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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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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听到面具掉在地上的那一刻,叶清洲的视线恰好落在了鬼巫的脸上,叶清洲整个人直接就呆在了原地。
鬼巫大人长得真好看啊——
叶清洲看到那张脸不禁感叹着,他要是能长这么一张脸,戴啥面具啊,恨不得能让全天下人都看到这张脸。
等一下,看到这张脸
叶清洲瞬间反应过来他刚刚看到的是什么,鬼巫大人的脸!!!
完了完了!
叶清洲现在脑海里满是那句“见鬼巫面者,必死无疑”。
废了废了!!
不过很快叶清洲又冷静了下来,目光落在了鬼巫紧闭的双眼上。
对啊,鬼巫大人现在还昏迷着呢,他又不知道,他只要现在捡起地上的面具神不知鬼不觉地重新给鬼巫大人戴上不就好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把鬼巫大人背出去。
看到鬼巫嘴角淡淡的血痕,叶清洲明白了地上的血是怎么来的了。
整理好思绪的叶清洲捡起地上的面具小心翼翼地给鬼巫大人重新戴好后,又弯腰将鬼巫背到背上,再次用尽全力将鬼巫给背下了祭坛,又继续往前一步步走着。
等到叶清洲好不容易背着鬼巫迈着沉重地步伐一步步走到了鬼巫的居殿前,刚想呼喊个人来帮帮自己,结果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略带一丝焦急还隐隐约约藏着淡淡杀气的呼唤:“皇兄。”
叶清洲听到这声音这叫法就忍不住翻个白眼,不为啥纯粹就是看不爽这人。
下一秒叶清洲便感觉背上一轻,转过头去看颜祇已经将昏迷中的鬼巫接了过去。
颜祇看着昏迷中的鬼巫,宛如毒蛇般的眼睛顿时起了杀意,他盯着眼前的叶清洲道:“你对我皇兄做了什么?”语气分外的冷,冷的能结成寒冰。
叶清洲全浑然不在意,直接朝他翻了个白眼,满脸无语的表情。
叶清洲毫不客气地回怼道:“我救他啊,我还对他做了什么,还什么你的皇兄我还说他是我的皇兄呢,我大老远把他从山上背下来的时候你不出现,现在我都快他背回来了你倒是出现了,你倒挺会捡漏啊,你……”
颜祇听闻眼神骤然一狠,眸中肃杀之意又重了几分,可叶清洲还在一旁喋喋不休的吐槽丝毫没注意到空气中浮现的丝丝杀意。
叶清洲只觉眼前一黑,脖子被一只冷冰冰的手给狠狠掐住,触感宛若条毒蛇的鳞片爬附其上,顿时叶清洲就感觉喘不上气了。
叶清洲拼命地想扒开缠在脖子上的手,奈何此刻颜祇的眼中没有一丝温度,嘴角扯过一丝弧度满是对眼前猎物濒临死亡却还在不断无力挣扎的快感。
手上的力度还在不断增加,叶清洲脸都憋红了,恍惚间都看见了自己的太奶。
“住手。”一道熟悉的声音宛如救赎的光照到了叶清洲的身上。
他的大腿醒了!
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的鬼巫缓缓起身,目光紧盯着颜祇的背影。
颜祇听到那句话后手上力度下意思一松,不过很快又捏紧了叶清洲的脖子,眸中杀意又重了几分,悠悠道:“皇兄,我不就是杀一条对你不利的狗罢了,怎么皇兄是舍不得?”
叶清洲颤颤巍巍地对着面前之人竖了一个中指。
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不知何时鬼巫突然闪现到了颜祇的旁边,鬼巫伸手直接握住了那只掐住叶清洲脖子上的手。
“我让你住手,现在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语气比方才还要冷上几分,听起来像是真的动怒了。
颜祇见状只能缓缓送开了那只手,只是目光依旧狠厉地盯着叶清洲,隐隐还有丝不甘。
终于能喘上气的叶清洲趴下身猛烈地咳嗽了起来,他现在深刻体会到了那种重获新生的幸福感。
活着的感觉真好!
等叶清洲彻底恢复过来后,叶清洲猛地趴了下去直接一把抱住了鬼巫的大腿,鬼哭狼嚎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鬼巫大人,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我去找你的时候发现你晕倒了,我可是不顾自己生死把你给背下来的啊。”说着叶清洲还指着颜祇控诉道,“就他,他不但想抢我功劳,还污蔑我,还要杀我!我冤啊!!!”
被抱住大腿的鬼巫:“……”
被当面告状的颜祇:“……”
面具之下传出一声冷斥:“还不快滚。”
颜祇不甘地盯着叶清洲一脸小人得志的表情,垂着的手紧了紧,不过最后还是只能听话地离开了。
看到颜祇离开后,叶清洲满脸得意,突然他听到一声轻微地咳嗽声,是从头上传来的。
“可以起来了。”他听到鬼巫淡淡道,语气似乎有点虚弱。
叶清洲连忙站起身来看着鬼巫关切问道:“你没事了吧鬼巫大人?”
颜珩的目光静静地落在了叶清洲脸上片刻,随后叶清洲便见鬼巫摇头否认:“没事了。”
叶清洲却是不信:“你都吐血土都沾你身上了,我给你拍拍。”叶清洲把“你都吐血了,还没事呢”这句话咽进了肚子里。
不行,不能让鬼巫知道他把他老人家面具给摘下来了,不然他小命休矣。
叶清洲作势要给鬼巫的衣服拍拍土,却被拦住了。
颜珩:“我真的没事了。”
叶清洲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刚刚差点没把我给吓死。”
颜珩沉默半响只道了两个字:“抱歉。”
叶清洲被这句道歉直接整蒙了,鬼巫大人在跟他道歉,不过随即便反应过来了。
叶清洲摇手道:“鬼巫大人你没事就好,天色也不早了你老人家早点休息,小弟先告退了,明日我来找你。”
颜珩没出声算是默认了。
直到叶清洲的背影彻底隐于浓浓夜幕之中,颜珩才收回目光。
面具下那双窥破了山川日月的眼睛又落在了能深沉无比能吞噬世间万物的夜空之中。
星宿轮错,天象叵测。
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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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欲入睡的苏遇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了开门声,起身去开门。
门开后便看见旻渊着一声白衣站在门外,长发已经完全垂了下来,整个人看起来愈发有种飘然欲仙的气质。
见旻渊不说话,苏遇便主动开口问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
旻渊点头表示有事,但还是不出声说明到底是什么事。
苏遇微微歪头看着他,目中稍流露出些许疑惑,可旻渊还是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苏遇主动开口:“要进来吗?”
闻言旻渊眸光亮了亮,可犹豫片刻后还是摇了摇头。
苏遇也不急十分有耐心地继续询问:“那你是想让我陪你出去?”
旻渊这次终于点头了。
不问为什么也不问去哪儿的苏遇直接点头同意了,道:“好,等我片刻。”
片刻后收拾好的苏遇就跟着旻渊出了门,随后便任由旻渊将自己带往何处了。
等走到后苏遇才知道旻渊又将自己带到了一个不算陌生的地方——春百廊。
不过这次苏遇发现春百廊里俨然换了一副场景,先曾荒枯的栏外不知何时种满了繁花,纵横交错,花势盛大,不再是入目荒凉,看起来生机盎然。
这次的春百廊总算多了些春色了。
见此景象苏遇总算是明白今晚那人为何想把自己带出来了。
苏遇对上旻渊的目光道:“很好看。”
听闻旻渊的嘴角微微勾了勾,能隐约察觉到这人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愉悦感。
苏遇又转头看了看那满廊春色,却没有发现自己最想看到的那一种花,即便是已然从旻渊口中知道那花不会再开了,却还是难掩心中淡淡的失落之情。
苏遇又跟着旻渊来到上次两人来过的庭院处,庭渊中央那颗华树依旧冠可遮天,枝繁叶茂,底下根延茁深,盘踞十尺,不过似乎没有上次来时生气那么足,不过几夕只见,硕大的树冠间已经隐隐能见几片枯叶了。
那树下不知何时多了一架琴,苏遇便看见旻渊坐至那琴前,修长的手指抚上琴弦,随意地拨弄了几下。
听见那几声悠扬清澈的琴声,苏遇心下了然了。
敢情这人大半夜叫自己出来就是为了让自己听他弹琴。
不过这样好像也挺好。
苏遇便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面前之人弹琴。
弹琴之人白衣欲仙,明月清风,青丝如瀑,垂眸弹弦之时,恍若天上人间。
苏遇看着那人弹完一曲后,莫名绝对有些熟悉但一时没想起来,只是对上旻渊期待的眼神点头认可道:“很好听。”
可旻渊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一双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盯着苏遇,仿佛在期待他接下来还要说的话,
苏遇莫名被这充满期待的眼神弄得有些不自在,他本人并没有什么音乐细胞,很多乐曲也是听一遍就忘,不入心。
不过苏遇还是硬着头皮夸了两句,不过旻渊好像依旧不知足,还是直直把苏遇看着。
直到苏遇问出那句:“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对面之人眸中的光瞬间暗淡了一下,然后垂眸不语,然后轻轻摇了摇头,看起来有点委屈。
苏遇还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结果他突然想到那句话仿佛他也在什么地方说过。
苏遇试探性地问了句:“我之前是不是答应过你要帮忙取这首曲子的名字?”
听到这话的旻渊眼睛又登一下就亮了,又抬头直直地看着苏遇然后点头,这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
苏遇:“……”好吧,还真是。
敢情刚才这人是在为他忘了他们之间的承诺而生闷气?
苏遇不禁想笑,不过他也感到了一丝心虚,毕竟他是真把这事给忘了,难怪他刚才听那曲子觉得有些熟悉。
苏遇犹豫片刻后道:“抱歉,我还没想好。”
旻渊闻言眸光又暗了下去,不过苏遇这时彻底发现了旻渊身上的不对劲。
他似乎从方才便没说过一句话。
苏遇:“你为何不说话?”
旻渊摇头。
苏遇:“你不能说话了?”
旻渊点头。
苏遇:“是因为你马上要陷入沉睡的原因吗?”
旻渊点头。
苏遇:“每次你都会这样吗?”
旻渊又点了点头。
苏遇松下心来,对上那人的眼。
他说:“那等你醒来后,我便告诉你我想好的名字,可好?”他知道他这是在用自己的一个承诺换旻渊一个承诺。
他看见旻渊再次点头,苏遇轻轻勾了下唇,在月色下眸中泛起点点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