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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诡秘山崖 四人团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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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雾层叠漂浮地高山上,一队人马正拨开比人还高的荆棘杂草,步履蹒跚地向高处走,从远处俯瞰,倒像是一群队形整齐的黑蚁。
为首的是两个西装革履、面容英俊的年轻男人,连脚上都是昂贵的定制皮鞋。这一身装扮根本不适合上山,山路凹凸不平、时不时会有一两个大坑小坑,俩人直接脱了身上的定制西装,扫平挡路的杂草。
杂草稍显锋利,手背和脸上都被割了一道道小豁口,可俩人仿佛失去知觉般毅然前进,就像两头不知疲惫的狮子。
“哼”
一声闷哼,面容稍显阴鸷的男人额前滑落一滴冷汗,他没注意到脚下的坑一脚踩空了,此时整个人歪倒在地面,保镖赶紧上前搀扶,“毓少,你怎么样?”
为首的另一个男人一身严肃稳重的高位者气质,不咸不淡地瞥他一眼:“还能起来吗?”
“你们先走,我在后面跟着”
谢毓说完抓住严肃稳重的男人,把手机递给他,“秦御,我再信你一次,手机上显示了她的位置,拿着定位找到她”
“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她”秦御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谢毓一看就是受了伤不方便走那么快了,他接过手机便匆匆往前赶,这一刻俩人都暂时放下了以前的恩怨。
谢毓阴沉着脸亦步亦趋地跟在队伍末尾,他的脚扭伤了,应该是伤到骨头了,动一下就痛的要命。他开始懊悔不该逞强去开路,一开始本来是保镖开路,但谢毓和秦御实在心慌,要是跟在后面什么都不做总会东想西想,他们甚至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他们无法承受晚到一步只剩一具尸体的恐慌。
秦御走了很久很久,久到脚掌被石子磨得酸痛,才终于在山顶看到了靠着树干把玩匕首的女人。
女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一头柔顺黑茂的卷发倾泄在脑后,她看人的眼神总是高高在上的,丝毫不掩饰里头蕴藏的几分不低头、不服输的高傲劲。
白皙漂亮的鹅蛋脸上方是一双明亮如瑰宝的杏眼,远看像是一副水墨丹青画,近了才震撼这人生了副明艳不可方物的好皮囊,一张脸漂亮精致得不像话,可偏偏眼神中却无形透露着一股攻击力,叫人愈接近愈着迷愈危险。
女人也注意到了正靠近的男人,微眯的眼眸中闪过些许讶异,明明叫着那么亲近的称号语气却是极致的疏离:“哥,你竟然是第一个来的,真是让我意外。”
秦御与之对视两秒,摆出兄长的架势语气严厉道:“秦槐,不要一错再错。放了朝歌,你现在回头还来的及”
秦槐心脏被刺痛了一下,明明对这个和她有着相同姓氏、流着相同血脉的哥哥早已不报任何期待,可这般凉薄的语气还是让她心脏窒息了一瞬。
她越是不开心却笑得越灿烂,笑容灿烂仿若四月桃花,匕首在空中虚指着秦御道:“哥哥、别动。你再上前一步你的心上人可就要遭殃喽”
“秦槐!”他顿住了脚步,语气却是咬牙切齿,“你把人带去哪了?”
“诺,不就在哪”
秦御顺着她的视线扭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的悬崖边上,一个女人被吊在半空中,只靠绑在崖边的歪脖子树上的一根绳子来稳固摇摇欲坠的身体。
秦御被惊得心魂一跳:“你是不是疯了!”
难得看到一向稳重的男人如此慌乱,嫉妒就像冰冷的毒蛇朝她心口狠狠咬了一下,毒性蔓延四肢百骸。
“秦御,你该庆幸你是我亲哥,不然就凭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我就该死上一万次了。”
秦御似乎也被这番话刺伤了,他有一瞬间的迷茫无措,明明一直乖巧可爱的妹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无奈地放软语气:“小槐,别再错下去了,归根结底是我这个做哥哥的管教不严才让你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先把人放下来,好不好?”
“不,只要她活着就没人会在意我,所有人只围着她打转,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出现”秦槐眼底染上几分偏执,摸了摸脸上还未结痂的伤疤,结束跟他毫无意义的交谈,慢慢踱步到悬崖边。
她居高临下地瞥着朝歌,嫌恶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肮脏的东西。
朝歌气质清冷倔强、如天山雪莲般孤傲冷冽,却有着张妖媚惑人的脸蛋,秦槐拿脱了刀鞘的雪亮匕首剐蹭她的脸蛋,不一会儿就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
女人眼底染上一层厌恶之色,想偏头却被秦槐一手掐住下巴,另一只手狠狠擦过她的伤口。指尖染上鲜血秦槐才病态地笑了:“朝歌,你流血了!现在的你和我一样丑了。”
秦槐砸碎窗户从家里跑出来时左脸被一块碎玻璃扎了一道口子,当时鲜血流了半张脸她也顾不上,直接让人去绑了朝歌。现在脸上的血已经凝固了却留下一个狰狞的伤口,而这么明显的伤口,秦御却不闻不问,见面第一眼便是指责。
秦槐雇的保镖拦住了想要上前的秦御,她坏心思地撕开封口胶,拉着朝歌陪她玩我问你答的幼稚游戏,
“你爱我哥吗?”
秦御的目光移到朝歌身上,一副紧张又期待的模样。
半响没听到回答,秦槐眼神在俩人之间游移一圈,看着秦御愈发失落的表情幸灾乐祸道:“你看吧哥哥,这个女人根本不爱你,她连骗你都不愿意”
她又问道:“那你爱谁?谢毓是不是!”这回秦槐的语气非常笃定。
朝歌的眼中似乎闪过一抹挣扎,秦槐照样没等到答案,再开口便有些冷嘲热讽:“看着两个男人为你要死要活、斗得两败俱伤,你肯定很得意吧?”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被吊在半空中的女人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只不过语气依旧是淡淡的,神情永远透着股不近人情的冰冷,仿佛没人能走进她的内心。
“哼,谁知道你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才把我哥和毓哥哥迷得五迷三道的,不然你一个没钱没势的乡野丫头凭什么入得了他们的眼”
秦槐笃定她是个两面三刀的人,这会儿装清纯背地里不知道施了什么妖术。
“不过这一切都要结束了,我会把你扔下去,这么高的悬崖,就算摔不死也会变成残废。”
“你敢!”
秦槐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怒音,里面含着几分杀气。她抬头去看,只见一个略显狼狈的男人一瘸一拐自秦御身后走来,即便发型凌乱、衬衫褶皱,但还是不掩那副阴沉霸气、盛气凌人的模样。
高挺的鼻梁、阴郁薄情的眼眸、深邃的眉骨,秦槐盯着那张帅气的脸庞,觉得那人连单手扯领带的动作都那么性感。
她笑弯了眉:“毓哥哥”
双方的保镖都互相制衡,形成一道人墙隔在秦槐和谢毓之间,谢毓拨开保镖径直朝崖边走来,秦槐身边还剩一个贴身保镖保驾护航,所以她并没阻挡腿脚扭伤的男人。
谢毓眼神温柔地看着朝歌,直到秦槐恼怒地大喊:“谢毓!”
他转过身来,眼神升起杀气:“我只说一遍,把人放下来,要是朝歌有任何意外我会百倍千倍地加还给你”
“你以为你威胁得了我”秦槐杏眼微眯:“拿下他”
话音刚落贴身保镖立即一拳挥过去,而这时,本来大眼瞪小眼相互制衡的保镖也开打了起来,一时间崖边乱成了一锅粥。
秦御把拦着他的保镖反拧双手摁在地上,抬头只见谢毓落了下风,本就扭伤的腿被狠狠踢了一脚后被秦槐的贴身保镖按着跪在了地上。
战斗平和下来,双方保镖还维持着掐架的姿势,秦槐蹲在面色痛苦的男人面前,斥责地扭头对贴身保镖道:“谁让你下手这么重了,本来毓哥哥的腿就有伤。”
“对不起,小姐”贴身保镖立马低头认错,松了手上的力道,但手掌依旧反押着谢毓的双手不让他起身。
秦槐抚摸着男人的脸,“毓哥哥,别总想着和我作对,只有我是真心对你的。”
谢毓厌恶地撇过脸:“我是不可能爱你的,如果你要杀朝歌就先杀了我”
秦槐嫉妒得要发疯,可还是没有犹豫就妥协了,“好,我可以留她一命,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说”
“我要你娶我”她对朝歌所有的恨意都来源于谢毓,她所求的不过是谢毓的爱而已。
谢毓挣扎了一会才道:“可以,你先放人”
“毓哥哥我又不傻,我要你先跟我结婚,婚后我自然会放了她”
“好”
秦槐听到满意的答复,立即开心道:“老龙,松手”
“是,小姐”席龙是她的贴身保镖,听到指令立刻松开了谢毓。
谢毓眼神不善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对秦槐意味不明道:“过来扶我一下”
秦槐毫无防备,欢喜地握上他的手,搂着他的腰把人扶起来,余光中好像闪过一道亮光,接着耳边响起席龙焦急地声音:“小姐,小心”
秦槐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席龙单手接住刀刃,锋利的双刃弯刀割破满是茧子的右手,鲜红的血珠滴落在地,秦槐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这把弯刀匕首是朝着她脖颈来的,持刀的人是刚刚答应娶她的谢毓。
才平和不到两分钟的战斗又复燃,谢毓刀刃往下差点把席龙右掌对半割下。席龙左手想去反拧他持刀的手,却不料谢毓直接抽刀而出,随后一脚踹向他的腰腹,席龙本能往后躲却一脚踩到悬崖边的滚石,只短短几秒就在秦槐眼前坠落山崖。
“老龙!”
山崖很高,高到一眼望不到底,往下看就是一片白雾缭绕的模样,这么高摔下去人肯定死了。
秦槐没了帮手落了下风立马就转身去割朝歌的绳子,“既然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那你就守着她的尸体过一辈子吧,或者你也下去陪她,一起在阴曹地府再续前缘。”
“不要”谢毓立马去抓她,秦御也松开被他揍得半死不活的保镖奔过来。
秦槐的匕首刚抵上绳子,突然心口一痛,她下意识低头看去,谢毓那把双刃弯刀不偏不倚刺穿了她的心脏,握在弯刀刀柄上的手不是一个人的——一只手是谢毓的,她这辈子唯一爱过的男人,手指骨节分明、手背上有着很多陈旧的伤痕,但依旧好看;另一只手是秦御的,她的亲哥,曾几何时这双宽厚温暖的大手也很温柔地牵着她长大。
秦槐猩红的眼里滚落下眼泪,一张口嘴角便是流淌的血液,口中含糊不清地叫着:“哥、哥”
秦御就像是死机的电脑突然复机了,整个人吓得一抖,连忙抽回自己的手,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大男人抱住秦槐滑落的身体手足无措的像个痴傻呆儿,一会去捂她心口不断流出的血,一会儿抚平她紧皱的眉心,脸上的表情更是五彩斑斓,慌乱、痛苦、不可置信、懊悔。
“对不起,槐槐,哥不是故意的”
秦槐的鲜血流了一地,血液婉转流淌,侵湿了他的白衬衫,秦御再也忍不住落下眼泪:“哥哥带你回家好不好,槐槐,别丢下哥哥”
“好啊,哥、哥,槐槐,不、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秦槐一手拽着秦御,一手抓过刚被谢毓放下来的朝歌的手腕,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之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后倒去,身后是万丈高崖,摔下去便是粉身碎骨。
怎么可以不爱我?
怎么可以动手伤我?
怎么可以讨厌到要杀了我?
怎么可以让我变成一具冰冷的尸骨,在地下看着你们和和美美?
绝对不可能!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她拉着秦御和朝歌,谢毓又拉着朝歌,最后四个人一齐掉落悬崖。生命最后一刻,她满意地闭上了眼。