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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撑伞路遇偶人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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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初雪来的比较晚,第一片雪落的时候已经接近年关了。
雪一落便一发不可收拾,到了除夕前一天,雪积得厚了。
街头热闹得很,一条街上全是人,华灯初上,这桥上站满了人。
几个小厮在桥上围着挂红灯笼,一步一盏,衬着白雪,格外鲜亮。
行人脸上挂满了笑容,灯笼挂完还剩下些,大伙叫为首的那名男子选几个人送了得了。
围上来的都是些妇女们,提着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些酒,想是要回去给自己相公热酒喝。
小伙年纪不大,二十来岁左右,被围着,略显局促,倒是身后的一个年纪稍大的男人出言,替他解了围“大家都想要,不如我出几个灯谜,让各位猜猜,猜中了就送这大红灯笼”他抖了抖手上的灯笼,将灯笼上的雪也抖了个干净。
“好,你且出来让大伙猜猜。”
“是呀,是呀,快出快出。”
“好,这第一个,我就出四面山溪皆戏水,是个字,大家来猜猜是哪个字。”
“这是个什么?”
有个大娘显得有些不耐烦“你是故意为难我们吧。”
“是啊是啊,我看你还是干脆送我们吧,几个灯笼值不了几个钱。”
“是啊,我还要回家给我相公热酒呢。”
“周家娘子我看你呀要不然就拿酒跟这小哥换不就好了!”
那周家娘子听到这话,赶紧捂住自己篮子里的酒“不成不成,我相公就给我这几个钱,没了酒拿个破灯笼回去,怕是要打我,罢了罢了,我是不要了。”
周家娘子从人群中挤出来,回头看了眼红灯笼,欲走,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喊起来。
“六公主来了!六公主来了!”
这下桥上的人哪还敢堵着不走,灯笼也不要了,灯谜也不猜了,提着东西就走,刚刚人满为患的桥头,这会就剩了刚刚挂灯笼的几个。
这大夏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的人物,这几个人也是知道六公主的,也是想跑来着,没挤出去。
六公主拖着一身紫色罗裙,笑容满面的走过来。
几个卖灯笼的被六公主的手下围住,其他人远远的看着,不敢凑近。
“不如我给你出个灯谜吧,你要是答对了,这些灯笼”夏云意还伸手点了灯笼的个数“一二…九十,十个灯笼我给你十两黄金,如何?”
几人看见六公主,吓得腿软,六公主刚开口,几人就直接跪地求饶。
“小民猜不出,猜不出,这些灯笼都送给六公主......不够......不够的话小民再回去娶,不不不,公主要多少,小民......小民就做多少。”几个人头向下,猛猛磕头,像要把地砸出个坑来。
夏云意低头看着跪着的几个人,眼神从左到右扫了一眼,道:“本公主不喜欢低着头说话,你们最好给我站直了说话,舌头给我好好捋清楚了再说。”
想到之前传闻说这个六公主割了人舌头,听到舌头这两个字,大家皆是舌头发麻。
双脚哆嗦着站起来。
她道:“临财误认狗能得,打一个字。”
小厮抖着声音“公主...公主恕罪,小人才疏学浅实在不知...不知呀!”
“不知?这个字可不就是形容你的。”
“我…我…,是那蠢…蠢字?”
“你倒是幽默得很”这会儿夏云意的声音还带着些许笑意。
她凑近了那人说道:“不过我说的是‘贼’字”。
“来人哪给我带走”夏云意换了副神情,收回嘴角,不再有任何笑容,眼睛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人。
大家远远的看着,也不敢凑近了听,只看见其他人倒是没被抓走,就是抓走了那个出灯谜的。
人被带去了留香楼,留香楼是这最大酒楼,各个皇亲贵胄都喜欢来这吃饭。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陈安,你真当我认不得你”夏云意撕掉了陈安的胡子。
“公主你认错人了,我不叫陈安”许是假胡子贴的太紧,猛然撕掉,陈安嘴边迅速泛起了一圈红。
夏云意吹掉手里的假胡子,看着它飘落在陈安的面前。
“哦,我倒是忘了赵福,齐家越还有刘顺可都是你啊。”
“公主,小人实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不管你叫什么,你以为你在这跟我装聋作哑就没事了?你不过贱命一条我想杀就杀了,否则让你活着出去,可不是有人些会觉得我心慈手软,下次可不捡着条阿猫阿狗都往我身边放。”
听到夏云意的这番话,陈安才站起来跑向门口,刚准备喊什么。
不料手刚扒上门一声惨叫就从他嘴里叫出来“啊~”
“把他的耳朵给我拿去炒盘菜,让他自己吃下去”夏云意的准头扔的是极准的,不偏不倚正好一记飞刀,割掉了陈安的耳朵,那刀钉着耳朵还在门上,血顺着门往下流。
“我说过我的东西别人碰不得,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你偷了准备给谁啊?”
陈安捂着耳朵没了声音。
“我都还没割他的舌头,他就自己先给咬了,我割过这么多人的舌头,当然知道咬舌不会那么快死,不过这么蠢的人就算备着毒药怕是也会误食了。”
“那公主,他怎么处理。”
“让他给我写,写不出来个人名,就把他的手指一个一个给我砍了。”
“是!”侍女见惯了场面,自是不怕的。
侍女把斗篷递给夏云意,替夏云意打开了房门,准备跟夏云意一起走。
夏云意吩咐道:“看着他吧,我自己回去。”
侍女将墙上飞刀扯下来,用帕子擦干净递给夏云意“那公主自己小心些。”
夏云意收好飞刀,应了声“好”。
走出留香楼,已经夜深,街上小贩已经撤走,行人不见几个,就是有也离夏云意远远的。
夏云意撑着伞将伞往上仰了一下,看着天空飘着雪,看了一会儿,把伞放低,朝皇宫走去。
夏云意慢慢的走,雪下的有些大了,一步一个雪坑,很快又被新的雪掩盖。
夏云意低着头,没看前面的路,猛的伞一抖,落下来不少雪。
有人的从旁边过,伞撞了一下她的。
“六公主”那人道。
夏云意看了眼来人道:“小公爷”。
“六公主怎么走路不看路。”
夏云意冷笑了一声道“这么宽的路我当时谁不长眼敢来撞我,原来是小公爷。”
郑沅祁毕恭毕敬的弯下身给夏云意道了个歉“望公主莫恼,确实是在下不对。”
夏云意倒是不在乎这些客套话,并未对郑沅祁的话有所回应,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雪,加快了些步伐回宫去了。
“还真是,怎么会有她这么蛮横无理的人。”
替郑沅祁打抱不平的是跟他从小一起长到大的侍从孟川,他可见不得郑沅祁受这种气。
郑沅祁倒是笑得春风满面的,不过自家主子好像不管面对什么事情都是这副表情,怪不得有“京城开朗小公爷”的名头。
郑沅祁望着夏云意的背影,听到孟川的话,指了指自己的嘴。
孟川吓得当即捂住自己的嘴,朝夏云意离开的方向看过,人已经走的没影,才敢放下来。
这个可怕的女魔头,还好是没听到他抱怨的话,否则这舌头肯定是保不住了。
孟川倒吸了口凉气,嘴是是不敢骂了,眼神不确定。
“主子,怎么就没人治的了她呢?”
郑沅祁没讲话,依旧是笑着,撑着自己的伞,往前走,孟川也跟了上去,继续说道:“你说皇上要是知道他女儿长成这副模样,会不会后悔生了她”。
郑沅祁这才转过身,盯着孟川讲:“刚说完,你是不是不想要自己的舌头了。”
一阵凉风吹过,孟川打一阵寒颤。
终是没再继续说下去,孟川跟着郑沅祁往留香楼去。
陈安终是没写下来一个字,就死了。
寄云回来复命的时候夏云意甚至还没睡下。
“主子,属下无能,请求责罚。”
“倒是够硬,这些人到底许了他什么好处,竟然偷我的东西。”
“是属下无能。”
“寄云,我教你可不是把什么罪都往自己身上揽,起来吧。”
夏云意把鞋脱了,往床上一躺,寄云顺势过来帮她掖好被子。
“我有些乏了,你去给我多点几盏灯吧。”
“是。”寄云把灯点好之后就自行去门口跪着了。
虽睡得有些迟,夏云意还是醒得早,她睡得并不安稳。
叫寄云的时候,寄云进来脸冻的红红的,脸上还有些冰渣子,双脚走的很不稳,夏云意就知道她这是又给自己罚跪了。
“罚也罚过了,去给我泡壶热茶吧。”
“是。”
有时候寄云比夏云意还倔强。
寄云端着茶回来的时候,已经把湿衣服换下来了,她记得夏云意特别爱干净。
她给夏云意倒了一杯茶,夏云意看了看她把茶推到她面前“喝了。”
寄云最好的一点就是,无论夏云意说什么她都不问只做,寄云端起茶,一饮而尽,又给夏云意倒了一杯。
“你回去睡会儿吧,我要去陪父皇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