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言》原幼

7、忆往矣

　　在大夏朝建立之前，天下以部族分居。分别是东商、西夷、北渊、南海。
　　东商地广物多，四季分明，是四部族中最宜居之地，且部族人最多。
　　北渊天气寒冷，终年下雪，土地被雪覆盖。
　　西夷蛮荒之地，土地覆盖广阔，但多以沙漠为主。
　　南海部族则沿海生存。
　　当今的王上，夏云意的父亲，大夏朝的国君成为东商之主后，吞并了北渊和南海，因为西夷路途遥远，且易守难攻，加上西夷王上又派公主和亲，才得以存活，成为大夏国的一个附属部落，依大夏而存。
　　那位和亲公主就是夏云意的母亲。
　　“北渊”这个地方在夏云意的记忆里着墨不多。
　　“寄云，赵福的尸体呢？”夏云意突然想到。
　　寄云答：“赵福一月前就被裹尸丢出城外，此时尸体怕是已经化作白骨，不知去往何处了。”
　　素语：“主人是怀疑赵福跟那群黑衣人是一伙的？”
　　“不，我正是怀疑他们不是一伙。黑衣人处处想置我于死地，而赵福只是想偷东西。去给我查赵福接触的所有人，给我查出他到底是哪里人。”
　　“是。”
　　半个时辰之后，夏云意才出现在郑沅祁面前。
　　“怎么去这么久？”
　　夏云意脸上笑盈盈的，郑沅祁觉得她不安好心。
　　果然夏云意开口道：“烦请附马爷再备一百两？”
　　“什么？”
　　“一百五十两是见楼主的钱，请人办事是另外的价钱。”
　　夏云意向阿甲掌柜点头，阿甲掌柜笑着说：“若是公子没带够钱财，也可立个字据，事成之后再来结。”
　　“请吧，附马爷。”夏云意看着郑沅祁倒挺想笑，但还是憋住了，只是嘴角还是没控住上扬。
　　“附马的字写的真好看，我看不若多写些，摆在这留香楼卖，说不准就有一百两金了，掌柜觉得如何？”
　　阿甲掌柜接话“我看，甚好。”
　　“公主之托，就烦劳诸位了。”郑沅祁把字据递给阿甲掌柜。
　　“竭尽全力。”阿甲掌柜对夏云意使了个仅两人可懂的眼神，拿着字据走了。
　　“走了。”夏云意起身要走。
　　“欸欸欸，好不容易来一趟呢。”郑沅祁拉住夏云意的衣袖。
　　“你要在这吃饭？”
　　“自然，我闻着真挺香的，我请你。”
　　夏云意也不拒绝，甩开郑沅祁的手，又坐下了。
　　寄云先一步回了郑府，到家的时候，被一双莫名的手拦住。
　　“你们都去哪了，你怎么一个人，你家公主呢？我家公子呢？”
　　寄云不说话，绕开孟川。
　　转身之际，孟川看见寄云手上的盒子就要伸手抢。
　　事不过三，寄云说的。
　　在孟川手刚碰上盒子的一瞬间，寄云一个转身，左手捏拳往后一挥，孟川到底是练过武的人，在寄云拳头挥过来之前就已经反应过来，往后退了两步，留出空间，右手抓住寄云左手手腕，大拇指将她手腕往后用力一按。
　　寄云右手拿着盒子欲往孟川头上砸，孟川左手挡住，右手一松，往上捏住寄云的胳膊，腰顺势往后倒，寄云整个人腾空，顺着孟川下腰的方向往后翻。
　　怕扭着寄云的胳膊，孟川松开了她的手。
　　寄云一个翻身稳稳落地，朝着孟川的后腰，踢了一脚，孟川吃痛，站直了身体。
　　寄云对着孟川的脸，左手又准备给他一拳，孟川一手扶腰，一手捏住寄云的手，大手包裹住小手，往后一抬，寄云整个人落在他怀里。
　　孟川脸上笑的得意，嘴上还说着挑衅的话“寄云姑娘生的真漂亮。”说着话自己都有些害羞，但怀里的姑娘，丝毫没有脸红，表情冷冷的。
　　“啪”一声巨响。
　　孟川的右脸快速泛起了红晕。
　　寄云右手丢下盒子，给了孟川一巴掌。
　　孟川脸上有个小小的，但是又颜色鲜艳的巴掌印，红色顺着脸蔓延到脖子。
　　寄云则冷漠的捡起盒子就走了。
　　留着孟川在门口捂着脸看她离去的背影，心生杂念。
　　夏云意和郑沅祁回来的时候，孟川正在张罗着晚饭，说是要吃烤肉，叫着那八个姑娘一起准备着。
　　巴掌印已经消散的没有了，不过脸上皆是红红的一大片。
　　“你脸怎么了？”郑沅祁问道。
　　孟川看着他旁边站在夏云意，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屋里一群漂亮女人正在忙活着。寄云从旁走过来，一身男人装扮，形成鲜明对比。
　　“沉鱼姑娘过来过来”孟川叫嚷着，一个女人回头应了声，走过来。
　　“你带公子去换身衣服呀。”那位叫沉鱼的姑娘表情有些难堪，垂着头，眼睛则看着夏云意，并未有其他动作。
　　郑沅祁则是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甩开孟川的手。
　　“你叫沉鱼？”夏云意开口。
　　“对呀，对呀我给取的，怎么样？”孟川又接着介绍到“我看这八位姑娘长得皆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人也是蕙质兰心，温婉贤淑，所以她们八位分别叫：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蕙质、兰心、温婉、娴淑，怎么样。”孟川一副得意的样子。
　　只是那位叫羞花的姑娘扯着衣服，有些害羞的样子，好像不太喜欢这个名字，其他人看表情应该还是挺满意的。
　　郑沅祁吐槽：“读点书都用在这上面了。”
　　“沉鱼姑娘带小公爷去换身衣服吧。”
　　“是，公子请。”听见夏云意的话，沉鱼姑娘才敢动身。
　　“不用，我.......”郑沅祁话还没说完，就被孟川拉走了。
　　待人都走了，只剩下夏云意和寄云。
　　夏云意问：“你打的？”
　　寄云：“嗯。”
　　孟川拉着郑沅祁就是一顿哀嚎：“我跟你说我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这么打过，太狠了。”
　　郑沅祁攥着袖子往外抽“你非要去招惹人家。”
　　孟川委屈巴巴道：“她看着就那么小一个，平时也不爱讲话，我就逗逗她嘛”又揉着自己通红的脸蛋“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别人打脸呢”说着孟川的脸又被轻轻的抚摸了一下。
　　“你干嘛？”
　　“多打几次就习惯了”郑沅祁顺势抽出另一只手“别老对女孩子动手动脚的”说罢又指着孟川警告他“男的也不行，离我远点。”
　　——院落一处小亭里几位夫人正在泡茶聊天。
　　白夫人道：“要说这六公主跟咱们府上这位小公爷还真是相配的很，爹不疼，娘不爱的。”
　　白夫人将刚泡好的茶给余下两位夫人一人倒了一杯，又吩咐几个丫鬟去拿些就茶的糕点，亭里就剩下，白夫人，常夫人，还有周夫人三人。
　　“哎，老爷善良，说小公子在外流落十年，处于愧疚，对他也是万般忍让，老爷常对我说起，眼中皆是愧疚，你我身为老爷枕边人，也应该替老爷考虑才是......”常夫人小口抿了一嘴茶又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我在这些是是非非面前也应该以老爷为主，以整个郑府为重，我虽然年纪小，但我也是真心爱老爷的，我知道各位姐姐也是，这最近外头的流言蜚语实在太多了，我见老爷也是思虑颇多，常坐榻前叹息，哎。”
　　“这位六公主，他个小杂种娶谁不好娶她，我看我们还需同仇敌忾，将这两个倒霉星子一并赶出去才好。”
　　“谁敢？”萧清燕怒斥了一声，从亭外走近。
　　“大夫人。”
　　“大夫人。”
　　“大夫人。”
　　白夫人：“大夫人怎么？”虽然表面毕恭毕敬，但这些个妾室私底下是看不起这位大夫人的，说来她跟她姐姐是要一同入宫为妃的，但她姐姐心狠手辣，不惜陷害自己的亲妹妹，将她踢出局，这才嫁给了郑国公。
　　“这是我姐姐特意求皇上许的婚事，岂容你等恶意破坏？”萧清燕特地站到了常夫人的位置，常夫人，赶紧往旁边顺了个位置，萧清燕坐下，眼里尽显憎恶：“说白了两个都是不讨喜的人，两个人捆在一起，互相折腾到死才好。”
　　“诸位也不必担心，我姐姐说了，她不会让此二人好过的，要让他二人受尽侮辱，受尽嘲骂，遗臭万年。”萧清燕手刚碰到一个空杯，白夫人就殷勤的给萧清燕倒上茶：“还是姐姐想的周到。”见萧清燕没有自己准备端茶的意思，白夫人又将茶举到萧清燕脸边，弯腰手过头顶，倒是让另外两位夫人有些嫌弃，不过她们也只能照着她的样子，刻意讨好，她们谁也说不得谁。
　　“明日就是六公主的归宁宴，你我还得好好看看这二人的笑话才是。”
　　“她也会有归宁宴？”周夫人发出质疑。
　　白夫人了然：“就是没有我们才要去看戏呀。”
　　民间有回门一说，自然宫里也有。
　　公主出嫁三天后归宁，会操办归宁宴，宴会越盛大，代表公主的地位越高，越受皇上重视。
　　照夏云意这样的，估计是没有归宁宴的。
　　郑沅祁来叫夏云意用晚膳的时候，见寄云不在，他快速的走到夏云意身边，提起归宁宴一事。
　　“明日归宁，我已命人备好了马车，你放心比当初花轿华丽得多，你打扮的好看些。”
　　夏云意擦拭着刀，嘲笑着“哪会有什么归宁宴，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我笑话，我还要打扮鲜艳送上门去让别人看吗？”
　　“人生就此一件大事，怎能不去，有我陪着你呢。”郑沅祁坐下，上手准备安抚夏云意，被夏云意拿刀指着“小公爷别忘了，你可娶了九个，若是要陪，三天三夜都陪不完呢？”
　　“胡说，只有你一个，那些女人，我连堂都没拜。”
　　“可你我也没有，按小公爷的意思，你也未娶我，你我二人皆是自由之身。”夏云意缓缓转动着刀，眼睛盯着郑沅祁，邪邪的笑着。
　　郑沅祁：“不一样。”
　　夏云意：“怎么不一样？”
　　郑沅祁：“你.....我....你不去不怕拂了皇上的面子？”
　　夏云意：“他的面子与我何干？”
　　郑沅祁：“你去不去？”
　　夏云意：“不去。”夏云意站起来，把刀丢到桌。
　　郑沅祁：“去吃饭。”
　　夏云意：“不去。”夏云意声音传过来的比较小，人已经走到门口了。
　　出了门消失在夜色里。
　　——留香楼内——
　　因为寄云没有先过来，所以素语并不知道夏云意过来，迎接的有些仓促。
　　素语：“不知主人过来。”
　　夏云意：“没事，起来吧。”
　　夏云意欲伸手见桌上并未准备酒酿，将手捏作拳头放在桌上。
　　若不是孟川那个大傻子缠住了寄云，此刻也不必这么仓促，连杯酒饮都没有。
　　夏云意：“查到赵福的来历没有。”
　　素语看出了主人的意图，挥手示意底下的人去拿酒。
　　素语：“赵福身份颇多，我们搜寻了他的各个落脚点，他只自己行动，平时并不接触其他人，所以很难探寻他之前是哪人。不过当初探查赵福尸体的兄弟说赵福是阉人，顺着这条线索我们查到，赵福第一次出现是在宫里，他之前是伺候嘉妃娘娘的太监。”
　　嘉妃。
　　夏云意依稀记得嘉妃是北渊人。
　　“北渊？”
　　素语：“是，嘉妃就是北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