生技高一筹,不给我机会申辩,一句话把我和别人划为一类人。再把别人的想法和他的诬陷加在我身上,从而达到他挑拨的目的。”
霍莉冷静下来想想,她爸爸当时维护是有,其他的也不是没有。莱欧斯利确实从头到尾没机会发表过他的观点,不过正因如此,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也想放人来着。
莱欧斯利继续说:“因为个人经历,我能理解西维娅对达蒙的态度,不包括她对你的评价。不过现在我更认可你的观点,面对法律不应该太多私人感情,我为我的行为向你和正义之神道歉。”
“没关系。”霍莉小声说,他道歉了,他们和好如初了,为缓和一点气氛问,“你送她回去了吗?”
“我为什么要送她回去?”莱欧斯利奇怪的反问,他并没悠闲到要送每位女士回家,“城里治安很不错,刚刚我在楼下准备爬墙被特巡队盘问了三次。”
想到他在楼下鬼鬼祟祟被特巡队抓住的样子霍莉就觉得好笑,“你明天来也可以的。”
“不说清楚会睡不着觉。”
“我睡得着。”
“我睡不着。”
霍莉心跳漏了一拍。
屋内淡淡的熏香味混杂着葡萄酒香味,闻起来让人放松,莱欧斯利有些质疑她的睡得着,问:“一个人偷偷喝酒?”
醉意配合的上头,霍莉不满的说:“我光明正大喝的,就在楼下,本来有计划你。”
莱欧斯利笑着说:“那真可惜。”
“还剩了一点,你去喝吗?”
“喝酒……就不用了,早点休息吧。”
今夜怎么算都算不上浪漫,可霍莉心底莫名不舍得就这么结束,可能喝了酒的她比平时更勇敢吧。她从被子里伸手拉住他的手,用力一拉。
莱欧斯利跌坐到床上,偏头问:“怎么了?”
霍莉小声说:“还没说晚安。”
“晚安。”
“然后呢?”
或许是晚安吻,莱欧斯利在心中回答,但不能有。
朦朦胧胧的小夜灯,分不清是什么花的熏香一股股往鼻子里钻,还在她的卧室里面,他得尽量避免和她有身体接触。
“然后?”他语气上扬,假装不知。
晚安和晚安吻应该是固定搭配,霍莉在心中说他很不上道,总是她主动,可没有哪条法律规定女孩子不能主动。
她一下坐起来,板着脸质问:“你怎么能穿衣服坐在我的床上?”
小姑娘爱干净,莱欧斯利脱口而出,“抱歉……”
霍莉扯着他的领带让他面向自己,嘴唇贴上他的嘴唇,趁他说话舌头轻车熟路的钻进他嘴里,自顾自的开始晚安吻。
莱欧斯利愣了一下,实在做不到推开她,坦然接受。
葡萄酒很不错,醇香甘甜,他从她嘴里尝出来的,或许可以下去来一杯。
他短暂走神几秒中,和他亲吻的人像游走在水中的鱼,没注意到什么时候从被子里钻出来到他怀中,柔软的手臂环绕上他的脖子。
唇齿交缠中,他很艰难的分出些注意力关注她在做什么。多亏这一丝注意力,他很快发现她的重点并不在他坐没坐她的床,而是在他有没有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