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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破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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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的小纸人在一刻钟以后瞬间焚尽,灰黑的余烬轻轻上飘,在空中打了个转儿,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几人又走了一阵,这片森林与寻常森林最大的不同便是没有生灵的气息,放眼望去也看不清超过十几尺的范围,也无怪江曲凡他们方才会没看清。
随着越来越深入森林,四周的能见度也随之降低,王成不得不在他们四周放了几盏灵力凝成的小光球,随着移动一路跟随,驱散了些许雾濛濛的瘴气。
“快到了。”
晏予清握紧手中的灵草玄盘,看着上面的指针直指着前方,眼前,却是比身周浓重上一倍的黑雾。
几人看着眼前黑墙般涌动的瘴气,都不约而同竖起了寒毛。
“不……不!放开我!我不要进去!!“伊慕婉不受控制地尖叫了起来,拚命挣脱了王成的束缚想往后逃离,是江曲凡和王成二人费了好一阵功夫才将人制住。
江曲凡自储物袋中掏出一盏安神灯递给伊慕婉,这才勉强让人安定了下来,但方才发出的动静却不知是否有惊扰到这片森林中的事物。
晏予清淡淡扫了他们一眼,江曲凡连忙低声道了声歉。
望着眼前数尺以外的瘴气团,温楚宁上前了一步,却感觉靴子底下的泥土变得更加湿软黏腻,每走上一步都感觉有一股血腥气涌上,他抬起脚一看,几摊黑红色的液体自鞋底溢出。
这里的土壤……吸饱了血。
他没忘记当初卷宗上描绘关于血瑰灵芝的生长条件,这里虽然瘴气密布,但毕竟还是在元空秘境内,灵气同样也十分充盈,加上这吸饱了血液的土壤……看来确实是这里不错。
“能否问你们要找的灵草是什么?“
江曲凡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他嗫嚅数次,看着眼前雾濛濛的黑墙,显然有些忌惮,他们的状况已难以再承受更凶险的环境了。
晏予清:“血瑰灵芝。“
闻言,江曲凡一脸困惑,像是未曾听说过这种灵草。
一旁的王成却抬起头,低声喃喃道:“血瑰灵芝……?“
“阿成,你知道这种灵草?“听到动静,江曲凡一愣,转头看向身旁的王成。
王成点了点头,沉吟道:“血瑰灵芝又称续命灵芝,传说其效用堪比能够延年益寿的仙丹,但培养环境却极其苛刻……而这里,确实是个绝佳的位置。“
江曲凡似懂非懂地点头,哪料王成突然一顿,转过身抬手便给了他一个爆栗子。
江曲凡“哎呦“一声,揉了揉头,有些哀怨地抬头看着眼前高大的青年:“这是做甚?“
“师尊讲学时曾经提过,你是不是又跑去山下偷酒喝了?“王成神情淡淡道。
“嘿嘿……哪能啊?只是打了个瞌睡罢了。”江曲凡有些心虚地撇过头。
王成将手中搀扶的伊慕婉交给江曲凡,走上前望向温楚宁与晏予清二人。
“这处血腥气浓重,这层瘴气后怕是不寻常。“他话锋一转,看向眼前的黑墙,眼底闪烁着微光:“我们愿意着你们一同进入,但如若此处真有血瑰灵芝……我们能否同样也带走几朵?“
“哎,阿成你真要进去啊?可是伊师妹……“江曲凡听闻心中一紧,连忙上前拽着王成的衣袖,但还未说完便被晏予清打断。
“你们随意。“晏予清抬起头,与王成对视:“但你们需自己采。“
“自然。“王成点点头,接着便转过头对着江曲凡沈声说道:“师尊正在闭关。“
江曲凡一顿,随即像是明了了什么似地松开了他的衣袖,咬咬牙道:“我同你一起去。“
但王成却摇了摇头,瞥了一眼一旁捧着安神灯,正一脸失魂落魄的伊慕婉:“师妹状态不好,你留在此处照顾她,我去去就回。“
江曲凡思来想去却也没有更好的解法,毕竟王成是他们三人中受瘴气影响最轻微的,便只能点头答应。
接着自储物袋掏出多样法器塞到王成怀里。
“尽量用,回来后我帐再记你头上。”江曲凡眨了眨眼。
王成:“……”
“多谢。”
说罢,王成将法器收入储物袋后,便走向了不远处二人,道:“我同你们进去。“
温楚宁颔首,望了一眼他身后的江曲凡和伊慕婉,并未多加过问,只是抬脚走到眼前的黑墙前,伸出一只手虚空地覆在瘴气上,很快便感受到丝丝的凉意和疼痛。
“我们当初同样也是进入这片瘴气后才看清里面的事物,这道黑墙……恐怕也是如此。“
温楚宁神情复杂地收回手,再次在他与晏予清身上落下一道净化结界:“最好多在身上加道结界,我能感觉到这瘴气下非同寻常的恨意与排斥。“
王成显然也感受到了,也依言在自己身上放下一道净化结界。
“采到血瑰灵芝后便尽快出去,我们所剩时辰不多了。“
温楚宁神色凝重的再度提醒道,接着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走入了眼前的瘴气墙。
……
身周像是被一团冷冽的空气包裹着,刺骨的寒意和疼痛虽然已在结界的抵挡下减去不少,却仍难以忽视,但兴许是因为已经经历过一次,温楚宁这次很快便适应了这种感觉。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与外头无异的森林,环顾四周是高大的树木矗立,但不远处似乎有个轮廓模糊的东西。
“那边有东西。”温楚宁眯起眼,但却被瘴气模糊了视线有些看不清,只能勉强看出形状:“……看起来是栋建筑。”
晏予清低头看向手中的玄盘,灵草玄盘的指针同样也指向了那栋轮廓模糊建筑,他低声道:“是那处,走吧。”
随着三人小心翼翼地走近,眼前的形体也渐渐变得清晰,那竟然是一栋破庙。
简陋的庙宇四周杂草丛生,木质墙壁裂痕纵横,彷佛一触即碎,墙角的几块木板已经脱落,留下黑漆漆的空洞。屋顶的青瓦已然不整,几片瓦片残存着,摇摇欲坠。
腐朽的门板上挂满了蛛网,歪斜地堪堪挂在门轴上,庙前的木阶被岁月侵蚀得凹凸不平,苔藓密布。
“唔!好浓的恶臭!“温楚宁皱着眉用一手捂住口鼻,视线移向庙宇半开的门口,这股恶臭混杂着血腥的气味似乎便是自那处传来。
“……这是尸臭。“王成迎着两人的目光,同样用宽大的衣袖掩住口鼻道:“半个月前,我曾处理过民界的一桩委托,那户的女主人是将尸体藏在后院,当时便是这种味道。“
接着他顿了顿,“只不过这里却浓重许多。“
温楚宁沉吟半晌,开口时因为口鼻被盖住,声音有些雾濛濛的:“不如我们分开探查,王兄在四周看看,我与……予清兄入庙内。“
王成点了点头,握紧腰间的剑鞘便往庙宇后方走去。
温楚宁无声与一旁的晏予清对视一眼,接着便一前一后往庙宇门口走去,并伸手小心翼翼的推开其中一扇摇摇欲坠的门板。
扑天盖地的恶臭瞬间涌上,温楚宁强忍着想要后撤的冲动,轻手轻脚地跨过门槛。
他伸手凝出一颗小小的光球,投入漆黑的庙宇中,在光明笼罩的瞬间,温楚宁猛地倒抽一口气,险些被身后的门槛绊倒。
———在那破旧的供桌上,横躺着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