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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柳璇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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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刚才那位走了后,周围才又开始恢复些生气。
“要我说啊,这两位就是主动找死,怕是第一次来这儿吧,谁不知道这柳姑娘背后有位主那可是惹不得的,谁敢主动招惹柳姑娘,啧啧,那可只剩下一个字,惨!”
有人跟着唏嘘,刻意压声道:“谁说不是呢,不过你说那另一个会被带到哪儿,不会是那个地方吧?”
一听到“那个地方”,那人脸色都有点变了。
“我看啊,多半是咯。”
一阵唏嘘。
苏遇听着他们的话,回头看向旻渊,示意他要不要上楼上看看,只一个眼神,旻渊便已然懂了他的意思。
苏遇原本还考虑着要怎么悄无声息地潜至楼上,突然手上又被包裹住一层熟悉的冰凉。
见着旻渊牵着苏遇的手就这么直接大大方方地走了上去,上了二楼后两人倒是没直接来到刚刚南溪之进入的房间,而是进了旁边的。
苏遇原本还有些震惊旻渊为何毫无顾忌地就这么带他进来了,结果进来后看到房内还坐着的两个人就了然了。
原本还十分警惕看着门口坐在鬼巫对面的叶清洲也认出了苏遇也是一脸惊喜,刚想起身扑向苏遇,结果却发觉嘴巴发不出一点声音,身子像有千斤重一般根本起不了身。
这次的鬼巫身上没有笼着一身黑袍,而是穿了一身黑色便衣,身姿挺拔,举止有度,隐隐感觉身上带着丝不怒自威的帝王气息,不过脸上依旧戴着从前的面具。
叶清洲满脸恐慌回头冲着鬼巫一顿比划,可鬼巫却只是云淡风轻地看了一眼,便又低头倒了两杯热茶显然是为苏遇旻渊准备地。
接着便听着鬼巫冷淡道:“安静。”
两人入座后,苏遇被叶清洲猛然拉住,看着叶清洲一顿鬼画符的比划和一直没有出声不同于以往的反常也大致猜到了些什么。
苏遇挑眉推开叶清洲的手,竖起一根手指比至唇前也作噤声的手势。
叶清洲双手环胸独自郁闷。
苏遇原本还想着怎么听到隔壁的动静,鬼巫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伸手用将他面前盛满茶水的茶杯又往其前推了推。
苏遇伸手想端起茶杯,可当接触到茶杯的那一刻茶杯中的水开始小幅度地摇晃起来,手指上传来轻微震感,耳边先是响起一阵刺耳的空鸣声,随后一阵对话声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苏遇听了一会儿后,认出里面有一个人就是南溪之,可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
苏遇猜测道:“另一个人是柳璇烟?”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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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璇烟坐在梳妆台前,镜中人堪称绝色,红纱半遮雪肤,眼波流转极具魅惑感,感觉只需要一个眼神便可轻易将人的心魂勾走,但那幅美艳的皮囊下也透露着迷人的危险。
一双葱葱玉手正用梳子细心地梳理着自己的长发,听到自己房门阖上的声音,这才放下梳子。
绕过半透的芝兰屏扇,起身姿态妖娆地走向闯入者,似血般的红唇微张,有些委屈道:“师姐,你可真是好久没来看师妹我了。”
南溪之则是不同于往日面上的温和,态度有些冰冷决绝:“别叫我师姐,我说过自那日起你我之间再无同师门之情。”
柳璇烟闻言装作有些愤愤地跺了跺脚,葱白指尖玩弄着自己的长发道:“师姐,你可真是好恨的心啊,今日可是你主动来找师妹我,你倒还如往常一般对我这么冰冷。”
南溪之却是开门见山直接道:“为什么要给唐家小公子下毒?”
柳璇烟闻言不在意地嘟了嘟唇,没先急着回答:“师姐,你可知若是旁人要想见我一面有多难啊,喏,就刚刚你进门时那个,不过是说了你师妹我几句闲话就被这样了,你倒好一进门就来兴师问罪,师妹我可好生伤心啊。”
南溪之却依旧不为所动,继续重复道:“为何要给唐家小公子下毒?”
柳璇烟闻此有些不耐烦了,转身离开,语气轻蔑道:“没什么原因,不开心了呗。”
“可他只是个孩子,他能和你有什么交集,就算是你和唐府有什么瓜葛,你也不应该报复在一个孩子身上。”南溪之地语气少见地染上了几分怒意。
柳璇烟依旧一脸不在意:“那又如何,何况那毒一时半会儿又毒不死人,怕什么。”
南溪之强压下自己的怒气,问道:“解药呢?”
柳璇烟听闻却是来了兴趣:“师姐,这世间若是连你都解不了我的毒,那你觉得我又能解的了吗?”
“若是我解不了你的毒,那便只能说明解药又是你配的毒。”南溪之早就看透了有关她的一切。
柳璇烟听到回答倒是格外开心,用手掩唇低笑:“还是师姐懂我。”
柳璇烟索性也不瞒着她了,道:“其实那解药嘛,我也没有配出来,但是我可以将解药告知于你,不过就是这一命换一命的事不知师姐愿不愿意做喽。”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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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遇听完后半响不做声。
有点意思……
苏遇对此的第一想法是柳璇烟这个人的人设着实与外界传闻出入有点大。
其次便是南溪之,不过对此可以确认的便是南溪之的的确确不是什么坏角色,出现在这里的唯一理由也只是单纯的想救人。
但他还是还是头一次听见南溪之失仪之态,从那最后的语气也可以听出南溪之是真的生气了。
不过也很显然的便是柳璇烟给唐行下毒的理由也万万没那么简单。
心情不好……
唐行只是个盲童,两人之间又并无什么交集。
再不济真是像南溪之说的那般是柳如烟与唐府的纠葛报复于唐行的身上,若是按照平常这的确会是一个蛇心恶女会做出来的事。
可最近诸连一切巧合发生在一起,那便说明事事皆不是巧合。
唐府有问题……
而柳璇烟也没那么简单,感觉其背后多半有人指使。
可一切的源头又会是谁呢……
……
思及此苏遇感觉头都大了,放下茶杯有些疲倦,想揉揉眉心疏解下疲惫触及却碰到了一片冷硬,只得改做闭目养神。
苏遇睁眼抬头看向鬼巫,鬼巫也正巧回望,两者皆不避。
透过面具下,那双眼深而沉,让人望不到底,但又感觉其能望透一切。
突然苏遇耳边响起一道突兀的声音:“苏公子,有些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包括你自己。”那是鬼巫的声音。
可那道声音也并不像是从空气中穿透而来,更像是通过意念而传,而他说出的话语倒更像是时隔久已的回应和启示。
“抱歉,有些事我想着还是私下和苏公子交谈比较好。”
苏遇心念道:“那这些因果又究竟是什么呢?”
“往后苏公子自会知道的,不过是时间问题,不必着急。”苏遇还是头一次与他这般交谈。
苏遇:“那你为何能确定那个人就是我呢?”
鬼巫停顿片刻,语气不变道:“有些事早已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而我不过是运气好,恰能知其三分天意。”
片刻后他发觉手又被旻渊的手包裹住,他睁开眼便看到旻渊毫无血色的手。
苏遇的手本就是那种带着病态的白,能清晰的看到皮肤下青色的血管,可旻渊的手比他还要白简直像块冷玉,冰寒而洁。
似乎怎么也捂不热……
苏遇轻轻回握。
有些浑水总归是要淌的,谁让他已经成了这鬼王妃呢。
苏遇再次抬头看向鬼巫,问道:“那唐府和这里有什么关系吗?”
“唐府?”鬼巫犹豫片刻,似乎在思索着是哪个唐府。
“是唐鸣章?”
苏遇:“是。”
鬼巫道:“唐府和观月楼有什么关系我并不知道,而且这观月楼也并不是一直都有。”
听到鬼巫的回答,苏遇便知道鬼巫果然也记得每一百年重来的事,并且他都记得这几百年都发生过什么。
可观月楼也并不是一直都有……
叶清洲卡在三人中间一直云里雾里的,什么都不知道,疑惑的小眼神不断在几张面具之间来回转移,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还是发不出声。
郁闷又加重一分。
苏遇还想问些什么,另一只手被叶清洲抓住剧烈摇晃起来,苏遇转头看他,面具之下那双清澈明透的眼睛不管什么情绪总是十分明显的就能看出来。
我把你当兄弟,你来这儿居然不带我。
刚才没来得及,现在这是秋后算账来了。
苏遇面无表情地抽出自己的手,脸不红心不跳率先反问道:“你不是说你怕鬼吗,现在怎么肯来了?”
叶清洲:“???”
我来这儿还是为了保护你。
苏遇看向鬼巫又看向叶清洲,一副了然的表情继续道:“原来你是忘了我这个兄弟啊。”满脸受伤。
叶清洲:“!!!”
果然,上次他就发现了不过短短几日不见,不仅连对象都有了,连人都变了。
现在的苏遇已经不是过去的苏遇了。
叶清洲眼见着满肚子憋屈无处申冤,又抓住了一旁的罪魁祸首,一顿比划示意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
可对方只是给了自己一个眼神道:“一刻钟。”
苏遇轻笑一声,又再次看向鬼巫将刚刚自己没问完的问题继续问道:“那叶清洲呢,他又是怎么回事?”
耳边静默片刻后回答道:“我也不知,不过他既然是因为你才来到的这里,自是与你有关。”
叶清洲就像是个意外,意外来到这个世界,意外出现在他身边,直到他想窥探他到底是谁时,却发现什么也窥探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