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与灭世主：重返史前时代》念旧衣

46、四十五 外星人会合

　　四十五

　　外星人会合

　　德拉科梦游般地盯着哈利，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罗恩用了好一会儿工夫来消化他听到的一切，然后他说：“呃，现在我知道当初亚历克斯刚来地球时的感受了……可他好歹是困在一群‘史前人类’中间……”他抱着一丝希望看向赫敏，“恐龙跟我们有可能沟通吗？”
　　赫敏翻了个白眼。哈利用他也已经所剩无多的耐心回答：“听说真正意义上的人类历史只有300万年。我们和最后一只恐龙也有6200万年的隔阂。”
　　卢修斯用遭受欺骗的极端愤怒语气说：“这不可能。这是个骗局！”
　　“如果它是的话。”莱姆斯反问，“你认为它是谁设置的？针对我们之中的谁？目的是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一亿年前的原始地球？谁能做到？”
　　卢修斯无法回答。他短暂地顿了一下，正准备再次开口，西里斯的举动打断了他——
　　“你们来看！”他在几步之外低喊，众人走到他旁边，伸出手，尽可能放轻动作扒开挡住视线的大丛植物，然后纷纷为眼前所见的一切倒吸冷气：
　　他们在刚才那一通狂奔中，已经不知不觉跑到了一块高地的边缘，从灌木的缝隙看出去，下方是一望无际的开阔平原，长满了茂盛的植株，并且有许多体型庞大得超乎想象的生物悠闲地漫步其中，或者聚成一小群，或者独个儿踱着步子；有些伸长了脖子衔取十几米高的树冠上的枝叶，有些低头嚼食着相对矮些的草类。即使隔着好几英里距离，它们不时发出的或洪亮或低沉的啸叫声还是清晰可闻。
　　“哦！梁龙……或者地震龙？巨酋龙。腕龙……”赫敏用手挨个指点着那些庞然大物，报出她猜测的物种名。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很难说是出于恐惧还是兴奋，“雷龙……角龙……天哪……”
　　哈利能理解这种感触。这么多种类，而且是活生生的恐龙，就在他们面前！

　　“尽管我不太能分辨……”哈利小声道，“赫敏，它们全都是不同的吗？这么多种类在同一个地方？”
　　“它们基本都是素食性恐龙。我们只是离得远，而这片平原非常大，它们之间的距离实际上没这么近……”赫敏思忖着，开始从那种学术性的惊叹中冷静下来，“我没有仔细研究过恐龙，不清楚现在看到的这些是不是都生活在同一个时期和地域。哈利，你觉得这有可能是假的吗？”
　　“我怀疑什么人能造假到这种程度。”德拉科似乎终于醒过神来了，他着迷地盯着远处那些史前巨兽，眼中同时闪烁着惊奇和恐惧，“如果这些……恐龙，真的已经在几千万年前灭绝了，什么人有本事使它们再生？”
　　哈利和赫敏对视一眼。显然，他们都想到了西里斯从阿兹卡班越狱那年暑假热映的《侏罗纪公园》。哈利当然没机会亲自去看，但他从满大街的海报、从表哥达力嘴里一再了解过这部电影：那段时间，弗农姨父一边对导演的“疯子构思”嗤之以鼻，一边却也无法克制地把各种恐龙叨叨了整整两个月；达力在房间里堆满了不同的恐龙模型，佩妮姨妈不得不每天花时间整理它们。哈利从没考虑过这种最疯狂的幻想会有可能被实现，但眼下正在发生的事情迫使他去面对这种可能性——真的有人能通过化石样本再现地球曾经的霸主吗？他们究竟是身在一亿年前，还是掉进了什么秘密的试验基地？
　　“我不觉得这种地方有可能被保密。”赫敏深吸一口气，“地理环境，大气环境，动植物……这一切都太真实了。我们刚才也跑出了很长一段距离，穿过原始森林，来到眼前这片平原……如果我们还在97年，地球上不会有这么大规模的秘密实验基地而一直不被人发现。没人有能力打造一个世界。”
　　“那就更糟了，我们不得不作出结论：我们确实身处一亿年前的原始地球。”莱姆斯是这群人中唯一一个始终能跟上赫敏和哈利思路的，“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们要怎么回去？”

　　莱姆斯的问题把大家各自发散的思绪一下子揪了回来。刚才所经历的全部惊心动魄、惊疑不定和不可思议，在这个问题面前一下子摔得粉碎，就像从梦里惊醒一般，所有人，无论之前是什么表情，现在都过渡到了忧虑。
　　罗恩犹疑地说：“哈利，赫敏，你们的守护神还没回来吗？我觉得……”
　　哈利摇摇头。他知道罗恩在想什么：如果有什么人能把他们带回一亿年后，恐怕只有邓布利多。
　　“……如果有什么人能把我们带回一亿年后，恐怕只有亚历克斯。”
　　哈利愣了几秒。罗恩说的最后一个词不符合他的预想。
　　“亚历克斯？”他重复，罗恩点点头：“他可是我们中间唯一一个有‘不小心掉进原始地球’经验的家伙了。”
　　马尔福夫妇的表情非常古怪。他们并不像在场其他人那样了解亚历克斯来历的每个细节，德拉科似乎没跟他们详说过。
　　罗恩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道：“你们说，会不会我们掉到这里来就跟他有关？用了时间转换器之类的玩意儿？”
　　“用时间转换器转一圈只能回溯一个小时。”赫敏冷冷地说，“要回到一亿年前，发条都得拧断了吧。”
　　罗恩瞪着眼。“好吧。”他不太甘心地承认，“拧断发条也到不了这里。那我们是怎么过来的呢？”
　　确实，如果知道了是怎么过来的，就有可能找到回去的方法。但是——“你怎么就能肯定我们一定是通过某种方法来到这里的？”德拉科蹙着眉，“如果只是意外呢？飞机失事过程里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哈利忍不住道：“飞机失事导致时空穿越，那是科幻电影才有的情节。”
　　“我猜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几率。”西里斯拨了拨头发，“我们乘坐的不是普通麻瓜航班，是一架布满了魔法防御的飞机，谁知道在那时触发了什么样的保护机制？坠毁前凯弗瑞不是还扔给你一个急救包吗，哈利？也许他对会发生什么事有所预料。”
　　“除非那是一个能防御这些史前巨兽的急救包，否则我不认为卡塞尔对我们眼下的处境有所预测。”卢修斯讽刺地说，“或许你认为把人送到一亿年前是种有效的保护措施，布莱克，但神志正常的人都不会有这种看法。”
　　西里斯捏了下拳头，莱姆斯立即插话：“当务之急是确保我们自己的安全，同时尝试寻找失散的其他人——如果他们确实也在这里的话。”
　　“你觉得他们可能没有一起过来？”罗恩有点惊慌，“亚历克斯要是不在，我们该怎么回去？”
　　红发男孩始终坚定地把回去的指望放在灭世主身上，连一直沉默的纳西莎也忍不住讶异地开了口：“你好像认为那男孩一定能把我们带回去？”
　　罗恩理所当然地回答：“必须得是他啊。他可是从几千年后来到我们这儿的外星人——”
　　“他是意外来到，而且至今也没回去，如果你还记得的话。”赫敏叹了口气，“罗恩，我不觉得你把希望都寄托在亚历克斯身上是明智的。回去一亿年后这件事连邓布利多也未必能做到……再说他们还不一定真就过来了。”
　　哈利也叹了口气：“所有能用守护神的都先派出去找找看吧。现在我饿了，你们呢？”
　　“如果能把绝望揉成一团塞进喉咙，我们就不愁吃饱了。”德拉科大声抱怨。
　　……

　　不过直到两天以后，他们才知道什么叫真·绝望。
　　“啊啊啊啊啊啊啊——”德拉科一边狂奔一边把魔杖越过肩膀往后扔铁甲咒，他身后跟着一串比最开始遇上的恐爪龙个头小但凶猛程度不相上下的生物，哈利从另一边气喘吁吁尝试跟他汇合，带着另一串；罗恩在远处高喊“西里斯救命！”，而被呼叫的对象正跟莱姆斯一起护住被三面夹击的马尔福夫妇；赫敏抱着一头梁龙的脖子尖叫，在十来米的高度随着梁龙转身的动作从一头霸王龙的脑袋顶上掠过，后者正张着血盆大口试图咬掉她的双腿。
　　“这不科学！！！”赫敏的眼泪和叫声在空中乱飞，“霸王龙为什么会来袭击梁龙？！”
　　“它是在袭击你！”身高十几米、体重十几吨的梁龙四腿乱踏，震得地面隆隆作响，罗恩一边冒着被踩成肉酱的危险在这四根宏伟巨柱般的腿间穿插奔跑，一边尽可能躲开梁龙尾巴的横扫——粗如树干、长达十多米的尾巴正在用力抽打绕着圈发起袭击的那头霸王龙，这正是罗恩不敢随便离开梁龙“庇护”的原因：一旦走出它四条腿踩踏的范围，他立刻就会变成比赫敏更显眼、更容易捕捉的猎物。
　　“昏昏倒地！”哈利从远处对霸王龙连发两道昏迷咒，但那头身高六米左右、重达好几吨的狂暴巨兽只不过趔趄了几步，仍然龇着令人看了就想晕倒的满口獠牙，两条打弯的后腿支撑着沉重的躯体在梁龙身边打转，想要咬到挂在后者脖子上的赫敏——它最开始瞄上的猎物；而梁龙，显然没注意到自己长长的脖颈上比一颗吊坠还渺小的赫敏，只将霸王龙的靠近视为巨大威胁，躁动不安地跺着四肢，用尾巴抽击霸王龙并发出沉闷的长啸，试图驱逐这头掠食者。
　　“做点什么！”赫敏手脚并用地紧紧抱着梁龙，想从它的脖子爬到背上，又怕摔下来被霸王龙叼个正着，根本无暇施咒，只好冲着周围大叫；哈利转头又放出三道防御咒，对德拉科喊，“快点儿！我一个人放不倒它！”
　　德拉科一边咬牙对着一大群也许是迅猛龙也许不是、身高跟大型犬差不多的食肉恐龙挨个点射昏迷咒，一边怒吼：“这些东西太多了！先帮我！”
　　哈利简直恨不得放一把黑魔火将这些个子虽小却凶残无比、密密麻麻的猎食者烧个精光，可他们一群人都在这片平原上，真燃起来只会比其他生物死得更快，他只好按捺着满腔愤怒把它们逐一击昏，并在过程中修补不断受到冲撞的魔法防御。

　　“哈利——”西里斯和莱姆斯带着马尔福夫妇且战且靠近，终于恢复到被冲散阵型前的可支援距离，立即丢过来一打强力防护咒语，使两个男孩能够腾出手来点翻最后几只小型恐龙，转身朝着梁龙和霸王龙所在处跑去；此时罗恩已经继赫敏之后成为霸王龙的目标，正贴着梁龙四腿内侧躲闪霸王龙的猛攻。
　　“妈呀——！”红头发男孩一边疯狂丢咒语一边对着头顶上梁龙的肚子大喊，“搭把手啊赫敏！”
　　“我看不见你！”赫敏总算设法爬到了梁龙脊背上，死死攀着它，探出脖子焦急地往下看，“罗恩你在哪？！”
　　哈利一边和德拉科往前冲刺，一边喊道：“我数三声，一起对霸王龙放昏迷咒！一！二！三——昏昏倒地！”
　　四个巫师合力释放的昏迷咒终于生效了，霸王龙两条后肢一软，笨拙地横过身体乱走了几步，梁龙的尾巴恰在此时呼的一下甩过，发出沉闷的破空声抽在霸王龙胸口，使后者轰然倒地，附近的地面震了震，树上抖下一堆叶子。
　　哈利猛地收住脚步，呼出一口长气，而德拉科发出一声被噎住的惊叫，眼睁睁看着梁龙一脚踩上霸王龙的脑袋，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碎裂声响起……
　　周围安静了。梁龙恢复了刚开始的悠然姿态，慢吞吞转过庞大的身体，迈开四肢，踏着砰砰砰的沉重步伐向远处走去，侧腹部和长脖子上还带着霸王龙撕咬出来的伤口；在它重新抬起脑袋去够树顶的嫩叶之前，赫敏从它背上小心翼翼地滑跳下来，并在落地前的几米高度中抢出了一个漂浮咒，而罗恩跌跌撞撞从梁龙腿间跑出来，和惊魂未定的棕发女孩紧紧拥抱在一起。

　　“打猎……打猎！”卢修斯恶狠狠地说，“诸位，我们是猎人还是猎物，现在看清楚了吗？”
　　“说得好像你这两天不想抓几只兔子来烤一样！”西里斯也气呼呼地反驳，然后在赫敏开口之前举起双手，“只是打个比方。我不知道这儿有没有兔子。我已经要饿晕了。”
　　赫敏看起来也不完全肯定，但她还是说：“我不认为这个时期会有很多哺乳动物。我想我们应该是在侏罗纪……或者白垩纪？毕竟刚才看到了霸王龙……哈利？”
　　哈利摇头，作为在场众人中另一个也是仅剩的一个好歹上过五年麻瓜小学的人，他都已经完全混乱了，其他人更不用提。赫敏一脸对自己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就知道地质年代学总有一天会被用上！哦，我是有多笨，才会荒废了这些年的自然科学知识！”
　　“别责打自己了，赫敏，就好像刚才还没被那些恐龙打够一样……”罗恩虽然一头雾水，还是第一时间习惯性地安慰她，“你已经是我们中间最聪明的了，我们就指望靠着你活下去呢，嗯？别有压力。”
　　赫敏现在看起来想打罗恩。男孩的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
　　“不管有没有哺乳动物，补给问题必须解决。我们身上原本带着的食物都已经消耗光了。”莱姆斯趁着这点儿时间处理了一下众人身上的伤口，一边从哈利交给他的急救包里拿出一卷绷带缠在左手上，一边四下张望着，“你们认为那个……可以么？”
　　大家的目光跟着他落到霸王龙的尸体上。
　　德拉科脸色发白，看上去快要吐了：“哦不。你别告诉我……”
　　“能吃呀。”一个声音忽然从他们上空传来，哈利抬头，然后愣住。他不敢置信地发现这两天来一直被他们讨论的话题焦点正坐在一片巨大的叶子上破空而来，随即悬停在他们头顶，笑嘻嘻地打量着这支队伍，“你们看起来可真狼狈呀，哈嚏。果然没有我就活不下去啦？”

　　一秒空白。
　　“亚历克斯！”好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声音饱含喜悦，哭包正要再说点什么，从叶片上跳下来另一个人，在落地之前就已发出数道咒语，将附近范围里昏倒的生物几乎全部逐飞，只留下霸王龙的尸体和两只体型最小的活物，并用束缚咒和悬浮咒将后者绑到面前。
　　“唔……伶盗龙？”来人仔细观察了一下两只小型恐龙，“被这个种类包围的猎物通常难以逃脱，它们很聪明，而且迅速，懂得分工合作。看来你们运气不错。”
　　“凯弗瑞！”哈利和西里斯又喊了一声，高兴之极，西里斯更是两眼发亮，“你也没事，真的——”
　　“——可喜可贺。”一声冷哼打断了他，第三个人从叶片上跳下来，眨眼间便布下了一系列魔法防护，众人惊呼道：“斯内普！”
　　“的确很遗憾。”魔药教授用讥讽的口气说，“想必你们希望见到的空难生还者名单并不包括鄙人。”
　　“胡说。”莱姆斯温和地还击，语调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我真的非常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西弗勒斯。”
　　“必然。”斯内普平板地回答，从长袍口袋里掏出一个缩小的瓶子，“至少我是拦在你和其他人生命安全之间的保障。”
　　赫敏小小地抽了口气，哈利也反应过来了，斯内普手上拿的一定是狼|毒|药|剂——从这两天夜晚的月相上看，满月已经不远了，而他们居然把这件事忘了个精光！
　　“谢天谢地。”莱姆斯接过瓶子，松了口气，“我还在想过几天要怎么办，这个时代一旦在这种地方跑远，还真是找不回来了……”
　　卡塞尔看上去对莱姆斯身为狼人的威胁性一点也不在乎，他自顾自走到霸王龙尸体旁，摸着下巴琢磨：“烤？煮？”
　　“一样一半！”哭包控制着叶片徐徐降下，兴致勃勃地跑开道，“我去弄点盐！”
　　“别乱跑。”斯内普立即转身管教不省心的灭世主去了。
　　哈利看着从天而降的新三人组，感受着从他们加入的瞬间就为之一变的团队气氛；罗恩用胳膊肘捅了捅他，低声道：“觉不觉得比起他们三个，我们混得有点惨啊。”
　　德拉科轻咳一声：“求别承认。”
　　哈利哀怨地点头：“太伤自尊。”
　　已经跑到远处的灭世主用奇怪的调子大声唱了起来；“霸王龙，霸王龙！今天要吃霸王龙……”
　　“慢点！”斯内普的怒喝随风传回，“别走出防御太远！”
　　赫敏也忍不住叹了口气。确实太伤自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