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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崽委屈了自然得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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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成!”
看到晏予清背着王成自黑墙后出现,原本靠坐在树旁的江曲凡猛地跳起,冲上前去关心王成的伤势。
王成的右下腹被狼爪深深划开,血染红了大片布料,虽然他已用灵力勉强止住血,但金毫白狼的魔气和瘴气却已深深侵入伤处。
“嘶,阿成你这伤……”江曲凡神色凝重的看着那几条皮开肉绽的伤口。
“无碍。”王成唇色因失血发白,他示意晏予清将自己放下:“多谢。”
“对了,楚兄呢?”江曲凡这时才注意到少了一个人。
闻言,晏予清与王成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王成的神情有些愧疚,若非他受伤,他们的速度或许能更快些,便不会被那头白狼追上。
“……楚兄为我们争取时间逃走,人还在里头。”
……
温楚宁此刻正摇摇晃晃地站在佩剑上,在林间御剑飞行着,却因为林木阻挡飞得不快。
他的左手臂骨头尽碎,已经无法抬起,只能软软地垂在身侧,整条手臂血流如注,飞行间不断有血滴落下。
耳边已经能听见回荡在森林中的狼嚎,狼的鼻子很敏锐,过不久便会循着血腥味追来。
温楚宁的额头被冷汗浸湿,此刻能够站着已耗费了大部分的精力,他不知身后的白狼何时会追上,只能咬牙催动灵力加快飞行的速度。
该死!头好晕……
眼前的视线一阵黑,意识也越发模糊,恍惚间他好像已经看到了黑墙,但温楚宁却已再无力气,身子一歪,自佩剑上摔了下来。
他在接触到那片腥臭的血泥之前,便先落入了一个冷香的怀抱中。
温楚宁勉强睁开眼,眼前的脸却是层层叠叠的重影,看得不真切。
“晏……予清?”
晏予清似乎不太高兴,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他在生气么?
温楚宁似乎是有些困惑,伸出沾染灰尘的手摸了摸眼前的脸庞,冷白的皮肤上瞬间出现黑灰的痕迹。
他依稀记得晏予清似乎是有洁癖的,想蹭掉上面那刺眼的脏污,却没想却越擦越脏,于是他有些局促的收回手。
“抱歉啊……手脏了还碰你。”
晏予清咬牙道:“闭嘴!”
温楚宁:“哦。”
“晏兄!晏兄!那魔物来了,该走了!”江曲凡的声音在遥远的地方响起。
温楚宁觉得意识有些昏沈,耳边的声音都像隔了层水膜似的,听着很模糊。
但在这冷香环绕的怀抱中却让他莫名感到安心,尚且能动的右手不自觉紧紧抓住晏予清的衣领。
眼前很快陷入一片黑暗。
……
温楚宁是被疼醒的。
耳边传来滴滴答答的滴水声和一阵嘈杂的争吵声。
“这下好了,我们出不去了!”
“这个洞窟这么大你怎知没有其他道路?”
“你没瞧见这四周除了水潭净是岩壁,哪来的路?说到底,要不是你我们怎么会掉到这儿来?”
“江曲凡!”那声音怒道。
“呜呜呜……别吵了,你们别吵了!”
温楚宁被吵得头疼,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他慢慢睁开眼,发现他似乎正躺在地上,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岩壁,但距离他至少有数十米高。
起身后,温楚宁只感觉眼前一阵天昏地暗,左臂的疼痛不减反而更加严重。
温热的鲜血浸湿了他大半边的衣袍,指尖发麻冰冷,体内的温度自破口慢慢流失。
好冷。
一双手避开了伤处,轻轻扶住了他单薄的身子,温楚宁转头,便看到晏予清正坐在他身旁。
一双墨绿色的眼眸紧紧盯着他。
“你醒了。”
温楚宁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嘴巴张了张,声音沙哑道:“我……昏迷了多久?”
“一刻钟。”
他下意识低头看腰间的符箓,早已燃烧殆尽,不过是否超过两个时辰早就无所谓,他的伤早已被瘴气侵蚀。
思及此,他连忙抬头看向眼前的青年,见晏予清除了袍子有些脏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
温楚宁不自觉松了口气,没受伤便好。
“这里是……洞窟?我们怎么下来的?”
温楚宁抬头往上看,发现高处有一个小小的洞口有一丝亮光洒落,旁边垂挂着几条粗树藤。
但视角有些偏,看得不是很清楚。
“你昏迷后,那两头白狼追了过来,我们险些被追上时,王成在一棵树的树根处寻到一处隐蔽的小洞躲了进去,要我们全部进去,想着要用结界堵上洞口那白狼便进不来。”
晏予清神情淡淡道:“结果我们全部钻入洞口后,那树洞内下方的树藤断裂,我们便落到了这处。”
“所以我们算是在地下?”温楚宁沉吟道,重新抬头看向那个只有些微亮光的洞口:“为何不御剑上去?”
晏予清沉默半晌:“……试过,但那两头白狼把洞口用岩石堵住了。”
“堵住了?!”温楚宁讶然,微微蹙眉。
难怪那么大的洞口却仅有一点光线透入。
那两头白狼打算让他们在这处一点一点被瘴气侵蚀而死。
地下洞窟很大,他们的一旁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水潭,水潭中央则有一块小小的浮岛,上面种着一棵不高不矮的树。
除此便是爬着些许青苔的岩壁,没有任何洞口。
温楚宁环顾四周的动作有些大,不小心牵扯到了左臂,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哼。
他的左臂上是数个血淋淋的洞,那一口白狼用了全力,手骨尽碎,甚至还有几个彻底被咬穿的血洞,一些发黑的烂肉堪堪连在伤口边。
他用灵力浅浅修复了下皮肉,却没什么用,他的筋骨已被完全破坏,一般治疗小伤的术法无法修复。
温楚宁不一会儿便颓丧地收回灵力。
他的左手大概是废了。
忽然,眼前出现一只手,那只手里捏着一颗深褐色的丹药。
是凝神丹。
这玩意儿和现代的止疼药差不多,虽然他现在这个状态吃了凝神丹也缓和不了多少疼痛,但聊胜于无。
温楚宁下意识用另一手接过,他对着晏予清浅浅一笑想道声谢,却敏锐地见人冷着一张脸,长长的睫毛低垂着,看着莫名有些……委屈?
虽然晏予清同样是那张没什么表情的模样,但他自小便很会察言观色,所以每回姐姐生了闷气他都能及时哄好。
“你……在生气吗?”
温楚宁试探性地问,刚刚碰见晏予清时他心情似乎就不太好,但那时他意识模糊,便没有太注意。
崽既然委屈了,那自然是要好好哄哄。
晏予清一阵沉默,温楚宁便也耐心地等。
许久,人才缓缓开口:“你受伤了。”
原来是在担心自己,温楚宁不禁失笑:“我以前经常受痛,这点疼不算什么。”
“不算什么?”
晏予清抬起那目光深沉的双眼,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他左臂的伤处。
“嘶——!”仅仅是轻轻碰一下,便疼的温楚宁肝胆具颤,额头冒出斗大的汗珠。
好吧,他承认虽然前世在医院治疗时很疼,但都没有现在这么疼。
“吃了。”晏予清伸手拿过他手中那颗凝神丹,抵在他唇边。
温楚宁乖乖张开嘴将丹药咽了进去,嘴唇无意间含到了一截冰冷的指尖。
苦涩的味道在嘴中炸开,他皱着眉嚼着那干巴巴的凝神丹。
他很怕苦,以前治疗时也常常吃药,不过那时吃药是配着水吞,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直接在嘴中嚼开,果然还是现代更人性化点。
晏予清收回手,冰凉的指尖染上了些许暖意,他忍不住摩挲着刚刚触到唇瓣的那点皮肤。
视线有些出神的盯着那人的唇。
好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