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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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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上午。
一辆黑色轿车与一位名为Gillian的女助理,在酒店外接上岑雪融。
抵达机场后,他在Gillian陪同下,踏上一架奢华的白色私人飞机。
岑雪融脱掉风衣外套,递给服务的空乘女士。
他环顾胡桃木色与米白色相间的内饰,礼貌地询问:“需要按规定坐在哪里?”
Gillian在舱门口与保镖沟通完毕,正跟进来,听见这话,越过空乘抬手指引:“岑先生,这边请。”
她约莫三十五岁上下,身穿灰色职业套装,形象气质干练,言语也是掷地有声。
岑雪融随她的指引入座,才发现这一侧的长椭圆舷窗面积更大,采光更好。
视野更是毫无遮挡,起飞后的风景必然也是独一无二。
Gillian双手交叉于身前,微笑解释:“通常容先生乘坐这架飞机时,是坐在这个位置。是专门为他打造的,空间更大,舒适度更高。”
“……”
岑雪融这才注意到座椅格外宽大舒服,双腿的活动空间也更为宽阔。
超过一米九的身高,的确需要私人订制款。
岑雪融的手搭在精致的木质扶手上,轻轻地按揉了一下。
他犹豫间询问:“请问,你是跟着容先生工作的吗?”
Gillian:“是,我主要负责东亚、具体是中日新三个国家的业务。已经和容先生共事超过五年。”
岑雪融从面前的桌上,端起水杯,眼眸中流露出敬仰的神色。
“真是麻烦你来接我了。”
这架价值不菲的飞机和这位气质不凡的助理,都颇有些大材小用。
“是我的荣幸。”
Gillian微笑,随后简单说了一下机舱内的布局,又温柔道,“这趟预计旅程超过四小时,岑先生如果困倦,可以到后面的私人套房休息,有床和沙发。”
岑雪融:……是否相当于容恪远的私人卧房?
他按捺住好奇心,点头表示已经了解。
一切就绪,即刻起飞。
等飞机平稳后,岑雪融此地无银三百两地伸个懒腰,随后起身往后走。
经过在阅览文件的Gillian时,他点头示意:“我去睡一会儿。”
Gillian请他稍等,按下服务呼叫。
随后一位空乘来帮忙打开私人套房的床品,以及简单介绍各项电器开关等。
她离开时,合上双扇门。
整个套房,归岑雪融一个人了。
他的手掌拂过雪白的床单,尽管知道房内所有东西都会在第一时间更换,仍旧说不出的兴奋。
他扑上床,卷起柔软的被子翻个身,靠近舷窗。
万米高空,他已然晕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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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
容家家族生意的核心集团,端华集团。
连日来,由于容恪远回国后,频繁出入端华总部一事作为重大信号,集团旗下上市子公司的股价均直线攀升。
上午,容恪远正在参与一场小规模的高管洽谈会议。
他常驻海外,虽负责国内生意,但并不直接介入容老爷子的一些重大决策,对待国内业务的风格也更趋近于老爷子的沉稳做派。
这次回国,他明确要重启端华多年前的内部受贿行贿案,不啻于蛰伏多年的野兽突然亮出獠牙。
与会的五位高管任职均超过十五年,他们心里都有计较。
一旦案件开启,意味着集团将迎来一场腥风血雨般的彻底洗牌。
会议结束后,容恪远率先踏出会议室,留下五位面有难色的高管。
他们看了看彼此,都嗅到了改朝换代、风云突变的意味。
外界传闻中的“平稳交接/过渡”,仍然太过理想化。
即便是继承人选毫无悬念的容家,在权柄交替的过程中,也难免要起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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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极度安静的办公室。
容恪远终于得了片刻清净。
他拧松领结,坐进沙发里,看了看腕表的时间,点开打开平板上的监控软件。
飞机已经进入高速巡航模式,私人套房内的景象一览无余。
岑雪融孩子气地趴着酣睡。
白色软被外,是两只穿着海绵宝宝卡通袜的修长脚掌。
他身上的克莱因蓝上衣与白色的软被枕头,形成极其强烈的视觉冲突。
宛若牛奶里意外倒入的高饱和蓝色颜料。
衬衣的面料纤薄,服帖在极致纤细的腰上。
是容恪远单手就能完全圈住且有余量的围度。
良久,他的拇指,轻柔地扫过屏幕中的毛茸茸的脑袋。
松软的卷发不经打理时,总显得稚气未脱。
若是第二次偶遇时,岑雪融顶着这样一头卷发跟他打招呼,那他一定会误会他是未成年并决然拒绝。
此时,办公桌上的通话器响了一下提示音。
助理来电。
容恪远按免提键。
“容先生,公关部门说,有两家财经媒体想邀您做一个专访。其中一家背靠国内最老牌的亚兰传媒集团。”
与往常一样,每次容恪远回到国内,就会有无数媒体发来采访邀约,大概是想成为“例外”,但无一例外都遭到容恪远的拒绝。
助理说完,也不抱希望。
容恪远却道:“你立刻联系金融投资部,评估亚兰传媒的情况,明天中午之前发给我。”
“好的。”助理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兴奋。
容恪远的眼帘,漫不经心地扫过屏幕上的那一抹克莱因蓝,修长手指在桌上点了点,交代道:“我的行程有变,提前启程,跟Gillian在滇南汇合。”
助理语速加快:“那我立刻联系Gillian安排。”
结束通话后,容恪远拿起手机联系容老爷子,告知自己临时改变的行程。
明天是位于滇南雨林隐奢酒店的开业仪式,原计划,他是要跟老爷子等人下午一起乘坐飞机前往。
本来兄弟俩和老爷子,也不会坐同一架飞机外出。
临时调整非常便利,不需要任何额外的协调。
容老爷子倒没有任何疑问,只笑着说:“恪明妈妈刚才跟我说,恪明临时有点事要晚点去。”
“是吗?”容恪远垂眸,扫过屏幕上翻身的年轻人。“那你跟秦姨路上注意安全。”
“好。”容老爷子道,“对了,我听恪明说,你的飞机去日本接雪融了?雪融下午也会到吧?”
容恪远:“已经起飞了。”
容老爷子笑声舒心:“我看恪明也懂的关心人了,都知道给雪融安排好。恪远,你也早点找个女朋友,让爷爷放心。”
容恪远的眸光落在岑雪融潮红的脸颊上,淡声应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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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雪融睡在容恪远的床上,拥着被子,做了一个绵长的梦。
梦里,他回到八月初的泰晤士河畔。
那天他在旧皇家海军学院的彩绘厅拍摄。
这座历经三百多年的建筑,也曾出现在好莱坞知名电影之中。
他来伦敦后,并未到此参观。
那天他在拍摄结束后,一个人在金碧辉煌的恢弘穹顶壁画下闲逛。
意料之外的,圆拱形的玻璃窗外经过一道高大的黑色虚影,随后是一列跟随的身影。
岑雪融好奇地看了两眼,以为是在拍摄什么电影。
然而随着他踏出大厅,与高大的男人不期而遇。
第一次在庄园相遇后,他一直没有忘记这张脸。
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
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认出对方的侧脸,心脏疯狂跳动,指尖微微发麻。
不受控的,想要去吻他的冲动,再次莽撞地出现。
岑雪融双腿如灌铅般在原地呆若木鸡。
几乎是来不及思考,他冲上前去,闯入保镖助理之中。
魁梧的保镖第一时间拦住他,动作专业利落。
其他人同步围拢。
骚动引起前方男人的注意,他转身看来,高高在上的眼帘里视线有些冷淡。
岑雪融眼前一亮,用中文道:“先生,您好。一个月前,我们在Courtauld家族私人庄园偶遇过。如果您记得我,也许可以联系我。”
他这辈子第一次身手如此利落,已经从随身的黑色斜挎包里取出工作用的名片
——模特经纪公司为他制作。
奋力伸长的手掌,期许热烈的眼神。
男人示意助理接了名片。
如同所有冷漠的上位者一般,不假辞色地颔首,随后以眼神示意保镖放开他,并且转身离开。
岑雪融站在原地,注视。
开启了不算太漫长的等待。
“笃笃笃”
岑雪融从梦里醒来,几秒种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高空的飞机上。
——容恪远的私人飞机。
他不得不感叹,命运真是一个伟大的编剧。
敲门的是Gillian。
她来提醒飞机即将降落,请他做好准备。
岑雪融来不及回味梦里的偶遇,掀开被子起身。
余温尚在,却魂不守舍。
位于滇南的国际机场。
飞机终于停稳,岑雪融询问道:“Gillian,我们接下去是坐轿车进雨林吗?”
Gillian笑而不答:“原本是这样,不过行程稍做改动。地面已经有人在等您。”
“嗯?”岑雪融皱眉,满腹狐疑。
他跟着空乘慢慢走向舱门,才刚踏出一步,便望见站在地面的男人。
滇南潮热的空气之中,梦里的罗德里克与面前的容恪远重叠。
戴着墨镜的人抬起脸,仰望注视几日不见的男孩子。
热风之中,克莱因蓝的上衣掀起一角,露出雪白纤细的腰线。
岑雪融的呼吸在凝滞了一瞬间后,又缺氧般暗自喘气。
疯狂的念头如陨石般砸进他的大脑,如海妖塞壬的歌声般有致命诱惑。
纵身跃下吧,
任由他有力的臂膀紧紧地抱住你。
然而,岑雪融的理智不允许他总是如此疯狂。
他握住栏杆,暗自镇定地往下走。
在最后几步时,容恪远绅士地抬起手。
他戴了一双皮质的黑色薄手套,软皮包裹住骨节分明的手指,异常性感。
岑雪融只望了一眼,被热气熏得干燥的唇瓣便紧紧抿住。
再次毫无设防的,被勾起了莫大的欲念。
拥抱,亲吻,□□。
或者,被拥抱,被亲吻,被□□。
怎么样都好!
此刻的岑雪融,已经在理智的悬崖边摇摇欲坠,脆弱得宛若暴风雨中的蝴蝶。
容恪远轻易可以掀起毁天灭地的暴动狂风,他唯有欲生欲死。
岑雪融避开了他的手,跳下台阶。
他故作淡定地往别处望去,“恪明呢?爷爷他们呢?”
嗓音沙哑而不自知。
容恪远墨镜后的眼眸扫过他雪白的脸,神色自若:“临时有变,我提前过来。他们下午到。”
岑雪融:……容恪明,给我死!
他稍稍转过脸:“那我们等他们吗?”
被墨镜挡住的脸,却格外凸显高鼻、薄唇,简直是电影级别的熟男脸。
容恪远指向前方:“我们先过去。”
岑雪融才注意到,不远处有两架黑金配色的直升飞机。
他本来还查了下进雨林要坐大巴之类的,没想到又是航空飞行。
顶级富豪的世界,真是全世界畅通无阻。
保镖们分头行事,一边是去办理岑雪融的落地手续,一边是将他的行李送上第二辆直升飞机。
没多久,搞定手续后,岑雪融随容恪远走向第一辆飞机。
这是一架客区四座、两两相对的小飞机,空间虽很mini,但是豪华内饰不输湾流私人飞机。
岑雪融随容恪远钻进去,望着他舒展的两条长腿,在他旁边与对面的座位之间,迅速做出抉择
——斜对面。
直升飞机启动后,高速运转的螺旋桨扫出巨大噪音与旋风。
系上安全带的岑雪融,直直地望着地面草坪,被风打得眼睛都眯起来。
容恪远始终没摘墨镜,视线肆无忌惮地流连在他的侧脸。
他也曾想象过,结束为期一个月的“酒店约会”后,可以拥有一些平淡有趣的“日常约会”。
可绝没有想到,会发展到如今这种荒唐地步。
随着直升飞机升空,岑雪融舒展的长腿,却不小心碰到什么。
他以为不着痕迹地挪向旁边。
结果,对面的一条长腿直接抬起,穿着黑色皮鞋的脚直接落在岑雪融的膝盖外侧。
岑雪融就像是孩子似的,坐在他的双腿中间。
如果酒店约会期间,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他们彼此都心照不宣。
可是如今……
岑雪融快速地舔了一下唇,企图视若无睹。
眼尾却是无法控制地扫过他被黑色西装裤包裹的长腿。
随后,岑雪融垂下的眼帘里,出现他脱西装外套的动作。
余光中,出现了很特殊的东西。
他无法抵抗诱惑地快速抬眸扫过——
白得锋利的衬衣外,绑着黑色皮质的袖箍。
随着容恪远整理外套的动作,袖箍勒出上臂的肌肉线条。
周身禁锢的荷尔蒙有如信息素一般,随着脱衣而释放。
岑雪融的后背抵向座椅靠背,试图封闭五感来抵挡突如其来的致命诱惑,但大脑里却出现他跨坐在男人腿上,扭腰摆胯的情/色画面。
当时,容恪远也是类似的穿着。
岑雪融一想到,他也许也没忘记,双耳已经自动屏蔽螺旋桨的噪音,只怕自己的心脏要跳停。
他简直转头对司机呐喊:救救我!
要不直接拽开机舱门,跳下去一了百了吧。
什么时候死不是死呢?
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岑雪融的口欲症状大爆发。
他眼神游移,连番抿唇,下唇都几乎要被咬出血痕。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容恪远的眼睛。
他狭长的眼帘眯了一下,唤道:“Ethan。”
岑雪融听见些许声音,但没听清。
他茫茫然地抬起头,摇了摇脑袋,表达自己听不见。
这架直升飞机的防噪音效果已经堪称顶级,但仍免不了有螺旋桨旋转动的声音。
在岑雪融以为他要再次说话时,却见他打开摆在一侧的黑色西装,兜头罩来。
忽的,岑雪融的视线一暗,同时两个膝盖被有力的长腿夹住。
“嗯?” 岑雪融发出疑问的同时,心跳加速。
西装下,一只宽大的手掌覆在了他的侧脸上。
岑雪融彻底没了呼吸,视线直愣愣地往下,死死地盯着衬衫袖下的一截手腕。
口干舌燥,欲望灼烧。
他有时真觉得自己恬不知耻。
手掌温柔摩挲,岑雪融无可抵挡地闭了闭眼,两条被夹紧的长腿收拢又松开。
在拇指按进他柔软唇瓣之际,他“唔”地一声抬手准备推开对方。
然而,被强势地握住了手腕按在西装裤的膝上。
覆在手背的手掌并没有摘手套,过分柔软的皮质夹在他们的肌肤之间,抚揉之中,透着热度与温柔。
然而,探进他唇间的手指却过分强势,简直是莽撞入侵,肆无忌惮地扫荡潮热柔软的口腔。
唇瓣接触到肌肤的瞬间,岑雪融的理智烟消云散。
肆意的挑弄也像极了安抚,似乎只是想让他平静下来。
岑雪融仰起脖颈,被迫抬高下巴,承受手指的入侵。
他无法抿住的双唇间是不停地喘息声,来不及吞咽的口液染上男人的肌肤。
四条腿,像是打了死结,越扣越紧。
西装微微起伏,暧昧缠绵。
不多时,容恪远喉结上下滚动,无比清晰感受到湿软唇瓣的吮吸,指腹则被灵巧柔软的舌尖一下一下地舔舐。
濡湿的肌肤发痒,以至于会让他产生,他也有某种无法宣之于人的隐疾的错觉。
此时。
一直在专注驾驶直升飞机的司机,往后瞥了一下。
容恪远的脸上露出危险冷淡的警告意味,狭长的眼眸锐利得如刀锋一般。
司机迅速转过脸,只觉得后颈有凉意。
他往窗外扫了一眼,看到了后面保镖们坐的飞机还在,才觉得心安。
西装下,岑雪融对此毫无察觉。
他闭着眼,不管不顾地吐舌尖□□,似乎并不觉得足够。
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熟知如何令他欢愉的男人,正用拇指指腹按压他的舌面,带着几分挑弄。
太舒服了。
岑雪融几乎要濒临心理层面的高/潮。
可是,下一秒,他却突然间抽出了手指。
高空坠落般,令岑雪融下意识地发出沉闷压抑的一声:“额?”
随后,修长的食指与中指一起钻进了他的唇中,夹住他湿软滑腻的舌尖,再次极尽暧昧地挑弄。
近乎于窒息的喘气过后,岑雪融大脑极度缺氧,浑浑噩噩地想:……他来这里是干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